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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农家茅房边发现宝物经过
本文作者 倪方六
陕西宝鸡石鼓山西周贵族墓葬发掘到第10天，今天将整体提取随葬品。
这些随葬品主要是青铜品。这处墓葬的发现很有意思。据介绍，在6月22号早上9点左右，石嘴村四组村民徐海军在经过盖新房的曾师傅家时，猛然听到正在干活的挖掘机发出的一阵声响。以为挖到了地下管道，徐赶忙让挖掘机驾驶员先停下，细看发现土里露出一块绿灿灿的东西……就这样西周古墓葬被发现了。
 图：宝鸡石鼓山西周古墓考古现场 宝鸡是中国有名的青铜品之乡，宝鸡青铜器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何尊，也是1960年代宝鸡陈姓老百姓发现的。“何尊”之尊在于铭文，铭文中出现了最早的“中国”一词，此铭文是中国著名青铜器专家、原上海博物馆馆长马承源先生发现的，虽然此“中国”本义非现在的“中国”，但马先生仍认为它是一件“镇国之宝”。事实上其身价确实非同一般，已明禁出国展览。
体一点说，这件镇国之宝是在茅房边上发现的。
陈家的茅房在断崖边上，陈家经常从断崖上挖土垫茅坑。茅房就是厕所，有的地方也称茅厕。时间一长，崖面被挖出了一个大凹坑，上面突出了一部分，如果掉下来能砸到上茅房的人。据发现人陈堆的妻子张桂兰对当地人士讲述——
（1963年）8月一天上午，陈堆去后院小便，他无意间看到对面因前几天下雨坍塌下一大块的土崖上，好像有亮光，就回来对我说，后院崖上有古物，像两个眼睛看着他。我俩就搬了一块木板当梯子搭在崖上，陈堆先用手刨，后用手锄刨去四周的土，那器物就滚下来了。古物上土锈很多，器上面像个碗口。我们就把它抬放在屋里墙角，上面用一床旧棉套盖着。
 图：宝鸡博物馆镇馆之宝——何尊 宝器初现时“犯鬼脸”，陈堆当时让“两个眼睛”吓了一跳，“眼睛”发出的光绿森森的，他真以为碰到鬼了，身如筛糠，两腿发软。后来知道这“两个眼睛”就是何尊上面的两个圆形凸起部分。根据陈家的讲述，现在博物馆专门用特别的光源打在这凸起部分，让观众体验一下那“鬼眼”发光的感觉，我在2011年4月去拜访家住宝鸡的刘明科先生时，还专门去宝鸡博物物看了这件宝物。
陈堆十四五岁时便去了甘肃平凉，跟着一名曾在国民党部队服役的医生学医。当地一度误传此宝物是这名军医传给陈堆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情。后来，陈堆到宁夏固原谋生，并与当地女子张桂兰结婚，解放后一直在张易镇卫生院工作。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老百姓生活困难，没吃没喝，陈堆心想老家陕西那边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于是夫妻俩便回到了老家贾村镇。因西街的老屋住不下，就在东面邻居陈乖善家院，租了两间厦房（正屋两边的厢房，又叫偏房）。
陈堆知道这铜器是个好东西，叫它“宝器”，所以一直收藏在家里。但这件宝器并没有给陈堆带来什么好运，陕西的日子还不如以前那边好过，陈堆夫妻便又返回了甘肃。临走时，把锅碗等用具以及那件茅厕边挖出来的“宝器”，统统放进一个木柜里，架放在陈湖家的楼棚上。木柜连个锁也没有，如果有锁的话，也许陈湖也卖不了。
 图：宝鸡石鼓山西周古墓考古现场待提取随葬青铜器 1968年，因政策原因陈堆带着家口再回陕西老家，但在贾村镇的老屋楼棚上，却找不到原先存放的那件宝器。一问才知道，铜器让二哥陈湖当废铜卖了。正是这次卖废铜，这件宝物才被专家发现。至于这件宝物是怎么进了宝鸡青铜器博物馆的，里面很曲折，颇具传奇，我在新近出版的《民国盗墓史》一书中有详细交代。
陈堆听说他的宝器被当废铜卖掉后很生气，责怪陈湖怎么也不对他说一下。1980年陈堆患逝，到死也没有享受到发现宝物应该带来的那份荣耀和快乐。
陈湖将宝器当废品卖掉，公开的说法是生活困难，其实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这是一个迷信的说法，当时陈湖的母亲老生病，知情者便说这是，陈享不住“宝器”，不该得宝。农民的思想就这么回事情，你不能说它是迷信。陈湖想想也是，看病吃饭都要钱，干脆将宝器装进麻袋出卖了，也能得点钱。
“宝器”还真救了陈家的急，陈湖用卖得的30元钱买了一斗高梁，帮助全家度过了一段非常困难时光。
或许读者还有疑问，宝物怎么会出现在陈家茅房边？其实连专家也一直想弄清这个问题。
 图：宝鸡石鼓山西周古墓考古现场待提取随葬青铜器 这么多年来，不但专家到常到陈家茅房四周考古钻探，连盗墓贼也盯上了出宝地，常有可疑人白天在贾村镇街道游逛，天黑后就到陈家后院乱挖一通。陈家茅房以前的3米多高断崖早不存在了，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平地。
何尊出土地贾村镇，古称龙川镇，位于贾村塬的东北隅，距宝鸡市仅十来公里。这里商周至秦汉的文化遗存十分丰富，塬南坡就是在民国十六年（1927年）被党玉崐盗掘的斗鸡台，贾村塬一带曾出土过不少商周时期的遗物。
据刘明科先生调查，1969年在塬区的上官村出土了夨王簋等4件青铜重器；1973年在同一地方又出土了夨王簋盖；1983年，在塬区浮托村出土了青铜器夨膡盨。
搞考古的都知道，古遗址、古墓上文物出土物一般不会是一只一只出，而是一窝一窝出。但何尊却独此一只，陈家茅房附近再无其它宝物发现。这是为什么？这说明陈家的茅房边并不是何尊的原来应该呆在的地方，而是被人收埋在这里的。
 图：宝鸡石鼓山西周古墓考古现场待提取随葬青铜器 进一步分析，何尊与党玉崐当年斗鸡台获出的青铜器有相似的地方，宝鸡当地学者推测，何尊可能是当年参与斗鸡台盗宝的人私带出来的秘藏之物。此推测相当可信，因为何尊出土地离斗鸡台仅四五公里，当年斗鸡台方圆一二十公里地方的农民，都曾被强迫去斗鸡台盗宝。
如果照这样分析，那么埋宝的人怎么又将此物遗忘了？是当时太慌张，再找时找不到埋宝地点，还是事后突然身亡，没能再回来取走？这些现在都很难说清，永远成谜了。
最后需要说一下，宝鸡这地下还藏有很多宝物，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反正不时可以发现。这不，现在又发现了一个西周古墓葬。因为这原因，宝鸡一带盗墓很多，特别是近三十年，“找宝”的人络绎不绝。在刘明科先生陪同下，我专门去了民国军阀党玉崐盗宝的戴家湾斗鸡台遗址，发现上面有很多新鲜的盗洞。（更多内容见《民国盗墓史·秘术卷·文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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