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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的骚乱及与欧洲的三千年历史纠葛_

 闲之寻味 2011-06-10

            中东的骚乱及与欧洲的三千年历史纠葛      中东的骚乱及与欧洲的三千年历史纠葛
   

“中东地区”并不是一个严谨的地理名词。它泛指地中海以东,包括非洲东北部和亚洲大陆西南部的区域。在世界漫长的6000年发展史上,中东地区一直是世界的政治中心。直到十七世纪,这个中心才逐渐向西转移到欧洲,并逐步被横跨大西洋的新世界政治中心所取代。而中国在这期间几乎是完全独立于世界之外,悠然地发展着自己的文明;直到“不得不”融入世界,并准备迎接太平洋世纪的曙光。

中东地区与欧洲的历史交恶大致可以分成波斯帝国时期的波斯人与希腊人、阿拉伯帝国时期的阿拉伯人与欧洲各国、奥斯曼帝国时期的突厥人与欧洲各国和现代分裂的阿拉伯世界各国与欧洲各国四个阶段。这四个阶段不但几乎贯穿了整个世界文明发展史,更在很大程度上主导了整个世界的目光和历史发展进程。

波斯帝国时期,以公元前521年,强大的波斯帝国对希腊城邦发动进攻为标志,拉开了中东地区与欧洲的历史交恶的序幕。马拉松是现在世人熟知的话题。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率领希腊各城邦横渡达达尼尔海峡开始的东征,灭掉了波斯帝国,算是欧洲人对中东地区的回敬。短命的马其顿帝国分裂后,罗马帝国与中东地区的数个王朝进行了无数次几乎是平手的争斗。公元476年,随着西罗马帝国灭亡,西欧陷入分裂;东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成为与中东地区争斗的主角。

阿拉伯帝国前期,在两者的交恶中阿拉伯人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在伊斯兰教旗帜下的召唤下,阿拉伯人疯狂地在亚非欧三大陆扩张。公元732年,在占领了西班牙之后,阿拉伯帝国试图同样扫平西欧。当时分裂、落后的欧洲只是在丕平的父亲,墨洛温王朝宫相“铁锤”的带领下,才勉强阻止了阿拉伯帝国进军西欧的步伐。

阿拉伯帝国后期,欧洲人开始主动对中东地区发起进攻。1096年,在罗马教廷与欧洲的封建领主共同贪婪欲望的蛊惑下,欧洲各国对阿拉伯世界发起了臭名昭著的历时百余年的十字军东征。宗教冲突成为东西方斗争的堂皇理由。持续不断的侵扰,耗尽了赛尔柱突厥阿拉伯王朝的大部分精力。1258年,当赛尔柱突厥的阿拉伯王朝最后一任名义上的哈里发,被横扫世界的蒙古帝国铁骑踏成肉酱,阿拉伯帝国也彻底地走入了历史。昔日的阿拉伯帝国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在相互的征伐中,原本皈依塞尔柱突厥人的奥斯曼突厥部落逐渐崛起。1299年,奥斯曼突厥人宣布独立建国。在1299年至1396年的最初百年中,随着蒙古帝国昙花一现般离去,奥斯曼人逐步填补了阿拉伯帝国和蒙古帝国留下的真空。

奥斯曼帝国前期,刚刚建立不久的奥斯曼帝国就把扩张的矛头再次指向欧洲。1331年,奥斯曼人击败并打伤了东罗马帝国皇帝,并迁都土耳其半岛的尼西亚城。1354年,奥斯曼人侵入巴尔干半岛;其后两次打败已经皈依基督教的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匈牙利联军和匈牙利、法兰西、德意志等国的联军。此后,欧洲人只能眼睁睁地在奥斯曼帝国扩张中战栗。1453年,奥斯曼人攻克君士坦丁堡,宣告了东罗马帝国的实际灭亡;并将君士坦丁堡定为自己的首都,改名伊斯坦布尔;正是建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571年,奥斯曼人早在拿破仑之前就曾经火烧了莫斯科,但是被成吉思汗后代四大汗国中的金帐汗国众多子国之一的克里米亚汗国击败。直到1683年进攻维也纳失败,奥斯曼人才终止了其对欧洲扩张的步伐。极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势力达欧亚非三大洲,领有南欧、中东及北非之大部,西达摩洛哥,东抵里海及波斯湾,北及奥地利和罗马尼亚,南及苏丹;拥有庞大的陆军和海军。

强大奥斯曼帝国的出现,彻底截断了原本在蒙古帝国保护下开通的欧洲与东方的北方黑海贸易通道和南方传统地中海贸易通道。渴望崛起的西欧被无奈地隔离在世界的一角;彻底失去了与东方联系。绝望的欧洲人不得不把寻找财富和香料的目光投向了西面的大洋;但这却为他们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会。伴随着十五世纪欧洲大航海的开始,阿拉伯人和欧洲人争斗的天平开始向欧洲人倾斜。而随着岁月流走,帝王更迭,奥斯曼帝国却逐渐走向衰落。无能的继任者仅仅迷信于王权的权威和军队的力量,僵化的思想及体制已经销蚀了臣民的忠心和智慧;低下的效率侵蚀了国家的财富;空虚的国库削弱了国家应对突变的能力;日益极端的宗教埋下了分裂的祸根。当风暴来临,奥斯曼帝国的航船也就只能驶向终结,不得不面对被肢解的厄运。现在中东的一切纷乱从那个时候开始上演。

奥斯曼帝国前期的中东与和欧洲人的交恶情况相对清晰,总体上是统治奥斯曼帝国的突厥人对欧洲的单边扩张。但从中期开始,力不从心的奥斯曼帝国不得不主动或被动地卷入欧洲事务,依靠合纵来努力维持自己的大国地位。但其广袤的土地和重要的地理位置,不可避免地引来各方掠夺者的垂涎。曾经依靠不断的征服和领土扩张,用战争所获得的丰厚战利品来维持的帝国,一旦停止扩张,曾经被掠夺掩盖起来的各式各样的问题就集中爆发了。帝国的被肢解也注定是不可避免。此后的奥斯曼帝国的庞大身躯有如汹涌大海边得沙堆,在一波波的浪潮冲击下逐渐缩小。“东方问题”也就成了奥斯曼帝国命运的代名词;实质是西欧各国对如何瓜分奥斯曼帝国的思考和实践。

奥斯曼帝国中期,以1683年,奥斯曼人进攻维也纳失败,失去匈牙利为标志,奥斯曼帝国被迅速崛起的欧洲各国四面分割,直至最终彻底地肢解成现在小小的土耳其共和国。

在奥斯曼帝国的东面和北面,1721年才开始自称帝国的俄罗斯,在从十七世纪至十九世纪的241年时间里,与奥斯曼帝国之间为争夺高加索、巴尔干、克里米亚、黑海等地区进行了一系列战争。包括由于苏联革命而终止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交战,双方大规模的战争平均不到19年就有一次,总数达11次之多。奥地利、英国、法国、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国也先后以不同的立场参与其中。在1768年爆发的俄土战争中,俄国取得了黑海的出海口;克里米亚的鞑靼从奥斯曼帝国独立出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势力则逐步从中欧撤出,并失去了黑海沿岸大片领地。

英国在“东方问题”上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站在奥斯曼帝国一方。因为距离奥斯曼帝国相对较远,英国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不希望欧洲大陆任何国家单独取代奥斯曼帝国的地位,从而给自己造成威胁;。因此曾多次在俄土战争中,站在奥斯曼人一方。但眼见着奥斯曼帝国在奥匈帝国和俄罗斯的侵蚀下,逐步日落西山,英国也禁不住加入了抢夺的行列,而且出手最为凶狠。

在奥斯曼帝国的西面,在英国、法国和俄罗斯的直接干预下,1877年希腊独立;1878年至1829年,塞尔维亚、罗马尼亚、黑山及保加利亚等国也相继独立。奥斯曼帝国的势力也不得不逐步从巴尔干半岛退出。

奥斯曼帝国的北非领地,同样没有幸免于难。法国捷足先登,早于英国实际控制了埃及;并发展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为此,法国还曾支持埃及挑战奥斯曼帝国的权威;而此时埃及名义上还只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但最终埃及和支持他的法国被奥斯曼帝国和别有用心的英国联合击败;只是奥斯曼帝国赢回的只有虚无的胜利荣耀。1841年,英国取代法国成为埃及实际上的主人。随着1830年法国占领阿尔及利亚;1881年法国占领突尼斯;1912年意大利占领利比亚;奥斯曼帝国在北非的省份彻底丧失殆尽。

奥斯曼帝国的后期,帝国的疆域只剩下以现在土耳其为中心,包括阿拉伯半岛在内的西亚地区了。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欧洲列强的新贵——德国,为对抗英法联盟和俄罗斯,也把目光对准了奥斯曼帝国,试图建立两者间的战略联盟。为此,德国人甚至计划修建一条连接柏林和巴格达的铁路,重要的目的就是中东现代工业的血液——石油。1899年,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访问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衰落中的奥斯曼人同样表示出最大的热情。为了让德皇能够骑马入城,他们甚至扩大了原来的城门。拥有世界霸权利益的英国人在第一时间洞察了德国人的企图。为独霸中东,英国人先是在1907年,以威逼手段永久租借了伊拉克和科威特所在的地区;后来又在1912年,挑动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联合夺取了奥斯曼人在欧洲的大量土地,最终使德国人通过建设铁路联合奥斯曼帝国对抗英法的构想成为了泡影。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更为列强肢解奥斯曼帝国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奥斯曼帝国加入德、奥、意组成的同盟国为理由,英、法、俄构成的协约国秘密签订了一个瓜分奥斯曼帝国的协议。根据协议英国及法国将瓜分残存奥斯曼帝国的东部大叙利亚地区;俄国则贪婪地希望得到君士坦丁堡及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的广大地区,只是由于十月革命爆发,俄罗斯人才没有得逞。

在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再次表现出自己老牌殖民者的过人奸猾。英国人一方面只以少数的军队陪同数百万法国人在欧洲战场上进行绞肉机般得决斗,使德法彼此消耗;以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数百万法国人死伤,在军事上成了残废,再也无力与英国争夺世界霸权。一方面,英国人把自己150余万军队放在了中东,名义上是对抗奥斯曼帝国,实际上是在战后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为中东地区的宗主。在直接奥斯曼帝国的过程中,英国人充分利用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内部阿拉伯人与突厥人的矛盾,大力支持阿拉伯人反抗突厥人统治的斗争。英国人以给予阿拉伯人以独立和主权的承诺,换来了阿拉伯各部落的大力支持;帮助其共同对抗与德国结盟的奥斯曼帝国。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反映的就是这一背景下的中东。19166月,在英国的支持下,麦加的执政官谢里夫侯赛因举行反土起义,191810月侯赛因的第三子费萨尔攻占叙利亚,在大马士革成立阿拉伯人政府,结束了奥斯曼帝国在叙利亚的统治。以此为起点整个阿拉伯世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民族独立运动。西方史上把这称作阿拉伯世界的第一次革命。而整个奥斯曼帝国的最后框架也伴随着一战中的战败而彻底崩溃。以一战中32个战胜国组成的国家联盟的名义,奥斯曼帝国的大部分领土被彻底瓜分。其中,法国托管了叙利亚,并将基督徒聚居的沿海地区分裂成黎巴嫩。英属托管了伊拉克及巴勒斯坦;后从巴勒斯坦分裂出约旦,并将大批犹太人引入该地区,造成了持续至今天的阿以仇怨。阿拉伯半岛的其他部分则交由英国的盟友伊本·沙特管治。曾经称霸亚非欧三大陆,建立强大奥斯曼帝国的突厥人,只是在国家安危的最后一刻,才苦苦挣扎保住了最后一点血脉——安纳托利亚半岛上现在的土耳其共和国。

在第一次阿拉伯革命过程中,以《古兰经》为基础,阿拉伯人第一次提出穆斯林是一个民族的说法;目标是复兴伊斯兰教,争取阿拉伯民族独立、建立一个统一的伊斯兰国家。这对还处于以部落为主要存在形式的阿拉伯人来说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在这个过程中阿拉伯民族内部的不同部族、种族的上层社会贵族和军官阶层构成了革命的主体。但是由于整个阿拉伯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使统一失去了共同的利益基础;复杂的民族和部族矛盾,使彼此之间难以达成相互信任;传统贵族地主阶层的参与,只不过是谋求自己的朝代;国家民族主义的发展,则使各部落间失去了共同的语言。最终,统一阿拉伯民族,建立统一伊斯兰国家的种种努力,不得不妥协地转变成松散的不同部落建立的国家间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联盟。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叙利亚、还是埃及、还是伊拉克,无论是纳赛尔、还是萨利赫、还是萨达姆,任何重新建立阿拉伯帝国的梦想都成为了历史尘埃。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伴随着众多阿拉伯国家的出现,和基于埃及和沙特构想的阿拉伯国家联盟的建立,阿拉伯世界总算不完全地完成了第一次革命。革命的最大成果是奥斯曼帝国解体。无数的酋长在不同西方列强的支持下建立了现在分裂的各个阿拉伯国家。

伴随着突厥人的奥斯曼帝国的解体。欧洲人与中东地区的恩怨开始进入第四个阶段,主角再次由欧洲各国与阿拉伯人担任。只不过,现在的阿拉伯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而是无数弱小的地区或部落。

一战后,英国几乎独自占有了中东的全部石油资源,并成为几乎所有阿拉伯部落或酋长国的宗主。但是好景不长,第二次世界大战同样拖垮了日不落的大英帝国。在美国、苏联等新兴强国面前,英国已经无力再左右左右世界了。1947年,联合国通过决议,迫使英国不得不放弃对中东的直接统治。但英国依旧通过自己的代理人在中东发挥着最大影响,中东的英国殖民地地位也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自二十一世纪六十年代起,阿拉伯世界掀起了反抗英国殖民统治的浪潮。通过武装起义,埃及、也门、约旦、塞浦路斯、伊拉克、阿曼等国推翻了各自的封建王朝,建立共和国。但是在欧洲各国的干预下,阿拉伯国家的独立过程,实际上也成为部族之间分裂的过程。无数的阿拉伯小国,在欧洲人分而治之的谋划,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产生。有的甚至依然保有国王的尊贵。因此说,阿拉伯人的独立运动并不是一次彻底的社会变革。阿拉伯世界的封建社会历史过程并没有彻底走完。只不过酋长成了国王;将军成了总统。

由于西方列强的长期殖民统治、分裂后的弱小,加上经济发展的畸形,现在的阿拉伯各国在经济上对殖民宗主国存在严重的依赖;在政治上自然也难以彻底摆脱欧洲列强的控制。在中东地区与欧洲人第四个阶段的争斗中,欧洲人完全占据了上风。但对此,欧洲和美国并不满足,因为那里毕竟还时不时的发出反对西方列强的声音。保持在中东地区的绝对主导权是西方国家的集体利益。伊拉克的萨达姆因此葬送卿卿性命;巴勒斯坦人也只能在以色列的炮火下无尽的呻吟;伊朗不得不孤独地在高原上狠练核武;卡扎菲只有在付出了20亿美元的天价后,才买回了自己出门的道路。只是由于战后世界各国对石油的巨大需求,阿拉伯世界才维持了40年的虚假繁荣。

二十一世纪全球经济危机的爆发,对整个阿拉伯世界同样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曾经被石油财富掩盖起来的政治制度本身存在的各种矛盾,被西方长期宣扬的民主以广场革命的形式爆发。从这个意义上讲,阿拉伯人是在补课;是在重走没有完成的历史过程。

革命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可以是一项技术创新,也可以是一场重大的社会变革。最近,针对这场发端于突尼斯的阿拉伯世界政局震荡,一家西班牙报纸再次提出“第二次阿拉伯革命”的说法。如果从影响范围来讲,说这是“第二次阿拉伯革命”也不为过,虽然其影响的深度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这场革命与“第一次阿拉伯革命”最大的不同是这场革命的主体又社会上层变成了普通民众。阿拉伯世界按政治制度划分,大体可分为共和制和君主制两种类型的国家。从目前的情况看,相对民主的共和制国家,如突尼斯、埃及、阿尔及利亚,和君主制的约旦和摩洛哥都受到了以广场式民主的冲击。问题的关键是社会革命一旦发生,其影响和结果往往都超过人们的预期和想象。事情绝不会是更换一届政府那么简单。以利益重新分配为最终追求,各种势力必然在混乱中采取各种手段,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因而在这个混乱中,发展的方向就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了。

在这混乱的硝烟中,世界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崛起。在信仰迷茫的时代,具有极大影响的伊斯兰教理所当然地会得到多数阿拉伯人民的认同;就犹如当年穆罕默德以真主的名义团结起曾经散沙一般的阿拉伯世界一样,极端伊斯兰主义者同样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由此可能给世界政治格局带来的影响将是异常的巨大。1991年,在阿尔及利亚选举中极端伊斯兰政党胜选引发了军事政变,造成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这种情况在当前的阿拉伯世界不是没有可能再度发生。因此,我们似乎可以悲观地预言,现在的阿拉伯世界正处在“革命”的前夜,或者说革命刚刚开始。

必须指出的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对于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在阿拉伯问题上,出于自身利益,西方国家一直奉行双重标准。他们一方面鼓吹民主,一方面又公开支持某些阿拉伯国家君主或独裁政体的合法性。这就是为什么面对这场阿拉伯颜色革命,西方最初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不得不处心积虑的寻求平衡的原因。如果继续君主或独裁政体,则撕下自己支持民主的外衣,更加弱化了自己已经倍受质疑的话语权;更会招来一切“民主”人士的不满。阿拉伯革命的参与者自不必说,西方国家内部长期受到官方立场影响的百姓也开始表达对政府消极态度的不满。如果支持现在的广场民主,发展结果的不确定性使美国倍感担心,毕竟真正独立自主的阿拉伯世界绝对不是美国的需要。现在西方应该明白,不管在什么时候:冷战或后冷战时代,民主并不总是符合它们的利益。而利益才是他们真正的上帝。

在这种纠结中,虽然石油权益对西方有着巨大的诱惑,阿拉伯世界的极端伊斯兰化才是西方的真正梦魇。历史上西方各国一直对伊斯兰极端主义者采取压制的态度。阿拉伯各国的当权者出于维护自己地位的考虑,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在这点上西方和阿拉伯各国政府有着共同利益。这也就是为什么利比亚的卡扎菲,在明明知道欧洲人要将他彻底消失的情况下,却大声向世界疾呼,“是基地组织要推翻他的政府”。他是想与欧洲人再次产生共鸣,从而保持自己的地位。只不过他忘了,在欧洲人的眼中特立独行、不听招呼的卡扎菲本身就是最大的伊斯兰极端分子;而石油利益同样可以通过干掉卡扎菲来从懵懂、孱弱的民主人士手中获得。这才是西方列强最大的考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方在中东问题上再次采取双重标准。对于亲西方的阿拉伯政府,欧洲人和美国人采取的是暗中支持的态度;从舆论上、经济上,甚至军事上都给予大力支持。于是人们可以看到,巴林等国家虽然也发生了军警与示威者冲突,但世界上没有一点指责的声音。反之,对于那些以对抗西方列强斗士自居的政府,欧洲人和美国人则是明目张胆的干涉和介入。从摇旗呐喊支持利比亚的反对派,到直接出动军队打击卡扎菲的军队,为了自己的利益,列强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而此时民主的遮羞布早已赤裸成血色战旗。

无论如何,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一个相对混乱但又全新的伊斯兰的中东,必将对世界未来政治格局产生深远影响。对于是恶魔还是良神只有时间能够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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