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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骏造假折射全社会已将学识“工具化”

 雪花飘无声 2010-07-12

张立伟 2010-07-10 01:17:40
新近打假斗士方舟子揭露“打工皇帝”唐骏造假正在演变成一场全民运动,更多持假学历者被曝光。但公众对唐骏文凭造假的认识尚存分歧,有人认为,作为成功的职业经理人,此案瑕不掩瑜;更多的声音表示,成功并不比诚信价值更高,他应为造假付出代价。
在中国,人们信奉“成则为王”,成功等于有本事,人们笑贫不笑娼。对于商业或者政治上的个人而言,即使通向成功的路上或有不道德甚至非法的行为,那也被认为是环境所逼,可以原谅。然而,中国人对艺人却有异乎寻常的道德洁癖,或许因为古代传统轻视被认为道德不佳的戏子,并随时准备向他们吐口水。唐骏在商界类似于明星而非成功的创业者,因为他高调以莫须有的东西美化自己,像在演戏。
有辩护者称,唐骏的成功是他个人能力与奋斗的结果而非凭借假证,因此,假证不应抹杀他的个人价值。然而,成功并不能超越个人立身之本的诚信。在一个正常的国家,诚信是个人参与社会活动的通行证,诚信有污点会受惩罚,比如信用降级、辞退,若作伪证还要入狱。即使在古代,孔子也认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即一个人如果没有信用是无法在社会立足的。现代中国恰恰相反,造假说谎被默认为合理,并且还不违法,甚至个人要想成功,必须学会说谎造假。
任何一个国人在各自生活得城市每天都会看到两种无孔不入的小广告:发票和办证,当然都是假的。他们是为了满足体制性需求,比如发票满足政府与国有部门的贪腐型报销,而政府部门与企事业单位的进入、晋级等必须有各类证件。因此,这种巨大的体制需求带火了中国假证行业与出售文凭的学校,甚至很多具有名牌溢价的大学为追求商业利益也卷入各类社会办学。
而在商业领域,民营企业家都需要一种凭证来证明自己与时俱进而非老土,便于江湖行走,文凭于是有了装饰功能。而在商业社会混饭吃的各色人等,也需各种文凭自抬身价,装点门面。因此,个人的国际化意味着要有MBA、EMBA等文凭,MBA产业已经泛滥到用手机短信招生的地步。与海外合作或者海外学校的文凭更加吃香。因此,文凭不再是一种教育与学识的认可,而是工具和装饰,是随时可购买的商品。唐骏在微软离职扎根祖国后,才投其所好的开始吹嘘博士学位,也是迎合国情。
或许因正规教育缺乏,假文凭为国人提供了难以想象的便利,而且假文凭对别人不会造成伤害,因此,他几近合理,甚至得以鼓励。这个社会的诚信正是在各种被鼓励的造假说谎中瓦解,人人皆可能从恶,谁还会在乎。人们不喜欢的只是那些成功者以造假来神话自己,在中国人看来,在道德上大家彼此彼此,人们厌恶那些说谎者试图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满的是改革带来的社会沦落,而不是假证本身,甚至唐骏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这隐喻了整个世界的堕落与焦躁。
各种分歧表明,中国人早已丧失了捍卫诚信的意愿,缺乏基本的社会共识,功利主义盛行,自甘堕落者比比皆是。人们不再接受常识,而更在意活着的状态,舒服者自得其乐,艰难者满腹仇怨,从而构成了一个信任半径几乎为零的族群,一个支离破碎的社会,一种具有自虐倾向的文化,并且逐步的将这些价值观稳固下来成为主流,而失望者沉默,大众恶搞成风,围观成为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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