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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活论 夫奚度日以乐？或曰：“可假财货而得之。”或曰：“可以信念而得之。”然否？吾不敢苟同也。以财货而乐生者，终因日损而苦。彼或以有揽财过十亿而得善终者。然彼虽足三世之财，辄无百岁之寿，所乐者终为幻哉！且夫望财寿俱足，可轻以得之乎？盖世上贫者为十之八九。复言持信念取乐之说。吾且弗论正谬，以得其正解大难也。有崇仁义者，初，笃乎仁义之教，后，切觉彼人常持其仁柔以加欺诈，乃怒而弃仁义。夫崇仁义之为，汝循之而彼不循，以己之想加诸人之念诚谬也。以彼非如己生有同想之头脑，己所想与对象常为不符也。有尚霸凌者，初信以霸武之力大，见人而欺夺其所欲，后彼人同义以合应之。当其时，彼始识力寡难当，方知霸武之事难常为，乃敛鲁心露宽容。故所言两者，告人遇事无常态，处事无通式，惟以己所应时、物、位之异而巧处之也。夫己想与事物符而为之，此以正见为当事矣。盖循正见乃能理繁务，厘繁务而所事于心无相背，则心欢容愉。故所事与所想相悖，则必意志受挫而起心乱，此以事理相违而生观念之苦也。所言两者，一人弃仁义，一人敛霸武，即然也。综而论之，欲乐以活，必先有物我相符之正见。无之，则无以论，终难脱观念挫背之苦。夫所苦，在苦念之执也。 吾侪上索先贤遗教，以寻乐生见用之资。夫世中物我互关，以律相系。昔道者笼而统之言：世之本原在道。然但笼而统之云尔。道者以道为非常者，乃言道无以认知。夫道之昭，以律示人，非不可使之能识。故吾侪持物究理，即能明律；明律之所关，即能识所面事物之道。盖道非纯一者，是律之统集也。故律显道之身也。夫物我以律相系，似物我之外有统主者，道者乃以此皆为道之所能事，以道为大主也。是悉认道忽律之过也。故世之无律，则世之无道，道非主律之显，繁律反为道本身。明更多之律，即识世之理越夥，距道亦趋近。然道恐永无尽明之日矣。吾侪将永世无通识举世全律之日。是皆以理中有理、理外有理，因因果果可无尽究索，恐永无终期矣。虽无以切道之身，然吾侪诚日趋于道。反而言之，道者妄想道律为两物，以道主律，遂生道为世之纯一大主之想。如此，彼倡无为，行不言之教。彼令道律相分，见物生畏，以纯一之道主之。故无怪乎有无为之想矣。吾侪以己想与物性相符而明其律，识其道。然道者重道忽律，故其常毋识事物之因果，是恐亦为吾侪于旧世长无科研大成之一因也。故道者背道而行无为之举，诚无义也。是斥真理也。 又言仁义之教。夫仁者，发乎怜悯之心也。盖以仁广而行世者，即行温情互照之实。故一人之仁，发诸怜悯之心，大众之行仁，原于心之欲得温情。盖人无一能独应事，皆有助勉宽心之需。夫义者，秉仁之质当以行事也。夫仁义者，人道也。然有儒者以仁义昭天之本，伦常为天道之用。是但诗意之喻者也。亦忒谬也。盖彼以人道同于道者也。反而言之，道函天下之理，即不谬也。道为物理并事理之总。儒道乃人道，人生死之理、处事之道皆入乎大道。故大道统人道而非人道同大道也。 夫释徒尚空，众所周知也。或曰：“彼等以空无度日。”不然也。夫释门所言空，是言事物之显没无常，如梦似幻也。故空非言所见所触本为无，是事物之显没无定、变幻无常，无一能恒用之物，无与天同齐之寿，此空之真也。盖释者阐明事物常变之态也。释者明乎此态，而于世事弗复挂碍，弃执见，常怀公平正判之心。故佛修之学理性与否且弗论，然修成者则诚为一大理性者也。夫佛者，觉悟者也。其觉悟也，越情感参生死，处事适然，是纯理性之昭矣。且夫佛之所能，非可释门独专，以人皆可长理性之力，皆可试以理性之力导生也。释学不当之处，惟专倡性空之说，但阐事物变态之况。其可以空为事物之本乎？其实也，世界为道所缧绁，以律象显世，律以反复再现，象以律依显没无定，此即空之况也。 但主空幻而轻道存，是佛学之弊也。释者之徒尚空，多为弃俗避世者。苟言弃俗为此教入修之务，吾无怪乎心也。然言及避世，已而心生抵律斥道之想，则证彼与觉悟之名不符也。奚之谓也？夫觉悟也，必参宇宙之通式而明于律、格应道。故觉悟者以实在为据。非但有为存，弗存亦为存。盖观一屋，墙梁为有，内间为无，存有无始为用，是以证也。此亦为道之显也。吾非言性空之说为虚言，亦非言事物流变无定不为空。然，诚空之者哉！然汝可非空之后有主数乎？空之实也，事物所以因时因力发律兴象也。故无显而与天同期之物象也。辄一瞬而逝。总而言之，空为律象交变之态，为道发动之情也。故察表之象而不究底之因者，不智也。释者之徒居空斥道，不可取也。奚之谓也？应世之昌，后人之智必过于先人，以势而进，越为后之人其智必越智于前人，以其所知之理广，彼必为更胜前人之觉悟者。故觉悟者应依时因事不断增学，久以废学即成愚痴。故觉悟者有无量欲觉之事也。反而言之，释者之徒斥格理之举，其欲行普度众生之事已成虚言。试想之，医理医术弗精进则无以多救垂危之众。其以性空之说而匡乎？是虚而无力之慰言也。又想之，科学今苟非昌，恐人犹以穴居野处度日。岂可以空行济世乎？吾言修佛有成者为大理性者，今吾犹如是言之。吾侪非但可长理性之力以排忧，亦能以理性之能推世理、格律道。故理性固无与格物致知之旨相斥之理，前者反为后者之基也。将理性统御情物两端，始谓当用。夫居空斥道之弊，禅门善革之。彼以素生而修，无囿乎定式。故行、坐、寐皆可修也。已而日常锁务悉以修事。换言之，禅即活以度日之良法。彼于事物怀不执不拒之想。故科学亦为修事。不执，则无以削理性，不拒，则不以斥格知。故吾侪取而用之必大受裨益。此实可为吾侪度日以乐之资者也。 学以致用。奚以上述诸说之精粹用于平素也？吾侪当察世界以宏观正见。吾侪当明宇宙为律象所充。苟能知律之全，则吾侪即了明宇宙之貌、即切悟道本身。然此惟理想，永无成日。以律近道则仍为可行者。道以律象示人显没无定、转瞬即逝。是空之者也。故吾侪于事物试习不执乎心，以致无执。因物为空，物所属之事更空也。故吾侪事事犹应以律切启。吾侪以律切启而事，必有所面事物之律执。此为先入之见也。故须依实为据也。苟所怀律执为非，更以他律为是，则心无执矣。故执一律以替他律而事得成，此证己想与物性相符也。即得所应事物之经验矣。初，面所应事物犹心存律执。后，则参经验依时依地之变巧应于心，从所应之律以启事，以致不觉有所想。如人之晨起，刷齿、洁面惯以了事，心无多想，不觉而了。此但于格物而言者也。夫人事，当以人道之理为正见。循人道之理为事。知人之需有温情互照，于适时行仁。知温情于人不可滥于情，其酌情当以为之，是为义。是施仁义之本也。为仁义之事，心无仁义之想，心明象空，不复滞于人情。人之赞我不入感，人之毁我不留心，此证入大清明之境也。终致能自由。能为如此，暗合禅学，亦符理性。是人生之最高境界也。夫人之道德参差，悟性高者，所为近佛切道，次者，所为尊准则，又次者，所为乃市井之行。故不可强人皆入圣。惟有意者上进也。此吾所言致乐之法也。立心于感悟，欲导人也。惟愿有意者参详而可，弗为争信徒也。何乐之有？无惑而不复为观念相背之苦所累，乃得活以乐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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