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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无知的投毒者

 昵称535749 2013-01-10
首次撰写毒药方面的文章之时,我在脑海中勾勒出投毒者特定的形象——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却又沉着冷静、镇定自若。毕竟下毒谋杀总是预先经过精心策划的。这是一种更为冷酷的杀人手段,我曾经还把它想象为:杀手思维缜密,精心策划阴谋,做事滴水不漏……

愚昧无知的投毒者

译者:aromatic
发布:2013-01-09 21:10:20双语对照 | 查看译者版本

被投毒的金枪鱼三明治

大约一个月前,我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弗罗里达的一名妇女碾碎一些曲唑酮药片,将药物粉末掺杂在为丈夫做的金枪鱼三明治里面,意图谋害亲夫。

我自然对此感到惊愕不已。“是什么样的白痴居然试图将像曲唑酮这样的苦药掺杂在金枪鱼三明治里面呢?”我向我的丈夫寻求答案。“她应当知道她丈夫会立刻尝到其中的苦味。”

由于他没立即作出回答,我便查四下观望。他似乎想偷偷溜出房间。

“这一招是行不通的,”我安慰地补充道。

他继续往外走。

首次撰写毒药方面的文章之时,我在脑海中勾勒出投毒者特定的形象——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却又沉着冷静、镇定自若。毕竟下毒谋杀总是有预先经过精心策划的。这是一种更为冷酷的杀人手段,我曾经还把它想象为:杀手思维缜密,精心策划阴谋,做事滴水不漏。

然而在过去的一年里,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高估了下毒杀人者的智商。不仅仅因为将曲唑酮掺入金枪鱼里的白痴行为——后面我还会回到这个话题。我提到过在燕麦片中混入油墨干燥剂行为的惨败吗?抑或往巧克力蛋糕中添加清洁剂的行经?2012年的投毒者看起来并没有预先进行精心谋划,实际上似乎只是随手抓起暗藏在药品箱内或者厨房洗涤池下面触手可得的第一瓶毒药。我逐渐意识到这些投毒者笨手笨脚的做事风格而非拥有缜密算计、高明策划的能力。

总的来说,我认识到有些地方还是值得庆幸的。我们确实不希望意图谋杀的凶手太过狡黠机诈。他们越愚昧无知,越容易被缉拿归案,就越好。先前就有符合该看法的经典案例,诸如1926年纽约市对露丝·斯奈德的谋杀审判。斯奈德与她的情夫贾德·格雷合谋用毒酒、氯仿(还有一个铅制吊窗锤和一根挂画用的金属线)杀害了她的丈夫,如此笨拙的行为显而易见(他们甚至没处理掉杀人凶器),以致于作者(《红男绿女》成名作)达蒙·鲁尼恩为他们的故事取了一个绰号——“掩耳盗铃的谋杀”。

然而尽管这个描述富含嘲弄的意味,不过至于他们的故事是如何收场的,还有一条线索可供追寻。他们被捉拿归案,并遭受审判。在20世纪20年代的即决审判上,他们认罪伏法(不过在此之前,斯奈德还收到了100多个男人的求婚,这些求婚者愿意对诸如谋杀这样的小事既往不咎)。

当然,那种愚蠢完全是另一级别的。

12月初,康乃迪格州沃特伯里市公园部门一名心怀怨愤的雇员决定对他的老板实施报复,于是便朝存放于办公桌内的燕麦片容器里投毒。该雇员威廉·拉姆普朗并没有将眼光放远——他只是舀出一些油墨干燥剂,这是该部门用来吸收路面上油泄漏的一种化合物。

正如他向警方解释的那样,他的老板一直给他施加工作压力,令其不堪重负。拉姆普朗决定以化学的方法应对老板严苛的监管。在医院接受治疗之后,老板才想起来燕麦片的味道不对劲。当他检查开封的罐子时,可以看到硕大的吸收剂颗粒与燕麦片混合在一起。警方赶到的时候,证据轻而易举浮出水面。

威廉·拉姆普朗

不过投毒者往往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看待世界——他们沉浸其中。当刑警审讯拉姆普朗时,他感觉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说自己临近退休,在最后几个月里理应放松下来。”正如一位把室友送往医院救治(又是发生在12月的第一个星期)的密歇根大学的学生解释的那样,在她们就谁应该洗脏盘子发生争执之后,她把漂白剂倒入另一个女孩的茶水里。她的室友“卑鄙无耻”,她说道。

在此之前,我曾经写过有关漂白剂投毒的文章。她们令我想起家居用品是此类攻击最常见的行凶武器。她们提醒我人们有时投毒只是为了晓以颜色,以示惩戒。11月份,比如弗罗里达的一名副警长就假期问题与同事发生争执之后,便向同事的咖啡里倾倒洗手液,并因此受到控告。

他们又一次令我想起了日常投毒者往往怀恨在心,意图进行报复。报复行动鬼鬼祟祟,手段却不见得有多高明。

我不是在解除行凶投毒者的危险性。警方认为那位澳大利亚女孩将掺入化学清洁剂的巧克力糕饼作为十月的礼物送给邻家男孩,试图造成实质性伤害(如果阿摩尼亚的气味不是那么刺鼻的话,恐怕图谋就会得逞)。将曲唑酮掺入丈夫食用的三明治内的那位妇女蓄意谋害亲夫性命,证据确凿。

乍看上去,曲唑酮是一种蹩脚的行凶毒药。它是一种旧式的抗抑郁药物(一种血清复合胺再摄取抑制剂),通常情况下往往用于治疗失眠症。毒性不是特别强。一项针对70起涉嫌用药过量的案例分析发现,主要症状表现为:丧失肌肉协调能力、昏昏欲睡。没有任何人因此死亡。

贝斯·理查兹

然而事实上,下毒者并不指望收获异常惊人的效果。预定受害人格雷戈里·理查兹是一名电工,他的工作需要他上上下下走梯子。他的妻子贝斯希望趁机蓄意制造一起事故。

她坚持在午饭期间给丈夫发短信,以确保他吃下那块三明治。她的计划未能成功,部分原因归结于我曾向我丈夫指出的问题症结。那块三明治里面掺入六粒碾碎的曲唑酮药片,味道奇苦无比。理查兹根本不可能吃掉整个三明治。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头晕目眩,结果在爬梯子的时候失足跌落。跌倒所受的伤并没有危及性命,而在医院里,医生注意到了药物反应。不过他的妻子却沉浸在自作聪明、自我陶醉之中不能自拨,甚至还向一名家庭成员炫耀这件事情;该家属感到惊骇不已,以致于最后打电话报警。

被捕之后,她拒绝告诉警方自己给丈夫下毒的原因。不过波尔克县的警长注意到他的确有一张保险单,承诺如果他因公死亡,家属可得到25万美元的赔偿金。由此我们确实看到传统投毒者策划谋杀的证据。当然,它一直都是一种富有偶然性的图谋。愚昧无知的投毒者最令人庆幸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受害人通常都逃过一劫——策划者一般都被绳之以法。

“我想知道如果把毒药放在像辣椒那样能掩盖味道的食物里面,效果是否会好一些,”我凝望着我的丈夫说道。

然而由于某种原因 ,他又离开了房间。

图片:1)金枪鱼三明治/维基百科 2)威廉·拉姆普朗/ 入案照片 3)贝斯·理查兹/入案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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