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事求是的说，中医治愈的中晚期癌症患者真的很少，不能治愈的极多。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患者，不是死于中医师之手，而应是死于疾病本身。但其中亦有少部分中晚期癌症患者，疗效的确不错，极少数癌症患者全愈可称奇迹。
昔日京城四大名医之一的孔伯华之子孔嗣伯曾治疗一老年晚期肠癌患者，留住病人五年，治疗四年多，孔嗣伯去世，该患者再求治于孔的弟子和京城另一治癌高手，结果疗效均不及孔嗣伯（但亦有可能是因为该患者发展到后来病情较重较难治疗），该患者最终于去年去世，去世时享年七十九岁。
承蒙该患者的女儿信任，曾将孔嗣伯治疗其母的全部处方给我看过。看起来实在难以算得上奇方，基本上都是在五味消毒饮的基础上加味败酱草、大血藤等药而成的。孔的处方药味少，药量小，用药多6－12g，以6g居多，药味常在十二到十五味左右。处方中很少见过珍贵药材，该患者从检查出肠癌晚期以来，未经过任何西医治疗，经孔嗣伯治疗期间，生活质量相当不错，常到国外旅行。
不过孔嗣伯自己亦死于癌症，据曾求治于孔的两个患者告诉我，孔被发现患肺癌后自己治疗自己，仅维持了三年。甚为遗憾。以前上海的治癌高手张镜人，同样死于其最擅长的胃癌。可见即便是治癌高手，对癌症亦不是百分之百的有把握。
另一纯中医治疗的老年患者为我在此前的博文中曾经提及的朝阳医院的西医专家李大夫，其医案亦已在此前博文中公之于众。整体来说，李大夫的医案中用药也极为平稳。李大夫患癌七年，至今仍然活得挺好。
总体来说，用药平稳轻省者，生存期均较长。用药孟浪峻猛者，生存期均较短。但天津孙秉严是一个例外，其治疗癌症重视攻下法，经其治疗的患者中有不少竟获治愈。但正如孙的患者之一圣地没牙所言，孙的治疗方法实难效法，因为孙惯用剧毒之药，剧毒药物用量不好控制，稍微不慎就有可能毒死病人，孙的成药处方大多保密，现在熟练掌握孙的治法的恐怕不多。另外，经孙治疗的患者，失败的也不在少数。据圣地没牙称，其在孙处治疗时，越治越差的病人很多。
医学是实践科学，很多中药临床反应十分剧烈，用之不慎，病人有立刻毙命的危险。以中医汗吐下等攻法治病，如无必胜之把握，应严格把握好度。我十分倾向于在治癌时对汗吐下三法均冠上“微”或“暂”这一定语：微汗，微吐，微下或暂汗，暂吐，暂下。对以毒攻毒的治法亦强调“微攻”、“微毒”，且长期用药应有间歇期，以让病人身体休生养息。极力反对孟浪。
以我所接触的癌症病例而言，真正被治好的不多，占绝大多数的病人被治疗得越来越差，皆由医生用药过于孟浪所致，眼下中医师的整体水平实在有待提高。说句托大的话，若我一辈子有机会治疗成千上万癌症患者，亦会有少数患者会被治愈。但我相信绝大多数经我所治的患者最终还是会不治身亡。
另外特别一提的是，绝大多数的医案均不足效法，照人家处方抄方治病非常危险。以中医治癌应首先熟悉中医医理和中医治则，在此基础上根据病人病情酌情用药，药量不可一下子就很大，应该从小量用起，逐渐加量。病人体质有异，对药物敏感度不一，不可以每个病人用药之量均无差别，真正做过临床且细心观察过患者反应的医生应深知这一点。
中医药的应用本是古人在实践观察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而成的经验集，我们在实际应用时，也应仔细观察以验证古人的经验是否正确和发现新的经验和规律。以我个人所见，能够心细如发的中医师，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中医师，但是绝大多数的中医师做不到这一点。即便戴上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的帽子仍然如此。有些病友，在医生治疗的过程中，其对某些药物的不耐，在旁人看来已经洞若观火，但施治的医生就是完全看不到。
去年南京某食道癌患者的女儿曾将其母亲在南京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里治疗时用的处方见示于我，据其所称，该教授为该医院里的头牌教授、博士生导师。我看过处方后，十分吃惊，因为据该患者女儿描述，其母喉间已经咕咕有声，辩证应属痰盛，症状十分典型，但此教授罔顾此事实，投以大剂滋阴生痰之品。我告诉该患者之女，这教授开的药与其母病情适得其反，不过盛名之下，该患者的女儿还是选择了相信大名鼎鼎的教授。过不了多久，该患者即吃什么吐什么，痰涌哽喉，十分难受。至此，其女儿才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求救于我，我以赵绍琴惯用的二陈合升降散并加味旋复花、柿蒂等药才改善了其母的症状。
中医教授做临床不知辩证，仅能因循守旧，处方轻率，用药孟浪，不知这样的教授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们又能高明到哪里去。李士懋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特地提到过，在现行体制下，因为中医学位的获得，职称的评定都需要论文，而论文都需要与中医思想格格不入的各种数据，导致整个接受现代中医教育的中医界出现了大量的不会做临床的中医高手产生，诚为我国医界之一咄咄怪事，实非众多徘徊在鬼门关门口的患友之福。
李老在该文中进一步提到，现在用老鼠做实验来学中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老鼠一脸毛，怎么望？老鼠叫支支怎么问？所以老鼠身上做出来的各种数据，真的很不靠谱。我个人认为用老鼠试验中药的毒性还是可以的。要用老鼠去测试中药的疗效确实欠妥。将在老鼠身上测试出的种种用药原则用之于人体的身体，则很有可能杀人于无形而至死不悟。此足为从医者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