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战争：春秋时代——晋悼公的霸业(三)

5、晋悼公霸业的第一阶段——保宋服郑转变全局战略形势
   周简王13年，即：晋悼公即位之年，公元前573年夏6月，楚乘晋国新有内乱(即晋厉公诛杀三郤，栾书中行偃废厉公而立悼公)，楚共王会合郑国侵宋，抵达宋国曹门外，然后东取彭城(今江苏省铜山)，留兵车300乘，派宋国亡臣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都是反华元派的宋国大夫)守之以图宋。楚、郑联军既归，7月宋大司马老佐与华喜起兵围攻彭城。11月楚令尹子重(公子婴齐)再次会合郑师伐宋以救彭城，老佐就解彭城之围，回军救本国，在回军途中被楚国伏兵击破，老佐战死，于是，宋华元急忙向晋求援。

    这时晋国栾书已卒，韩厥继栾书为正卿，主持晋国之政。韩厥得到华元的告急求援，遂向悼公建议道：“欲求得人，必先勤之(勤恤其急)；成霸安疆，自宋始矣”。于是悼公遣使召鲁、宋、卫、邾、齐诸侯，于该年12月会盟于虚朾（今河南睢县），以谋划救宋。次年，即：周简王14年，公元前572年春，会合宋、卫、鲁、曹、莒、邾、滕、薛之军救宋，与楚军相遇于靡角(失考，宋地)，楚军不战而退；诸侯联军就移兵围攻彭城，克之，俘虏宋五大夫而归。于是晋东部与中部的战略形势大为改善，与吴国的联系也告恢复。该役诸侯因齐国背盟不出兵，想移兵讨伐；齐灵公听到后就遣世子光来师请罪，并请留质于晋，诸侯才罢伐齐之举。齐于该役之所又不出兵，是因为齐灵公因晋悼公初立，想暂观其成就。

    晋通过这次与楚争宋之役，已获得东部与中部战略形势的胜利。晋悼公就于该年5月命韩厥率鲁、齐、曹、邾、杞之军伐郑，入其郛，击败郑国的步兵于洧水之上(即今天的双泊河)。然后进驻于鄫(今河南省柘城县北)，以等待悼公及后军到达以马上伐楚。这时晋悼公已经出发渡河，先与卫献公会于戚(今河北省濮阳)以为韩厥的后援。韩厥就率诸侯联军进攻楚国的焦夷(属陈，今安徽省亳县)，进抵于陈(今河南省淮阳)。这时楚军正屯集于陈、六之间，韩厥这是想迎击楚军以与之决战。但楚军此次作战，采用的是一种扰乱的战法，其见到晋军及诸侯联军抵陈，就向楚国撤退，诸侯因此只好罢兵而归。楚军于诸侯罢兵后，又于该年秋由公子辛率军进攻宋国的吕邑(今江苏省铜山县东北)与留邑(今江苏省沛县东南)，而另派郑子然率军进攻宋国的犬丘(今河南省永城县西南)。次年，即：周灵王元年1月，楚又派郑伐宋。楚之所以采取这种晋军来则避之，晋军去则来攻的扰乱战法，是因为实际上畏惧晋军之强，想借此以疲劳之。

    周灵王元年，公元前571年6月郑成公卒，晋悼公乘其丧会合宋、卫之师伐郑。郑诸大夫想背楚从晋，这时是公子驷执政，他因成公遗命是坚持附楚，所以就抗拒晋、宋、卫联军。于是晋会合鲁、宋、卫、曹、邾诸国大夫于戚以谋郑，鲁孟献子建议筑虎牢以制郑，并将去年齐主政大夫崔杼不服晋的言论告知知荧(即荀荧)。于是晋悼公恐齐携贰，就于该年冬再次召集齐、鲁、宋、卫、曹、邾、滕、薛、小邾(后三国都附属于齐)诸大夫会盟于戚。齐大夫崔杼担忧诸侯谋齐，也亲临与会。会后即以诸侯联军进占郑的虎牢，并派重兵驻守。郑感到西北要隘被占，随时有被晋国攻击的威胁，于是才背楚附晋。这时楚国适逢公子申与子重、子辛争权，子重杀公子申之事，所以也无暇与晋争郑。

    周灵王2年，公元前570年，晋悼公以郑已服，而楚国又有事于吴，就于该年6月，与周室卿士单子与齐、鲁、卫、郑、宋、陈、莒、邾诸侯会盟于鸡泽(今河北省永年县西南)，该会郑国、陈国都来参加。至此中原的战略形势，西、中、东三部分都已稳固，于是于该年冬，再派荀荧率军伐许，以谋求再向南推进。晋悼公在这一阶段中转变了中原全局战略形势，奠定了以后霸业的基础。

6、晋悼公霸业的第二阶段——和戎连吴以固霸权
   周灵王3年，公元前569年春，楚共王因陈叛楚附晋，就进兵繁阳(今河南省新蔡县北)谋划伐陈。韩厥正谋划对付之策时，恰逢北方戎国的无终子嘉父(无终：山戎国名，是游牧民族，这时在太原以东)遣使至晋，这是为了报聘之前魏绛纳虎豹皮以请和于诸戎。先前，悼公想伐诸戎，司马魏绛鉴于晋的主要敌人是楚国，而且楚正兴兵伐陈，屯兵繁阳，此时不可分兵伐戎。于是献和戎之策：“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不能救，是弃陈也，诸侯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接着陈述和戎的五利：“戎狄聚居(部落)，贵货轻土，士可贾而得之，一也。边鄙安甯，民获穑稼，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远至而安，五也”。悼公从之。以后晋与楚争霸中原，而再无戎狄后顾之患，这全赖魏绛所献的此策啊！

    周灵王4年，公元前568年夏，吴王遣使至晋，说明未参与鸡泽会盟的原故，并请听诸侯之好(那时吴因楚患而道远，所以未参加会盟)。晋悼公就派鲁、卫先以会盟之期约诸侯。9月遂与鲁、齐、宋、陈、卫、郑、曹、莒、邾、滕、薛、吴会盟于戚(今河北省濮阳县北)，并命诸侯戍卫陈国以防楚国的进攻。这时楚因陈是其北进中原的门户，就先由令尹子辛(壬夫)胁陈降服，并贿以重赂，陈没有回应。楚共王就杀死子辛，而以公子贞(子囊)为令尹以伐陈。于是，晋会集鲁、齐、宋、卫、郑、曹之师于城棣(今河南省阳武县北)以救陈，楚师遂退。

    过了2年，即周灵王6年冬10月，楚子囊又率师围陈。12月，晋再次会集鲁、宋、卫、曹、莒、邾(陈侯也参加了会盟，郑军于途中弑君，所以其师未与会)之师于为阝(今河南省鲁山)以救陈。楚因此又不能得志于陈。晋这时因中原的霸权已定，就于次年(周灵王7年)夏，与鲁、宋、郑、齐、卫、邾诸大夫会盟于邢丘(今河南省温县)。这时郑简公为了挑起晋楚两国的嫌隙，派子驷侵蔡，俘虏蔡公子燮，献捷于晋而参加该会。会中规定诸侯朝聘之数，使诸侯大夫听命。这时晋韩厥已经退休，由荀荧继之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