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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中医治疗经筋病 李若现

 修和 2013-09-25

古中医治疗经筋病   李若现

    提要  :经筋病治疗多“以痛为腧”重局部针药轻整体辨证,加之现代医学分科细,善针而不及药,善药而不精于针,治疗偏颇,使患者往返与各科室,致病情复杂,迁延难愈。遵李老之嘱,学经典用经典,实践中,认识到经筋病症体系庞大,结构复杂,是常见多发病症;不少疑难及未明原因的疾病,均可由经筋病症直接或间接导发。运用李可独特经验,辩证结合火针温通法,长圆针解结松筋,站桩养生柔筋法,治疗经筋病,取得良好效果。

    一 、 经筋病概述

近年来遵李老之嘱,学经典、用经典,结合临床实践,认识到经筋病症体系庞大,结构复杂、涉及范围广、是常见多发病症;不少疑难及未明原因的疾病,均可由经筋病症直接或间接导发。经筋病症繁多,包括风湿痹痛,现代的急、慢性软组织损伤,如颈椎病、腰间盘突出症、类风湿性关节炎、骨性关节病等;也包括一些与脊柱经筋相关,迁延难愈的慢性疾病,涉及内外妇儿多科的疑难杂症,如:偏头痛、高血压病、冠心病、糖尿病、肠易激综合症、便秘、阳痿等。

经筋病多由异常的外界气候,即风、寒、暑、湿、燥、火,“六淫”皆可成为致病的邪气;以风、寒、湿三邪致病者最常见、其中寒邪是经筋病的最常见致病因素。机体遇寒,首先毫毛、络脉收缩,随之肌筋收缩。寒邪伏留不去,肌筋挛缩不解,发生“筋结”性疼痛;久结之肌筋,成为“结块”,可触到点、条索、椭圆、扁平状,纤维化的经筋病变结块,经筋病症多为“阳虚”患者,对异常的气候变化比常人敏感,遇上寒邪,卫气受伤、肌腠闭塞,体内气机枢转失调,加之“内伤”所致气滞、血瘀,使经筋病症形成复杂性及多样性。所以《内经》里面讲,“因于寒,欲如运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因于暑,汗烦则喘喝,静则多言,体若燔炭,汗出如散。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长,緛短为拘,弛长为痿。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是说如果人体阳气虚弱,就易受寒邪、暑邪、湿邪的侵犯,大筋会变得拘急不适,小筋它会变得松弛等病理状态。 在《素问·生气通天论》中也反复强调阳气的重要性“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如果阳气旺盛的话,经筋的功能就会正常。阳气虚弱,寒邪侵入,使经筋拘挛,关节变形,功能障碍。“偻”曲胫曲脊,即骨之畸形变化。

    关于“筋”概念,最早出现在马王堆出土医帛《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一脉灸经》中。两书首先提到“筋”的概念,记载有:“臂泰(太)阴温(脉)、循筋上兼(廉),以奏(凑)儒内……臂少阴温(脉)、循筋上兼(廉)。”

    “经筋”一词首见于《灵枢经》,隋·杨上善所著《黄帝内经·太素》,已把经筋与经脉分立卷宗,指出经筋与经脉各有其解剖实体与规律,它们有着质的区别。《素问·痿论》提出:“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者也”。束者约束也,束骨即指骨的关节联结问题,涉及的是解剖学的韧带学内容。经筋主束骨而利机关,即主人体百骸的联接与关节运动。关节的主要组织有关节面、关节囊和关节腔。关节的辅助结构有滑膜皱襞、韧带、关节盂、关节盂缘等属于经筋学的范畴。同样,在关节韧带受到被动牵拉力时,其应力点,即韧带在骨骼的附着点,出现结筋病灶点,非生理性的运动又可以造成肌肉及其相关组织的损伤出现经筋病症。 

    医圣张仲景在其《金匮要略》中论述:“转筋之为病,其人臂脚直,脉上下行,微弦,转筋入腹者,鸡屎白散主之。” 指的就是由经筋过度紧张所致的痉挛性疾病的表现和治法。
    明·张介宾指出:“十二经脉之外而复有经筋者,何也?盖经脉营行表里,故出入脏腑,以次相传经筋联缀百骸,故维络周身,各有定位。”明确指出经筋是有别于经脉,联缀百骸,维络周身独立系统。

    经筋与经脉在机体的阴阳分布定位、循行起止及所经过的部位基本一致。经筋正常生理功能的发挥,也离不开脏腑所化生气血的濡养,尤其与肝、脾、胃等脏腑的功能密切相关。“筋与脉并为系”(《灵枢·大惑》),说明十二经筋是十二经脉之气结聚散落于筋肉关节的体系,其功能活动有赖于经脉所运行气血的温煦濡养以及经气的调节,各经筋与同名经脉关系密切,全身经筋又均与足厥阴肝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以及跷脉有密切关系。 但《黄帝内经·灵枢》专立“经筋”篇,与“经脉”篇相应对举,充分体现了“经筋”与“经脉”的独立地位和各自的相应学术体系与应用范围。

    中医解剖早已有之,如《灵枢?经水》:“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从这段话可以看出,古人是可以通过死后解剖来了解内在脏腑的具体大小和结构的。
   《黄帝内经》中有多处涉及到了具体的解剖学内容。只不过不同于西方利用切开的方式来认识人体,而是比类取象如同“挑西瓜”,通过一看、二拍、三掂、四压、五漂等方法,便知是生瓜熟瓜,而无需切开西瓜辨生熟。一个有理性到感性认识,一个由感性到理性认识,殊途同归。  

      经筋病诊治原则

    古医家们对筋性损伤的认识已十分深刻,诊治经筋疾病也有了深度与广度认识。《黄帝内经·灵枢》“经筋”篇,明确提出了经筋病的治疗原则“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以痛点、阿是穴、局部病灶火针治疗为主。由此说明经筋疾病多由风、寒、湿邪所致,火针能温壮阳气,散寒除湿对顽固性风湿病有着特殊的疗效。

    “燔针”就是指烧热了的针,实际上就是火针。“劫刺”,劫是抢劫的意思,就是说医生操作时要很快地扎进去,又要很快地出来。举个通俗的例子,就跟劫匪抢劫银行一样速战速决。“以知为数”解释起来较为复杂一些,简单点说,就是针刺治疗的强度要以出现针感作为标准。“以痛为输”,输与腧是通假字,实际上是腧穴的含义,就是说针扎的部位是以病人所述疼痛的地方作为腧穴,也就是在痛处取穴。

     在《素问·生气通天论》反复强调阳气的重要性。阳气旺盛的话,经筋的功能就会正常。其中“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就是说阳气旺盛,内则养神,外则养筋,则筋得养而柔,柔则体健。站桩养生功则要求:“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内经》又有:“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谓圣度。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说明阳气的地位重要,治疗经筋病要以扶助阳气为主,李老则言:“阳气是生命之本,人身一处阳气不到便是病”。   

    清吴谦所著《医宗金鉴》,更是详尽注释了经筋的起止结聚,而且总结了前人对经筋疾病的诊断和治疗经验。其中,在“正骨心法要旨”一节,强调用“摸”法对经筋痹痛进行诊断,用“推、拿、按、摩”等手法治疗各种筋性疾病。尢其应特别指出的是,本书强调从解剖学的角度去认识经筋的分布并指导经筋痹痛的治疗。提出:“盖一身之骨体既非一致,而十二经筋之罗列序属又各不相同,故必素知体相,识其部位。一旦临证,机触于外,巧生于内,手随心转,法从手出……筋之弛、纵、卷、栾、翻、转、离、合,虽在肉里,以手扪之,自悉其情。” 

    通过临床可知,经筋病以局部和全身痛疼为主,治疗亦是“以痛为腧”,治在“燔针劫刺”、“推、拿、按、摩”等手法治疗,以解除经筋粘连而形成的横络,松解强加于经脉上的结块及条索压迫;近代松筋针法众多,以针刀疗法、长圆针疗法在松解粘连、解除结块,治疗经筋病使用广泛,二者有相通之处,效果较好。每种针法都有其适应症,单独一种方法对复杂经筋病仍难治愈,正如·《灵枢·官针》篇指出:“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可见,古代医家创制九针是各有其形状及使用范围的(并非仅用毫针)。       
   《灵枢·刺节真邪》篇所指出的:“一经上实下虚而不通者,此必有横络盛加于大经之上,令之不通。视而泻之,此所谓解结也”。显然,解除此横络的卡压是解决大经不通又是治疗经筋病乃致经络脏腑疾病的前提和关键。解除经筋粘连而形成的横络,松解强加于经脉上的结络、条索压迫,这就是所谓的松筋“解结”法,正是火针、长圆针”温通松筋解结法治疗经筋病的优势所在。

      李可独特用药经验
    近几年来在孔乐凯博士的引领下运用李老独特用药经验,读经典、用经方,针药结合使许多疑难重症由不治变为可治,由无效变为速效。临床治疗经筋病尤喜用李老之“培元固本散”及“偏正头风散”配合乌附类汤剂,治疗慢性顽痛痼疾皆有卓效。“培元固本散”、“偏正头风散”除具汤剂功用外,能节省药材、制作简单、使用方便、疗效快捷等特点。为扩大其临床使用范围将“偏正头风散”亦名为“追风定痛散”。

    李老深得仲景《伤寒论》奥义,以六经辨证论治为圭旨,借鉴后世百家成功经验,集古今针灸、救急药方;亲尝毒药,自针穴位,亲验针灸感应;李老治疗顽痛常针药并施,内外兼治善用经方治大症,寒湿骨痹重用附子、乌头以止痛;颈椎病,遵仲景法,葛根汤类方专理颈项,疏通太阳经输,见效最速;腰脊病,补肾督,强筋;四肢病,益气健脾化湿,以荣四末。胸椎病,瓜蒌薤白白酒汤合丹参饮;初治得效,以补阳还五汤大补元气,血肉有情补肾督,强筋壮骨,活血化瘀,虫类通络收功。李老常破格用药,独闯新路。李老在50年代集古今治疗痛症之大成,疗效卓著之奇方,创“偏正头风散”,用治各类各型头痛痼疾,收到药到病除之效。方如下:
  红参、五灵脂、制首乌、炒白蒺藜、制川草乌、生石膏、天麻、川芎、白芷、甘草各12g,细辛、芥穗、防风、羌活、辛夷、苍耳子、苍术、全蝎、(蜈蚣)、僵蚕、地龙、天南星、制白附子、明雄黄(另研对入)、乳香、没药各6g。共研细粉,日服2次,每次3g,饭后、睡前淡茶水调服。

    李老认为:凡百治不效之痛症痼疾,必是“伏邪”作祟。“伏邪”之因,必是患者正气先虚,外淫六邪袭人,无力鼓邪外透,留而不去。时日既久,由皮毛、经络渐渐深入于脏,湿痰死血筑成巢穴,深伏不出,遂成痼疾。治之之法,当理清“邪之来路,即邪之出路”,因势利导,扶正气,开表闭,引伏邪外透则病愈。“偏正头风散”寒温诸药相合,对风、寒、湿、痰、火、瘀多种伏邪,皆有透发之效。但凡痼疾,必是寒热胶结,湿痰死血深伏血络,正可泛应曲当。“偏正头风散”通行十二经表里内外之功,故对暴感外淫六邪或外风引动内风,全身各部一切突发性、神经性的眩晕、麻木、剧烈痛症,服后1小时即可止痛。本方性味燥烈,偏于攻邪,故对热病及脏腑内伤所致痛症则非所宜。病情复杂者,加服对症汤剂。如李老对急慢性风寒湿痹,急性坐骨神经痛,腰椎间盘突出急性期,轻症单服散剂4g,2次/日,饭后睡前淡茶水加蜜1匙调服,当日止痛,10日痊愈;重症则以“仲景乌头汤”加味改良方:生芪120g,当归、附子、川乌、防风、黑小豆、老鹳草、豨莶草各30g,麻黄先煎去沫15g,细辛20g,桂枝、杭白芍各45g,炙甘草60g,蜂蜜150g,鲜生姜45g,大枣20枚,加冷水2500ml,文火煮取600ml,3次分服,3小时1次,每次调服散剂3~4g,肾虚腰困如折者加肾四味(枸杞子、菟丝子酒泡、补骨脂淡盐水炒、仙灵脾)各30g,约 20剂可获根治。
  李老之“偏正头风散”与“培元固本散”(胎盘1具、大三七、血竭、炮甲珠、琥珀、红参、茸片各30g)合方,加九制豨莶草,变散为丸,对类风湿性关节炎有卓效。诚如李老所言:肾为先天之本,久病必损及于肾,则生命根基动摇。万病不治,求之于肾,本固则枝荣,此即本方“培元固本”之义。临床结合辨证求本,则可攻无不克。       

李老坚信仲景方能治大病,救急痛,愈痼疾,是攻克疑难大症的仙丹妙药。后世由于配伍不当,煎煮不遵法度,偶有中毒事故发生,遂使当今中医界畏乌附如蛇蝎,因噎废食,弃置不用,使仲景起死回生妙方有绝传之虞。      

    四、 火针温通松筋法

   火针疗法,古称“焠刺”、“烧针”等,是将针尖在火上烧红后,快速刺入人体,给人以一定的热性刺激,然后又快速将针拔出,从而达到祛病、防病目的的一种针刺方法。火针疗法具有针和灸的双重作用,即温热作用。火针能借火助阳、温壮阳气、散结、止痛、火针能散寒除湿,它对风湿关节炎、腰腿痛、包括四肢、躯干、压痛点尤其是顽固性风湿病有着特殊的疗效;

    火针疗法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灵枢·寿夭刚柔》云:“刺布衣者,以火焠之。“《灵枢·官针》云:“焠刺者,刺燔针则取痹也。”隋·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所说:“十二经筋,感寒湿风三种之气所生诸病,皆留筋痹,筋痹燔针为当,故偏用之。” 明确提出了经筋病的火针治疗方法。《素问·调经论》曰:“病在筋,调之筋;病在骨,调之骨。燔针劫刺其下及与急者;病在骨,焠针、药熨。”并详细说明了火针根据不同病位烧针程度不同,筋病者宜施以燔针,即不必将针烧之全红,骨病者宜施以焠针,因病位深在须将针烧之全红、发白、发亮后疾速刺达病灶。

     张仲景《伤寒论》中有“烧针令其汗”,“火逆下之,因烧针烦躁者”,“表里俱虚,阴阳气并竭,无阳则阴独,复加烧针……”等记载。进一步说明火针不但能治疗经筋病,还可以治疗内脏病。到唐代孙思邈《千金要方》已正式将“燔针”定名为“火针”。明代杨洲的《针灸大成》记述最详:“频以麻油蘸其针,针上烧令通红,用方有功。若不红,不能去病,反损于人。”明代高武《针灸聚英》云:“人身诸处皆可行针,面上忌之。凡季夏,大经血盛皆下流两脚,切忌妄行火针于两脚内及足……火针者,宜破痈毒发背,溃脓在内,外皮无头者,但按肿软不坚者以溃脓。”说明火针在明代已广泛应用于临床。近代火针濒临失传在贺普仁及师怀堂等前辈的大力倡导下使火针疗法得以延续,不断改进针具针法,不断扩大临床适应范围,使这一疗效神奇、针法独特的火针疗法得以发展。本人随胥荣东老师学习火针运用多年,临床治疗经筋病的过程中,受宣蛰人银质针疗法的启示,用普通一次性毫针,烧针后在经筋结块处集刺留针3--5分钟,根据病情和损伤面积决定烧针数量,少者数十,多则上百针,祛寒除湿、散结止痛,疗效快捷!并将火针广泛用于痈疖瘤肿,痒疹湿癣,筋瘤等多科疾病。

    五、 长圆针解结松筋法

    长圆针疗法是在经筋理论指导下,运用仿古长圆针,结合现代医学技术,以“解结法”治疗经筋顽固痹痛和相关内脏疾病的治疗方法。
    《灵枢》指出:“长针者,取法于綦针,长七寸,其身薄而锋其末,令可以取深邪远痹”。九针中第八针为长针,“长针者,锋利身薄,可以取远痹”(《灵枢·九针十二原》),同时,在《灵枢·九针论》篇亦说明了其应用范围、机理和形状。“八者应风,风者人之股肱八节也……八风伤人,内含于骨解、腰脊节、腠理之间,为深痹也,故为之治针,必长其身,锋其末”。古九针第二针为员针,“员针者,针如卵形,揩摩分间,不得伤肌肉,以泻分气”(《灵枢·九针十二原》)。员,象形,俯视鼎状。即所见鼎内为直壁圆形。故员亦通圆。其针末圆钝,虽不切割组织,但可深压皮肉,挤压于分肉腠理间隙,上下揩摩,使分肉间的“横络”(粘连与瘢痕)得到部分松解。其操作方法类同于外科手术的“钝性分离”术。

   《灵枢·九针论》进一步解释曰“八风伤人,内含于骨解、腰脊节、腠理之间,为深痹也,故为之治针,必长其身,锋其末,可以取深邪远痹……,取法于纂针,长七寸,主取深邪远痹者也”。可见《内经》反复强调了长针可治疗深居筋骨之间的顽固痹证。长针锋利身薄,针末有刃,可以行锐性操作,可切割、横断“横络”,适应于在粘连条索与瘢痕内的锐性分离术。员针之末,形如卵状,圆钝无刃,可行钝性操作,亦可沿分肉间隙挑拨,分离分肉间“横络”,且不损伤分肉,适宜于粘连、瘢痕边缘与正常组织连接部位的钝性分离术。
    现代长圆针是薛立功教授将古长针与古员针相结合,使平刃状针末,一端保持锐锋状,一端保持圆钝状。使一针有锋、钝两种针末形状。锋刃端利于透皮进针,使针末直抵结筋病灶点处,且可以在粘连或瘢痕中行锐性分离术,即“举之前后”(向前或向后挑拨),“上下摩骨”(切割骨膜)。在结筋病灶边缘接近正常组织处,操作时应用圆钝端,行钝性分离术,保证操作过程的安全性。长圆针对经筋病及其相关的内脏慢性疾病效果良好,本人使用长圆针治疗经筋病症,感觉对颈腰软组织损伤、骨性关节病及其相关的内脏疾病疗效均佳。

    六、站桩养生柔筋法

    生命在于运动,运动是健康的源泉,养生要以动为主,“活动活动”,要活就得动。《黄帝内经·上古养生论》有“上古有真人者,提携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既是站桩功。大成拳的创始人王芗斋老先生从形意拳传统桩功演变而来,是一种动静相兼的锻炼方法,外形看上去好似不动,像大树一样,而内部却生生不已。大成拳养生功法主要是站桩功,站桩可以调节全身经筋,伸筋拔骨,对防治经筋病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成拳最基本的桩法是浑元桩,练习方法:首先要神态自然,平心静气,双足分开,脚尖向前,平行站立,身体左右重心入于两足之间,前后重心置于脚掌与脚跟之间。两膝微屈,小腹松圆,头顶项竖。臀部似坐非坐,背部似靠非靠,面部表情似笑非笑。而后双手抬起,置于胸前,约与乳平,双肘左右微向外撑,同时又有向下松垂之意。两手十指微曲,自然分开,像抱着一个大气球,太用力球就破了,不用力球就会掉了。同时双目似闭非闭,两耳似听非听,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超然物外,杂念不生。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温泉里,随着缓缓的水流飘飘悠悠,在悠然自得中全身得到怡养,周身血液也像安静的溪流,周流而不息。 练习站桩,就是在练习放松。中医认为“松则不痛、痛则不松”,筋松则痛消,筋柔则体健。

    生在梁山,长在梁山,素怀梁山人的崇武尚侠重义之情,幼习传统武学。寻医问武之际,不断研习养生之道。久慕大成拳盛名,遂于2002年拜在大成拳传人、北京中日友好医院针灸科胥荣东先生门下,练习大成拳,学习针灸。对大成拳的站桩养生功法深有体会,在临床诊病之余,不断向大家传授站桩养生功。站桩功能使内劲增长,神形合一,精神专注,有助针灸、推拿疗效提高,一旦临证,机触于外,巧生于内,手随心转,法从手出;最重要的是能抻筋拔骨,把我们挛缩的肌筋拉开,道家有:“筋长一寸,寿延十年”之说,对养生和经筋病有很大帮助,有句老话叫“老筋太短,寿命难长”。所以要健康就要筋柔,筋柔则力大,筋柔则骨正。“骨正筋柔”经筋才不易损伤,经筋病则不易发生。通过坚持站桩练功,充分调动人体的正气(自然疗能)去战胜疾病,达到“不治之治”之最高境界。

    七、针药辩治经筋病

    火针、长圆针的治疗经筋病的施治原则均是“以痛为输”,各有所长,有共性,又有互补性。“以痛为输”即以病痛所在之处作为针刺的腧穴,历代医家对“以痛为输”这一原则的理解基本相同,如《类经》曰:“以痛为输。即其痛处是穴也。”《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曰:“以痛为俞者,随其痛处即为所取之俞穴也。”即现在的阿是穴、压痛点或病灶、结块等;《說文解字》曰“痛,病也”。根据临床实践经筋病压痛点之“痛”应有两个含义,一是疾病所居之处,一是疼痛所在之处。“病所在”与“痛所在”有一致之时,也有不一致时;二者一致时治疗以“痛”为施针之所,不一致时治疗点则应当针对“病所在”进行治疗。如颈肩部软组织损害与腰臀部软组织损害可引起上臂或下肢的传导痛,治疗应主要针对颈肩或腰臀部原发灶治疗,而不是针对传导痛进行治疗。曾经有个譬喻,牛车跑不动了,是打牛还是打车?答案当然是打牛!但在当今临床治疗中打车的也不在少数。所以“以知为数”、“针至病所”决定临床疗效。经筋病压痛点,不同疾病有一定的分布规律,宣蛰人软组织外科学对软组织损害性压痛点介绍详细,有较强的临床指导意义。        

    经筋病以痛为主,治疗宜“以痛为腧”,具有正确性和重要性,但也具有局限性和片面性。人体是以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局部出现症状的同时,全身必定有所症状表现。难治性经筋病单一局部治疗,往往难以治愈,若“以痛为腧”单治局部临时治愈,不久又会复发,所以须同时进行整体治疗。从调治整体入手,兼治肝、脾、胃,兼调相关经脉,配合有关经穴进行治疗,即“以痛为腧”治经筋之局部,配取经穴“以脉引经气”,以求著效。究其机理在于,“十二经脉主于血气,内营五脏六腑,外营头身四肢”(《黄帝内经太素》)。如肩周炎除取肩周穴外,常配合谷、养老、外关等;面肌痉挛患者除面部腧穴外,又常配合谷、天枢、足三里等。还可取擅治筋病的腧穴,如:阳陵泉为筋会,能舒筋利节,缓急止痛。太冲为足厥阴经腧穴,又为肝之原穴,能舒筋缓急,养血柔筋,行气止痛,所以很多经筋病均可配用此两穴。脾胃气血生化之源,阳明经多气多血,主润宗筋,故取阳明经穴能濡润充养诸筋,对于某些筋弛、筋急虚症,多配取如足三里、三阴交等穴。“治痿独取阳明”即是治疗经筋痿软的一个原则。
    辨证论治是中医治疗法则,临证用药,当遵李老经验,辨证与辨病,当中医之“证”与现代医学之“症”发生冲突时,要毫不犹豫地舍“症”从“证”,独立辩证;“证”是人体阴阳气血,五脏生克,气机升降-----整体失调在患病阶段的特殊矛盾的集中体现。其中,更包含了“个体特异性”,即同样的病,在不同的病人身上,有特异的表现,更是辩证的关键。故治“证”即是调节整体,整体康复,则局部的病变,常可奇迹般地不治自愈。   

经筋病的治疗亦遵循本原则,辨证准确决定治疗方向,论治精明决定临床疗效。火针、长圆针的治疗经筋病均系统地应用了这一法则,我在临床实践中深刻的体会到准确辨证辨病非常关键!一个合格的医生,应具备全科知识,掌握全面技能,如同海陆空三军之主帅,指挥协同作战,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在经筋病治疗过程中如何巧妙运用针药组合,达到最佳疗效更为关键!现以类风湿性关节炎病例,简要分析以供参考:

     白 某,男,61岁,退休干部,山东省梁山人。类风湿性关节炎病史五年,于2008年6月5日初诊。满月脸,体态臃肿肥胖,周身关节疼痛,两腕、肘、膝关节肿胀,膝部尤甚,疼痛难忍,肤色正常,手腕活动受限,两膝蹲起行走均难,怕风怕冷倍于常人,遇寒湿加重。两手腕、两膝关节摄见骨质轻度破坏。舌苔厚胖白,有齿痕,根腻,脉细濡。五年来遍服中西药物,北京、济南多处求医无效,近年来经山东省立医院风湿科开具的激素和免疫药物:每周服用甲氨喋呤10毫克,每日服用强的松20毫克,维持病态,停药即瘫倒于床,痛疼难立。经人介绍来我科诊治,辨为寒邪湿痰深伏,遂成顽痹痼疾。

    辨证立法,重点以长圆针在膝关节周围循足三阴、足三阳经筋查取结筋病灶点,在髌骨周围及委阳、胫内腓外筋结压痛明显处,分批以长圆针松筋解结术,以恢复关节功能,同时协同火针腕、肘、膝关节肿痛处散刺、和集刺,浮络明显处点刺放血,温通、助阳,驱除寒瘀湿痰。但病家寒邪湿痰于筋络、脏腑日久,深伏不出,已成顽痹痼疾,缠绵难愈,单凭针法难以除邪务尽。遵李老至嘱:“难症痼疾,师法仲景”。遂予重剂“乌附汤加味”扶正驱邪,整体调治:生芪120克,黑附子60克,当归、制川乌、防风、黑小豆、老鹳草、豨莶草各30克,麻黄先煎去沫15克,细辛15克,白芥子10克,桂枝、杭白芍各45克,穿山龙60克,威灵仙30克,乌梢蛇30克,土鳖虫l0克,止痉散各5克,炙甘草60克,蜂蜜150克,干姜60克,鲜生姜45克,大枣10枚,加冷水3500ml,文火煮取900ml,3次分服,3--4小时1次,5剂复诊。每日加服“追风定痛散”3克。中医论坛)——传中医薪火,济天下苍生!. B% A/ h. A)  二诊:关节疼痛肿胀已减,蹲起行走困难未轻,舌脉如前。服药无不适,辨证立法合拍,黑附子逐日递加5克,余药同前,甲氨喋呤10毫克,每日服用强的松20毫克,继续服用。

    三诊:针药后自觉关节松适,蹲起仍难,关节肿胀已退,但疼痛尚未悉止,入暮为甚,饮食减少,大便日行三、四次,无不适。舌苔薄白根腻,齿痕少,脉细。寒湿顽痹之重候,病邪深入,肾阳亏虚,遵李老之嘱:“万病不治求知于肾”。加肾四味各30克,补肾助阳,黑附子递加至125克,已中病侯,不再增加,日减强的松2.5毫克,余药同前,五日复诊。
    四诊:体重由98公斤减至92公斤,腕、肘、膝关节关节疼痛明显减轻,行走自如,肿胀亦退,周身倍感轻爽,惟膝关节蹲起仍难,服药后片刻即行大便,日七、八次,头微眩,饮食差,余无不适。苔薄白,脉细小弦。继续针药结合,整体调治,以长圆针在膝关节周围筋结压痛明显处分批行松筋解结术,协同火针腕、肘、膝关节肿痛处散刺,同时火针取足三里、天枢,脐周、关元、气海及华佗夹脊穴点刺,调理脾胃,以助阳气,。改方为:黑附子100克,桂枝、杭白芍各30克,生芪60克,穿山龙60克,威灵仙30克,苍术、山药、川牛膝、老鹳草、豨莶草各30克,白芥子10克,乌梢蛇30克,土鳖虫l0克,肾四味各30克,砂仁10克,炙甘草45克,炮姜60克,鲜生姜50克,大枣10枚,余药同前,煎服同前;又授之大成拳站桩养生功,每日早、中、晚坚持练习,时间不限,留有余兴,不可过度劳累,以能坚持为度;强的松10毫克每日,继服二周停用,甲氨喋呤全部停用,十日后复诊。
    五诊:体重继续减少,关节肿痛消失,蹲起自如。再行火针点刺,坚持练习站桩功,继服中药,固肾气,保胃气,温阳扶阳,调理脾胃,以善其后,处方:黑附子45克,桂枝、杭白芍各30克,生芪30克,穿山龙60克,威灵仙30克,生白术、山药、怀牛膝、各30克,肾四味各30克,砂仁10克,肉桂10克(后下),山萸肉45克,炙甘草25克,干姜45克,鲜生姜50克,大枣10枚,煎服同前,再服十剂后改用。“培元固本散”、“追风定痛散”。

    半年随诊:病愈后仍坚持练习站桩功,服用“培元固本散”加“毒龙丹”(制马钱子、乳香、没药、麻黄、生白术、枳壳、土元),关节肿痛未作。

    简析:类风湿性关节炎现尚为难治疾病,既有局部关节表现,又有全身症状,中医叫尪痹或顽痹。辨证与辨病顽痹这一名称,范围很广,包括现西医学风湿性疾病等多种经筋疾病。每一个病各有自身的病理变化特点,即使辨证为同一证型,其临床特征也不尽相同。辨证与辨病结合,研究疾病和证候的关系,探索临床诊治的规律,才能相得益彰,从而扩大思路,触类旁通,临证时,应将两者结合起来,把现代医学理化检查客观指标借用过来作为诊断时的参考依据,并且在辨证论治的前提下,对某病加用某些具体针对性的药物进行治疗,针药并用治疗顽痹痼疾。

     经筋顽痹多为“六淫”外邪深伏加之内伤所致;寒邪伏留不去,肌筋挛缩不解,发生“筋结”性疼痛;经筋病症多为“阳虚”患者,加之“内伤”所致气滞、血瘀,使经筋病症形成复杂性及多样性。李老经验:凡百治不效之痛症痼疾,必是“伏邪”作祟,治之之法,当理清“邪之来路,即邪之出路”,因势利导,扶正气,开表闭,引伏邪外透则病愈。故“善治者治皮毛”,“诸症当先解表”看似平淡,实有深意,扶正托透之法,常可一举破其巢穴。寒湿顽痹须重用附子、乌头以止痛,活血化瘀,益气健脾化湿,以荣四末,血肉有情,补肾督,强筋壮骨,虫类通络,培元固本以收功。

    经筋病复杂多样,发病率高,虽不至亡命,但可致残,丧失劳动力,严重影响生命质量。每个经筋病患者的治法各有不同,但“针药必达病所”、“以知为数”。如:以《金匮》乌头汤为例,其煎服先以蜜2升,煎川乌1枚,然后全方5味药,以水3升,煮取1升去渣,与煎妥之川乌蜜混合再煎,后服7合(140毫升,为全剂的2/3)。服药后的效果要求:“不知,尽服之。”服后唇舌微觉麻木为“知”。“不知”即无此感觉,则“尽服之”,即把所剩1/3药液全部服下,以“知”为度。此必仲景当年亲历、亲尝的切身体验之谈,绝非臆测可比。李老深得经旨,用乌头必配蜂蜜久煎,川乌剽悍燥烈之性,已不能为害。李老凡治急危剧痛,必针药并施,尝言:针刺与放血,在止痛、止呕、退高热方面能起到顿杀病势的效果,为辨证用药扫清了障碍。李老善用经方治大症,见机即用,绝不犹豫,大剂频投,日夜连服,解救危亡。李老认为仲景方中,乌、附大多生用,用量之大,古今少有,保证无害,奥秘全在经方的配伍与煎服方法上见真谛。

    由此可知,方药全在配伍与煎服,针法的奥秘亦全在取穴和配伍,取穴精准,针达病所,局部治疗与整体治疗相互协同,近端取穴与远端取穴相互关照,不同针具相互结合,发挥共同优势,弥补各自不足。火针能借火助阳、温壮阳气、散寒除湿,与长圆针解筋松结相结合,相得益彰;火针与姜桂附等温热药物配合,共凑扶阳之效,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语  :人与天地相参,是一不可分割的整体。经筋疾病亦是患及外而殃及全身。通过学经典用经典,结合现代医学理论,临床实践中,充分认识到经筋病症体系庞大,结构复杂、功能多、涉及面广、是临床常见多发病症。单纯的一种方法很难将经筋痼疾治愈,必须多种疗法协同作战,针药并行,养治结合,整体辨证。李老认为:治“证”即是调节整体,整体康复,则局部的病变,常可奇迹般地不治自愈,使顽症痼疾无所遁形。古人有“正旺邪自退” ,“满座皆君子,小人自无容身之地”等说,调动人体的正气(自然疗能)去战胜疾病,这就是中医的整体论、人本论,是中医学高层次辨证论治的经验总结,“不治之治”是治法中的最高境界。 

 现代医学分科较细,往往善针者而不精于药,善药者而不精于针,加之对疾病理解偏颇,概而不全;由于门户之见,更有甚者,习用药而贬针,善用针而讽药,精中而骂西,通西而嘲中,互相排斥,不能针药并行,中西并用。中西之争百余年,中西医学界出现这种奇怪现象亦不足为奇。使众多经筋病患者往返各科室,不能协同作战,而使病情延误,迁延难愈。临证之机,当遵李老之嘱:扬长避短,不可形成门户偏见。任何正确的东西若强调过头,势必走向谬误,当引为鉴戒。

    经筋病是我国古老的学科,《黄帝内经·灵枢》“经筋”篇,即明确提出了经筋病的治疗原则“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但历代医家重经脉、重经络,而忽视了形象直观的经筋学,使其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现代的经筋学科,在古代经筋理论的指导下,尚处在发展形成阶段。经筋病症治疗方法与选择有待于提高和统一。中医的疗效取决于中医独特的理论体系和思维方式,即“整体观念”和“辩证论治”,在整体辩证的同时注重局部论治,进行养治结合、针药结合、内外结合、膏、散、丸、丹结合,针刀药并用,既有专科技术又有全科理论,中医疗效何愁不能提高!

    现今生活节奏加快,人人皆求速效,当今之际如何使古老的的中医再放异彩,用现代语言让世人接受仍是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发挥中药速效几十年来科研成果不断,仍不能解决,传统的中药剂型,煎服方法,费时费工,成为大众不乐意接受中医主要之原因,使中医良好疗效不能快速普及发展。

 今天我们在李老的大旗下,探究古中医的奥秘,其意义不仅仅在治病救人而已,它可以让我们领略到祖先的智慧风采,领略到我们的文化是多么的源远流长。我们将满怀自信,继承发扬古中医学,开创属于我们时代的再一次辉煌。

   

  参考资料:

《中国经筋学》                  薛立功著  中国中医古籍出版社   2009.6 版

《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辑》李可 著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2.6 版

《火针疗法》                   刘保延著  中国中医古籍出版社   1994.10 版

《大成拳养生功法》              胥荣东 著  人民军医出版社  1999.5 版    

《禅拳合一的中国武术---大成拳》 胥荣东 著  宗教文化出版社       2003.3 版

作者简介:李若现 ,男,1971年生,汉族,籍贯山东梁山。中西医结合,针刀药并行,擅治肛肠病、经筋病。山东省梁山拳铺泰康医院门诊部主任    邮编27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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