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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票的故事

 昵称10337889 2012-10-16

粮票的故事

(2012-10-16 19:11:58)
标签:

杂谈

分类: 往事如烟(上卷)

 粮票的故事

粮票的故事

粮票的故事

粮票的故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内蒙古电力建设公司土建工地当工人时,属于重体力劳动,粮食的定量是40斤。好像装卸工、起重工更多,可以达到60斤。我由于长期的饥饿与营养不良,非常消瘦与矮小,40斤的定量我是无论如何也吃不进去的。

那时的供应粮,只有百分之四十的细粮,其余全是玉米面,玉米面只能蒸窝窝头,窝窝头苦涩难咽,在嘴里越嚼越多,就是咽不下去。

那时的玉米是东北马牙玉米,又粗又长,脂肪、蛋白含量极低,喂牲口都不好好吃,哪像现在的粘玉米那样香甜可口。天天吃玉米面,看见窝窝头就胃酸,吃到后来,有的师弟实在咽不下去,把窝窝头搓成丸药大小的圪蛋,大概嚼一下就用水送进胃里去了。

细粮是白面馒头,食堂一发下粮票,年轻人们往往先吃细粮,实在无奈时再吃粗粮,剩下的粗粮票就作废了。我在1960年挨过饿,舍不得把粗粮票作废,每天按比例吃,每顿饭买一个窝头再买一个馒头,趁着饥饿,先把窝头慌乱地吃下,然后再慢慢地品尝白面馒头的麦香。

说心里话,那时工地食堂的炒菜还是不错的,我经常吃一角五分钱的炒菜。炒菜的品种很多,都是肉炒各种新鲜菜蔬。拉家带口的师傅们非常节俭,天天吃素菜,素材一般是五分钱的辣子白,油汪汪的茴子白里还有红红的辣椒,味道也很不错。我们都叫辣子白为“怕老婆菜”。

我由于严格地按粗细粮的比例吃,剩下的粗细粮票也都成比例,每月我都会持成比例的粗细粮票到食堂管理员那里换取通用粮票。通用粮票分地方粮票和全国粮票两种。家在内陆的师傅们可以换到全国粮票,内蒙籍的人一般只换给内蒙粮票。食堂的管理员叫赵华辉,是个面慈心善的老头,文革期间也曾被关押在牛棚里,我们曾是难友,我每每去找他换粮票时,他总会拿全国粮票给我,我对他千恩万谢。

记得有一年,我用积攒的粗细粮票一共换了120斤全国粮票,齐齐整整簇新的粮票拿在手里,内心充满了喜悦。过年时我把粮票拿回呼市家中,亲手交给妈妈,细心地叮嘱妈妈说:好好保存,轻易不要出手。如果再逢灾年,可以抵挡一阵子。妈妈为此非常感动。直到2010年五月母亲去世,我在整理遗物时,发现那120斤还静静地躺在一个哈尔滨秋林公司的糖盒子里。我亲吻那一叠粮票,一时泪如雨下。

那时的土建工地有个四川籍的技术员叫刘定业,是个文弱书生,因为出身不好,非常受气。一次刘定业去食堂打饭,土建工地的几个小混混围住他要和他借细粮票,他刚把钱包掏出来,一叠细粮票就被他们一抢而光。刘定业一时怔怔地站在那里怅然若失。后来我多次见到刘定业找他们索要细粮票,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拿过他的细粮票。

那时大多数师傅的家都在农村,师傅们常常自嘲说:“娶个老婆向阳花,生下娃娃亚非拉。”“向阳花”一词来源于一首歌曲:“公社好比常青藤,社员都是向阳花”;“亚非拉”的人民大都是黑人,以此隐含他们孩子们没有城市户口,和黑人无异。

这些家在农村的师傅们,自己瘦小干枯,但妻子大多如花似玉。潘金莲仅仅为了全国粮票就嫁给了武大郎。这真是现代版的《金瓶梅》呀。

粮票是我国特殊经济条件下的历史产物,是计划经济这段历史的真实写照和见证。它作为一种文化载体,记载了祖国从物质匾乏发展到物产丰富的全部历程,也记载了我们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一些记忆。粮票曾经是我们的命根子,在那个时代,仅仅有钱也是不行的,想要活命就离不开粮票。记得刚参加工作时,师傅们都鼓励我们:你们将来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带粮票的呀!

我那时就立志不娶“向阳花”。我曾经见到过一个外貌于潘金莲的女孩,她是上海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面目娇羞妩媚,她的姐姐姐夫都在我们公司工作,她下乡在黑龙江。我和他的姐夫很熟。一次他的姐夫向我说起她,并试探地问我:下乡的女孩你肯找吗?我不知道是她,慨然拒绝。后来她嫁给了土建工地水暖班一个叫海三威的哥们,我才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她,惊异于她的美貌,但说什么也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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