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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秘退职，朋友感言 毛先金/文 、 昨晚，雷雨交加，电闪雷鸣；今晨，春光明媚，万里晴空。距北京奥运会刚好五百天，“全民健身与奥运同行”活动启动，满城锣鼓喧天，龙狮腾舞，彩旗漫卷，晋秘健步走在方阵前列，春风满面，谈笑风生，乐不可支。晋秘何乐之有？三乐也。活动喜庆，此一也；晋秘今天五十五周岁诞辰，恰逢盛典，受宠若惊，此二也；即将退居二线，无官一身轻，悠哉游哉，其乐无穷，此三也。 然,晋秘三乐中，最乐者，退职之乐，知足之乐也。 按我市干部“土政策”，处级干部五十五周岁退居二线。对组织和人民，于祖宗和家人，晋秘问心无愧。他，二十九年前还是一位青年农民，二十七年前才是一名师范专科毕业生，二十三年前已经是副处局长，十四年前又是正处局长，四年前迁就现职。恢复高考第一年冲刺大学，在全乡三百考生中他名列前茅；毕业后从政，在同班同系同年级的同学中他第一个走上领导岗位。他忠于事业，恪尽职守，在工作上做到了基层企业、机关员工，上级组织“三满意”；他廉洁奉公，克己为家，宽厚仁孝，正直豁达，在做人的品格上把握到恰到好处。 在鄙人看来，尽管晋秘如此辉煌，但还是出息不大。晋秘却不以为然。 我常常为他抱不平：“在你晋职后许多年的同志却当了你的领导，组织上有眼无珠，用人不公！”他不仅脸无羞色，反而却一语惊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应死沙滩上”。未等我回答，他更大言不惭，又丢出一句“病树前头万木春，沉舟测畔千帆过”。 我无奈于他的迂腐，语带讥讽：“那些只任职三、五年的副处级干部，和你一同退下来，也同一待遇——调研员，也失之公允吧？”谁知他高风亮节，更是奇语惊人：“羌笛早已怨杨柳，春风迟到玉门关！” 此乃肺腑之言，百分之百的，只有我相信，他就是这个德性！ 不信你去看，他手机屏幕长期显示“知足常乐，与世无争”。去年公务员调工资后，喜出望外的薪金，让他手舞足蹈好一段时间。他说他一年的薪金，分别相当于本地十位成年农民、五位普通工人、十五位城市低保者一年的总收入。他掏心窝子说：“我德才平庸，能耐普通，只因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改变了命运，两次偶然机遇提升了职级。和我中、小学同学并一同高考的L君，只因没有那张纸，尽管当了国家工人，甚至当上了林业站站长，但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工作，没有工资，只得回家靠老婆的责任田聊以度日。和我大学同班同系同校的许多同学，尽管是企业高工高管，但却在国有企业改革中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丰厚的收入，月收不足千元，还不够养家糊口。” 让我最佩服的还是，他资格很老，但压根儿就没有摆谱，且从来就没有想过再上官阶。近年官员门以改小年龄为时尚，唯独晋秘还原历史，将自己档案年龄改大一岁。他如是说：“人，倘若连己之出生时间都不敢直面人世，上违天，下逆母，与异类无别，何以为人，何以为官？” 在我看来，晋秘即使一百个想提拔，也只不过幻想罢了。当今世道升官，守株永无兔，即使占尽天时、地利，又有年龄、性别、党派上的绝对优势，也要巴上结下好一阵子，最后可能也只有一个马马乎乎的结果，何况对跑官要官嗤之以鼻的晋秘书长呢？其实，晋秘你也曾试图违心去跑。十三年前，党政两巨头给你承诺，那时还只有“手榴弹、炸药包”之说，但你却天性懦弱，硬是没有勇气提着备好的那点“意思”，走出你的家门，结果七品正堂的县长宝座与你擦肩而过。 虽然老朋友我了解你，但别人百思不解——为岗位履职，为家乡建设，为部属升迁，为贫民解难，你却委曲求全，奔走呼号，慷慨解囊，脸皮不亚于牛皮，心肠有胜于释佛。 恕我直言吧，还是组织上决策英明，慧眼识人，因人适用。 你，既耿直又传统，一不沾烟酒，二不进舞场，三不宴宾朋，一个八小时以外关在家里钻书堆或逛电视的男人，最好的安排是虚职赋闲。幸好你早入仕二十年，要是在今天，你干到退休时也最多主任科员罢了！ 其实，因为长期虚职赋闲，晋秘闲惯了，也乐于清闲。no先后主政的两个经济管理局，只有宏观指导，没有调控职能。副秘书长十三名之多，名义上有分工，实际上无事做，即使做一点，也是插手政府，况且政府的副秘书长比市委的还要多。 晋秘说，与其虚职赋闲，不如无职赋闲的痛快，既遂己愿，又圆同事提拔之梦，也解组织承诺之忧。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特别是，当前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精简大半的机构，裁减多半人员，反倒提高办事效率，减少行政成本，自己也成了改革的促进派。 听说晋秘赋闲在家，聘之者有之，晋秘断然一概婉拒。聘者因己之私利用他的社会关系和协调经验，却怎晓得他从此不会仰人鼻息，为难他人，逢圆左右，委曲求全了。 只有我早就知道他退下来干什么。他只需办公室一隅，旧办公桌一张，一台有互联网的电脑和办公一体机就行。他有自知之明，调研员是不调研的，调研的就不是调研员。他将开始他的得意之作，以他将近一个花甲的亲历、亲闻、亲感，去客观表现和深刻揭示共和国曲折而坎坷的昨天，《见证极左》、《蹩脚从政》、《博客之旅》三部曲实际上已经开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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