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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蜻蜓在水塘上盘旋，忘记了赤脚踩稀泥的畅快，忘记了金黄稻谷的飘香，忘记了呼呼作响的风车，忘记了贴在门上的花脸门神。走到城市的边缘，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不能被忘记。 我是善忘的人，日转星移间，过去的风景一一淡忘，曾经的蓝天渐渐离去，但我的外婆还未离去，时不时还能想起她苍老的脸庞。 妈妈的妈妈真的累了。 她还在忙碌，在田间地头挖挖，在田野与镇子之间的路上徘徊。记得过去的每年，她都要背一大袋米到县城里，带给她的女儿——我的妈妈。这只是不让她的女儿吃到“有毒”而昂贵的大米，让她女儿吃到自己种的正宗的大米。然而，她渐渐老去，再也背不动沉重的大米，只好呆在家里暗暗抱怨自己不够用了。 她还在忙碌，夕阳下，每天到田里打猪草，再把猪养得壮壮实实。只为到年底时，把猪宰了，再把分散四方的儿女召集到家中，搞一场家庭聚会，最后把肉一分就散了。外婆又开始新一年的养猪劳作。 她还在忙碌，每月到城里进货，苦苦经营着自己的小店，养活着自己，不让女儿们担心自己的生计。她还要忙碌下去，直到帮助自己唯一的儿子把长长的欠款还清。他还要心碎下去，是她把她儿子所有的女儿抚养长大。 她曾有个不孝的女儿，那女儿对她骂道：“谁让你把我生下来的？”然而，那女儿嫁到了遥远的地方，自己也当上了母亲，才知道自己当年的过错，于是每天都要打电话去问候一下自己的母亲。 她真的很累，也真的老了。 妈妈常常抱怨自己的母亲没事打骚扰电话给自个。可她也明白，自己的母亲已经老了，老眼昏花的外婆时常分不清电话号码而打错电话。 她真的老了，每天托着病兮兮的身子为自己的子女心碎。高血压、骨质疏松......平时经常听到的病名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身上。我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在这世上活多久，每见到她，都看见她的身子在不断颤抖着，但声音还这么洪亮。蜡烛要尽时，燃得最旺，她从不向谁述说自己的苦闷，从不向谁述说自己的疼痛。 妈妈的妈妈累了，也老了。我们如此的高大，就是因为我们站在她宽大的肩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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