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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必读之九十三——《我们的祖先》

 闲之寻味 2011-07-12
    卡尔维诺(1923~1985),是当代欧洲文学大师之一。他的父母都是侨居拉丁美洲的意大利人。卡尔维诺生于古巴,两岁时他回到了意大利,后来长大后,他毕业于都灵大学文学系。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参加抵抗运动,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通向蜘蛛巢的小径》,就是根据这段经历写成的。不久这部作品得了奖,他就此步入了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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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维诺当过新闻记者,后来从事儿童文学编辑工作。他的主要作品有:《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阿根廷蚂蚁》、《不存在的骑士》等等。他的作品独具一格,擅长用童话的方式来写小说。所以他的小说也可以说是童话。除了写小说,卡尔维诺还像德国的格林兄弟一样,收集编写民间故事。卡尔维诺走遍意大利,付出了两年时间的辛勤劳动,终于编写出一部《意大利童话》,这部《意大利童话》可以和安徒生、格林兄弟的童话媲美。

    《我们的祖先》三部曲是卡尔维诺较早时期的作品, 指的是:

    (1)《分成两半的子爵》(中篇小说)

    (2)《树上的男爵》(长篇小说)

    (3)《不存在的骑士》(中篇小说)

    三部有各自独立却又共具民间传奇色彩的文本。这三部曲在英文书市至少有两种版本(但出自同一名英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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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较常见的版本分为两册:《树上的男爵》单独一册,以及分成两半的子爵 / 不存在的骑士》合订本。这样一来,就没有《我们的祖先》这般的合称了。这种版本没有卡尔维诺所写的作者前言(也就是三书总序)。

    (2)三合一的《我们的祖先》一大册,比较少见。内含值得一读的作者前言。在台湾,时报出版社的大师名作坊把三者分开出版,按出版时序即是 (1)《分成两半的子爵》 (2)《不存在的骑士》(其实这本书是第三部曲)。以及1998年9月才要出版的《树上的男爵》(其实这是第二部曲)。台湾的中译本附有卡氏的作者前言。

    阅读《我们的祖先》时,其中以《不存在的骑士》最让我震动。

    《不存在的骑士》是一则炫之又炫,玄之又玄的寓言,场景是中古欧洲,却以后设小说的写法呈现。其中主人翁,一如其它二书的主角一样,极其怪诞:他不存在。 

    注意,“不存在”并不是“看不见”(《看不见的城市》才是看不见的)。 他以不存在的方式存于人世,所凭借的就是意志力了。诚然卡尔维诺是在描写一名悲剧英雄的兴亡,但卡尔维诺却又频频加以挖苦讽刺。或许卡尔维诺写作此书时年纪较轻,所以书中不乏嫉世愤俗的意见,但卡尔维诺却又能以高妙的幽默感加以调合,让人看了叫绝。尢其,卡氏大量讪笑了军旅生活——他揭穿军队的光彩皮相,直指军队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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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的是,卡尔维诺所讽刺之处,竟然大致可以在台湾情境里对号入座!略识台湾军队生活的人(如去过成功岭的人),大概都知道“打饭班”,“内务”、“军功”、“钢盔”...... 等等吧?

    这一切在《不存在的骑士》中都让卡尔维诺嘲弄了一番。也因此,我强烈推荐对当兵生活有意见的人好好看一看这本书。

    《树上的男爵》一书较长,大约是《分成两半的子爵》和《不存在的骑士》合在一起的厚度。我在阅读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不耐:因为卡尔维诺在这本书里头好噜嗦啊!他不厌其烦列举乡间的景物和人情,不同于其它两本书那么的简单俐落。

    然而,读完此书一段时日,沉淀之后,才发现此书特别甘美。其中有些情节回想起来,甚至让人泫然欲泪。读了卡尔维诺的作者前言就可以知道,这本书的许多场景都来自卡氏的亲身经历:不免让人想象,当时卡氏写作时用情之深。卡尔维诺在此书唠叨,恐怕是有一番道理的。

    读完此书之后,成天看着我们这个地方都会,所没有的蓝天白云以及苍郁树木。其实天空和树木当然也存于都会之中,只不过以前我鲜少加以留意就是了。然而,在南台湾的时候,我却经常凝望树间,看着看着竟不觉呆住。

    我以为我会看见《树上的男爵》在树上出现——当然,他不会出现的。一日,天刚破晓时,我看见晨光射穿枝叶,虽然美丽但我也在同时说服自己:树上的男爵并不在这里, 那是一个让人眼眶湿红的滥情经验。

    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树上的男爵》是否留存在树上呢?因为这似乎是贯穿书中的某种焦虑:关于失落的焦虑。

    关于失落感。除了《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当然也在谈“有/无”,从题目上就看得出来了。而《分成两半的子爵》也在谈失落:一个人在失去一半之后,她或者是他会得到或失去了什么呢?

    不过《分成两半的子爵》最引我感触的却不是书中的主人翁(即分成两半的子爵本人),而是该书的叙事者:一名小孩。这本书的故事都出自这名小孩之口,由她/他见证众人的悲欢:而唯有我们读者才知道这名小孩的孤独。

    《分成两半的子爵》一书看来似乎具有快乐的结局(happy ending),但是我读起来却觉很是凄然:这名说故事的孩子,该怎么办?在读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真是难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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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祖先》三书共有一个特色:它们都巧妙运用了一个独特的叙事者,藉由叙事者来介绍人物和故事。因此卡尔维诺应该是相当自觉地在操弄这般文学形式。有些人认为这三书出自卡氏早期,所以比较不成熟。其实不然,他在三书中的说故事神技已经相当惊人。光凭这三部曲,就算卡氏没有后来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等书,他的文学份量仍算丰厚。

    对我来说,三书之中,《不存在的骑士》最炫丽引人,《树上的男爵》最让人回甘,《分成两半的子爵》似乎就比较不特别诱惑我——我知道,原因之一是:多年前我已经读过它的中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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