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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娇媚多情廉耻尚存

 wgs9007 2013-10-11


《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娇媚多情廉耻尚存

 

叶之秋

 

《金瓶梅》中两人初见,举动失态的人换成了西门庆,“这西门庆连忙向前屈身唱喏”,西门庆图谋潘金莲已久,此时才得见面,自然要“连忙”行礼,做谦恭客气状。书中不用“慌忙”用连忙,也显出西门庆久惯风月,轻车熟路。而潘金莲呢,则是“见西门庆过来,便把头低了”,等西门庆行礼之后,“那妇人随即放下生活,还了万福”。潘金莲初见西门庆,先是低头,显出年轻女子初见男子的羞涩,之后“随即”二字,从容自然,没有一丝慌乱。潘金莲虽然是使女出身,心气却是极高,举手投足也有几分风致。

《金瓶梅》中,潘金莲先是低头笑道,官人休要笑话。当听王婆话语之后,“妇人分外把头低了一低,笑道:‘那日奴误冲撞,官人休怪!’”此处潘金莲没有脸红,而连续的低头却更见潘金莲的娇媚。现代诗人徐志摩有一句诗很出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此时的潘金莲正是如此。

《金瓶梅》中全部略去西门庆王婆夸赞武大郎的文字。王婆只是说,是隔壁武大家的娘子,西门庆应了一声,“原来如此”,也就转入下个话题了。之后,是王婆和西门庆之间看似闲扯的对话,对话中,西门庆告诉潘金莲,自己可不是寻常人物,自己的请假乃是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家,不但是眼前广有钱财,未来官运更是不可限量。

之后,王婆主动说出门买点酒菜,潘金莲虽然和《水浒》中一样没有起身,却加了两句话,开始说“不消生受”,王婆出门,潘金莲又说“干娘免了罢”,这两句,把潘金莲欲说还休,想走又留的心态写了出来。

当两人独处时,西门庆和潘金莲也没说话,可“这西门庆一双眼不转睛,只看着那妇人。那婆娘也把眼来偷睃西门庆,又低着头做生活”。写出两人你情我愿,相比而言,西门庆大胆放肆,而潘金莲则廉耻尚存。

当西门庆问潘金莲年纪后,西门庆说:“娘子到与家下贱内同庚,也是庚辰属龙的。他是八月十五日子时。”西门庆将潘金莲的生日和自己娘子比较,很有些唐突,潘金莲此时本可以转身就走,可潘金莲却说“将天比地,折杀奴家”,写出潘金莲的欢喜和兴奋。之后,西门庆和王婆谈论先前的娘子,感叹家中虽有几房妻妾,却无一人满意。然后点出自己喜欢的几个妓女,都被收入家中。王婆问,如果有像潘金莲这样的女人,到西门庆府上,不知道有没有妨碍。西门庆立刻表态,自己父母已经去世,家中事情全都由自己做主,谁敢说个不字。之后便和《水浒》中一样,王婆推说酒没有了,要再去买酒。《金瓶梅》中加了两个细节。西门庆拿出三四两散碎银子,给了王婆,并且说,“干娘,你拿了去,要吃时只顾取来,多的干娘便就收了”,王婆其实没有出门,就在门外放风,这三四两银子就落到王婆的腰包里了。第二个是潘金莲的细节。潘金莲看到王婆出门,说“干娘休要去,奴酒不多用了”,王婆出门,剩下西门庆和潘金莲孤男寡女,潘金莲不好意思。王婆却说,大官人又不是别人,怕怎的。潘金莲又说“不用了”,只是有了王婆的两番挽留,潘金莲留下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兀,那么放荡了。潘金莲也就留了下来。

在西门庆拂箸、捏脚之前,《金瓶梅》中西门庆先是和潘金莲调笑,问潘金莲姓什么。潘金莲说“姓武”,西门庆故意说“姓堵?”潘金莲听了,把头转过去,笑着。这个细节很好,若潘金莲是直接笑出来,那就不够矜持了。潘金莲是侧着脸笑,更添娇媚。潘金莲又说“你耳朵又不聋”,已经是在应和西门庆了。西门庆说“只是俺清河县姓武的却少,只有县前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么?”这是自负美貌,自傲才情的潘金莲最羞于提起的事情,听后立刻就脸红了,说“便是奴的丈夫”。西门庆故意叫屈,为潘金莲鸣不平。西门庆连声娘子娘子的叫着,让潘金莲心旌摇曳,为了掩饰,死命的咬着袖口,咬得袖口格格驳驳的响。西门庆推说热,托了外衣,让潘金莲帮手搭在王婆的炕上。本来,潘金莲帮忙,到是合乎礼仪。可潘金莲偏不接,说“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就是在和西门庆调情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门庆说那就自己放衣服,才假装拂掉了筷子,然后捏脚。相比《水浒》之中,《金瓶梅》中的语言更加细腻,将潘金莲逐步失守,西门庆逐渐得手的情景写得情态十足。

当西门庆弯腰拿筷子的死后,因在潘金莲裙子底下,找不到,潘金莲总是低着头,自然看到,于是把脚尖踢着,笑着说“这不是你的箸儿!”此时已经是潘金莲主动回应西门庆了。两人逐渐情浓。当西门庆捏脚后,潘金莲的回答也比《水浒》婉约许多。潘金莲笑着说:“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水浒》中潘金莲说,你是真个要勾搭我?无耻放荡之极。可《金瓶梅》中却是说,如此这样,我就要叫了。说自己要叫,自然是不会叫的,可是这西门庆的胃口却被吊了起来。于是西门庆下跪求欢。潘金莲又说:“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又是说打而不打。西门庆便说,就算是打死了,也(要)得个好处。于是西门庆抱起了潘金莲,然后宽衣解带。与《水浒》中潘金莲抱起西门庆完全不同。

看到屋内差不多了,王婆推门进来。王婆大惊小怪,却是“低低说道”,不像《水浒》说什么“怒道”,王婆本是牵线搭桥的皮条客,怎么敢大声喧哗,故此处她自己先低声,才更符合常理。当王婆要挟潘金莲以后要随叫随到,不得背叛西门庆时,潘金莲是藏着头,转过身,低低的说:“来便是了。”又和《水浒传》中的一口应承,毫无廉耻不同。

最后,约莫时间到了,潘金莲起身,说:“奴家回去罢。”删去了《水浒》中的“武大那厮将归了”,显出潘金莲此时心中有愧,并非像水浒中,明明做了偷情丑事,还不以为丑。这点和之后武大说潘金莲最近对自己不错,感觉很别扭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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