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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诗集里的两枚“粮票”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7-20
  • 2013年07月06日  来源:齐鲁晚报

那天整理书橱,偶然翻检出几本1980年代买的诗集,尤其是几种外国抒情诗选,都是上海译文社出版的,有的署着编者的名字,是诗人方平。但大多往往没有编者的署名,多是译文丛刊的诗歌特辑,如《在大海边》、《春天最初的微笑》等等。偶一翻览,突然在《在大海边》里发现了两枚连接在一起的“细粮壹两”的“粮票”,这是我当年曾工作过的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的食堂内部“粮票”。意外看到这两枚印制简陋的“粮票”,感觉有些恍惚,记忆里一片褪色的印象:还有这样的“粮票”啊。如果不是实物为证,我很难再想起这样的“细粮粮票”,既然有“细粮粮票”,当时也应该有“粗粮粮票”,但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丝毫印象。特意和当年的老同事联系,说起当年单位食堂里的粮票,老同事思索再三,说:当年是有细粮和粗粮粮票,“细粮”是白面馒头,“粗粮”是米饭,但后来没这样严格了,都变成了“细粮粮票”……
  这本《在大海边》是上海译文社1983年4月出版的,看版权页可知当时的印数是五万八千五百册,定价一元四角。当年一本诗集的印数今天看来真是不可想象啊。这套书后边的几本,如《春天最初的微笑》是上海译文社1985年7月出版的,印数是两万册,定价是两元一角五分。两年的时间,同样差不多篇幅的一种译文丛刊的诗歌特辑,从印数和定价上已经看出了社会的变化,尽管印数减少了一半多,两万册的印数,在今天看来,仍是难以想象的。今天别说是一本诗集,就是一本小说集或散文集,印到一万册都是值得作者自豪的。
  细想起来,这两枚“粮票”应该是在1985年左右的,那时我有时候会在单位食堂吃饭,还是需要拿粮票去换成单位食堂的“粮票”的,往往是菜金加上“粮票”,才能打饭。之所以加上“有时候”,因为我时常不在单位的食堂吃饭。不在单位食堂吃饭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单位离家不远,往往中午我会回家吃饭;其次是我们海洋地质调查的工作性质,往往会出差外地或出野外和海上作业,一年到头,真正在单位食堂吃饭的日子不是很多。
  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正是梦想最盛的季节,也是我买书最疯狂的季节,手里有了工资,尤其是有出野外的补贴后,拿到补贴的第一时间,往往会跑到书店里去,那个年代,各个城市里只有新华书店。若是在外地出差,一般会计算着出差补贴或海上的补贴,把工资之外的补贴都买成书。例如《春天最初的微笑》就是1985年秋天在厦门的书店里买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厦门,住在厦门大学的招待所里,窗外就看到南普陀的寺庙。那次在厦门住了一个多月,隔三差五,就往厦门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小书店跑。在那里,除了这本诗集,还买了许多杂书,用现在的眼光看,当时我买书属于饥不择食的状态,就是看到我眼里的好书或有价值的书就立马买下来。至今我也不明白,当时买两卷本《曾国藩日记》的目的是什么,厚厚的两大卷,和《春天最初的微笑》夹在一起,看上去实在是混搭。
  二十岁的日子,是读诗、写诗、买书和幻想未来的季节,也是做梦的年龄。那个年代的梦,虽然有些盲目,虽然有些迷乱,但却给了我青春的激情。也让我沉醉在关于书的梦里,甚至一梦到现在,仍在做着书人的梦——不愿醒来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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