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发表于2006年05月14日 05:14水面脚印QQ空间匆匆结束了这次长途出差，总算赶在母亲节的前夜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一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在母亲的哺育关怀下成长。即使在离开母亲的所有日子里，无论是在外读书，还是在外工作，我总能感到母亲时时在我身边。每当想起母亲，我的心中就感到温暖与平和。我更加感到我们欠母亲的情太多太多了。就在母亲节到来的这个凌晨，我决定为母亲写下这篇文章——
永远的母亲节
父亲的逝世，受打击最大的当然是母亲了。和父亲相依相偎了一辈子，突然之间阴阳两隔，我们不难领会母亲心里的痛。
母亲和父亲是同一天生日，而母亲的年龄比父亲小整整十岁。所以在我的感觉中，母亲永远都是年轻的。没想到岁月无情，近年来，随着父亲身体的差劲，母亲的身体也迅速地衰弱下去。这两三年回家探望，看到母亲的白发一次比一次多，动作一次比一次迟缓，我才感到母亲真的老了。
从我独自立足社会以来，父亲母亲双双同行来我这里的仅有一次，原因是两老坐车都晕得厉害。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但每天就在我早上出门后，母亲慢慢地把我凌乱的“窝”料理得妥妥当当，整理得干干净净。为了不耽误我的事业，两老不准我抽时间陪他们，而是相互搀扶着出去散步打发时间，直到深夜我回到家，他们才赶紧和我说说话，拉拉家常。这件事一直烙在我的记忆深处，我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真正读懂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一
我的母亲其实只是一位平平常常的人。
确实，她是那么平凡，象许多人的母亲一样，只是一名普通妇女，终年操劳，任劳任怨，疼爱子女，勤俭克己，与邻里、亲戚、朋友和睦相处。像许多经济不宽裕的家庭主妇一样，母亲为我们这个家庭的生活、为我们兄妹操了一辈子的心，默默无闻地付出她的所有。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经历过的艰苦日子：一家人每天吃的是用一口大铁锅熬煮的木薯粥（就是将木薯打成粉末后加几把米煮成的粥糊糊）。虽然艰苦，但母亲从不怨天尤人，总是以一颗平和的心来面对生活。父亲是医生，由于“文革”的冲击，被数次下放到其他农村做“赤脚医生”，抽调到水利工地做卫生员，领到的工资也很有限，除了自己生活所需外，省吃俭用后能够交给母亲的钱就很少。母亲独自撑起了家，要安排父亲的干爹干娘、我们五兄妹的生活和读书，还要接济五叔家的困难，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为此，母亲不得不处处精打细算。母亲曾担任生产队养猪场的饲养员，那时政策规定每家一年只能养两头猪，一头交公，一头自己宰杀，母亲动脑筋“钻”政策的空子，利用学会的养猪技术，养了一头肉猪、一头母猪，每到开学前，母猪产下的猪仔刚好可以出窝，这样我们兄妹的学费就解决了。在母亲的操劳下，我们兄妹还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吃饱穿暖一些，母亲总是尽量让我们穿得整整齐齐，每年还让我们穿上一双别的孩子很羡慕的、她亲自纳的布鞋；每个节日母亲总是想办法过得热热闹闹，从不让我们受一点委屈。
我弟弟出生后，由于营养不足，长得十分消瘦，为此，母亲每天单独用小锅为他煮一锅稠一点的白米粥，才使他逐渐壮实起来。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几次“偷吃”弟弟的白米粥，母亲假装不知道，只是每天煮粥时多加一把米，多放一点水，好让我也“偷偷”饱一回肚子。后来我上学了，母亲为了让我有个棒棒的身体读书，每天煮木薯粥的时候，用小布袋装上一把米，丢进大铁锅，等到粥煮好了，布袋里的米就成了米饭，这就是我每天在学校里的美味午餐。
我读高中的时候，整个社会的生活条件稍为好转，但是学校的伙食仍然很糟糕，甚至连续两三个月以干头菜下饭。母亲心疼得不得了，每到周末，她总要千方百计买到一些肥肉，让我回家打牙祭，然后连夜把大米炒香，磨成粉末，将剩下的肥肉做成粉蒸肉，用玻璃瓶密封起来，第二天早上给我带到学校补充营养。那时候，我感觉到母亲做的粉蒸肉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了！
母亲对我们哺育的恩情，是永远倾诉不完的。它象阳光、空气、春风、细雨般的太平凡了，过去不怎么去注意，直到父亲去世，我才慢慢回想起来，心情难以平静。
二
然而不管母亲怎样平凡，在我的心里，母亲却永远是伟大的。
我们小的时候，母亲为我们的健康成长任劳任怨；等我们长大了，母亲又为我们的工作、婚姻而发愁；待到我们成家立业之后，母亲仍然还要为不在身边的我们牵肠挂肚，饱尝思念之苦，还要为她的孙儿、孙女、外孙们付出她最后的心血……这许许多多的事虽然十分平凡，但对于我们的一生是那么的重要！
母亲跟随父亲历经了不少坎坷，然而母亲始终以一颗善良的心，平静地对待人生、对待家人、对待他人；表面上母亲懦弱忍让，在关键时刻却总是深明大义，处处为儿女着想，处处为他人着想。因此母亲有着许多伟大的品质，是慈祥、善良、谦和的化身。
母亲除了让我们吃饱穿暖，还十分注意对我们的教育，从不象其他父母那样经常打骂孩子，而总是言传身教，让我们自己去认识、理解做人的道理。母亲很早就意识到，要让我们摆脱艰苦的生活环境，读书是一条重要的道路。她用几块废木板拼起来，涂上黑墨水做成小黑板，从山上找来滑石或者红石做粉笔，每天晚上叫我们练习写字，她自己则在旁边刻苦学习医学知识（由于家庭原因，母亲小时候念书不多，但凭着自己的努力，她认识了许多字，结婚后还跟着父亲学医，特别擅长儿童疾病的治疗），或者为我们补衣纳鞋，陪我们一起学习。每年除夕，母亲会买回红纸，叫我们兄弟姐妹作诗并工工整整地抄好，然后进行评比，选最好的贴在堂屋屏风上，其他的也分别贴在屏风两侧的墙上。这些“诗”成为我们家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线，也成为我们勉励自己的座右铭。正因为从小受母亲的影响，我们兄弟姐妹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和品德表现一直都被老师和同学大加赞赏。我姐姐初中毕业那年，读高中是考试成绩与推荐相结合，姐姐的成绩在学校是第一名，但她的高中名额却被成绩很差的大队支书的儿子取代了，姐姐只能读“五七高中”，天天半天劳动，半天读书。母亲鼓励姐姐说，要把压力变成动力，只要努力，照样能读大学，而且劳动还能锻炼身体、磨炼意志。后来姐姐果然不负母亲的厚望，高中毕业时考上了师范大学，成为一名中学英语教师，而大队支书的儿子却与大学无缘。如今我们兄弟姐妹都能够取得大学文凭，其中姐姐已经是“桃李满天下”了，这些与母亲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随着我们的长大，我们兄弟姐妹相继离开父母身边。在人们赞誉我的父母把孩子都培养成大学生的同时，母亲却从此开始饱尝绵绵不绝的思念之苦。我是五兄妹当中最后一个走出家门的，那时我有两条路，一是留在家乡发展，那样就可以与父亲母亲朝夕相处；二是到广西最大的工业重镇柳州市工作，那样就不能照顾父母亲了。从我当时的愿望来说，当然非常想到柳州，可是我觉得兄弟姐妹们都出去工作了，必须有人在父母身边。母亲说：“还是你自己的前途要紧，不要想得太多。”母亲的话促使我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踏上新的人生征途。
就是母亲这样平凡的人，在开启我们的前途之门时，却把许多压力和痛苦、寂寞和思念都留给了自己。是什么东西在促使母亲这样做呢？我想，最重要的是她深深爱着我们，她把儿女的一切看作比什么都重要，宁肯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帮助我们达到理想。正是伟大的母爱，使她变得那样的深明大义、坚强果敢。
母亲的伟大还在于，她不仅对自己家人倾注着无私的爱心，而且对待他人，包括亲戚朋友邻里，也总是保持一片善心与热心。我五叔家住在离我们家二十多公里远的另外一个农村，五叔的几个孩子，母亲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把他们接到家里抚养，还经常给五叔家送米送菜。记得我最小的堂弟有一次与村里的小孩到河边游泳，村里一个大点的小孩把他推下水时，水里一根尖利的朽木桩插进堂弟的屁眼两寸多深，血流不止。堂弟躺在床上三个多月，母亲每天忍着恶臭帮他清洗、敷药，不厌其烦，眼睛熬红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终于使堂弟康复。有一年五叔家要修缮房子，没有钱买门板，母亲马上叫我的堂兄橇下我们家的楼板运回去做门板。我爷爷奶奶还健在时，一直跟随五叔生活，奶奶身体比较虚弱，母亲就主动把奶奶接来，每天到河沟里弄一小碗小鱼虾米之类的给奶奶开小灶补身子，奶奶看到我们兄妹饿得慌，总要偷偷匀一大半给我们，母亲知道了，就会严厉批评我们，教育我们要孝敬老人。事实上，母亲自己就是孝敬老人的楷模，她不但尽力侍奉奶奶，就连父亲的干爹干娘，她也象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给他们养老送终。父亲退休前，父母亲一直把家安在农村，邻居周二哥家很困难，母亲经常煮点好吃的送去给周家老母亲补身子。村里的小孩得了病，母亲总是有求必应，义务帮他们看病，对得了疳积的小孩，母亲还亲自上山采草药，加工好后免费送给他们。直到父亲退休后我家搬到了城里，村里人还经常来找我母亲帮忙，而母亲总是为能帮助他们感到高兴。
母亲就是这样，对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真诚，她的善良植根于她灵魂的深处。我深深感到，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一样伟大。我内心充满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做一个象我的父母亲那样善良的人，永远保持一颗火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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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就算是我在母亲节送给母亲的礼物吧！我想，我要让母亲在有生之年尽量过得快快乐乐，使每一天都成为永远的母亲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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