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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杜拉斯一样被爱(散文随笔)

 汀芷若兰 2011-01-23
像杜拉斯一样被爱(散文随笔)
那是在一个春意融融的中午,微醺之后,再一次品读杜拉斯的《情人》,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段文字:我已经上了年纪,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在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对我说:“我始终认识您。大家都说您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您,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毁坏的容颜更使我喜欢。”我常常忆起这个只有我自己还能回想起而从未向别人谈及的形象。它一直在那里,在那昔日的寂静之中,令我赞叹不止。这是所有形象中最使我惬意、也是我最熟悉、最为之心荡神驰的一个形象。
   可以这样想象,大半个世纪以前的一天,在巴黎的一个书房里,一个已进入暮年的老妇接到一个不期而至的电话,在电话的那一头,“他的声音突然颤动起来”,而就是这一颤动,竟让她记得他那浓郁的中国口音!他对她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着她……
   如果说爱、自由和死亡是恒久不变的美丽,那么回忆,究竟是经历再一次的死亡还是重生?!1984年,杜拉斯在她曾经的中国情人去世12年以后,写下了小说《情人》,她以饱含深情、疯狂而又肆无忌惮的文字回忆了那段16岁时的异国之恋。
    1929年夏天,殖民地时期的越南西贡湄公河,轮渡上那个16岁少女头戴一顶男帽,脚踏一双廉价但缀满珠片的鞋,和一个来自中国北方的富家公子偶然相遇,开始了这段隐秘的狂热的恋情。一个生活在冷酷和沉闷家庭的小女孩,一个是中国的富家子弟,哪里知道什么是爱?!他们所能把握的只剩下在嘈杂的唐人街中那间小屋子里的短暂的欢娱了!他们一次次地激情相拥,除了作爱,还是作爱,什么都不多想。屋外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伴随着他们的呻吟;来来往往的人的影子,透过木格子的门和窗投进来……那个头发油光闪亮的阔家少爷,用眼睛射穿了那个16的少女的心。 
  什么是爱?只有当船缓缓的驶离港口,渐行渐远,她忍住了泪,望着她曾经生活过的这个地方,当突然看见远处那辆她熟悉的黑色的轿车时,“他就在那儿,远远地坐在车后,那隐隐约约可见的身影,纹风不动的,心如粉碎”,而她:倚着船栏,象初次相遇般,其实她已经看不见他……她从来也未曾意识到过从来也未曾说出口过的“爱”竟然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被唤醒!当听到船上有人在弹奏萧邦的华尔兹,这一次,她真的哭了,因为她想起了那个男人——她的中国情人……原来这竟是爱?!眼泪摧毁了她从来都认为的“不爱”。那种她从来也未曾见过的“爱”,就象“沙中的水”一般消失在故事中的“爱”,在那艘孤独行进的船上,在夜晚的乐声中,“她再度的发现了“它”的存在”。难道这就是成长?而成长又为什么总是要付出痛苦的代价?又或者他们恰到好处地分手了,在最美丽的时刻,在爱还来不及说出黯淡褪色和凋零的时候,就挥手作别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但最终杜拉斯是幸福的,以至于一个小她40岁的青年一直陪她度过生命里最后的十几年难忘岁月。
    ……我仿佛看见有一种爱情的风经年吹拂。
   而这时,我也收到她发来的一个信息,她说:亲爱的,我别无所求,只是想着,当我年老的时候,有一天,我们也会突然在一个地方相遇,你就是那个亚西亚带着微笑的男人,对我说:我始终认识你,大家都说你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你,你看起来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丽,你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远不如今天,你成熟的面颜更使我喜欢。就像一本叫《情人》或者《青春之歌》的小说,年年翻起,总有一种青春和爱的芳扉扑面而来……
    也许,像杜拉斯一样被爱,你才会发现你一直认为的“不爱”,却就是你穷其一生所期待和寻找的爱。
                                              2006.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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