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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自述

 zhandong703 2012-04-18

庚寅自述

 

汪登伟,男,1969年生于贵阳市郊。十八岁时开始学会思考问题,二十岁后立下修道之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归依道门, 1993年鬼使神差的出家为僧。2005年底,因寺庙换住持而顺势出佛门。2007年初因邓信德道长介绍,到都江堰二王庙入道。

自入佛门后,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三段路要走,一是佛门修心,二是道门修身,三是如果修行有所成,在社会上做些事。所以入佛门是自然之事了,算是自己的命吧。

十二载的佛门生活,系统的疏理了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思维本质、生命本身、形上形下等问题。至现今大致得决定,以后要靠践履去检验了。

我以为宇宙有两大层面,一是所谓的形上之道,一是形下之器。道器之间有个“关口”,形象的比喻叫做“玄牝之门”(或叫玄关,这是上乘丹法的玄关,如果把中乘丹法当作上乘,则此是无上上乘)——此关口犹如两个能级之间的空白。这两者虽然可以在某种情形下相互变化,且道贯穿于器,但它们各自保持着自己的特性,都有自己的“自然”,自己的规律,不能用道的规律来解释器的规律,也不能用器的现象来解释道的现象。道之自然,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相对于器来说,无形无质,无知无名,非一非异,非生非死。

器,有两个面,一是有形无质之虚炁,喻如天;一是有形有质之形质,喻如地。前者属于灵界之物,所谓的鬼、神、灵、心性等等,都是它不同的表征;后者属于现实世界,就是我们目前经验所及仪器所知的形质世界。前者是光态(上神乘光);后者有两大类形态,即固态与气态。前者相对独立,又可以互相融入,喻如光光相照,由其无质的特性而来;后者则质碍不通,相刃相摩。当炁明显呈现时,中乘法的内丹家多称作玄关开。在形下的层面,诸物相依相待,老子归纳为相生相成、相随相倾,佛陀称作缘生缘灭,马哲说是普遍联系与变化发展,这是器之“自然”。虚炁与形质都具有能量与信息,但虚炁无内外,只有大小;无质量,却有作用力。因此,说灵魂有多重多重的,纯属谎言;说鬼神只是信息的,也是臆想。

从生化的角度说,道自虚无而动,此动具有强大能量,称作“气”,此阶段称作太初。由此生出二物——无质点(有形无质)之虚炁与有质点(有形有质)之形质,虚炁之始叫做太始,形质之始叫做太素,形、质、气(能量)三者混沌而未相离,喻如金胎,比作奇点,称作混沌,或者叫做太极。从此三者化生出宇宙万物,称作“三生万物”。以显现为阳,以隐藏为阴,则虚炁为阴,形质为阳。形质之物中含有虚炁,名阳中有阴;虚炁中含有质点,名阴中有阳。虚炁与形质相互独立存在,也可以相互转化。不过,通常是形质中含藏虚炁,虚炁可以独立存在。从丹道来说,虚炁为法身(佛教称为天身,或幻身,也有称为自性、法身的),形质为色身,当身心虚凝间一跃过玄关,进入虚无后,就可以从虚无间产生极大的能量和虚炁、质点,从而改变色身与法身(闵一得真人谓此着功夫为色法混化),使之坚固,甚至长存,这是所谓的上品丹法。中品丹法则是从肉色之身锻炼,从而显现法身,即所谓的炼精气成神,进而炼神还虚合道。比附来说,大道为虚子,虚炁为量子,形质为物体。大道称作无,炁质称作有。灭一切受想而入大道,仍是法执;执一切长住而恋炁质,是为我执,都是偏颇之举。只有出有入无,才是真正的圆融。

我们的思维,建立在概念基础之上(本文也是概念的演绎),而概念之认识,来自我们感知所得之表象。因此,在不同的感知状态下,就有不同的认识。人们通常以为当然之事,科学之理,其实不过是相似感知状态得出的相似、相对事实。所谓的感知,也只是万物“识”性的不同状态。不论炁与物,因存在相对独立的个体,在与他物作用时,都会有所反应。这种反应在不同的个体中,就形成不同的“识”,而被识所识者,称之为物。识与物,只是不同物的两种表现。识存在着不同的分位差别,在炁界似乎也是“从心所欲”。但并没有所谓独立的认识主体与认识对象,只有自他之异;没有纯粹独立存在的心性,只有身心之别。

在物与物的交互活动中,所产生的一系列关系,被称作“能”,可分析为横向的联系与纵向的变化。所谓的能量与物质,也是物物作用中显示出来的自相与他物关系及其变化而已,并没有什么质能转换——与其说是质能互换,不如说是物物变化产生能量更为妥帖。物物自相所占据的位置,称作空间,其变化称作时间,每一物都具有自己的时空,在不同的状态下就有不同时空境象,没有所谓的多维时空。所以识物物能四者,是某物之四种表现或功能。

人,其生也,天出其精(炁),地出其形(父母精卵),在众物中意识独胜,且禀赋的灵质亦胜,故而应该探寻宇宙规律,并与宇宙大化(道)合一,让生命至福至乐,这样才是“真人”(至人)。并为社会作出伟大贡献,是为“圣人”。进而可以参赞天地之化育,称为“神人”。不论是虚炁还是物质,都可以构成生命体,但都在变化,因此没有永恒的灵魂,没有不死的仙人。善治生者,只是在变化中寻求长存而已,这叫做“仙人”。所谓的灵魂永生与轮回之说,乃是善意的骗局,哄小孩行善的。遗憾的是,他们看不到正道,看不清社会的不公平不平等,不理解个体的差异,而自我安慰式的说“善有善报”。可恶的是,灵魂永生与轮回之说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或偏执为灵魂永生而为自己一己或集团利益残害他物,或夸饰业报与原罪、利用人的阴暗面恐吓人而吸纳徒众、成就自己的私欲。殊不知只有坚贞之行者或修炼之士,才能摄持灵气,死后英灵不会象常俗之人一样消散,可以投胎夺舍(轮回),乃至可以炼成长久之“阳神”(永生)。此外,也有通过外力、他力而得灵魂保持甚至长久者。也有戾气所集而阴魂不散者,或恶满而鬼魂受报者。这是因为它们都因内外诸多原因而使“灵炁”聚结而造成的,而一般的世俗之人不知聚精会神,徒有生命曾经留下的痕迹,死后大多很快被风吹雨打去,色法俱灭(“一生族”)。所以,神不是人封的,不是人造的,世人造神造鬼,自欺欺人而已。而所谓的大道仙术,断非残贼之人,小鼻子小眼睛之辈可以窥视。因为“天之大德曰生”,阴贼之人与之相背,即使拥有了能力,也必遭天殛;因为修炼是“大人”(所谓大人,乃关注生命、关注社会、关注神灵、关注自然、关注大道并实践者。所以《易传》曰:“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之事,小鼻子小眼睛之辈岂能契合?

上述思辨性的东东,从传统文化来说,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之穷理阶段。尽性之性,我以为,其为生之所本具者,如仁义利欲等,饮食男女也在其内,不是佛门所说之性。进出佛门中。也消释了不少心结,让心大体能够除掉粗重的烦扰。虽然不能完全做到“四十不动心”,却也大致“不惑”,只是与生俱来的饮食男女之“惑”没有消除。我本质不是佛门中人,我尊敬佛陀,也吸取其教法乳汁消释烦恼,却鄙视后来大乘、密乘佛教在教义上的变质。印度佛教最终混同于婆罗门教成为神教并借用了汉文化的“修身为本”和阴阳气脉之说成为即身成佛,中国佛教变质为体用之学(如禅教)或变相的长生之学(如净土),而都不离“知”。遗憾的是,国人不明就里,只在表面上翻腾,以为佛教如何如何的,殊不知早已失去佛陀家风。假如佛陀在今世宣扬其法,现在所谓的佛教徒大都会把他当作“附佛外道”或者“小乘”了,佛陀极力破除的“我”,却被后世佛教徒们死死执持,或明或暗的宣扬为“常乐我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至于命,乃天赋者,即是天出其精、地出其形之初所禀受者。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先天的东西,不可更改。在我看来,它却是大道之绪余,并非不能破解不能改变的。我在道门修身,希望多少能够积聚足够的能量,对所谓的命作出一些改动。可能的话,进而实践参赞之功。道门有豪言曰“我命在我不在天”,当然如果不能认识规律,不能积蓄力量,亦为空言。前面说到现在佛教的悲哀,而道门亦好不到哪里,目前亦是扶不起的刘阿斗,现今道门的主干为全真与正一,但现在的全真多把佛教的东东当作自己的宝贝,有认贼作父之嫌;正一缠绵于巫风末技中,殊失道门家风。而他们大都运化功能失调,抱残守缺,甚至把身上的瘤子当作金丹。幸好,佛道尚有有志之士在努力。真希望佛、道真正有识之士早日修学有成,为弘传自己的教法,为人类的福乐、自然的谐和多作些贡献。

目前自己做的事,主要集中在内丹道的修学与研读上,想写一部丹道史,做一个丹道人物的个案研究。个案,选择的是清朝中后期的闵一得真人,已经做了初步的工作,并出了一本书《古书隐楼藏书》点校(阴差阳错的,此书有好多低级错误)。丹道史只有个大框架,正在一个点一个点的突破。写丹道史的目的,除了整理人们误解与不知的丹道史实外,更重要的是疏理道教在那个阶段的发展规律,为以后的道教发展提供一种有益的借鉴。

在丹道史准备工作中,进行了大量考证工作。考证好似破案,搜集资料,辨识真伪,寻找线索,当发现突破口后,便可顺藤摸瓜,当然这需要深厚广博的相关知识为背景。我虽然不是十分犀利与敏锐,但往往能够抓住解决问题的关键钥匙。例如:去除三一教因素看到《性命圭旨》本旨,从丘祖回光之说得知《金华宗旨》的本源,从考证华阳子施肩吾活动时间及著述而拨开历史传说背后的真实,看到钟吕开创道教新局面的丰功伟绩等等。

我之所以花大精力做考证工作,不光是为了完成丹道史,也在检验自己所学如何,训练细节的把握。既然终生为道,就得理解道为何物。所学之道,除上说外,还可以说是包含了生命的究极境界,也包含了对事物规律掌握和顺应的情况。所谓“道者,理也”,就是说学道之人,须明得理。如果在世间的知识体系中尚是执一自是,甚至稀里糊涂,说学道有所成,只是自欺罢了。即使功夫做得再好,就算已经有了所谓的“悟”境,也是增长执着而已,并不能真正入道,恐怕还会造成性格分裂——即一部分自己是“圣人”,一部分自己仍是凡夫。

我原来还想整理道教史,因为对现代人编写的道教史很不满意,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了。要完成丹道史,已经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而我自身的修学还没有正式上路,不能只为他人做嫁衣裳啊!

曾经将自己的姓拆作“江一”,归依道门时叫“崇一”,做和尚时名“通一”,现在道名“宗一”,别人说我与“一”有缘。其实,这几个一,都是自己要的。我的意思是:一,是座桥,架构于彼岸与现实,施设于大道与尘俗。我是理想主义者,我想建立具有长久效益的事业。且自身又有如下特点:知大局而细节处理不到位(有时也沉溺于细节中),具有前瞻性而疏忽于现实,常常精思而怠于行动。所以别人经常说我不现实,说我现在所学所养,多少可以做事些了,却偷懒不做。我是有些懒,也相对弱势,但我自己的想法是,想要承载千秋,就得夯实基础。在自己基础未建立之前,也就是说自己在没有达到出家时预设的最低目的时,只能多花功夫去做。曾经见到许多人的功夫退失,即使所谓的“开悟”者,“悟境”、功夫也有退失,且许多大师有了超常体验后,在现实生活中还犯常识性错误,这不能不让我深思,我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底气不足,基础不扎实。很显然,在现实世界中,他们的训练根本不到位,不到位是因为偏执,偏执的根子依旧是“我执”——认死理、执死境,“唯我独尊”,而我执是因不完善的个体而有。所以,我想架一座桥,在不完善的卑微个体与无实质却有无限可能的大道间,在个体灵魂安顿(法身)与现实欲望(肉身)之间,也在往古将来的圣哲之间、在中外文化间,希望成为四通八达之桥。我在慢慢的建造着,不管成功与否,这是我一生之事。

这所谓的桥,就是道学与仙学。个人以为,必须以道文化为本位,建立在人们最深层需要的基础上方可。而我所处,亦将以师道自居,尝谓曰:

不明学理,不得为人师;

不静心舍,不得为炼师;

不得金液,不得为仙师;

不通明神,不得为天师;

不证大道,不得为道师。

希望自己能够有所收获,希望能够促使仙学、道学真正建立,勉励自己说:

I’m a Bridge, I’m the Key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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