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诊心得一二 总纲之下,方是浮沉迟数虚实,可以称为提纲。概念清楚,法度缜密。以上几乎是常识性的内容,没有什么争议。是谓知其要者,一言而终。 若言人之虚实,则“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若言病之虚实,则“邪气盛则实,正气夺则虚”。阴虚则热,阳虚则寒。遇疑似不定时,合色脉以万全。察色诊脉以定病位之表里脏腑,病情之寒热虚实,或从证、或从脉,岂是偏取沉按一法耳? 虚劳病可说是“虚”,《金匮要略》对本病尤详于脉,“夫男子平人,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脉象大,或者极虚,都可能是劳病的脉象;“……脉浮者,里虚也”、“男子脉虚沉弦……此为劳之使然。”脉浮或者脉虚沉弦,也都是劳病的脉象;它如:脉浮大和浮弱而涩、极虚芤迟和诸芤动微紧、虚弱细微、脉大等等。都是要我们临证必须脉证合参。 脉有真假,凡阳证见阳脉者多实,阴证见阴脉者多虚,这些皆为脉证相符,所谓真也;假指脉证不符,实证见虚脉,虚证见实脉。例如今之临床教学,同学们感受最深莫如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的脉象,本病辨证属虚,属于《金匮要略》的“虚劳、亡血失精”一类,当无异议。其脉数而弦大,随其病情加重而剧,倘通过治疗,症情好转,脉亦逐渐减弱,若脉微细和平,血色素常可达90g/L以上。这正是:脉有真假,识得假时假即真。 再举一个病例:一新加坡来南大读博士的35岁比丘尼于2003年11月求诊,彼邦地近赤道,在南京冬日特别怕冷,手足冻疮,破溃不堪。右脉弦细左脉微,手足清冷,足部脱袜后,足前部及后跟,已有受冻的痕迹。当时,随诊学习的同学,都以为是当归四逆汤证。结果我给出的却是四逆散方加味。众皆不知何故。余谓“诸君,厥者极也,阴阳气不相顺接,极造其偏,手足逆冷。有热厥有寒厥。何以得知?是舌质红绛起红点,少津而口干。左脉微,假象也,当舍脉从舌。”诸君问:这是“假脉”?回答这个问题是非常困难的,仿《金刚经》法解决疑难:“是假脉,非假脉,是名假脉。” 盖肝主疏泄,敷布阳气,倘肝气阻遏,阳气不能布于四末,而肢冷,而冻伤。此脉右弦细左微,正是肝气阻遏,阳气郁于中之脉象。12月复诊,虽气温一降再降,而手足温,两手寸关皆现浮滑带数之脉,阳气畅达无碍矣。 二、脉诊易学而难精 脉诊是中医的一部分,中医是中国文化一部分,中国文化,无论中医、中国画、中国书法、京剧、围棋、气功、太极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易学而难精。 脉诊,浮沉迟数是很容易的,尤其是迟数,老师学生都会有相同的感觉。难在三部九候和微、涩、散、革、结、代、芤、牢、伏等。 由于人的各项生理效应产生变化都极其灵敏,脉诊所得有时无法重复,师生授受时,难以手把手地教。正是“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过去的不可得,现在的留不住,转瞬即逝的感觉,常常在师生间无奈地发生。不过我们在临床带教前,师生都作了充分沟通,尤其是在对老年患者诊脉时,久按或换人再按,多发生变化,老师按寸微,学生按寸关都弦;老师按弦而带涩,学生没有涩的体会,老师再去重按,真的没有涩的感觉了。如此等等。 因为脉象难以重复,所以近代以来的多种脉象仪都以无声无息而告终。科研得奖而不能推广应用的另一原因,是脉诊分左右手、寸关尺、三部九候。我曾欲与脉象仪研究课题负责人李枝教授合作,验证胸痹“阳微阴弦”与冠心病临床脉图的关系,李枝教授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们的脉象仪只有一个点,力难胜任。”再者,该脉象仪课题进行时,请了几位老中医专家,为健康学生或患者搭脉,同一人之脉象,一个专家一个说法,有时相差甚远。 这种困难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所以古人对于脉诊的论述特别详尽,使用譬喻、使用描述,语言也特别生动,目的要你心领神会。《内经》强调悟而后通神明:“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三部九候为之原,九针之论不必存也。”笔者以为,这种慧悟、目明心开、神乎神,是渐进渐悟的过程,必须以长期大量的临床实践为基础,纸上得来,终归是浅。再者,平心静气,专心一意的定力是获得慧悟的一个重要条件。 三、脉诊必须三部合参、脉证合参 临床工作也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每看一个病人,都有一个独立思考再创造过程,其功力大异其趣。 举寸部脉微为例:一妪寸部脉微,诊为中气下陷,以其关尺微细,其病为胃下垂。另—50余岁男性患者寸口脉微,诊为胸痹,以其关尺脉弦,此类患者病常被怀疑为冠心病,查心电图,有的有部分导联T波、S-T段异常,有的正常。 有病人左寸微,但右寸浮滑甚至浮上鱼际,左关尺弦,诊为心气虚兼有肝阳上亢,肝风或风痰挟相火上旋。其病为冠心病并患有高血压病(有学生问:肝阳何以弦到右寸?师答:木火过旺,金石俱焚。或许可以圆其说也)。 有一右肺癌手术、化疗后患者,右寸芤,余部细数。此患者经补土生金中药为主调治2年,两寸恢复对称。 有病人脉诊得寸尺俱微,关脉细弱多为阴阳俱虚。若关脉弦、沉弦、沉细弦,多为阴损及阳,见于晚期高血压,伴心肾功能损害,或者糖尿病并发心、脑、血管病变、心肾功能、关节、神经、视力等损害。 由此可见,即使是寸口脉微,也不全然是阳虚气虚,也有很多阴虚,甚至火旺的。所以脉诊必须三部合参,脉舌合参,脉证合参,与现代理化检查合参,方可“万举万当”。 脉诊学的宝藏 一、关于脉学应有的认识 祖国医学的宝库,无论是在哪一个部门,都值得我们去发掘。拿脉学来说,这里面也蕴有着无尽的丰富的宝藏。脉学的文献资料,有必要进行深入地学习,特别是应该而且需要向老年中医前辈们学习活的经验。 脉学的祖师除内经外,便是扁鹊。也就是太史公所讲的:“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后来仓公传黄帝扁鹊之脉书,脉学在世界医学中成为一门独特的学问。仓公是起了承先启后的作用的。仓公在脉学上做了很多工夫,仓公说:淳于意诊齐王太后病,一看脉,便说是风瘅客于胞。因为他切脉发现太阴之口,现出湿然风气的脉形,于是他参照脉法所提示的:“沉之而大坚,浮之而大紧者,病主在肾。”而现在出现的这种近似的而实际有所不同的脉象,是脉大而躁。大是膀胱气,躁是里面热,因此患者尿赤,因此知道他的风热客于胞的病情,从而能够断定他的生死了。脉学在史上已有明文记载。而我国脉学流传到了张仲景,那已经更进一步。仲景的伤寒金匮,凡是论病,几乎要先讲脉。而伤寒论区别伤寒与中风的,主要还是根据脉象。晋人王叔和脉经,是论脉学的专书。宋人许叔微的本事方,完全依据脉象断定用药。古来许多大医生,没有不是曾经在脉诊上做过功夫的。脉书很多,不暇列举。同时脉学也不是一种“一蹴即就”的学问,所谓“脉候幽微,苦其难别,意之所解,口莫能宣”,这是形容脉学并非只凭浅尝就可以成功,必须深入体会才能逐步掌握其精神与实质的。以仓公为例,仓公说:“问臣意:‘诊病决死生,能全无失乎?’臣意对曰:‘意治病人,必先切其脉,乃治之。败逆者不可治,其顺者乃治之。心不精脉,所期死生,视可治,时时失之’,臣意不能全也”。当然一个人所能知道和掌握的,究竟是有限的。今天我们发掘祖国医学的脉学遗产,通过集体研究,或把个人的点滴心得和经验,交流彙合起来,所谓集腋成裘,成效必然是可观的。 脉学的内容,虽然说是很深奥但如果掌握了学习的方法和虚心地去钻研,也可以说是易学易懂的。徐洄溪说得好:“夫证之不齐,莫可端倪而尽,欲以三指洞其机,则戞戞乎难之矣。语云:‘胸中了了,指下难明’,此深心体悉,不肯自欺之言。然脉虽变化无定,而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之应于指下者,又自有确乎不易之理。思之思之,鬼神将通之耳”。所谓“鬼神将通之”是指的深而且透的体会。所以徐氏在这篇脉论的尾端水“况有象可求,学者精勤,则熟能生巧,三指多回春之德矣”。随后又说:“夫脉理渊微,须心领神会,未可以言求”。这都是他在讲脉学之中的“审象论”里的说话。可见真的对脉学有造诣的,不但是胸中了了,指下也应该是了了的。 二、看脉知病 因此,由于指下能够了了,那么脉诊也就成为一种辨识病证的规尺了。许多病症,一经切脉,往往不必通过病人的自诉,而病人所有的苦楚,医者是不待烦言而解的;然而这必是“学者精勤,熟能生巧”,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域。现在先举一些看脉知病的例子: 我在江西看见三位老中医前辈,能够一看脉便知道是什么病证,他不用人家讲,便知道十九了。一位是九江的蒋以莊老先生,生平看病,很少需要人讲;群众的威信很高。在抗日战争期间,逃难到大后方,当地有位名医听见病家不断反映,说他看脉知病,觉得很怀疑,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开业术”,曾两次叫自己的染病的亲戚去他那里就诊,试试他的脉诊本领。结果,病情症候都是未经自诉而被一一写在方笺的脉案上。这位名医于是备办了礼物亲自去拜候他,老先生也賫礼回看,成了学术上的朋友。另一位是南昌的姚国美先生,也常是不必要病人自己述说症候,而疗效却很高。有的老先生连起因和病的传变,都能给你全部说出,恍如他亲眼所见。我所见到的这几位老先生,都已经死了。十余年来,群众们还传说着他们的神奇的技术。我来到广东,也遇见过几位这样的老中医。记得在1955年的时候,我和蕉岭的一位徐老先生会诊,他也不待病人讲病,而能叙述患者的症候如数家珍。我和他往诊各种各样的病例,他所指述的,大致都很准确。某地有一位黄老先生,看脉的经验非常丰富。由于这样,他倒不喜欢别人说病。据说,他比上述的蒋老先生的脉理还要深奥。黄老先生遇有病人对他说:“医生,我头痛目花”等,他便不高兴。今天我不是提倡这种作风,而是想通过这些我所曾耳闻目见的生动的事例,来旁证祖国医学的脉诊学方面,它所存在的的精蕴是完全肯定的。西医张公让先生在一篇文章里说过:有一次他和一位老中医同乘火车,途中隔邻车厢有乘客患病,找医生往诊,于是张先生和那位老中医同去看他。那位老中医把脉一摸,即说:“你这是喉咙痛”。张先生大为奇怪,因此在文章里说:“中医的脉学确实是值得研究的”。据说张先生是五代祖传的中医,同时是协和医学院肄业,中山大学医科毕业的西医。从这许多事实证明,所谓把脉知病,绝不是什么臆测屡中,玄妙无稽的。凡是对脉诊有研究的人,他们的言之凿凿的脉法,极大可能是说得出,做得到,兑得现的。有关体现在脉诊的事例的一些奇迹,若非亲身历验,似亦难怪其不易置信。 三、凭脉用药 对脉学能够掌握它运用它的好处,不只是在于会把脉知病。其更大的作用乃在于凭脉用药。而依凭脉来用药的效果也比较照症候用药要快速和可靠的多。同时,那些顾虑偏寒偏热,太消太补的问题,也无非庸人自扰,是十分多余的。有是证用是药,这不过仅是关于临床诊疗规律的一般说法;很早的年代,仲景指出了平脉辨证的重要性。就因为外表见证,常不可凭。为什么呢?原来外证常常是似是而非,甚至有外表的见证,与内部实际的病变的情况,恰恰相反。惟有依靠平脉辨证,才易于抓住问题的实质。许裔宗说:“古之名手,惟是别脉;脉既精别,然后识病……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或冀一人偶然逢也。如此疗病,不亦疏乎”?所以凭脉治病的道理,主要是由是那一种病,在脉上见于那一部分,就可以知道它的“所苦”在于那一脏那一腑,那真是所谓洞垣一方,尽见五脏症结了。这样,再根据经络脏腑而选方用药,其取效也应该是会事半功倍的。已故精于脉理的王老先生曾说过:“前人给我们指示着:善调尺者,不待于寸,善调脉者,不待于色。能参合行之,可以为上工。可见四诊之中,切脉颇为重要。脉诊学如果搞得好的话,那任何疾病的真相和根由,都莫能逃于三个指头之下。如果这样,而治病不见效的,是不会有的事。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病有千变,脉终不变,或者病的外形虽然相同,而病的内情则往往全然不同。所以根据那一个脉位的虚实,用补用泻,则应无往不利。现以温病为例:比方说:学习了吴又可、王孟英的皮毛,一见温病发热,竟一股脑儿概用银花、菊花、连翘、豆卷、栀子、菖蒲等,这样的对症用药(其实这里所举的是对病用药),往往不做不生效力,而且有时是会愈治愈坏的。其实吴王治温病,何尝是这样简单的呢?喻嘉言曾经举过一个例子,他说:冬不藏精,而感受寒邪所形成的温病,看见身热脉沉紧,身重嗜卧等症,应该知道它是风温。而照喻氏的主张,则必须处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以温经散邪。那么推寻喻氏的说法,如果不是以脉象占重要的诊断部分,那如何敢用这类辛温的药剂?从这里,也可知道赵养葵每每有用大剂六味地黄汤治温病的缘故了。去年台山用附桂八味丸方治疗乙型脑炎的变例,脉诊的根据也应该是重要的一环。中医学院的一位老师用干姜附子治疗一例流感高热,那人口干、舌苔干黄而厚服了一包药,第二天身热除尽,舌苔退了,口也润了这不是根据脉诊用药而取效的最显著的例子吗? 据脉用药,不仅仅是那样像脉沉紧等什么什么之类,脉学的内容不是那样简单的,它是非常复杂的高度的科学。同时,它也能够是用之而非常有效的。据脉用药所体现的规律,往往是不在平常一般的规矩方圆之内的格套。那意思是:依凭脉诊所用的方药,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处方中的药味完全与症状不相干,或者甚至是相反的。比如说:汗出不止用麻黄(不是用麻黄根),喉痛咽干用桂枝干姜等,这样的症候在服用这些方剂之后,效可立奏:汗出不止的,即获止,喉痛咽干的,也不干不痛了。假如不是据脉来用药的话,我看谁也不敢这样做的。而能够这样去做的,就一定是掌握了据脉用药。临床上,脉理能够辨析入微,则其处方用药,便能超乎象外,得其环中。也正所谓是“不在鼓上打,却下下打着鼓上”。这里再举一个例子:明代医学宗匠周慎斋先生的高足陈嘉璴先生,他曾启示着:在他多年的摸索体验中,深深的认识和领悟到脉学的重要性。他自从掌握了这把钥匙,便能够随手和放手用药,而效验特著。他对于“自己一生的秘诀,不敢自私,和盘托出,举以示人”,叙述了两条例证:⑴他说有一个疟疾病人,尺脉数而无伦,汗出不止,他诊断是阴分将绝,于是给予黄柏知母,一剂药就好了。⑵有痢疾病人,吃了很多消导分利的药,和升提的方剂,用过许多方法。等到延请陈嘉璴先生去看时,已奄奄一息。陈先生切到肝脉紧实,知道是因动怒而起的病,便开了三钱牡丹皮给他,病就好了。他提出问题说:“如果不从活法去诊疗,请问从哪里看到过用黄柏知母去治疟疾并且能够治好它呢?又谁曾看见过用牡丹皮治疗垂危的痢疾和治好它的事呢”? 四、关于脉学的反对论者 在前人的书籍里面,也有人持反对的论调来非难脉学。这个问题应该如何来看待它呢?我看:唯脉学论者给予他以一些适当的批判,是合乎“情理之常”的。但是对于无视和蔑视脉学的谰言,则应有所区别。一些对脉学在诊断上的重要地位持一棍子打死态度的,这样的人大约有两种:一种是文字之医,经验少,只晓得做文献资料整理和编辑的工作。一种是不肯去细心体会,这种人在脉上摸来摸去,一辈子摸不到什么东西。由于他个人摸不着,便说“切而知之”或据脉论症和据脉议药是靠不住的,甚至反口诋之为江湖术。这种人除一般的几个显而易见的脉象外,根本不承认什么叫脉学。他的毛病主要是既不虚心研索,又未曾得到师傅口授,以致摸不着窍门。因而在治理奇难大症方面,往往把捉不定,或竟望望然而去之。龙君由先生说:“学医者,每多药性不熟,脉理不精。果能心如明镜,洞悉某药与某病相称,某脉与某症相应,则治病自不难矣”。可见“心必精脉”,是和熟悉药性同样重要的。 好几位老先生和在座的几位前辈,对任应秋先生的脉学研究十讲有意见,关于脉学方面的见仁见智,当然很难强人所同。但把祖国医学的精华部分之一的脉诊,全盘否定;认为看脉知病是医生像煞有介事的故弄玄虚,属于欺人之谈,从而对于医生在临床上聚精会神诊脉的工作态度,加以歪曲的夸张和丑化,这一点对所著十讲一书的价值是十分叫人惋惜的。任先生是我的后期同学,渊博精勤,也可能在脉学上有他的真知灼见,“则非余之所敢知”。这里,纯然是就学术方面来谈脉诊,对事不对人。很希望通过今天“脉诊在临床上的运用经验交流座谈会”和我会脉学小组的阶段工作小结,把脉学的实用价值的大概轮廓部分的肯定下来。因为不了解脉学内容的精蕴的人并非罕见,像最近(1月23日)有人在广州日报文化公园上发表“中医是否全靠切脉诊病”一文,说是“但事实上在过去确曾有一些借医行骗的人,故意以‘凭脉断症’为名,来显示自己的本领,欺骗群众”。把中医脉诊的神髓和某些个别人的医疗作风混为一谈,因而根本推翻了“凭脉断症”,这是值得深入检查的。洄溯在前人的书中,也间或有对脉诊之学,根据某种角度的看法而提出非议的,但如果仔细的去翻阅他们的著作,就很可发现一些这样的情况:那便是随着临床经验的增多,而其对脉学也就愈来愈有体会,从而在医论医案的叙述中关于描写三部九候的脉象方面也就更加详细。然而过去要做到这一步是必需配合一定的条件和走着许多弯路的,那就是既要有极多的临床病例供诊疗研究,又须有良师益友从旁讲授指点,还得要自己肯去虚心学习和深入体会;才能像剥茧抽蕉那样,渐有所得。脉学在过去所以被视为深奥的东西,就因为在那样的年代里,不可能有集体研究的这种良好条件的缘故。 五、我怎样开始重视脉学 我自己年青时也和那些“取消主义”论者对脉学的轻薄态度一样,我早年拜过李和铃老师学习过脉法,后来进了学堂,由于对脉学没有临床上的体会,于是在以为自己很“科学”的那种愚妄无知的状况下,也不能例外的诬蔑那些在临床上讲脉学的是“江湖”。后来上了几岁年纪,病看得多,比较有了一些经验,才逐渐认识到脉学是高级诊断学的一种。也由此觉悟到自己对脉学的一些错误看法完全是没有根据的。我由于在临床上碰过不少钉子,和多次受到群众的教育,这样促使我不能不注意脉学。记得在抗日战争期间,我禾杨医生会诊他叔父的痰火病,病势有增无减,后由杨越秋老医师诊治,一剂即平。有一例眼科病,很久不愈,杨老先生诊断是肺热不宣,用重剂麻杏石甘汤而大为见效;这些,都是从脉诊上寻取到诊疗的准绳。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位女教师我来处门诊,“妇人尤必问经期”,我问她:“月经有未来过”?你说她的回答是怎样的?她说:“我月经来了你都不知道?你还看什么脉?我在湖南看病就没有用我讲过”。她一气便走了。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从此再也不敢因“门庭如市”而以响牌名医自居,深切的感到我对脉诊只是学习了一点皮毛的皮毛,根本还谈不上什么入门哩。多年来我总是想:1.某地的医生未必都如那位女教师所说的“看脉知病”?但老医生一经切脉即知所患或抓住其重点,则实有其事。2.“凭脉知病”并不等于排除四诊合参,也不是要想借此显示本领,而是说能够切脉而洞见病源,岂不很好?因此,我认为研究脉诊的目的和意义是:1.看脉知症,2.即使不能一按脉即知所患所苦是哪些症候,也可以凭脉断病——这是指凭脉而获知内脏相互间的盛衰情况。其实看脉知症的最高和最终目的就是在此。3.据脉用药——因为这比凭症状用药要精确和细致得多。我自从有了这个初步的认识,便不再把看脉当作虚应故事了。我想起了龙绘堂在他晚年的著作里说的话,他说他早期行医时,缺乏经验,“每当用药之时,虽按症以诊脉,实不知脉理之为何?不过望风捕影,以乞灵于药王而已”。龙氏后来和“医国名手”晏廷予相交,才懂得了脉理的诀窍。所以他在学医真诠里说:“学了药性学脉理,学了脉理方有用;某经是真虚,某经是真实……看得到时脉分明,任凭病来如明镜;有了明镜有把柄,一下笔时便入圣。不靠汤头歌,不任人家命,病端虽夹杂,病脉总清净”。因此,我改变了以前对待脉诊的态度,认真的在脉上做功夫,体会逐日有进展。正如王雨三先生说的那样:“除了先学28脉的形象以外,还要学习各种兼脉。不仅知道浮脉是代表外邪,还要知道浮濡、浮数、浮革、浮芤、浮虚等脉。不仅要知道沉为在里,而且要知道寒邪深入少阴,脉必沉紧,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因之,那它就不单纯标志的是里;还有湿热内阻,脉必沉迟,而于是也就不能轻率的使用湿药。同时在兼脉之外,还要知道部位;部位不同,病理病机各异,而用药也就大不相同了。” 六、脉学座谈的形式 脉诊在临床应用上的经验交流,希望老前辈们根据多年的体会和心得,有多少谈多少,不拘形式,像谈家常那样,油盐酱醋,一点一滴都好。汕头老中医林维镛先生和我谈到脉学,他说:“我几谈几种”。像右关脉芤弱,表征胃实质的缺损,是消化性溃疡病。像脉气不规则,为腹瘤形成之征。像紫斑病而现浮芤之脉,其预后必然不良等。这些我都已写进岭南医话里面。这样,各人所谈的即使很少,大家汇合起来,便可以蔚为壮观。相信老前辈们的脉学经验是一时谈不尽说不完的。关于何种脉,一按即知为何种病,或者什么病,服了许多药都无效,后来根据其脉象所见,投药一两剂即获起死回生。或者有些病非常危险沉重,但因为脉象所标示的,而断定它无关紧要。或者病势虽轻,却出现了某种脉征,因而断定其不能度过冬至等,这些经验都是十分宝贵的。这里所说的,并不是说诊病只要专讲脉便什么都可以不管,不是唯脉学论,而是说在讨论脉学的时候,则必须以脉诊在临床诊断上有其重要的意义为重点突出。因此这里并不等于是在排除脉诊以外的其它诊法,或破坏四诊合参的统一性。但是,说脉诊是诊法中的上乘功夫,也并非全然没有理由的。经验证明,脉诊和色诊,两者同样居于等量齐观的地位。内经不是有着“能合色脉,可以万全”的话吗? 恽铁樵:脉之概论 古人以浮沉迟数为脉之四纲,自以为所言不误,後人宗之,亦以为论脉舍此无由,其实弗思之甚。盖认浮沉迟数为脉学从入之门,不自知其开口已错。何以故?因不认触觉为脉学故。不知从病证以理会脉象故。此非无谓之争,委有绝大关系。 指触之触物,犹舌本之感味。舌之於味曰尝。指之於脉曰诊。味之名曰甜酸苦辣咸,犹之脉之名曰大浮动数滑,曰沉涩弱弦微。然舌之於味,简单者可名,复杂者不可名。例如醋酸,糖甜,塩咸,黄莲苦,此可名也。陈皮梅酸而甜,酱生姜咸而辣,则无从为之名,直谓之陈皮梅之味,酱生姜之味。又显别者可名,类似者不可名。例如冰糖甜,沙糖亦甜,绝非冰糖之甜,无从为之名以示分别,则直谓之冰糖之甜,沙糖之甜,如此者以尝为主,不以名为主。如以名为主,当就甜酸苦辣之名词而加以界说。如舌面快感为甜,舌根难受为苦,然其言说,与实际已不能脗合。若陈皮梅之味,界说何?冰糖沙糖之甜,区别若何?则言语文字皆穷,不可得而名也。脉学亦如此,故治脉学,当以诊为主,不当以名为主,故内经曰:春弦,夏钩,秋毛,冬石。非谓弦为春脉,钩为夏脉,谓诊无病人之脉,春之时异於其他三时,无以名之,名之曰弦。夏之时异於其他三时,无以名之,名之曰钩。弦钩毛石,名也。名者,宾也。惟其名处宾位,故内经之言脉,以四时为主。盖内经言脉,无有离四时藏府病证而独言者。而其所定之名,皆极简单,如大小滑涩坚软长短,无有甚费解之名词。其有自我辈视之稍费解者,如弦钩毛石,然其上乃系以春夏秋冬,则虽不得其解,竟不求甚解可也。何以故?以名处宾位,等於记号故。 现在人视为最高者,为叔和脉经,为濒湖脉诀,皆从名上著笔,千言万语,愈说愈离,卒之,读其书者,不能喻其意。一病人之脉,五医生诊之,至少当有三种以上之名。甲曰弦,乙曰滑,丙曰紧,决不能不谋而合,斠若划一,则根本错误有以使之然也。故吾欲废王李脉学而宗内经,盖不如此,不足以得脉之实用。今日飘飘风雨之医学,欲为之存亡继绝,先当辟谬,凡徒便口给,无益实用,与自讳自文自炫为媒之物,非严绝屏除不可也。 本篇第一卷,不言脉而言病状,使学者就所着之症象,以测病之深浅险夷,为法至便,为效至良。然吾之为此,乃为学者制造一种治脉学之工具,非为治脉者辟速成之捷径而设也。抑吾尤有说者,世人往往以脉学必须从师实习,而非函授笔述所能济事为疑,岂知从师之下,竟不能缀以实习两字,世俗所谓临证,开方子耳。充其量,不过知其师习用之方而止,安能知所谓脉者?至於毕业之後,挂牌应诊,实际上乃是实习之时,此时而实习,实苦其不早,且表面为卖医,里面乃以病者供吾实习,天下事之不德不恕,无有过於此者。若能於求学时代,先为人诊脉,从种种不同病状,以理会不同脉象,更证之於吾书所言,至原理既明,会心自易,学成问世,以较彼负笈从师而悬壶者,当有上下床之辨,故社会苟不长此懵懂,中医果能继续存在,十年之後,吾之方法,当为治医者所公认,而莫之能易也。所谓就研求所得之脉象,合之所见之病证,叁互错综,以推断病之吉凶深浅,此实内经之法。此段工夫,初无止境,鄙人能启其关键,未能穷其奥窍,是在有志之士,聪明特达,而又年富力强者之孟晋,不必以吾所言者为限也。 (录自恽铁樵《脉学发微》) 脉象歌诀 脉理兮,用心细,三法四中要熟记。人脉难,需勤理,察形辨象非容易,浮沉迟数力为中,扩充各脉真消息,此理需明未诊前,免之新医,吃脉记,经为一贯用心机,指下回声诊妙记。 浮脉:轻寻有、按无有,浮脉漂然肉上游,水帆木浮未定向,浮脉中间仔细究,有力恶风见表实,无神无力指虚浮,浮脉里有七瓣(浮紧、浮缓、浮滑、浮数、、浮迟、浮虚、浮洪),其中理性要经验。 洪脉:洪脉满指波涛似,来时力状去自然。脉洪阳盛虽夏旺,非是火盛治灾凡。 实脉:实毕毕更属长,举按充实力最强,新病逢时是火盛,久病逢时或气痛。 长脉:长脉直过本位前,迢迢自弱类长杆,心肾身强气本状,实脉相联似剑长。 短脉:短脉象形似龟,藏头露尾脉中筋,寸尺可凭关不诊,涩微动结似相随,主病逢之为难治,概似真元气多亏。 芤脉:两边实中间空,芤形脉似软如葱,寸阳见芤血上溢,芤现迟脉下流红,芤形浮细须轻诊,睡眠浮脉像得诊,气血伤耗精神损,自汗阳虚骨蒸深。 散脉:散脉形浮无沉候,如寻至数拘不定,满指散乱似扬先,按之分散难归整,产是生早胎为堕,久病脉散必丧命。 沉脉:沉脉壮重迎指,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无力真元弱,有力为痛滞气侵,中寒其脉均沉类,沉紧、沉滑、沉弦、沉细、沉数、沉迟、沉微,数头机关勿误人。 微脉:细微小至如弦,沉而极细最不断,春夏少年均不宜,春冬老弱确为善。 伏脉:沉之深,伏脉游,下指推筋靠骨求,真气不行症痞结,脉丧泻之不出头。 弱脉:沉细软绵似弱脉,轻寻无板重采知,元气耗损精血虚,少年可虑白头矣。 虚脉:虚脉举指迟大软,按之无力又空洞,精神气血都伤损,病因虚法,汗多中。 牢脉:沉而伏力很强,牢形实大和弦长,劳伤微疾真精损,气喘腹疝,七情伤。 革脉:革脉肢体自浮急,象诊真似按鼓皮,女人半产并崩漏,男子血虚或“梦遗”。 迟脉:寻肉内至来三,来往极慢微迟脉,浮迟表寒是表证,沉迟里冷必定见。缓、结、代、涩居迟类,不究详细莫轻谈。 缓脉:缓四至通不偏,和风杨柳袅自然,欲从脉里求神气,只在从容和缓间,缓迟气血皆伤损,和缓从容为气安。 结脉:缓一指复又来,结脉肢体记在怀,悲虑积中成郁结,五芤交攻为痞灾。(五芤:气、血、痰、饮、食) 代脉:缓之不能随手知,良久方来是代脉,代是气衰凶且甚,妊娠奉同生机存。 涩脉:脉道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何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病蚕食叶慢又难,思虚交愁里积久,不但损血又伤精。 数脉:来往速数脉形,一息六至仔细凭,数脉属阳热可知,只把虚实火来医,实要凉泻虚温补,肺病秋深却畏之。急、紧、弦、滑、动、促都从数脉安排定。 疾脉:快过数者脉名疾,载阳又可阳凶升。 紧脉:数又弦疾和成紧,举如转索切绳形。浮紧表寒身体痛,沉紧逢见腹疼痛。 弦脉:举迎手按不转,弦长端直若丝弦,受病轻重如何认,指在弦上软硬看。 滑脉:滑脉如珠滚滚来,往来流利却还前,停食痰气胸中瘀,妇女滑缓定是胎。 动脉:动脉摇摇数在关,没头没尾豆形圈,动主惊悸心空虚,汗出发热阴阳参。 促脉:数又止促脉乎,进必无生退可生,促脉三焦火焱盛,原因有五细推求。血、气、痰、食、饮停留一种治病由。 濡脉:浮取极不力,按之随手又空空,主病血虚阳虚症,汗多夜间骨热蒸。凭脉验证如明镜,学者用心都精通。 脉学金口诀 脉学金口诀,我摘录于光明中医杂志1987年第三期(见42页),原箸是吉林省已故老中医李治民,(由李维贤,李维学整理)李老享年86岁,行医61载,此为其课徒之作,体例仿《捣练子》词牌格调,读起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 学习中医的人,刚开始接触的脉学书籍,一般都是以《濒湖脉学》为主,我也如此。后来我在光明中医杂志上见到这篇脉学金口诀,感到很是新颖。因原杂志是函授学院内部杂志,可能有很多人没有见过,我不愿自秘,抄录于此,供大家学习。 我这里抄录的不是原来的次序,为使有的词句更加顺口,故有所润改。同时对文章末尾的介绍部份也有所删节,没有征得原作者的同意就擅自发表于此,希望能谅解。以下是正文: 发明脉,是先贤,去芜存精几度研,纲举目张明如镜,此篇执简可御繁。 切脉法,有真传,二十八脉不一般,浮沉迟数四纲脉,各脉分属要精研。 有些脉,浮沉兼,浮统五脉(濡、革、洪、微、散)要明勘,沉含四脉(伏、细、牢、弱)重方得,浮中沉里四脉焉。(虚、实、芤、长)(郭按:焉字在这里是其中的意思) 浮脉:浮轻取,重按无,浮如木在水中浮,浮而有力多风热,浮而无力是血虚。 沉脉:沉重按,脉才显,如石投水必下潜,沉而有力为冷痛,沉而无力是虚寒。 迟脉:迟脉来,一息三,脉来极慢记心间,迟司脏病或多寒,虚实之间仔细研。 数脉:数脉来,息六至,脉来快速用心记,浮沉虚实须分别,君相之火不同治。 虚脉:虚脉形,皆无力,浮大而软无根砥,脉虚身热为中署,气虚正亏身无力。 实脉:实脉形,大而长,三候充实力最强,新病见实邪气盛,久病见之病主殃。 滑脉:滑脉状,颇费猜,如盘走珠应指来,宿食痰热胸中满,女脉调时应有胎。 涩脉:涩脉状,刮竹形,细迟短滞似欲停,血少津枯气血痹,女人非孕即无经。 洪脉:洪满指,似波澜,来时虽盛去悠然,洪主病进邪气盛,胀满胃反治颇难。 微脉:微如丝,按若无,欲绝非绝微脉呼,五劳六极诸虚病,猝病有生久难图。 紧脉:紧如索,是脉形,拘急弹指切如绳,寒伤内外病主痛,浮沉表里要分明。 缓脉:缓四至,是脉形,从容和缓号为平,或因脾虚风湿病,是病非病仔细评。 濡脉:濡脉形,浮柔细,水面浮棉弱无力,产后病中见犹可,平人无根须忧虑。 弱脉:弱脉形,沉柔细,如棉在水力不济,阳气衰微精血虚,老人犹可少壮忌。 长脉:长迢迢,过本位,指下按之柔为贵,长主心肾根本壮,长大急硬火之罪。 短脉:短缩缩,喻如龟,藏头缩尾脉中推,短主诸病皆难治,盖因真元气多亏。 芤脉:芤脉形,中间空,芤脉按之软如葱,火犯阳经血上溢,热伤阴络下流红。 弦脉:弦脉形,脉挺然,弦脉端直似琴弦,弦应肝胆痰饮痛,大小单双分轻重。 散脉:散脉候,浮而乱,中候渐无按不见,产为生兆胎为堕,久病逢之魂欲断。 细脉:细脉候,细如线,沉取极细终不断,忧劳过度气血亏,湿邪郁结也常见。 伏脉:伏脉状,仔细求,下指推筋着骨头,气郁寒凝食内结,欲吐不吐邪闭由。 动脉:动脉跳,数在关,无头无尾豆形园,动脉主病痛与惊,少阴动甚妊子焉。 革脉:革浮取,脉绷急,革脉形如按鼓皮,女人半产并崩漏,男子营亏或梦遗。 牢脉:牢沉取,脉坚强,牢形实大合弦长,积聚内结寒疝痛,奔豚痃癖气为殃。 促脉:促脉数,时一止,如马急行偶失蹄,炎炎火盛亡津液,喘嗽狂斑毒最急。 结脉:结脉缓,时一止,结脉形状记心里,疝瘕郁结寒气盛,情志不遂也致之。 代脉:代脉止,不即还,良久方来是真传,久病见代病难治,孕者生兮痫者安。 疾脉:疾脉来,躁而急,脉来一息七八至,亢阳无制真阴竭,喘促声嘶病危矣。
寸口脉法
[集仲景.石顽.坤载.学海之说.少兼素问,难经.] 两尺..尺外候肾,尺里候腹, 右肾候元阳及君相之降,左肾候肾水及木萌. 两关..左外候肝,内以候膈,右外候胃,内以候脾. 两寸..左外候心,内候檀中,右外候肺,内候胸中. 又 ..左寸候心与小肠,右寸候肺与大肠 左关候肝与胆,右关候脾与胃 肾与膀胱候于两尺. 上部脉候胸喉首,下部脉候腹腰股膝胫足. 浮为在表,沉为在里,数为在府,迟为在脏.府气内交于脏,以阳聚阴,脏气外济于腑,以阴濡阳.腑病气不内交,脉但浮不沉.脏病气不外济,脉但沉不浮.数多阳盛而为腑,迟多阴盛而为脏. 四时脉象..彼春之暖,为夏之暑,彼秋之忿,为冬之怒.天气若此,人脉应之.故春脉浮升,沉而微浮而现弦进,夏脉天热,浮尽现洪.秋脉金敛,浮而微沉.稍有降意而未全沉,故毛.冬脉天寒,沉尽现石. 寸脉本浮,一交秋冬,则见沉意.尺脉本沉,一交春夏,便见浮机. 肺朝百脉,主气,原于胃,故平脉虽各异,皆均含和缓. 左尺因肾水蛰藏而沉而濡实,濡为胃气,左尺木萌,木气自沉中升进.至左关木脉渐浮渐宽,长于进.故脉位在浮沉之间,脉体较尺部宽, 长于进而脉体现弦,因中有胃气仍含和缓,故如新竹长竿之末梢, 木位再升化为心火,木脉全浮,脉体再宽,心火洒营气于坤土,脉由弦进变为浮大而散.金之收敛也,聚拢之初,脉仍然浮,散中聚拢,脉体初成,脉短,并现短散两间,肺受营气之先,于浮涩而短应可商.营气 汇流降潜,至右关部已在浮沉之间,右降无力推动,故右关脉体和缓.继续降潜至右尺部已全沉,火蛰于内水收于外,故右尺沉而濡实.右部由寸至关至尺,因敛脉体越来越小,因降脉位由浮至沉,脉势由短散两间至全面和缓再至沉实,君相右降,敛入右尺之位,水温木萌起于左尺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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