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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鉴赏〗现代诗(一九九) 南野/娜夜/潘漠华的诗

 雨中笠翁 2012-04-17
 
 
 

现代诗(一九九)

南野/娜夜/潘漠华的诗

素材.音乐.图片/网络   编辑/雨中笠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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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野的诗     共3首:怀念未来 美好的事物的练习 梦想者
 娜夜的诗
共20首:□或亲爱的补丁和相象中的人跳舞□封面上的人飞雪下的教堂□或把影子拿走凌晨1点的勿忘我□起风了哪一只手□那一天是哪一天一天消失□站牌下交谈 □生活、酒吧之歌、□春天 生活 □之前 空麦秆里的秋天 □还有别的 眺望 

 潘漠华的诗   共2首:再生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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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的诗
 
 
南野,原名吴毅。1955年出生于玉环,1971年参加内蒙古,1978年考入内蒙古大学中文系,1982年毕业。曾长期在湖北工作,现任浙江传媒学院教授。
上世纪80年代,南野开始诗歌等写作,在《人民文学》、《上海文学》、《诗刊》、《花城》、《大家》、《文艺报》、《中国广播电视学刊》、《电视研究》等发表大量诗歌、诗理论、小说以及电视理论。作品被选入《中国当代实验诗选》、《中国当代文学作品辞典》、《先锋诗歌》、《后朦胧诗选》、《后朦胧诗全集》、《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年文学名作文库》、《新诗三百首》、《古今中外朦胧诗鉴赏辞典》等几十种重要选本,收入《诗学大辞典》等诗人条目,有诗作被译介至美、日等。  南野曾获2000年《上海文学》诗歌奖,2001年大众电视金鹰奖电视艺术评论一等奖。出版有诗选集《在时间的前方》、《纯粹与宁静》,文论集《新幻想主义论述》。 
 
共首:怀念未来 美好的事物的练习 梦想者

怀念未来
云朵破碎,白色的鹿群
被驱散,被杀戮
那黄昏已为幼鹿的血染红

我被这世界惊醒
却见天空湛蓝,如一块宝石
黎明象一支芦笛在唱

我不能回忆起
我即将沉睡的时刻,那是过去
由于我怀念着未来——

那同样破碎的石的大地
那梦想与疾病
以及永久,湛蓝的死亡

我的身影,即将抹去

我又将为什么欣喜
为什么忧郁?


美好的事物的练习
火光踊跃在云层之后
生命的直感在盛待我
闪电,瞬间的溢出
我的暗影被遥远地击中
我的暗影清晰出现

我已经在屋檐下,安然无恙
预备敲打永恒的宅门
可我的手指怀着惊讶,停住
门后,同样响着暴雨的喧声

暴风和雨,击打在远处原野
空旷地,击打在时间
沉眠的坚实外壳上
这种声调,近在咫尺

我观察这有形简单的门

无形的阻隔,或者引诱
我仍在这一边
我的询问,这时与海浪的呼叫
被一同应许


梦想者


一晚上我的经历中充满重复形象,一些脸和另一些躯体
我不知道我已耗尽时光。我在很高的树上看望河流白色的身躯

我欲表示忠实对于秘密,表示向往对于遥远对于光明
对于爱情中的幽暗。对一个词的诠释沉入最黑的亮光中

然而,时间说我磨掉星星
词语说我磨去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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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夜的诗
 
 
 
娜夜,满族,辽宁兴城人。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诗歌创作。著有诗集《回味爱情》、《冰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兰州。在兰州晚报工作。
 
共20首:□或亲爱的补丁和相象中的人跳舞□封面上的人飞雪下的教堂□或把影子拿走凌晨1点的勿忘我□起风了哪一只手□那一天是哪一天一天消失□站牌下交谈 □生活、酒吧之歌、□春天 生活 □之前 空麦秆里的秋天 □还有别的 眺望

或亲爱的补丁

  像一块补丁
  炫耀在一个漏洞上
  一块比漏洞更危险的补丁

  在这个下午
  在这个时间顷刻到来之前
  这不是我 想要的

  不是我的肉体跪在自己的灵魂面前时
  疼痛的裙裾
  想要的
  ——亲爱的下午啊
  或亲爱的补丁

 
和相象中的人跳舞

  行动使我存在
  和这世界纠缠在一起
  月光已经很旧了

  我说:跳舞吧
  今晚 我们具体点——
  在月光里
  慢慢

  弯曲
  在月光里——
  一件今天的时装
  和她昨天的裁缝
  月光已经很旧了

  照耀却更沉 更有力
  我在回忆 在慢慢想起
  你拥着我
  从隔夜的往事中退出

 

 
 封面上的人

  如此奢侈的仰望 高过梦想
  高过天堂轰鸣的钟声
  使多少方向
  改变了初衷

  冷静 柔软
  被时间穿透的秋风
  薄如蝉翼
  使所有弯曲贴近内心
  使黑夜在东方发亮

  ——我是你无数次搂抱过的女人
  低垂两滴悬空的泪
  让仰望在疑惑中 坚持
  被自己弄脏的人
  会被它 洗涤
  干净

 
交谈

  你不会只觉得它是一次简单的呼吸
  你同时会觉得它是一只手
  抽出你肉体里的 忧伤
  给你看
  然后 放回去
  还是你的

  你甚至觉得它是一次极好的体验
  让你在远离了它的现场
  侧身 想哭

  可我怎么能扼制它
  迅速成为往事啊

 
飞雪下的教堂

  在我的办公桌前 抬起头
  就能看见教堂
  最古老的肃穆

  我整天坐在这张办公桌前
  教人们娱乐 玩
  告诉他们在哪儿
  能玩得更昂贵 更刺激
  更21世纪
  偶尔 也为大多数人
  用极小的版面 顺便说一下
  旧东西的新玩法

  有时候 我会主动抬起头
  看一看飞雪下的教堂
  它高耸的尖顶
  并不传递来自天堂的许多消息
  只传达顶尖上的 一点

 
或把影子拿走

  这样的居所里
  没有一件东西比我更陈旧
  这居所的门 还虚掩着

  我的笑 没有笑的意思
  也没有别的意思
  越来越模糊 我的笑
  使你乏力
  甚至疼痛
  使你不能像一道闪电
  把伸出手的欲望
  重新 放回到自己的
  身体里

  什么人
  你得自己拯救自己
  或把影子拿走
  把暖和的阳光留下

 
凌晨1点的勿忘我

  
我望着的蓝
  碎瓷的蓝
  天空掉进海的蓝
  蓝得很象
  有毒

  在记忆和遗忘之间
  选择了遗忘的人
  都愿意赊出的
  蓝
  ——我忘了你的时候
  你也别忘了我

  他们全都盛开过 现在
  凋零
  在夜深人静的月光里
  被饥饿的蚊子
  盯咬着

 
起风了


  起风了 我爱你 芦苇
  野茫茫的一片
  顺着风

  在这遥远的地方 不需要
  思想
  需要芦苇
  顺着风

  野茫茫的一片
  像我们的爱 没有内容

 
哪一只手


  这只手直截了当
  这只手把每一分钟
  都当成最后的时刻
  这只手干得干净 漂亮
  ——气流 风 玻璃的反光
  为这只手侧身让路
  并帮它稳住了一只瓷瓶

  月光在窗外踱来踱去
  像是在梦境里搜索
  这一只手
  是哪一只手?

 
那一天是哪一天


  敲开门 你在喝水
  你腾开一个合适的位置 给我
  不明不暗
  有着来去和伸缩的自由
  零星的落雪
  像我们零星的话语
  你在喝水
  我看你喝水
  你的梦幻触手可及

  ——那一天是哪一天
  “太深了”我对自己说
  你的手触到了我的伤口
  “不是这 是这”
  我拿着你的手
  放在了心的位置

 
一天消失


  用假 挣来的掌声
  养活真的生活

  安于清贫 享受落后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
  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我在我自己的生活里
  活的得心应手

  我不是谁的情人
  那美妙的事
  仍值得一做?

  起来的目的成了躺下的理由
  把神话还给天堂
  把现实留给自己
  晚安 邻居们

 
站牌下


  我看见了忘掉的人

  他一只手揣在兜里
  一只手挽着又一个人的爱情
  他消耗它的方式
  显然有所改变

  缓慢地走动
  像是放弃了目的
  缓慢地陪伴着缓慢——
  与电车驶进夜晚的速度
  背道而驰

  是什么教会了一个人的缓慢
  更快的时间?

  (原载《界限》2000年第5期)

 
 
交    谈

    你不会只觉得它是一次简单的呼吸
    你同时会觉得它是一只手
    抽出你肉体里的 忧伤
    给你看
    然后 放回去
    还是你的

    你甚至觉得它是一次极好的体验
    让你在远离了它的现场
    侧身 想哭

    可我怎么能扼制它
    迅速成为往事啊


  
   生    活

    我珍爱过你
    像小时候珍爱一颗黑糖球
    舔一口马上用糖纸包上
    再舔一口
    舔的越来越慢
    包的越来越快
    现在只剩下我和糖纸了
    我必须忍住:忧伤
   

 
酒吧之歌

    我静静地坐着 来的人
    静静地坐着
    我们都没有声音
    没有更远大的理想
    
    抽烟 品茶 偶尔
    望望窗外
    望一望我们置身其中的生活
    
    ——我们都没有把它过好!
    
    她是她弹断的那根琴弦
    我是自己诗歌里不能发表的一句话
    
    暮秋的黄昏
    抽象画酒吧
    两个女人 静静地 坐着


 
春天


被蜜蜂的小翅膀扇得更远
我喜欢它的歌唱
赞美中隐含祈祷

露珠抖动了一下
第一只蝴蝶飞出来
它替桃花喜欢自己

飞过冬天的乌站在光斑上
它干了的羽毛里
身体还是湿的呢

我凝望了一冬的
那片黄叶
从春天的和声中
脱离出来
它在低处
向上祝福


生活


我珍爱过你
像小时候珍爱一颗黑糖球
舔一口马上用糖纸包上
再舔一口
舔的越来越慢
包的越来越快
现在只剩下我和糖纸了
我必须忍住:忧伤


之前


事情没有发生之前
事情是美的
露珠在上面
力量在下面

等待在安慰的中心
——有经验的雾 朦胧
是美的

是枝杠把果实低垂给大地的弯
这最美的弧
她有亲切的话
要说

雪地上
我写下鸟
就开始等待

我相信鸟看见了
就会落下来
站一站
鸟儿始终在树上

那些会使用米粒的孩子在远方
将它们
一网打尽


空麦秆里的秋天


时间 在我热爱的事物上
降临
秋天抖动了一下
第一颗果实落下来

我的幸福渗出水来……
有多少过去
留下现在
现在慢慢消失
这些树
一天比一天高

我已挥霍不动你的收成了:秋天
让我在一根空麦秆里
握紧你的孤独

“这不是痛苦是生活本身
消失了”


还有别的


当我有了某种想法
谢谢你穿来了去年的衬衫

我看见我的家
和我沾着草香的邻居——
怀孕的小白杨

顶着乌云
还有你们 高高低低的红嘴雀
正叽叽喳喳:瞧
那条小河
还漂着冰渣呢
“我看见一个女孩倾身
倚在她的往事上面”

还有别的
是我想过的


眺望


对那些好日子的回忆
击碎了我现在的生活
——这时蜻蜓正在远方点水

那声音寂静得令谁惆怅
那个人现在
是谁

信笺里的称呼
一朵失去香味的勿忘我
比灰烬
更荒芜
而这一切又是多么可爱

倚窗眺望的女人
一根刺透自己的针
把外面的风尘
关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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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漠华的诗
 
 
 
 潘漠华(1902—1934),学名训,宣平(今武义)人。1920年入一师求学。1921、1922年与同学冯雪峰、汪静之先后发起成立文学团体"晨光社"、"湖畔诗社",合出诗集《湖畔》、《春的歌集》。
共2首:再生 离家

再生


我想在我底心野,
再扌离拢荒草与枯枝,
寥廓苍茫的天宇下,
重新烧起几堆野火。
我想在将天明时我的生命,
再吹起我嘹亮的画角,
重招拢满天的星,
重画出满天的云彩。
我想停唱我底挽歌,
想在我底挽歌内,
完全消失去我自己,
也完全再生我自己。


离家


我底衫袖破了
我母亲坐着替我补缀
伊针针引着纱线
却将伊底悲苦也缝了进去


我底头发太散乱了
姊姊说这样出外去不太好看
也要惹人家底讨厌
伊拿了头梳来替我梳理
后来却也将伊底悲苦梳了进去


我们离家上了旅路
走到夕阳傍山红的时候
哥哥说我走得太迟迟了
将要走不尽预定的行程
他伸手牵头我走
但他的的悲苦
又从他微微颤跳的手掌心传给了我


现在就是碧草红云的现在啊
离家已有六百多里路
母亲底悲苦从衣缝里出来
姊姊的悲苦,从头发里出来
哥哥底悲苦,从手掌心里出来
他们结成一个缜密的悲苦的网
将我整个网着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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