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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正在改变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

 東泰山人 2012-05-06

  “我对于文学的前途是有信心的,因为我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只有文学才能以其特殊的手段给予我们的感受。”这是卡尔维诺的名言。卡尔维诺是意大利当代最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家,他从事文学创作40年,一直尝试着用各种手法表现当代人的生活和心灵。卡尔维诺于198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却因于当年猝然去世而与该奖失之交臂。

  近日,译林出版社隆重推出了“卡尔维诺经典”系列,全套共16个品种(19册)。其实,2006年译林出版社曾推出卡尔维诺的单行本译本,那么此次推出的“卡尔维诺经典”版本,与2006年有什么不同?另外,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不少外国作家曾经在中国文学界形成了很多热潮,比如说海明威热、福克纳热、昆德拉热、马尔克斯热、博尔赫斯热等等。虽然卡尔维诺的作品也是从80年代就开始传入中国的,但卡尔维诺为什么在中国热不起来?如今严肃作家卡尔维诺为什么又被贴上了时尚标签……信息时报记者专访了译林出版社外国文学分社副社长姚燚。

  完整展现卡尔维诺的不同侧面

  信息时报:2006年译林出版社曾经推出过卡尔维诺作品16本单行本,而此次推出的2012版的“卡尔维诺经典文集”,与2006年版的文集有没什么大的区别?

  姚燚:2006年我们译林出版社16本卡尔维诺的集子,2012版的“卡尔维诺经典文集”还是16种。但不同的是,此次推出的全新“卡尔维诺经典”系列,全面修订了2006年单行本译本,并增补了卡尔维诺各作品自序、后记、注释等重要资料,更完整地展现出了不同时期卡尔维诺性格及思想的不同侧面。全套共16个品种(19册),而为了忠于作者及出版者原意,此次精装版还将单行本中《我们的祖先》一书拆成了《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分三本单行本推出,并更新了卡尔维诺作品年表,对其中某些明显错误的地方也进行了修订,以求更好地呈现卡尔维诺经典之作。

  信息时报:卡尔维诺作品在国内的出版情况怎样?在此之前,国内曾经有系统出版过卡尔维诺的文集吗?

  姚燚:以前有零星出版过,大概的版本有:上海文艺出版社1985版《意大利童话》,工人出版社1989版《我们的祖先》,上海教育出版社1985版《金丝鸟王子》,海燕出版社2011版《地狱窃火记》,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版《珠宝靴》,花城出版社1992版《帕洛马尔》,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版《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以及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版《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而我们译林出版社应该是目前为止唯一成规模系统出版介绍卡尔维诺作品的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一直致力于向中国读者引荐介绍卡尔维诺这位机敏慧黠拥有独特个人风格的作家,从2002年起,先后推出了卡尔维诺精装文集(6本)和单行本作品系列,2006年16本单行本推出后曾引发市场抢购热潮,其中《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我们的祖先》等品种在民间旧书市场上价格业已多倍翻番,因此从去年开始,我们出版社将2006年已经出版的卡尔维诺单行本进行全新修订,统一规划,着手推出精装版的“卡尔维诺经典”系列,便是为了更好地以满足读者渴求,填补市场阅读空缺。

  信息时报:译林出版社还将继续推出卡尔维诺其他作品吗?

  姚燚:除了这次推出的“卡尔维诺经典文集”16种经典外,目前我们已经买下了卡尔维诺另外几部作品的版权,并将于明年他的三部作品:《黑暗中的数字》,这是卡尔维诺的短篇小说集;《在美洲豹太阳下》,这部作品是卡尔维诺去世后才被整理出版的第一部作品;《圣约翰之路》是一部自传性作品,回忆卡尔维诺的生活以及人生经历。

  阅读卡尔维诺,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信息时报:上世纪80年代随着外国作品传入中国,外国作家曾经在中国文学界形成了很多热潮,比如说海明威热、福克纳热、昆德拉热、马尔克斯热、博尔赫斯热。虽然卡尔维诺的作品也是从80年代就开始传入中国的,但卡尔维诺却在当时始终没热起来,只在国内小范围内流传。你认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姚燚:一是,比起昆德拉、博尔赫斯的作品相对比较系统地推介进中国来说,当时有关卡尔维诺的作品并没有成系统地介绍进中国。二是,跟卡尔维诺的创作风格特色有关。比起昆德拉等人创作的有情节、婚姻、爱情的作品来说,卡尔维诺的书并不是那么好读,他的作品并没有什么情节性,他是欧洲作家,却用小说在写哲学。但他作品中描写的人性却很深,因此在阅读上有些困难,读者阅读起来并不适应,因而也不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信息时报:也就是说,对读者来说,阅读卡尔维诺,对读者来说,就是一个挑战?

  姚燚:对的,阅读卡尔维诺,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卡尔维诺是欧洲严肃文学的代表作家。他的创作多基于欧洲文化丰厚的遗产,他的父母是植物学家,与自然有丰富的接触,加上他奇特的想象、诠释,形成了“观念寓言”的风格。他的创作属于真正在思考历史、文化、人生的读者,他的“观念寓言”有很丰富的文化内容,他特别善于用平实的语言传达极其抽象的道理。他作品中有很强烈的哲学反思。他虽然写的是社会现实,但却寄托了他对政治失望以及那个时代孤独的心态。读他的作品,需要读者掌握较多的背景知识,而且还要多读,才能读懂。

  信息时报:卡尔维诺一直被归划为严肃作家,但近年来,中国读者对卡尔维诺的阅读,似乎有点时尚化,甚至有那么一种看法:卡尔维诺从经典作家到时尚标签,并成为小资某种气质的附加说明。严肃作家卡尔维诺成为一种时尚标签,这种阅读现象,对理解卡尔维诺是否是一种坏现象?

  姚燚: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卡尔维诺是不适宜贴上时尚标签的。因为阅读卡尔维诺的作品有着较高的智力要求。他的书,需要读一遍两遍三遍才能理解他为什么写得那么好。卡尔维诺的大多数作品是必须在书房里慢慢阅读和咀嚼才能读懂的,这也是我们出版社此次推出卡尔维诺精装本的意图。精装版“卡尔维诺经典”系列采用双封设计,外封以不同颜色的线条图案展现卡尔维诺不同时期作品的特色,悦目雅致,适合珍藏。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许是一种好现象。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读者在阅读上比较喜欢情节与故事,而欠缺情节故事的卡尔维诺作品并不能在中国形成热潮。但现在,高端知识分子、还有一部分属于“高智商”精英读者的小资们。他们的阅读习惯正在悄悄地改变,他们更希望通过阅读来学习,来探求社会人类等更深层次的东西。

  从《为什么读经典》开始

  信息时报:卡尔维诺的作品不好读,对中国读者来说,你认为应该先从哪几部看起?

  姚燚:《为什么读经典》很值得一读。这部书是2006年才首次在中国引进出版的,当时出版时就非常受读者欢迎。这本书有36篇文章,论及31位经典作家及其作品,是进入经典世界最好的入门书,同时也体现了卡尔维诺对文学的态度,对文学流派以及作家的看法。

  小说类,可先看《我们的祖先》三部曲《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这三本书体现了卡尔维诺的经验与世界观,想象非常力丰富。这三部书代表通向自由的三个阶段,以及人如何实现自我的经验:在《不存在的骑士》中争取生存,在《分成两半的子爵》中追求不受社会摧残的完整人生,在《树上的男爵》中有一条通向完整的道路——这是通过对个人的自我抉择矢志不移的努力而达到的非个人主义的完整。

  信息时报:卡尔维诺的作品在中国最受欢迎的是哪几部?比较容易阅读的《意大利童话》,在中国受欢迎么?

  姚燚:从目前市场销售的情况来看,《为什么读经典》这种介绍性的书最受中国读者欢迎,而在小说类中,想象力丰富、天马行空的《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也比较容易得到高端读者的共鸣。《意大利童话》是由民间童话整理的,看得出有些格林童话的影子。不过,我觉得比起《为什么读经典》、《我们的祖先》三部曲来说,《意大利童话》并没有那么受读者欢迎,因为卡尔维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作家,大家还是比较喜欢看他完全原创的作品。

  卡尔维诺经典系列

  [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 著

  《通向蜘蛛巢的小径》

  《分成两半的子爵》

  《树上的男爵》

  《不存在的骑士》 

  《烟云 /阿根廷蚂蚁》

  《意大利童话》(上、中、下)

  《短篇小说集》(上、下)

  《宇宙奇趣全集》 

  《疯狂的奥兰多》 

  《看不见的城市》

  《命运交叉的城堡》

  《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帕洛马尔》

  《美国讲稿》

  《为什么读经典》

  《巴黎隐士》 

  译林出版社  201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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