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突厥汗国垮台后,契丹“小猎物”不但没有因此获得喜悦与庆幸,内心潜藏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促使其“移情别恋”,迅速投靠中土,盼望李唐将“奴役之鞭”尽快打在自己的小屁股上。 那么,窟哥作为摩会之子,是通过各部首领考察,在摩会归天后才被推举出来担任临时联盟首领的?或者在松散性的契丹联盟内部,眼看有的部落已经投唐,南边与契丹时有合作,并保持政治婚姻的库莫奚人,也与李唐帝国眉眼传情……鉴于当下形势的复杂,局面的紧迫,长老们被迫推举窟哥出任大贺氏联盟领袖,窟哥临危受命,于是才开始接替其父继续与长安交涉? ![]() 要不就是两年前,李唐大军远征高丽,窟哥办事得力,被天可汗相中,与奚帅苏支一同成为中土红人(征高丽时,李世民曾驻跸奚王牙帐),长安直接操控契丹选举,将窟哥钦定为松漠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窟哥深感知遇,对契丹投唐持观望态度者反复引导,做通工作,这才有了契丹的集团性投唐? 摩会与窟哥新旧更迭,历时20多年。其间,因文献散乱,让阅读陷入泥淖,可谓常有常见。但据《辽史》记载:李唐灭突厥之后,公元628年,大贺氏首领在松漠都督任上“率众内降”,白纸黑字地写着,这个倒也毋容质疑。 2 较之古八部前古时期的“初兴本末”, 公元628年后, 契丹文献记录逐渐清晰起来。然而,由于深受以论代史古已有之的意识形态干扰,北方与中土的历史关系,大多也只能属于“自说自话”,一段历史“双方各表”。 以史观中立著称的《剑桥辽宋夏金史》认为:契丹在政治经验成熟的突厥汗国影响下,较之《隋书》所载的组织松散,经过窟哥治理,八个部落已经更加凝聚有力,并开始显露一个民族的“国家化雏形”。在期待“奴役之鞭”打小屁股——契丹集团性投唐这事儿上,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的看法粗看没有问题,但一琢磨,就不难发现:《辽宋夏金史》与国内历史文本竟然也颇类似。 首先:契丹从突厥身上得到国家凝聚力启示的可能性不大。突厥与大贺氏,一个是曾经部落众多,疆域庞大,军力雄厚的“北亚王国”,并是契丹的“老东家”;一个是突厥被长安剿灭,周边“力量天平”的“库莫奚砝码”已经附唐,怕遭到因“老东家”倒霉引发的连带打击,部分首领绕过大贺氏联盟,直接与长安接触,“松散性”联盟名存实亡,即将坍塌……两种明显不同的组织形态,民族生存境遇,可比性根本无法同构。 契丹人的明天与未来,窟哥一想脑袋就炸。出于对失去突厥袒护的民族命运担忧,不得已,窟哥才在联盟长老们支持下,号召各部落互相联络,彼此抱团。“老东家”已经翘辫子,死悄悄,“凝聚力”是否还带国家化启示?答案本身可以暂且不论。但在“后摩会时代”大贺氏治下,契丹迫于生存的“凝聚力”,明显带有仓促性、不确定性和“走一步看一步”的临时组织性倒是一看就会有答案的。 复次:长安剿灭“北亚王国”,契丹转投“天可汗”,相对往日的“松散性”,虽带有一定集团性,属于亚组织的归唐行动,但出于对民族生存的委曲求全,所谓集团性——可能往往也只是召集性、集体性导致的盲从性综合。这也需要加以确认。 失去“老东家”依附,翘着屁股到处找人打的“小猎物”,对部落民族国家化理应具备的组织、意志、文化,包括国家观念,白得比白纸还白。说它有多集体,多国家,其实,还不如举起契丹人的小屁股,干脆把中土的“奴役之鞭”直接予以痛击。 因为这样,“小猎物”针对中土,毕竟就有“屁股可以抽打鞭子”的国家主义主动诉求。而在李唐羁縻州松漠都督府治下,寻求北方与中土“华夏一家”关系的观点支撑,倒也会有一些民族反抗的国家化追求主动。 那么,契丹国家化雏形倒底有不有?有。肯定有!但还不是公元628年这种时候。628年就断言契丹已有国家化雏形,很明显,这是对后古时代契丹叛唐、反唐,争取部落民族向城邦国家转型的独立战争的有意漠视。 或者基于长安李唐符号的叙事强势,这是费和助手对整个契丹民族依照“华夏一家”的话语模板直接进行的学术套用。以至于结果是否具有学术洞见,作为叙事裂隙,并不是费和他的助手有意忽略,而是在庞大的“华夏中国”文本内部,因为历史的吊诡,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于有意无意之间,毫无知觉地放弃了学者前提下的学术洞见。 第三:突厥被李靖剿灭,主要因其盟属薛延陀、回纥、拔也古、同罗等部落酋长群反,作为与其同为“突厥兄弟”的契丹盟属,这些林林总总,窟哥不是不知起因结果。狙击李靖的远程突袭没展开前,“老东家”就已陷入败局,国家意识形态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纷纷崩析。这时,说突厥对契丹具有国家主义启蒙,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的观点与国家常识赋予读者的国家历史想象显然已经严重错位。 第四:颉利可汗被李靖“斩首行动”捕获,李世民加冕“天可汗”后,找边州首领谈心,摩会的契丹身份,由联盟负责人被迫转为松漠都督,其所仰望的精神领袖,应该是不可一世的“天可汗”。这种时候,摩会如果还坚持向颉利可汗学习,敬祝颉利无疆万寿,除非他的脑子已经长虫。 更何况,在突厥的国家主义诉求上,摩会、窟哥父子,除了吸取失败者的教训,要获得“国家化雏形”的正面启示,历史时空与历史论点的依托,根本也不具备逻辑条件自洽。 因而,当历史文献乏善可陈时,窟哥无论在哪种前提下出任大贺氏首领,并与长安开启政治蜜月之旅,各种学术也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因为文献匮乏,轻易就去附和带有历史局限,乃至书写者文化利益的“权威之说”。 3 628年秋天,李唐帝国的边州羁縻方略,在参考前隋经验的基础上,决定培植忠于长安的世袭领袖来控制契丹。“培植”成本与“世袭”待遇,开始决定“忠于”唐朝的“目标人选”。李唐要在松漠实现利益最大化,这才是中土羁縻契丹的本来面目。 台湾唐史学者李树桐有“羁縻政策始于唐代”之说。可什么才是“唐朝羁縻州”呢?大陆史学家、回族史、伊斯兰教史专家白寿彝在《中国通史》中做过一个客观公正,但却不能代表“历史本来就是如此”的概括: “隋唐两代,周边各族种类既多,分布地区亦广。各族情况不尽相同,其所设施,亦因时因地而有所差异。大抵以游牧为生涯的民族,皆随畜迁徙,居处靡常。有的虽有城郭庐舍,也往往未能经常居处,与以农耕为生涯的民族迥异。这些以游牧为生涯的民族也曾分部落治理其疆土。如突厥就有别部,契丹分其国人为八部,靺鞨亦有数十部。由于没有固定的住处,因而难于备悉其中的具体区分。 “唐时,这些从事游牧生涯的民族在内降之后,唐朝就按照内陆久己通行的制度,在它们的疆土上设置州县,并设置都督府以统辖所设的州县。当时在迴纥的土地上曾设置过六府七州,在党项的土地上曾设置过四州,都是具体的例证。这样设置的都督府和州县,一般都用本部落的人为都督、刺史、县令,这是和内陆的州县不相同的,为了互相区别,这样的设置一般称为羁縻州。这是唐代特有的制度。 “《新唐书?地理志》论羁縻州的设置,谓始于太宗平突厥之时。贞观四年(630),颉利可汗被灭,唐因分其故地,左置定襄都督,右置云中都督,二府统之。可是在《地理志》中就有不同记载。《地理志》中所载的以奚族土地所建的羁縻州中有鲜州和崇州,以契丹土地所建的羁縻州中有威州和慎州,皆谓在武德时就已经建立。并谓鲜州和崇州乃是由饶乐都督府析置的。而饶乐部督府始置于唐初,中间曾经废止过,至贞观二十二年(648)复置。如所言无讹,则羁縻州制度自唐初即已有之。核实而论,若追溯其渊源,还应上及隋时。” 可见唐帝国的羁縻州,较之隋朝,体现的依旧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皇权意志。但诸多学术研究偏偏却要强加“华夏一家”的历史意识形态。其实,从松漠都督府20多年的存在与沿革中,一点都不难以想象“一家说”与摩会、窟哥当轴的历史本身的确相差甚远。 按“华夏一家”说,李唐与松漠都督府,二者荣辱与共,呼吸命运相同。其实际情况,往往又龌龊不断,又水火不容。据此,不难看出:唐帝国羁縻州,是中土对北方的强悍侵入,政治利益高于契丹实际生存需要,倒也毋容质疑。 4 在历史国家主义的话语诉求中,唐朝羁縻州背靠中土,不断向北方“边州蛮夷”输入“先进文化”。契丹内降,除了不再遭受李唐的战争威胁,还以接受中土文化熏陶,羁縻政治,无论怎样,那都可是一件富有成果的美好事儿。 “先进文化输入”的意思是:天下都是人老李家的,人比你强,想啥时sexual abuse你就啥时sexual abuse你;你比人弱,想啥时被人sexual abuse就等人啥时sexual abuse罢。对此,不但你要心怀感恩,而且还要笑颜如花地迎合着,让人随时随地都能把你sexual abuse到位! 因为sexual abuse,自从长安羁縻契丹松漠都督府开张日起,契丹民族的谋国或者更大一点的生存空间,都将遭到长安极权sexual abuse 你“都是为你好”的严格话语控制。北方与中土的合作,松漠地界虽是李唐委托的契丹大贺氏打理,但自从摩会、窟哥父子与长安的政治蜜月保鲜期结束后,松漠边州与帝国中央就一直都在各打各的算盘。凡此这些,皆无不与国家主义的表述大相径庭。 退一步说,就算对中土羁縻契丹,导致契丹谋国举步维艰可以不计,仅以国家主义标榜的“文化输入”就事论事,所谓输入,导致北方契丹“吃错药”,以至于文化因水土不服,无法在西辽河落地生根的事儿,其实也不算少。 比如大贺氏垮塌后,遥辇氏联盟当轴,耶律阿宝机学习中土皇权主义,将契丹原始民主“推举制”,强行改为帝国君主世袭制,结果导致中土皇权与本土民主发生剧烈冲突,致使契丹9帝200多年王朝,中土与契丹文明,始终没将“华夏一家”与契丹个案的叙事裂隙进行缝合。所以,一道文化伤口,因此伴随原本充满生机的北方帝国的死亡历史的始终——这也并非谁在唐朝的鸡蛋里面专挑契丹人的骨头! 925年,耶律阿宝机远征渤海,班师途中驾崩扶余。(今吉林扶余县)根据中土皇权规定,储君东丹王耶律倍可以继承大统;但参照契丹“推举制”的规定,耶律阿宝机以“总知军国事”的“大于越”身份曾经登上最高宝座,按此先例,“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德光也应具备承接耶律阿宝机衣钵的“基本条件”。 但是,经过权衡,述律平皇后还废掉太子耶律倍,改由耶律德光继任“辽二世”!于是,袍泽与袍泽的仇杀,俨然迪奥尼修斯(Dionysius)高悬于达摩克利斯(Damocles)头顶的利剑。只要纤细如毫,维系利刃的马鬃断裂,国家主义“先进输入”的所谓“中土文明”,随时就可能引发北方契丹的“华夏一家之灾”。 而且这种血亲伦理灾难,从“诸帝之乱”到扶余“储君易主”;从皇后肖观音仿照苏轼、欧阳修等中土文化名人填词赋诗,到辽道宗因妒恨杀妻悔恨已晚,都无不表明“先进输入”的中土文化,在北方契丹不但水土不服,而且还尽开恶花,总结死果。 5 所以,为了建立松漠都督府,实现李唐皇家的意图,李唐的君主、臣工,自李靖剿灭突厥以来,对契丹大贺氏联盟窟哥的到访,就一直抱有守株待兔心态。坐在一棵名叫“天可汗”的树下,当“傻兔子”窟哥真撞上来时,李世民与大臣虽不意外,但却根本就没想好,倒底该拿出个什么管用办法,该怎样和已经撞到他们眼皮下的“傻兔子”进行谈判。 窟哥撞上门来的迷惘,让长安与北方的会谈时断时续,毫无进展,但却极富文宣“成果”地进行着。在借用前隋羁縻方略,总结老摩会与饶乐都督府前期合作的经验基础上,唐帝国突然脑壳开窍,为窟哥进爵“无极男”,并还顺手赏了块“国姓李”的骨头。 在李唐帝国气势恢弘,羁縻州府遍天下的大背景下,长安出于战略扩张和安全防务的考虑,委任窟哥出任松漠都督,目的是为控制北方契丹,并不是为了“先进输入”所谓“上国文明”,以至于“华夏大家庭”作为“家长”的“李唐无私”,每当在下目所触及,随时都有国家主义阴魂伴随,并且久久不肯散去。 松漠都督的行政级别相当于李唐的封疆大吏。不过由于“李窟哥”是契丹大首领,出于政治怀柔之需,“窟哥李”在唐朝享受的礼遇,实际又远比封疆大吏高出许多。根据历史的常规经验预判:除了兴唐灭隋,李唐创业班底中有人可能获此荣耀,自从老李家立唐,帝国的高官,无论政绩、战功多么突出,要“依周礼,与天子同姓”的机会恐怕都很渺茫。因此,窟哥被委以松漠重任,获得“与天子同姓”的礼遇,李唐的意图最为明确不过,而一次脑壳开窍,引发的国家主义诉求模式生长,的的确确又可堪称“软实力”的最高成果: 首先,“国姓”在帝国臣民的眼中至高无上,是皇权符号系统的荣誉关怀。大贺氏联盟窟哥享受被赐“国姓”,既是李唐赋予窟哥的个人关怀,也是长安王朝希望中土与北方“世代修好”,“亲如一家”的一国两地政治怀柔。 李唐希望大贺氏“二转子李”:不负重托,不辱使命,知恩图报,好好效力——尽快成为其它边州首领争相学习的样板。当然,出于帝国行政成本的节省,作为李唐羁縻方略的政治复制术,长安针对“李窟哥”的关怀与希望,帝国也会毫不吝啬地对回纥、多览、仆骨、拔野古、同罗诸蛮州首领进行动员部署。 第二,在摩会统辖饶乐都督府的基础上,长安将契丹析置为“李窟哥”执掌的松漠都督府,各部均成州建制,被统编成“松漠十州”。随后,突然又有文献记录,“十州”是错误的,应为“十七州”才对云云。其实,这种记录偏差包含了两层意思: 一:都督府本身是个不确定的羁縻概念,随着时局变化,北方契丹的领地、属部也会发生相应变化。所以李唐治下,契丹羁縻州府时有增补并不奇怪。“十七州”的存在,并非没有可能。而且这种可能,还包括契丹对周边弱小部落的战争,契丹版图、疆域的随时随地的“动态扩大”等等诸如此类的因素。 二:帝国都督府设置,统辖十州或十个部落是“硬指标”,无法达到这个标准者,你想被羁縻,长安还会嫌弃你“摊子小”,对你有些爱搭不理。松漠都督府设置之初,组织结构还是古八部摩会时代的联盟框架。西辽河南边的库莫奚人,北方某不明方向的室韦人——作为北方族裔或单设都督府,或被划归临近的其它都督府代管,一时之间,这些都督府还不能计入大贺氏的松漠名下。 当时,大贺氏契丹的统辖部落,数量或许虽然不够,但相对其他周边弱小,因契丹人口庞大、幅员辽阔,加之老摩会、“李窟哥”曾经主动出访长安,归顺姿态可嘉,因此松漠都督一职,极有可能被唐朝吏部“低职高配”。文献先有松漠“十州”,让“窟哥”把待遇先享受着,等库莫奚、室韦等部落并入松漠之后,言官御史根据实情,再将“十州”更替为“十七州”记载显然也属事出有因。 于是,契丹联盟的首领和部落酋长,既然成了李唐的都督、刺史,从蛮夷混成了“大人”,做了中土的官,那么,“食君之禄,为君担忧”的游戏规则,契丹也要随时遵从,不可僭越。要说中土文明的“先进输入”,其中“识相点”的实用哲学,被当做“先进”予以强烈“输入”、 sexual abuse,倒也尤其显然。 第三:赏窟哥“国姓汉名”,勾连李世民被尊“天可汗”的极权主义事实,还可以被引伸为:小子,既然俺是你“李窟哥”的“天可汗”,那么,无论大漠距离长安再多远,由于你也跟着俺姓李,所以,你在你地盘所做的收拾人心的那些大凡小事,口碑效应无论多么再正面,那也是你在做俺们老李家的“家屋事儿”! 相反你要敢不老实,干出有违“天可汗”的忤逆之举,嘿嘿,那咱们还得按《武德律》、《贞观律》从事。这叫什么?这又叫“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懂的……! 6 李唐集团通过对松漠都督府的实际控制,说明羁縻政治的本质,已将北方契丹的国家化胚芽,打压成随时听命长安的行政僵尸。此后大约50年,帝国的政治怀柔在松漠实施得还算顺利。所谓政治蜜月的保鲜期,大约就在这个时间范畴。 但“李窟哥”的后任阿不固,阿不固的后任李尽忠当轴,“保鲜蜜月期”突然又被中土与北方的“政治审美疲劳”取代。窟哥之后的那些古契丹联盟领袖,中古时期松漠都督的继任者,虽然出自同样拥有“国姓汉名”的大贺氏联盟,但在对待松漠权力的根本实质上,却很少根据长安意愿,把松漠都督视为“朝廷大员”——哪怕契丹一直都由“二转子李家”掌控,相对唐帝国“羁縻州府遍天下”的其它的地方长官,他们还是更愿把自己看成是西辽河的“契丹王”。 源自北方民族的这种族性固执,与李靖剿灭突厥前的其它北亚游牧民族首领的继任方式相似。契丹与中土“政治蜜月期”行将结束时,松漠的继承者,不见得都是出自“李窟哥”的直系后裔。因为根据契丹原始民主制度的规定,前首领故去后,部落长老们推举新首领时,已故首领子嗣如果处于弱冠,选举可在其叔伯兄弟之间进行。 也就是说,迫于民族生存压力,契丹虽然长期依附周边列强或投靠中土,但在其痛苦挣扎,韬光养晦的漫漫长夜中,各部落酋长会盟选举松漠新领袖时,他们依然具有近乎顽固的自我标准。他们期望大首领对外民族立场强硬,处理内部事务才干卓越……! 重要的还有,酋长们希望联盟大首领的个人品格,始终要有宾铁的民族精神质感。而基于契丹人民族寓意的“宾铁”,可以引申“契丹精神”的意义也正在于此! “宾铁质感”构筑民族图腾,不但体现在契丹联军突袭能力具有605年入侵隋境的那种快速反应上,而且,每当选举大贺氏联盟新首领时,尽管不能挣脱松漠都督的世袭制约束,但契丹的众生芸芸,不管是否出自大贺氏“二转子李姓”,要想成为联盟大首领,选举条件不达标,哪怕你是“窟哥李”的亲孙子,你也还是只能一边歇息着去! 契丹人眼里不能溶进忍沙子!中土的皇权宝座,可以扶上黄口小儿,接纳武则天之类的后宫,但在两河流域,的确却从来没有妇孺主宰国家和民族命运的规矩。选举时,遇到窟哥后人年幼体弱,松漠都督转由大贺氏旁人取代之事时有发生。 公元7世纪90年代,李唐对错过推举机会成为联盟领袖(松漠都督)的“李窟哥”子嗣一般进行重点培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能得到长安的直接提拔任用,有的还可成为唐帝国的著名战将。也许,这也是中土维护羁縻权威,服务天下王土,导致羁縻政治系统自动升级的众多程序之一种?或者说它是中土皇权sexual abuse契丹原始民主,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