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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扶阳派综述

 成为亨特 2012-03-11

扶阳派,又名火神派,形成于清末,是指以郑钦安为开山宗师,中医学中一个比较年轻的流派,理论上推崇扶阳,临床上善用姜,附,桂、附子等辛热药物。

 

清末光绪年间,成都府知府朱大人的夫人患吐血病,已经一年多,医药无效,成都府属16个州、县,纷纷推荐当地名医来为夫人治病。他们或认为夫人的病是血热妄行;或认为是阴虚火旺,逼血外溢。结果愈治愈坏,日趋严重。经人推荐,请名医郑钦安来府诊视。

当日郑钦安诊见夫人面容苍白,虽是夏至季节,床上还铺着皮毡,盖着丝棉大被,显得十分怕冷。舌质淡红,苔白腻。诊毕,郑钦安处方:制附片四两,炮干姜四两,炙甘草二两。朱知府看方后竞瞠目结舌,且量大超常,治此等吐血重症,焉有不惊之理。孰料,药后,病人自觉周身凉爽,胸口舒畅,吐血竟然止住,而且吃了两小碗稀饭。病人坦途,由此而愈。此方干姜附子都是大热之药,朱知府为表谢意,特赠郑钦安金匾一块,上书“医宗仲景”四字。

扶阳,喻称“善用热药之良医为一炉火也”,是对擅长应用附子等辛热补火(阳气)药物医家的称谓,称某医家为“某扶阳”者,显然含有对其擅用附子等热药的推重和赞许,由于附子在热药中的首要地位和代表意义,称某医家为“某附子”者,与“某扶阳”是等同含意。所谓扶阳派,理论上推崇阳气,临床上强调温扶阳气,以擅用附子、姜(生姜、干姜、炮姜)、桂(肉桂、桂枝)等辛热药物著称的一个 医学流派3其中,尤以擅用附子为突出特点,乃至诸多扶阳派医家和传人被冠以“某扶阳或“某附子”雅号,从一定意义上讲,不擅用附子,就不成其为扶阳派。

《黄帝内经》

历史上,各家医派虽然都有自己的一家学说,但是在理论上有继承,有发展,则是各家医派的共同特点,任何医学流派的形成都是继承经典理论和前辈经验的结果。 可以说,每个医学流派都有其学术渊源,都可在前辈医家著作中整理出其思想脉络来。比如金元四大家虽然各树一帜,但都学有所本,均以《内经》为宗,并吸收前 辈或同时代医家的学术思想,抓住某一个或某一方面的研究课题如脏腑病机、六气皆从火化、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等深入钻研,并有所创新而独树一帜,成为独具特色的医学流派。

扶阳派也不例外,总体分析,扶阳派脱胎于伤寒派,又吸取了温补派的理论精髓,结合自己的多年实践,进而发展为独立的学术流派。

郑饮安早年师从于名儒刘止塘,尽得其传,刘氏“指示《黄帝内经》 、《周易》太极、仲景立方立法之旨”。“余沉潜于斯二十余载,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仲景 立方垂法之义,“所览医书七十余种。可以看出,郑氏穷二十余年之精力,探索《周易》、《内经》、《伤寒》三书的精髓,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仲景立法垂 方之义’’。故其学术思想基础,上溯《周易》、《内经》,中得《伤寒》心法,下览历代医家著述而兼采其长,从而奠定了深厚的理论功底,于《伤寒论》研究尤 深,著述了《伤寒恒论》,成为其理论的根基,进而提出自己的一系列学术主张,他在《医法圆通》序中说,自己“不揣鄙陋,采取杂症数十条,辨明内外,判以阴阳,经方、时方皆纳于内,俾学者易于进步,有户可人,虽非万举万当,亦可为医林之一助云尔”,其著书立说之心昭然已明。所谓“可为医林之一助 者,一种医学见解之意也,志在“俾学者易于进步,有户可人”也,其创立扶阳派学术思想之心了然可知矣。

除了《伤寒论》,对其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温补派了。以薛己、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学派继承了易水学派的脏腑病机学说,既重视脾胃,又深入探讨了肾命学说,从 元阴元阳两个方面阐述了人体阴阳平衡的机制及其重要意义,提出注重阳气的学术见解,对后世医家产生积极的影响,追随者甚多,郑钦安及扶阳派的传人显然从中 吸取了很多精华,尤其是重视阳气的观点,为自己创立新说奠定了基础。

 

渊源:

 

扶阳派以擅用附子为突出特点,但郑钦安绝非最早擅用附子的医家,历代前贤中擅用附子者不在少数。正是这些医家应用附子的长期经验积累,才影响和启发了扶阳派的诞生。医圣张仲景可谓善用附子第一人。

 

宋代石藏用:《泊宅编》记载:“蜀人石藏用以医术游都城,其名甚著。余杭人陈承亦以医显。然石好用暖药,陈好用凉药……皆有称于一时。俗语云:'藏用檐头 三斗火,陈承箧里一盘冰,。陆游《老学庵笔记》亦有记载:石藏用,“名用之,高医也。尝言今人禀赋怯弱,故按古方用药,多不能愈病。非独人也,金石草木之 药,亦比古人弱。非倍用之,不能取效。故藏用以喜用热药得谤,群医至而为谣言曰:藏用檐头三斗火。”

明代严观:严观,“仁和人,其治病也,不拘古方,颇有胆略。有“严附子,之称,以其善用姜汁制附子也。”“或难之曰:附子性热,当以童便制,奈何复益以 ?严日:附子性大热而有毒,用之取其性悍,而行药甚速,若制以童便则缓矣,缓则非其治也。今佐以生姜之辛而去其毒,不尤见其妙乎,是以用获奇效’’ (《浙江通志》)

明代吴球:16世纪上半叶人,字茭山,浙江括苍人,曾为御医,善用附子,人称“吴附子”。著有《诸证辨疑》,《活人心统》,今存抄本,李时珍《本草纲目》间引其论。《名医类案》和《名医续案》中均载其投用附子验案,颇具功力,常医莫及,援引如下:   一富室患中寒阴证,名医盈座。最后延吴御医至,诊之曰:非附子莫救,但忘携来。令人急至药铺购之,拣极重者三枚,生切为一剂,计重三两投之。众医吐舌,私 自减其半量,以一两半为剂进之,病遂已。吴复诊日:为何减吾药量?吾投三枚,将令其活三年也,今止活一年半耳。后年余果病发而卒(《名医类案卷一》)

另有菅姓妇患目眶红肿溃烂,数年愈甚,百计治之不能疗,目亦近盲。御医吴球诊后日:“吾得之矣。为投大热之剂数服,其病如失,目亦复明。问之,曰:此女人 进凉药多矣,用大热剂,则凝血复散.前药皆得奏功(《名医续案》)。按:“十问歌,云:“再兼服药参机变”,提示诊病需要参考先前用药,以供辨证。此病 “红肿溃烂”,前医势必多用凉药。然其“百计治之不能疗”,知是寒证,故用大热之剂(揣摩当是附子)收效。此等眼界,颇见吴球功力。

以上石藏用是蜀人,而严观和吴球均是浙江人,并非四川人。单凭这点,可见地域因素并非催生医学流派的必然条件,更不可能阻碍其向外传播。其他擅用附子的医家肯定还有,限于眼界无法顾及。由于上述医家未能留下医著,无法窥其学术思想,但其千百年来的经验积淀和传播,无疑会对扶阳派的诞生起到催化作用,这是可以摁见的。

 

1、 产生时代背景:

医学是为社会和民众服务的,任何一个医学流派的产生,都离不开时代背景。各家医派的学术主张都是根据当时的社会环境、医疗现状以及时弊而提出的。历览各个 医学流派产生的背景,都能证明这一点。学术争鸣从来就是催生医学流派的时代因素,扶阳派同样是为批判世俗时弊,在补偏救弊的过程中形成的。

清初,温病学说逐渐兴起,乾隆以后,叶天士更将温病学发展至鼎盛阶段,《清史稿》载:“大江南北言医者,辄以()桂为宗,百余年来,私淑者众。时人称: “近来习医者,案头无不置一叶氏医案。近代著名医家谢观也认为,“有清中叶,医家于温热治法最所殚心,以至用药多以寒凉轻灵为风气,相延日久,则形成一种 倾向,不求经旨,拘守成法,脱离辨证,出现崇尚阴柔,恣用寒凉的流弊,所谓“时方派”、“轻灵派成为一种时尚,所用之药大都是桑叶、菊花、金银花、连翘、 丝瓜络、豆豉、薄荷之类的所谓轻灵之品,给医界带来不良影响。同时代的《吴医汇讲》即指出:“近来风气,畏温热而喜寒凉,每见元虚、湿温、风湿等症,舌白,渴不欲饮者,亦有用犀角、地黄、竹叶、石膏辈,病本在气分,或反引人血分,或胃败不纳,呃逆泄泻,轻病重,重病死,深为扼腕。加上长期以来积淀的喜补畏攻、喜轻避重的庸俗医风之影响,更助长了这种恣用寒凉的流弊。

为了扭转时弊,郑氏从推重阳气的观点出发,反复批驳了“畏温热而喜寒凉的倾向及对附子等辛热药物的偏见:“最可怪者,近之病家好贵恶贱……甘死于参、芪、归、地之流,怕亡于姜、附、硝、黄之辈。此皆医门不幸,亦当世之通弊也(《医法圆通卷一》)。“目前,世人畏附子、干姜,不啻砒毒,即有当服附子,而亦不肯服者,不胜屈指矣。嗟呼阴阳不明,医门坏极(《医法圆通卷二》)。“只因世风日下,不究病之阴阳,专究方药之平稳。不知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多死焉。火猛烈,民望而畏之,鲜死焉。总之,水能生人,亦能死人;火能生人,亦能死人(《医法圆通卷四》)   就在这种与时俗流弊辩争的情势下,郑钦安著书立说,以《医理真传》和《医法圆通》两书应世,大张旗鼓推出了扶阳派的学术主张,以“为医林之一助,成为“扶阳派首领”。

郑钦安能够创立并推行扶阳派学说,与其设帐授徒有一定关系,正是这一点,为传播其学创造了有利基础。相对于其他学派而言,这一点比较特 殊。众所周知,一种新学说提出以后,并不一定就形成学派,独木不成林,一人不成派。所谓“派,需要一定人数作基础,得到一群人的支持、附和,试看各家学派 都是由师徒传授、师承教育而形成的。虽然不排除私淑和遥承之辈,毕竟不如亲炙者。郑钦安晚年设帐授徒,传授其学,显然具备了这一特殊优势。所谓设帐授徒, 相当于办了一个学习班、培训班,人数当有一定规模。考金元四大家中尚无设帐授徒之例,仅是传统的师徒传授,人数有限。与设帐授徒比较,人员规模显然有多寡 之别。郑钦安作为师长,在培训班中处于核心地位,由他提出扶阳派学说,众多弟子接受并奉行之,传承下去,自然形成以他为“首领”的新的医学流派。笔者推 测,其《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二书即是授课教材,观其书中体例.似乎可以看出这一点。再看两书题款,除署名“郑钦安著以外,尚署有“同门某某、某 某……同校”款式,显然是师生合作的成果。

 

2、产生地域因素:

任何一个学派的产生,都与医家所处地的地理环境、气候特点有着一定的关联。例如.温病学派产生于江浙地带,显然与该地气候偏于湿热,温病高发有关。扶阳派诞生于四川亦非偶然,著名医家谢利恒先生早已认识到这一 点,他在《中国医学源流论》中指出:“吾国地大物博,跨有寒温热三带……是以水土气候、人民体质各地不同,而全国医家之用药,遂亦各适其宜,而多殊异。即 以长江流域论,四川人以附子为常食品,医家用乌附动辄数两,麻黄柴胡动辄数钱,江南人见之,未免咋舌,然在川地则绝少伤阴劫津之弊者,则以长江上游由青海 西康雪山中急流人川,寒性正盛,川人饮此寒水,故用乌附热药适得其平,解表亦非多量麻柴无能为力。

谢氏所谓“四川人以附子为常食品”,可以找到很多资料佐证。已故四川籍名医何绍奇先生(19452005)曾回忆说:“(四川)江油为附子之乡, 至今街上还设店卖附子,11公斤,色如冰糖,谓是上品,用以馈赠亲友。我小时候身体弱,尿床,每到冬至,几乎家家户户都用附子炖狗肉。这时,父亲就带我 去他朋友家喝狗肉附子汤。在我印象里,附子的味道和土豆差不多,久煮之后,嚼着面面的,大概145片,约1两左右。一次,在上海拜访姜春华先生,他问我:你们四川人拿附子当菜吃,是真的么?我说我就吃过,姜老为之咋舌。

著名学者南怀谨先生抗战时期的一段奇遇也很有趣:“抗战时到达四川后,遇见了一位有名的中医,外号叫扶阳爷。这位扶阳爷家中常年不断地煮着一大锅附子汤,谁都可以喝上一碗。对于这一桩医案,内心常感不解。到了峨眉山。才因庙中僧人喝附子汤而有所契悟。原来峨眉山中峰大坪寺的开山祖师,当年初建山上寺 庙时,受过许多困苦,在他饥寒交迫时,常在山中采集乌头来吃,乌头也就是附子。后来山上众僧相沿成习,每年规定一日,全体僧人停食,只喝附子汤,以纪念开 山祖师的艰苦奋斗。当大家喝附子汤的这日子来临时,附子早已入锅煮一昼夜又多了。所以大家年年都喝附子汤,但也没有死过一个人。于是我才恍然大悟:经过久 煮的附子,可能毒性早已挥发殆尽,剩下的是增加热能的成分。难怪扶阳爷家的附子汤大锅,也是日夜不停地在沸腾着(《道家密宗与东方神秘学》)

四川人真是视附子为常食品,啖附子如芋栗。在这种饮食习俗中,难怪何绍奇先生说“善用附子者莫过于四川医生”,医家用乌附动辄数两了。扶阳派的宗师郑钦安,诸多传人吴佩衡、唐步祺、范中林、卢崇汉等均出自四川自是情理中事。另一传人祝味菊虽系浙江人,但弱冠人川,拜蜀中名医刘雨笙等3人为 师,数年学成,且在四川度过了17年光景,入境随俗,自然形成擅用附子的用药风格。1926年为避川乱迁居上海,名扬沪上,因此祝氏亦可视为川医。同样由于地域原因,与四川比邻,气候特点相似的云南、贵州两省,亦多扶阳派医家,擅用附 子,自是顺理成章。

地域因素虽是扶阳派产生的一个原因,但是绝不能成为限制扶阳派传扬全国的理由。地域虽然不同,医理却是一致。有是病用是药,地域因素绝 不可能成为限制一家学说传播的口实,这一点应该是常识。纵观医史,各个学派、各家学说,从未因为地域因素而受限制,试看无论产生于江浙地带的温病学说,还是诞生于中原的伤寒学派,至今不都是在全国通行吗?还有一个著名的事例可资证明:祝味菊先生虽系浙江人,但弱冠人川,学得扶阳派理论后,东赴上海,以擅用 附子大行其道,竟有“祝派之称。他既未因身属浙江籍而反对扶阳派,亦未因行医沪上而对使用附子有所收敛。当然,这与因地制宜的辨证精神并不相背,这一点毋 庸赘言。

 

干姜、附子、附子汤

 

 

 

 

 

学术思想:                                  

任何一个医学流派的创立和发展,都必须提出新的理论和观点。以郑钦安为代表的扶阳派学术思想最主要的是:推重阳气,善用扶阳方法治病,擅用大剂干姜附子等辛热药物,对阳虚阴盛病证即阴证的辨识全面而深刻,这些观点十分突出甚或超越前人,对后人也颇具影响。当然扶阳派的学术思想与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派有所不同。

 

宗师和传人:

郑钦安

扶阳派的开山鼻祖是郑钦安。郑钦安(18241911),名寿全,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扶阳派,《邛崃县志》称其为“扶阳派首领。以 重视阳气,善用附子、干姜等辛热药著称,人誉“郑扶阳,“姜附先生”,誉满川蜀,成为当时独树一帜的扶阳派领军人物。

郑钦安晚年设帐授徒,自然桃李众多,传人不在少数。从有限的资料中可知,人室弟子有卢铸之(18761963)先生,光绪十六年(1890)从师于郑钦安, “三载亲炙,有闻必录”,继承郑氏学术思想,屡起沉疴,时人尊为“卢扶阳。其子卢永定传其衣钵,在60余年实践中善用大剂附子、桂枝、生姜等品,屡起沉疴 痼疾,民间亦尊为“卢扶阳。卢铸之之孙卢崇汉亦以擅用大剂附子、姜桂著称,为当代扶阳派代表人物,现为成都中医学院教授。可谓一门三代,薪火相传。

郑钦安的学说著作传播较广,私淑、遥承扶阳派者更多,举其要者录之。

 

常用扶阳方药:

吴茱萸

郑钦安用药讲究精纯不杂,其用于扶阳之品主要是附子、干姜、生姜、炮姜、肉桂、桂枝、吴茱萸等,辅助用药主要有甘草、砂仁、半夏、丁香、茯苓等等。药味颇精,所谓“随拈二三味,皆是妙法奇方 也。

其中,“补坎阳之药,以附子为主,自是首选药物。

干姜用为补脾阳主药。

桂枝用为补心肺阳气主药。

肉桂用以补下焦阳气,兼善气化,小便不利者多用之。如 “前后二便不利,三五日亦不觉胀,腹痛,舌青滑,不思饮食者……此下焦之阳虚,而不能化下焦之阴也。方用四逆汤加安桂’’(《医理真传卷二》)

吴茱萸用为厥阴主药。如“病后两乳忽肿如盘,皮色如常,微痛,身重喜卧,不思一切饮食者……此阴盛而元气发于肝胃也。乳头属肝,乳盘属胃,故决之在肝胃也。此病当 附子理中汤加吴茱萸 (《医理真传卷二》)。又如“两胁忽肿起一埂,色赤如朱,隐隐作痛,身重,爪甲青黑者……此厥阴阴寒太盛,逼出元阳所致也。夫两 胁者,肝之部位也,方用四逆汤重加吴茱萸 (《医理真传卷二》)。凡见气机上逆者,多加砂仁、吴茱萸、半夏、丁香等,如:“反胃者……有因胃阳不足, 中寒顿起,蔽其下行之机者,法宜温中降逆,如理中加吴萸、半夏之类是也”(《医理真传卷四》)

关于方剂,郑钦安提倡“经方、时方俱无拘执,但作为一个伤寒学家,他确实偏重经方,善用经方,有道是“知其妙者,以四逆汤、白通汤、理中、建中诸方,治一 切阳虚症候,决不有差……有当轻清以扶阳者,大小建中之类是也。有当温养以扶阳者,甘草干姜汤、理中汤之类是也。有当辛温辛热以扶阳者,四逆、白通之类是 也。此皆治阳虚之要诀也’’(《医理真传卷四》)。因为经方已广为人知,这里不作详细介绍。

但四逆汤作为其最常用方,视为“补火种之第一方”,故将郑氏对此方的论述予以简介。他认为“四逆汤力能扶先天之真阳,并非专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 之法俱备,所以大大扩展了四逆汤的治疗范围。他说:“四逆汤一方,乃回阳之主方也……姜、附、草三味即能起死回生,实有令人难尽信者。余亦始怪之,而终信 之。信者何?信仲景之用姜附而有深义也。故古人云:热不过附子。可知附子是一团烈火也。凡人一身全赖一团真火,真火欲绝,故病见纯阴,仲景深通造化之微, 知附子之力能补先天欲绝之火种,用之以为君。又虑群阴阻塞不能直入根蒂,故佐以干姜之辛温而散,以为前驱,荡尽阴邪,迎阳归舍,火种复兴,而性命立复,故日回阳。阳气即回,若无土覆之,光焰易熄,虽生不永,故继以甘草之甘,以缓其正气。缓者,即伏之之意也。真火伏藏,命根永固,又得重生也,此方胡可忽视哉 (《医理真传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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