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初始就读于湖北省药检高等专科学校药学专业,退休前的职称为副主任中药师,中药执业药师。在脉诊的学习和探求中,既无名师指导,亦未系统学习过中医的经典著作,而今我却能在百姓中留下甚好口碑,且有众多跟随本人习艺者,我常为自己年老而能对祖国医学有所贡献感到高兴,为能为群众做点好事而自慰。 有读者会问,你“无师自通”?为什么我们学多年现脉诊仍无所获?这样难的脉诊技术能由一个不甚内行的人掌握吗?而且某些介绍还称,这脉诊技术源于中医,又不同于传统中医脉学具实用性、可行性、可证性,这可能吗?这无源之术,天上掉下来的被你一人捡到了? 其实我的脉诊方法确实易懂、易学、易掌握。没有老式脉诊的高深莫测,掌握后也不会出现“三个名医,三个脉象”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无标准、难统一、捉摸不定的现象。其脉诊后下的结论完全可由现代仪器或实验所证实,有时还能超前发现仪器、实验还不能发现的病情,群众谓之“神”,皆源于此。 脉诊方法虽简单,但是我到目前为止的探求过程,实不敢言是“一蹴而就”,这里有我不断的追求、不解、困惑、痛苦、辛酸。也有逐步取得进展后的兴奋,再深入融会贯通后的欣悦。可以说脉诊新法虽好,来之不易。 为了消除愿意学习者的畏难心理,我下面想简述这个发现的过程,也许对各位有所裨益。 萌芽与扎根 我出身于一个家大口阔、家境贫寒而又自认有深邃历史的家庭。据长兄言本族乃周朝二世子的后裔,有族谱记载在明初洪武二年由江西省吉水县转籍于湖北汉川,历辈皆有“名医”、“名人”。 再显赫的身世也掩盖不了家庭的穷困潦倒,我辈八姊妹,1963年分家时我家已逾20人,有时吃了上餐,下餐连米都没有,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等米下锅,母亲借了5元钱,让二姐王友兰去买米,钱遗失,天将黑,找邻居李竹香家借米下锅,才渡过了那一餐饭。患病了很少上医院,没钱呀!我记得我几次剧烈腹痛,母亲将布鞋底在炉子上烤热,对准我腹部贴上,拼命磨蹭,我是痛上加烫,在床上嚎叫、翻滚。患了火眼,两眼疼的睁不开,大便排不出,治疗方法就是用针拨出粒粒坚硬的粪球,然后买一个7分钱的皮蛋吃下去清火,剥离蛋膜,涂上唾液贴在双眼的眼皮上。腹泻时母亲就在火上烤一个面饼,烤糊了让我吃下去。那碳化的外层饼让人实在咽之如骨鲠在喉。有一次,妹妹患抱耳风(流行性腮腺炎),高烧不退,也只找点电脚子(染坊里的染料使用后的沉淀物),涂在双面颊上,最后导致一只眼睛斜视,至今未愈。 长侄王家佑,患疳积,没上过医院,仅在别人家用瓷片在手鱼际处挑出米粒大物,然后用布缠上,睡在摇床里,有气无力哭几下,也没有人理,我放学回家会抱抱他,他不久就夭折了。 我当时想,我如果能当一个医生多好,那这个机会有没有呢?似曾有一个。母亲讲,王氏家族每代都有一位中医,有一套中医古籍在传承,但父辈一代失传了。那一套中医古籍据说在祖父三弟手中。但依我家当时的状况也无权染指了。但我母亲的大兄长,任小学教师,他经常讲他有一套医书,神奇的很,开几服药,要你长胖就长胖,要你长瘦就长瘦。读初中时,我曾试探着求他教教我,但大舅父虽与我父为同一私塾的学生,却老死不相往来,没半点郎舅的气味。大舅过世前,这套书交给了他的小儿子,无缘于我。不幸的是,文革中二舅兄因被批判,神志恍惚被火车撞死,那套古籍也被其大哥当作废品卖了。 读小学六年级时,班主任方幼民老师出了一个作文题--“我的自愿”,让我们自由撰写。长大后想干什么呢?我的作文大多被她当作范文,多次在班上贴出,然而这次却挨批了。我的作文题目是“长大后,我想当一个知识分子。”方老师虽替我打了85分,但把我叫到宿舍,用训斥的口气对我说:“你写一个什么作文?我让你们写具体的职业,知识分子是具体职业吗?是包括教师、医生等等这很多职业,文不切题,你在想什么?”最后她的双眼瞪着我这个平时很喜欢的学生大声说了一句当时我莫名其妙的话:“你怕当个知识分子蛮好?”我百思不得其解,当个知识分子怎么不好,老师我虽不愿意当,每月粮票太少,当个医生怎么不好?我非要当个医生看看。成年后我终于理解了方老师最后那句话的深邃含义,但就因为萌发的这个念想,我考学的时候选择了报考与医相关的湖北省武昌药检专科学校药学专业。 在学校里我深受三位老师的影响,一位是湖北省植物鉴定方面的专家——马元俊老师。他讲授的药用植物学是门对大多数学生而言极感枯燥的学问,但在他那终年类似沙哑的嗓音里面迸出来的却是生动、形象的语言。如他讲半边莲时,他会说“有人识得半边莲,不怕同蛇眠。”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学习兴趣。而另一位教生药学的蒋亚光主任操着他那江浙一代的普通话,讲述每种生药的外形兼带我们到药用植物园看他辛勤培育的中药标本,如天南星、半夏、泽兰,令那难记的植物特点变得直观好记难忘。同时他也是省内中药粉末鉴定的专家,实验课他会发给我们不同的生药粉末,让我们去在显微镜下观察,寻找它们各自特有的石细胞,草酸钙结晶,认识如大黄的横切片所展示的形态和微细结构,使我们的学业兴趣猛增,尤其是对我更热爱有加,被同学们选为生药课代表,与老师联系更为密切。30年后的校庆,同班同学大多返校团聚了,他们还质疑我对生药的钟爱。 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1963年我参加校运动会练长跑,准备参加武汉大中专运动会,超运动量的锻炼,虽学校批准每人每天加一钵饭,但没有菜,酱油拌饭味道也不错,然而身体却垮了下来。开始入睡困难,找校医务室余英老师要安定片服两片尚可入睡。后来不行了,改服苯巴比妥加三溴片,初始尚可入眠,后来也不行了。有一晚我服食三粒苯巴比妥不但没有催眠,反而兴奋起来,只得到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疲惫不堪才回寝室。中医教员杨老师看我脸色不好,主动替我切脉开方三剂,其中有党参、黄芪、枸杞、阿胶珠、炙甘草等等,回家服了三剂即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从此中药的神奇在我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初试与提高 1965年5月,结束了在武汉市二医院的实习,返校参加完毕业考试,班主任谢先运老师让我们七月十八号返校听毕业分配结果,但那天去了以后,仅照了一张毕业合影,谢老师说:“毕业分配方案未定,到八月三号再公布”。 此间与我同在二医实习的好友谌章彪说:“丁声玉主任说,我和你已留在了武汉市二医院。”哪知二次返校,宣布我被分配到了荆州,那时“服从祖国需要”是我们学生的誓言。“江蓉”号轮沿长江逆行到了沙市,随即到荆州地区人事局报道,又被分配到了江陵。8月15下午赶到江陵县卫生局报道,两日后又被分配到马山区卫生院。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多人,病床十几张的基层卫生单位。中西医生只有6人。吃用的水是水塘的水,浑浑的,比我在武汉洗了脚的水还脏。十多天后我患上了阿米巴痢疾,住院治疗十天。 在这里我工作生活了十四年,我努力的改造自己,但是艰难的处境,人为的迫害几乎压垮了我。但正是在这里,我基本完成了我从药学到临床医学上的蜕变,这艰苦的环境也锻炼了我,让我与最基层的农民兄弟有了深切的感情。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与我相交的农民坚信我的无辜安慰了我。在我被无故控制自由的日子里,农民钟家良老人偷偷塞给我寝室里一只鸡,让我坐月子又不让家人来照顾的爱人吃上了鸡汤。是农民毛大秀一家的鼓励,安抚了我破碎的心。在我被监视上街买计划肉时,赤脚医生张自新的爱人小娄质朴的安慰的话语,让人感到了人间尚存在的温暖。贫宣队员李仁柱:“你没问题就不要怕,他们瞎胡闹。”区专案负责人金家宝偷偷接近我,悄悄地跟我说:“王医生,不要怕,到现在为止,他们连给你立案都没有被区里通过,莫怕!”使我这涉世不深的学生,更坚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问题再整我也不投降的信念。在我后来行医的过程中,坚持为病人着想,不分贫富、不分地位、不分老少,为治好病人的病,刻苦钻研治疗方案,我后来的脉诊功底无不与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72年初,被无辜整了3年的我终于结了案,改行当了防疫医生。那时冬闲农村就会搞水利建设,加固荆江大堤,开三级干部会,派医生去是天大的政治任务。五个医生往往都被分配到,仅仅有一个人在家管住院部,可门诊就没有医生上班了,一次针对次日无西医上门诊班的现状,晚上开全院人员会议,大家一筹莫展,副书记蹇开金最后开了腔:“谁说没医生,王光宇就是不错的医生嘛!明天让他上门诊。” 此事源于我与蹇书记一同到新场公社太平大队征粮,农业学大寨,全县粮食要交到一定数量才能评上“大寨县”。当时蹇书记宣布每人留足550斤谷,剩的的就必须征缴。干群抵触,工作无进展。进队第三天,吃完早餐,蹇书记让我与他一同外出,来到了一农民家里,指着那户农民家门前搭的一个窝棚说:“小王,那有一个病人,你去看一看。”我进了窝棚看到一个近五十岁的农民躺在稻草铺的地铺上,我试着拿了一下脉,又询问了病情,看了他才出院后的医院小结,分析医院诊断有误,打开了挂在棚壁上出院时带的中药,验看后觉得不对,另外开了七剂草药。服完后该农民居然好了,因此才带来了蹇书记的上述安排。 这一初试,终于让我走上了临床医学的道路,但那时诊病基本上用的西医办法。由于是新手,很多病我需要当场看《农村医士手册》,就是这样,有些仍搞不清楚,我就请搞血防工作的医生帮我看,学着干。医生出诊,我一个单身汉没事干,也跟着去,他们也肯教,我也极愿意学,晚上再忙也要自学。有一次双宗公社抬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患者,问诊也问不出什么病,但坚持基本诊病程序,量体温、听诊。在听诊的时候发现他胸廓似水桶。对!桶装胸,肺气肿。我开了入院通知单--肺气肿入院。晚上到住院部去核对,不错!在1973年我被送到荆州卫校,1975年被上级指名到武汉医学院防疫医生培训班学习后,诊治技术更有了极快的提高。 但实践中一些西医办法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本来就对中医药感兴趣的我,便照《常见病中医临床手册》(江苏新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编,1972年第一版)开起了中药来。该书有西医的诊查要点,也有中医的辨证施治。第一次用在一个常见病扁桃体炎上,立竿见影,但是其辨证虽简,我不明白,只能根据学习的皮毛,摸脉定浮沉迟数强弱。很多时候我也向跟我关系不错的中医陈老先生求教,但他总象难以讲明白,我也听的糊里糊涂。进修学习,中医老师唐先生讲的不错,听得明白,但摸脉时总觉的区别各种脉象太难,搞不清楚。尽管这样在用西医方法看病的同时我仍坚持切脉,心得体会逐步增长,有三件事让我的脉诊兴趣、脉诊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第一是一个休息天的下午,一对青年夫妇找我切脉,我切完左手寸关尺,又切右手,猛然发现除两手寸口脉均滑润外,两手脉的强度差距极大,左强而右弱,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男孩?”对方男人马上严肃的问:“到底是男还是女?”我再切,仍左脉洪大,右脉弱,中医常讲男左女右,此例是否就是如此呢?我没有老师,当时也没有看到有书上言明此事,这纯属联想,能否属实呢?我口气软了下来,回答:“应该是男的。”为此,引领他们去一个朋友那里做了一个B超,朋友指着那双露出臀部外的睾丸,偷偷对我说:“是男孩。”十月怀胎分娩生下的是个男婴。我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老天待我不薄呀!这脉诊文章可大着哩!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我们只是为了说明中医脉诊的神奇。 第二件是1994年10月下午下班后,我到我爱人的门诊部,已有五人等我看病。其中有病人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候我看完所有病人,他才坐到应诊的凳子上。我观其裸露皮肤之处均为深黄色,眼睛巩膜全为淡绿色,看着令人害怕,心想:“糟了,这病人我咋看?肝脏有问题?”硬着头皮我摸起脉来,发觉关脉尚可,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声:“噫!肝脏没问题!”立马病人收回了手,掏出一大叠病历,化验单的复印件,并言:“对了,我不是肝脏问题,是胆囊切除后,肝总管炎性狭窄。”我过细的看完了他的病历资料。患者,王某,男,42岁,其中肝功能的黄疸指数、谷丙、谷草转氨酶高的吓人。他主动补充道:“我在某某医院已经住院治疗七个多月,已经花了一万多元。前六个月在中医科,某老中医把我当黄疸性肝炎治了六个月,越治越重。后转诊内科又治疗了一个月有余,病情毫无进展,复请外科会诊,才确诊下来。” 我认真的解释道:“这我也没有办法,连某老中医也看了,西医也看了,还是按外科的意见,开刀去吧。” 他不干:“我慕名前来,而且您一摸脉就知道不是肝脏的问题,请您一定替我治一下,我再不愿意开刀了。” 天色已暗,我劝了半天也劝不走,肚子也饿了,请他原谅我要吃饭,他还是不走,我边吃边想,怎么把他打发走呢?心里思考了一个异病同治的方案。吃完饭又重新诊视,开了三副中药,以祛湿药加排石汤为主,并声明:“服完三剂中药有效时可再来,无效请一定不要来了,免得浪费钱。” 三日后他又来了,在门口笑容满面,我一看也从心里笑开了花。居然他全身的黄疸全部退了,仅巩膜尚有部分黄染。又照上方抓了三剂,服完又复来,又开了三剂服用。服完九剂,花了近130多元。到某医院化验肝功能全部正常了,他又再次登门,再三感谢。 从这件事的始末,我亲自体会到脉诊的重要,从此我走上了研究脉诊的道路。 第三件事,可以说是我研究脉诊道路上的里程碑。1995年,湖南长沙书店向我所在的单位邮来了一个订购书单,其介绍了即将出版发行的一套书的简介吸引了我。它囊括了几乎我国中医全部经典著作,全名为《传世藏书·子库·医部1~6集》。精装本一千多元,普通本连邮寄费只有400多元。 早就幻想能得到失传的秘笈,到处寻找能系统登载我国中医经典著作的我,如获至宝,次日就从邮局寄出了所需费用,等了数月终于邮到了。那不是书,而是我中医先哲们在中医实践中的理论发展与实践的结晶,那是中医知识浩瀚的海洋。从此我的脉诊和治疗疾病的手段开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探索与发现 有了这套书,哪怕通读或精读了,并不代表自己就能掌握了书上的本领,何况没有带进门的师傅指导,有些知识看了也好像又只能意会无法言传,有的与自身体会又不尽相似。我就像叫化子捡到银子又无纸包,肯了几天书,年纪大了看多了也记不住,干脆又把它束之高阁了。 1995年末,我大女儿怀孕了,让我切脉,也想辨男女,且看稍有出血是否有什么异常。我刚把完她双手的脉,还没讲,老伴就喊开午饭,吃了饭各奔东西。晚间老伴问我:“你替玉萍把脉怎没讲话?”我言:“你要开饭,餐毕她走了,我咋讲?”老伴又问:“结果怎样?”我也只说了两句:“好像怀的是儿子,但与正常孕脉又不一样,怎么滚来滚去,像滚珠脉。”此后大家再未谈及此事,一个月后经西医权威人士多次诊断,多次B超检查才发现是“宫外孕”。当晚,我拿出《传世藏书》,翻出《濒湖脉学》,一条一条的对起我当时摸脉的感受,看到底是什么脉?看到涩脉项下主病诗:“.......女人非孕即无经........。(涩主血少精伤之病,女子有孕既是胎病,无孕为败血)。”反过来又看前面:“涩脉.....短而散,或一止复来(脉经)。” 对!我感到的滚珠脉就是一止复来。“宫外孕”不就是胎病吗?我懊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查书呢?早发现我女儿不是早就从危险状态解脱了吗?同时我又很兴奋,这祖宗留下来的脉诊技术确确实实是仍然能在现代科学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发挥显著作用的实用诊疗技术。书中那简洁的文言文再不是枯燥的文字、艰涩难懂的语言,那是我们中华民族中医先人们聪明智慧的结晶。由于认识上的飞跃,从此使我坚定的走上了研究脉诊的道路。 对涩脉的认知,也使我破除了对脉诊技术向往,但又有可遇不可求的悲观情绪,加大了自学、实践、提高脉诊技术的信心。另一方面濒湖脉学对涩脉的描述又发展了人们对涩脉的不同感受。原文:涩脉,细而迟,往来难,短且散,或一止复来(《脉经》)。三五不调(《素问》)。如轻刀刮竹(《脉诀》)。如雨沾沙(通真子)。如病蚕食叶。那么到底什么感觉才能简捷真实的确定涩脉呢?或者兼而有之?或者有些感觉并不正确呢?我能去怀疑前人的感觉正确与否吗?下面一段李时珍就有他自己的见解:“涩为阳气有余,气盛而血少,故脉来蹇滞,而肺宜之。《脉诀》言:‘指下寻之似有,举之全无。’与《脉经》所云,绝不相干。”我对李时珍对《脉经》的观点表示的反对是不能苟同的。李时珍虽是我心中崇拜的偶像,读书时我还曾临摹了一张李时珍的铅笔画送给蒋亚光教授。然而我的实践证明,李时珍的结论似乎不对。因为顺动脉血流方向我最先和直接感受到的是涩脉初始轻慢到逐渐加快,最后似乎加重突停,接着是低烈度的不同程度的回弹。这种回弹,似乎是奔腾的水流遇到大小不同阻碍而反流,而随着反流距离长短可大致估计病情的轻重。如点涩以下往往子宫肌瘤不大,或大多为输卵管阻塞。点稍涩时子宫肌瘤或者附件囊肿通常在2cm以下,稍许涩则在2~3cm等等。单侧点稍涩以上多为对应一侧附件囊肿,双侧脉均为点稍涩以上多位子宫肌瘤或少数为双侧卵巢囊肿,较少数患者同时有子宫肌瘤和双侧卵巢囊肿。这种“一止复来”的脉感,让人容易感受且可初步探知病灶的大小,其他脉感就往往只能定性而难定大小,因此李时珍在体状诗中否认《脉经》“一止复来”是我不能同意的。 由于患者病情的长短,身体受损程度的轻重,细而迟的感觉有人并不存在。《脉诀》言:“指下寻之似有,举之全无。”又是至理名言。因为涩脉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沉心屏气的去仔细搜寻是难以察觉到的。似点点涩、点点涩程度的涩脉要真实的感觉到它,有时真让人有虚脱的感觉。此时还必须将同时按在寸关尺上的三指置于脉感最强处(总按)才能准确的感受。稍抬手指(举)就感觉不到了。由于这些感受,我制定了探知涩脉的手法:总按决定涩脉的脉度,单按决定涩脉的部位。 当然涩脉并不是只用来诊断妇科某些疾患,譬如心肌梗塞、脑部梗塞发生前后就有了涩脉的出现。例如我地某钢窗厂职工杨师傅,找我诊视时就有较重的涩脉出现,我叮嘱他服药后一定要同时检查血脂和血粘度,并注意检查心脏功能,否则存在突然心肌梗死之可能。杨师傅服药五剂后因嫌中药太苦,放弃了治疗与进一步检查。一个月后的某天晚饭后,一边看电视一边洗衣服,待家人发现时他已因心梗死在沙发上。因此过细的探摸脉象往往能达到“不治已病治未病”的境界。这种境界是一天看百多人的中医或西医诊断中医治疗的“中医先生”难以达到的。 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序》有言:“观今之医........省病问疾,务在口给,相对斯须,便处汤药,按寸不及尺......三部不参,动数发息,不满五十......。”联系现时又何尝不是至理名言。另外,各部位癌症等等亦会在始发阶段出现涩脉,提前发现也是防治未病的必要手段,故我有“跟我学脉诊者,不能稳定的摸出涩脉,不予签订师徒合同。”在我的“学医做人参考准则中”,我定有“尊重专家但不要盲从,要作相应仪器实验检查,但不能迷信。”其缘由亦出于此。精细的脉诊,有时比现代科学仪器检查并不逊色。很多我的脉诊发现的子宫肌瘤或卵巢囊肿被查漏,而后又查出就是明证。通过探索掌握脉诊,认真运用的结果在有些方面并不逊色于由人掌握使用的现代仪器和科学实验。我们没有理由在这些“科学”面前感到自卑。 对于弦脉的探索也是我多年来不由自主的研究项目,从此项研究探索中,完善了先人的脉诊技术,并使之与现代科学的诊疗技术有机的联系和结合起来。 比如弦脉的研究,在我毕业后不久即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那是一个书籍杂志出版极少的年代。按基本脉学书上对弦脉的描述简言之为弦脉主肝,而其对脉象本身的描述太简单。没有老师指引,我根本感觉不到,切脉诊病那真是不可想象的,购到《传世藏书》也看不懂,哪怕能背下来也不明白其中道理,就和目前广大青年学生一样,感觉很茫然。然而,好像我对脉诊的执著追究感动了上苍,我揣摩,我敢于伸出手来切脉,不断的摸,不断与临床上病人的不适感觉对照,终于我逐步摸到了一些规律。 我对弦脉的认定,是从胃溃疡开始的。很多被西医检查出来的胃溃疡患者,因为我的一张胃溃疡的中药粉剂治疗而愈,慕名而来的患者越来越多。我发现指压右关中取再略下压时,果然出现左右弹的现象,而右弹的感觉强烈者绝对是胃溃疡。但是有人右弹感觉并不是很强,而有胃部轻微痛感者,钡餐或胃镜检查多为糜烂性胃炎。反之左弹(近心端)而右不弹者绝对没有胃疼感觉,这就使我认定了下述规律: 1.中取后指肚继续下压至恰好没有脉感时,大多病脉会出现左或者右,甚至双侧跳动,此时定为弦脉是可行的标准。 2.随着两侧轻重不同力度脉的跳动,病情轻重不同,甚至性质、病种也发生不同的变化。 我认为这不同的力度就是将脉诊细化,标准向现代诊疗技术靠近,并能不断重复,被现代仪器、实验证明的关键。我试着为它定了一个名——脉度。简单说吧,右关左弹为胃炎,很轻的点点弦、点弦多为浅表性胃炎,再重则为充血性胃炎,反之右弹者病情加重。在右关弱沉脉度在右点稍弦以上者既是胃溃疡。在胃溃疡的脉度上单按时又同时出现涩脉,这通常就是胃癌病人的脉象了,这也印证了“大小单双有重轻。” 这种研究所得来的结果极大的鼓舞了我的信心,触类旁通的去摸索、求证,进展就越来越快了。譬如说寸脉:“寸弦头痛膈多痰”。祖先们这简洁的文字,实在太精炼了,精炼过度到让我们后人找不到感觉去明确掌握的地步。但它又是粗糙的,与现代仪器、实验正确的结果比较,偏于简单化。 左寸右弦脉度在点弦以上时病人多有头痛的感觉,而左弦脉度再强也不会头痛。当左寸右弦脉度不重,但有涩脉出现时,头痛就一定会出现了,此时不是脑血管出现了问题,就是头部出现了占位性病变。另外,“膈多痰”则对应在右寸反映了,与左寸一样。“膈多痰”的现象,必须是在右寸右弦出现,脉度在点弦以上。稍细划分,点点弦多为有咳嗽现象。“痰”有时有,有时咳嗽而不带痰。点弦时痰增多,但多在支气管炎或轻微肺炎状态时。点稍弦以上时大多就成了肺炎了。点稍弦及其以上脉度就会发现轻重不同的肺结核病灶了。在此脉度的基础上,若单按出现不同脉度的涩脉,轻者就有可能为肺癌的早期前兆状态,稍重则多已为肺癌。 脉诊的探索是艰辛的,当获得逐步进展且为现代科学证实时,我又是幸福的。我常常为没有机会系统学习中医,熟读熟记中医经典而沮丧,直到现在我也对熟读经典,出口成章的学院派的或家传的青年人丰富的中医功底感到羡慕。但同时我也为此没有“正规思想”的束缚,在脉诊探索中自由驰骋所获得一定的进展而庆幸。 成就与差距 根据先人的脉诊著作,加以领悟,并在实践中不断的去探索印证、再理解。对自己严要求,采取切、望、闻、讲、问五诊合参的办法,并将西医有关知识揉入其中,边望闻舌象、舌下系带,和西医的一些简单易行的诊断方法,归纳成西医的病名,然后根据汇总的情况,向病人讲述他所患疾病及其应有的可能症状。对需要确诊的较重疾病,叮嘱病人到相应的医院作必要的仪器和实验室检查。其吻合率毫不逊色地说,可达90%以上。而有些疾病如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的B超,有较多时候漏诊,反不及我之脉诊的诊出率高。到目前为止,本人已随机收徒16人,都亲自发现了这一状况。在今年此类治疗病人中有多人是我去年切脉发现为子宫肌瘤,但阴道B超未查出,今年复查又查出来的。其中一个人有子宫肌瘤2个,一个为3.2*3.1 cm,另一个为2.2*2.1cm,内行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在一年内形成的。这也说明咱祖宗发现的脉诊技术,哪怕到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仍不失为先进的诊疗技术。它不是“废医者”所说的故弄玄虚,糊弄人的伎俩。因为我脉诊发现的疾病是可以作相应的科学检查而确诊的。 当然我讲这些也绝不是否认西医,现代诊疗技术自有它的特色和先进的地方。虽然通过几十年的探索,在中医脉诊方面我取得了一定进展,但认真思索起来与中医先人们比仍存在很大差距,与现代人们的要求比也存在差距。 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中医脉诊范围极广,我自愧不及十分之一。我的脉诊主要局限在内科方面,通过脉诊确定四肢等某些疾患的方法,我现在还没有发现。 二、即便是内科疾患,诸如糖尿病等的脉,我还没有探索到。 三、因为尺部所辖范围广,它应包括:生殖系统、泌尿系统、消化系统、下肢。往往导致首诊不问诊前难以确定大肠小肠疾患,这我们还要进一步探索。 、虽然我们的脉诊方法简单易学,又容易和传统脉诊相结合,但是对某些疾病的精确诊断方面,和某些人士的方法比我们还存在差距。 五、虽然现时的环境不是很适合民间的一些有真本事的中医人士,但在他们之中,确有独特中医诊疗技巧者,虽然他们没有文凭,也可能通过不了系统的考试考核,但与他们相比,某些方面差距也是存在的。同时,我也不否认与工作在临床一线和中医科研单位的某些人士的差距。自学、自研、自创的脉诊方法本身还存在很多没有涉及到的病种领域,因而在庆幸自己摸索到一定脉诊规律的同时,我不断对比反省,并告诫我的弟子们,在差距面前,我们没有理由骄傲,我们不能骄傲,还需要继续继承探索发扬运用脉诊技术。 展望与设想 中医的脉诊技术源远流长,但时至今日会者越来越少了,少到很多中医精英、中医带头人都不会脉诊,甚至不相信脉诊的地步。老朽囿于自己的生存环境,对中医的诊断手段没落到什么地步,根本不了解。但是通过弟子们在各地实习的信息反馈,通过互联网才逐步清晰地感受到原卫生部中医司司长吕炳奎老先生的“中医在职人员约27万人,其中能用传统方法诊病者仅千分之一”是事实。进一步探究这千分之一能脉诊者又有多少呢?泱泱十三亿人口的大国,这区区二三百号人,真是杯水车薪。 导致中医现状的原因,仁人志士分析已经很多了,无需我在此啰唆。但怎样改变这一现状?在改变现状的过程中,我们应怎样去发挥集体的智慧、个人的作用呢? 一、继承和发展中医脉诊,我们有雄厚的民族传统基础。 作为世界传统医学一部分的中医及其脉诊,在我国已发现发展用于实践几千年了。我们的先人在实践中不断发现、积累、提高了中医脉诊的手法,认识了脉诊与疾病的发生、发展与转归的自然规律,并使之从感性认识转变为理性认识,将之上升到理论高度,再指导中医的实践。 《脉经》、《脉诀》、《濒湖脉学》等等,都是中医脉诊的精髓,它是足以傲视世界上传统医学的丰富宝贵遗产。仅管现时能真正切脉的中医高手越来越少了,但是毕竟还有相当一部分存在。他们就是中医的火种,只要后继者能认真熟读经典的脉诊书籍并经他们点拨,一大批能真正学成传统脉诊的高手就一定会在他们的传、帮、带下出现。随着中医带传的有效发展,中医的前途必会大放异彩! 二、传统脉诊学说众多,文字虽然能够明白,但是很难突破从理论到实践,从心中到指下的这个过程,这成了每一个学习中医的人的一大难关。但是若能改变现在的中医教学方法和制度,让真正既懂得理论,又能准确实际操作的中医优秀人才进入院校,或者培训在校的老师,再让他们教会学生,解决教脉诊者不会脉诊的怪现象,那么教师和学生之间的教与学的良性互动就必然产生,逐步消除中医院校难教出真正的好中医的问题,那么中医院校培养的人才大批的流失的困难局面就会被逐步改变。 三、传统的中医脉诊在现代一直蒙着神秘的面纱,多少学子既向往,又很想学习。但是苦于没有人手把手的教而始终遗憾。有些人便放弃了中医的传统诊断方法,走上了“西医诊断,中医治疗”的歧路。造成了中医临床效果越来越不好,便丧失了对于整个中医学的信心,从而产生了“中医不能治病”的念头,放弃中医,从事西医,使得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中医接班人,却成为了地地道道的“中医掘墓人”,这就使得恢复有效的中医技能教学成为当下的当务之急。山东中医药大学一名老师带1-2名学生的做法,能引起社会的共鸣,并迎来一片热烈的喝彩,就说明了这种正确的培养中医接班人的方法是痛苦反思后的必然结果,也给了我们中医复兴的希望。 四、民间蕴藏着丰富的中医宝藏,民间有很多确有所长的中医人才。他们有的是家传,有的是自研。目前国家已经开始重视这一批人,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能够有一个发挥他们光和热的舞台。 五、中医脉诊技术的普及和精深化,必然能够促使更多的人来关心中医、学习中医、从事中医。他们通过提高自己的技能,从而提高了临床的效果,鉴定了自己的信心,也能带来患者的信任和拥护。“打铁还需自身坚”,中医人只有提高自己的水平,才能将我们的中医学发扬光大。我坚信,随着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的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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