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比阅读更好的事,就是重读经典

 杂货店伙计 2014-02-26

 

     8月27日,新经典文化有限公司推出首部正版的中文版《霍乱时期的爱情》。此时,距离“新经典”推出中文版《百年孤独》仅仅过去了一年零三个月。“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时代,社会充满浮躁,充斥着快速阅读,其实我们也需要安静下来读一些优秀的文学作品,优秀的文学作品中经典占很大的比例。”“新经典”外国文学部总编辑黎遥说,而这,正是他们推出《百年孤独》和《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样的经典文本的最大原因。
 
  在今年,有不少这样的经典重新出版,比如上海译文的“T·S·艾略特文集”,比如译林的“卡尔维诺经典”系列,而著名翻译家周克希翻译的《小王子》《基督山伯爵》《包法利夫人》曾经带给我们许多难忘的记忆,现在或许又会为新一代的读者打开一扇门。

  正如我们在报头那句话中想要传达的,我们最关注的,不是那些最新的书,而是最坚实的那部分存在———那些值得一读再读的经典好书。


  读了又读

 

  “在许许多多的经验中,最令我快乐的是阅读。啊,还有比阅读更好的事,那就是重读,深入到作品中去,丰富它。我要劝大家少读些新书,但要更多地重读。”———博尔赫斯


  这一次,我读到了死亡

 

  重读书:《安娜·卡列尼娜》 托尔斯泰

  第一次阅读时间:小学

  最近一次重读时间:今年年初

  张爱玲喜欢读《红楼梦》,“每隔几年又从头看一遍”,简直成了她的“梦魇”。对我来说,这本书就是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我爸是爱书之人,家里有个书架,都是我爸的藏书,大部分是如《红与黑》《巴黎圣母院》之类的经典名著,而其中尤以俄罗斯文学为重,所以托尔斯泰的三部曲是少不了的。

  从小学开始,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翻翻这些书。最早接触托尔斯泰的当然是《战争与和平》,然后才是《安娜·卡列尼娜》。不过那时总是把这两本书分不清,这主要的原因是前者的情节波澜壮阔,而后者就太平淡了———讲了一个哀怨着出轨的女主角安娜,和一个同样纠结的男主角列文。但是奇怪的是,男女主角之间竟然没什么交集,而其中的“主题思想”是什么,简直无法归纳。

  长大了一点,再翻这本书的时候,却被男主角的爱情故事吸引了。那个时候发现托尔斯泰是个相当浪漫的人,印象尤其深刻的是,爱脸红的列文在向他的爱人吉缇表白,竟是用粉笔在桌上写出那句话的字母缩写,然后让对方来猜……

  后来,我离开家去北京读书,每次暑假寒假回来,就把这本书从书架里翻出来,摆到床头柜,消磨晚上的寂寞时光。这时也慢慢读出了安娜这个角色中让人毁灭的力量,这让我十分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要看。也就是今年初,我又把这本书读了一遍。不过不是看的实体书了,说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这次重看,竟然是在我的手机上开始,开始了就发现丢不下,就继续看,看完。


  这一次读到的是死亡。我发现,列文哥哥死去的情节,很像托尔斯泰在《伊凡·伊里奇之死》写出的感觉,用直面死亡来回答“我为什么活着”的终极问题。但是死亡无迹可寻,正如安娜自杀那天,她也本来不是去自杀的,但是她还是去了。(文/王越)

 

    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我读完最后几页

 

  重读书:《乡土中国》

  第一次阅读时间:去年去西昌的火车上

  最近一次重读时间:本周

  在社会学里,有两种性质的社会,一种是没有具体目的,只是因为在一起生长而发生的社会,一种是为了要完成一件任务而结合的社会,前者是礼俗社会,后者是法理社会。礼俗社会就是现在所说的“熟人社会”,在一个熟悉的社会中,我们会得到从心所欲而不逾规矩的自由,这和法律所保障的自由不同。但是,现代社会是个陌生人组成的社会,各人不知道各人的底细,所以得讲个明白,画个押,签个字……

  上面这段话,是不是有点高深?但这是在上世纪40年代的西南联大社会学课堂上老师的现场实录。这个老师是费孝通。1957年,有人把课堂笔记整理成书,就是中国社会学名著《乡土中国》。

  这本书再版,已经是1984年的事了。费孝通成为中国社会学的权威,他的几十年前写的《乡土中国》《江村经济》获得世界性的声誉(后者获得赫胥黎奖),他成为费老。后来费老自己感叹,后几十年,再也没写出这么有创造性的著作。

  不要以为《乡土中国》有多高深。我敢打赌,它比50%以上的小说都要好看得多,因为我第一次读完它是在火车上。晚上10点熄灯后,我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读完最后的几页。这种欲罢不能的阅读体验,或许只有年轻时读金庸可以相比。不过,也不要以为我有多刻苦,因为这本书只有120页,找点时间就可以看一遍了。后来看熊培云的畅销书《一个村庄里的中国》,写一个村庄在最近30年的变迁,但要把一些事想明白,不得不把《乡土中国》再看一遍。最近读这本书,是在看托克维尔的《美国的民主》中讨论美国乡镇精神,我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的乡镇,没有产生那种精神?这时候,就又去在书架的角落里寻找费老了。

  能把中国农村说透,不痛心,不感伤,不怀旧,也不批判,我目力所限,还没发现有一本书能超越它。(文/张丰)


    我曾经完全忘了弗兰茨

 

  重读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第一次阅读时间:大三

  最近一次重读时间:2008年7月

  托马斯喜欢对女人说:“Take off your clothes”。这是他表达男性权力的一种方式,在女人面前,托马斯是一个超级自信的征服者。阅人无数,风光无限———这一切,是我多年前阅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留下的最强烈的印象。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特蕾莎、萨宾娜这两个女人的名字,但是忘了弗兰茨。后者可能是当时太不喜欢了,竟然完全忘了,是这一次重新阅读,才让我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小书吧里,与老板交换阅读,我用看了很多遍的米沃什诗集,交换到一次重新接近米兰·昆德拉的机会。上大学时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迷他,几乎看完了他全部可以找到的作品。他是一个在阅读时能不断给你新鲜刺激体验和思考的作家。他的小说充满了思辨的色彩,或者说,他几乎是在用小说的方式在写理论,很多词语,在他的小说里都有新奇的解释。但是,来成都时,我只带了他一本非小说的作品———《被背叛的遗嘱》。而且,一直没有再次翻开。

  往往,买的书很多,能够勾起重读欲望的,也很多,但是,能真正让自己下决心重读的,却少之又少。我们总是希望在新的书里找到新的知识,却总是忘了回过头来翻翻旧书,觉得是白白浪费时间。事实上,正是这种普遍的恶习让我们浪费了很多将自己过去的思考提升的机会。


  这次经历让我坚信,重读一本经典,比阅读一本新书更有价值和收获。(文/驴叫声声)

 

    他曾经让我反叛,现在,让我回归

 

  重读书:《战争与和平》

  第一次阅读时间:大一暑假

  最近一次重读时间:2008年4月

  重看《战争与和平》,现在在我看来是及时而有效的。虽然现在第一本还没有最终看完,虽然看的时候也还是比较草率,但托尔斯泰强大的力量还是影响了我。

  在上大学时,就是托尔斯泰影响了我,他让我过一种自讨苦吃的生活,过一种以安逸为耻的生活,过一种自我折磨的生活。我隐约预感到,他将再一次影响我,改变我的方向。

  大学时候看《战争与和平》,现在已经忘了很多具体的东西。这次重看,却是感觉到一种力量,指导人生活,指导人过一种好的生活的力量。

  在过去,我一贯坚持的是放任的,放纵的,不负责任的生活,而现在,我想要在生活上负起某种责任,至少对自己,对女人。

  我现在看到皮埃尔加共济会,它要求会员们能够做到这样几点:认识自己;完善自己;爱死亡。我忽然觉得这几点对我是有指导意义的,特别是完善自己。人在放任中是难得完善自我的,也是不懂节制的,并且不负责任。而现在,我很想在道德上完善自己。这并非去做一个伪善的人,而是发自内心的善良、克制、真诚,恢复耐心。


  在大学时期我曾努力反叛,做极端的事,做坏事,或者希望做坏事,现在,该是转回来的时候了。(文/飞猪)

 

    又见经典

 

  这是一个历史的层积,不是一本新书

 

  重版书:T.S.艾略特文集 出版社:上海译文

  不久前,上海译文出版社重版了“T.S.艾略特文集”。这是一套被期待了20年的作品集,由一本诗歌、一本戏剧与三本论文构成,基本上涵盖了T.S.艾略特的全部文学作品。

  从艾略特的出现,到翻译阅读,再到传播影响,断断续续贯穿了整个二十世纪,也影响了整个中国现当代文学,尤其是现代派的创作,比如穆旦、卞之琳,他们的诗,多多少少都带着艾略特的印记。同样,艾略特对于流行文化的影响也不可小觑,著名音乐剧《猫》就改编自T.S.艾略特的诗《老负鼠的群猫英雄谱》,鲍勃·迪伦也喜欢在歌词中穿插引用艾略特的诗句。

  在“T.S.艾略特文集”的发布会上,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严锋有些激动:“对艾略特的阅读中带着许多个人的回忆,在这样一个文学不断被边缘化,诗歌尤其是边缘的边缘的时候,带着对过去伟大时代的回忆出这样一套书。”“这套书不是新书,其实承载着好几代中国人的记忆。如果由我来编,我当然会有一个更平衡的选择,比如《普罗弗洛克的情歌》一定会用穆旦的,《荒原》一定会用赵萝蕤的。这是一个历史的层积,不是一本新书。”


    他的好,需要读一遍两遍三遍……

  
        重版书:“卡尔维诺经典” 出版社:译林
 
  今年4月,译林出版社推出了“卡尔维诺经典”系列,精装本,仅仅4个月后,这套书就有了33万册左右的整体销量。

  其实,自2006年开始,译林出版社就开始推出卡尔维诺作品平装本,共计14个品种17本。今年推出的“卡尔维诺经典”系列,共16种19本,全面修订了2006年单行本译本,更新了卡尔维诺作品年表,并增补了卡尔维诺各作品的自序、后记、注释等重要资料,用编辑陆志宇的话来说,是“更完整地展现出了不同时期卡尔维诺性格及思想的不同侧面”。值得一提的是,精装版还将卡尔维诺最重要的作品《我们的祖先》还原为三本———《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

  说到再版卡尔维诺作品的初衷,陆志宇颇为动情:“他作品中描写的人性很深,因此在阅读上有些困难,因而也不容易被大众所接受。他的大多数作品,需要读一遍两遍三遍才能理解他为什么写得那么好,需要在书房里慢慢阅读和咀嚼才能读懂。”


  据悉,译林出版社明年还将推出卡尔维诺的另外三部作品:短篇小说集《黑暗中的数字》,《在美洲豹太阳下》———这部作品是卡尔维诺去世后被整理出版的第一部作品,以及自传性作品《圣约翰之路》。

 
        那些少年时代的传奇
 
  重版书:周克希译文集 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自今年4月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开始推出“周克希译文集”,它由著名翻译家周克希先生历时4年全面校订、重整旧译,并携手 “中国最美的书”获奖者朱赢椿装帧设计,第一季译文集包括《包法利夫人》《不朽者》《侠盗亚森·罗平》《古老的法兰西》。刚刚落下帷幕的上海书展上,最新出版的《小王子》《基督山伯爵》等也次第亮相,吸引了众多新老读者目光。其中,《基督山伯爵》更是“周克希译文集”的精品之作,也将原先仅有半部的周译本补全。


  《基督山伯爵》,许多人少年时代最喜欢阅读的传奇,许多人很多年后都会记得它的开头:“1815年2月24日,避风堰了望塔上的守望者,望见了从士麦拿经过的里雅思特和那不勒斯来的三桅大帆船埃及王号。了望塔上发出了讯号,并立刻派出一位领航,绕过伊夫堡,在摩琴岬和里翁屿之间上了船。”用陈丹燕的话说,那是“一种十九世纪的法国小说的故事气味,古老的从容的翻译风格,文雅的,夸张的,咬文嚼字的,令人沉湎于此的文字”。(上海壹周)

 

  为什么读经典?

 

  卡尔维诺(节选)

  一、经典作品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

  二、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它们对读过并喜爱它们的人构成一种宝贵的经验;但是对那些保留这个机会,等到享受它们的最佳状态来临时才阅读它们的人,它们也仍然是一种丰富的经验。

  三、经典作品是一些产生某种特殊影响的书,它们要么自己以遗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要么乔装成个人或集体的无意识隐藏在深层记忆中。基于这个理由,一个人的成年生活应有一段时间用于重新发现我们青少年时代读过的最重要作品。

  四、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每次重读都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

  五、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即使我们初读也好像是在重温我们以前读过的东西的书。

  六、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从不会耗尽它要向读者说的一切东西的书。

  七、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它们带着以前的特殊气氛走向我们,背后拖着它们经过文化或多种文化(或只是多种语言和风俗习惯)时留下的足迹。

  八、一部经典作品是这样一部作品,它不断在它周围制造批评话语的尘云,却也总是把那些微粒抖掉。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