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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近月发现患上高血压，在验血检查更发现血糖很高，确诊为糖尿病。今日覆诊时，医生跟他商量后，决定开始服用降血糖药。开药后，徐先生有意无意间问医生道：「医生，我刚在电视广告见到要留心『泡泡尿』，我这两日发现自己的小便有很多泡，我要验验吗？」 「泡泡尿」是近年很常听到的健康资讯，要留心的其实是「蛋白尿」。要关注「蛋白尿」，皆因这是肾状问题的其中一个最早期徵状。 肾状是排出身体里废物毒素的器官，其功能主要是依靠内里的「肾小球」（Glomerulus）：可简单想像肾小球为一个「筛子」，当血液流过这个筛子时，内里废物会被筛出，经处理后在尿液排出；有用的物质（如血球蛋白）则不会被排出，继续保留在血液里。肾小球主要是由肾状组织与微丝血管（Capillary）组织组成，当任何一部分出现问题，便可以引发肾脏的病患。 不一定是蛋白尿 蛋白尿跟愈来愈普遍的糖尿病有紧密的关联：糖尿病是蛋白尿的最常见病因；糖尿病引发肾状病变的最早期徵状也就是蛋白尿。糖尿病是破坏体内微丝血管的病患，当肾小球内的微丝血管被长期过高的血糖破坏，肾小球就像个穿了大洞的筛子，血液里较大颗的血球蛋白也从筛子处漏了出来，出现有在尿液里，这便形成「蛋白尿」，也显示肾脏功能出现最早期的问题。因为蛋白质的表面张力较大，在尿液里形成的泡泡会持久不散，便形成泡泡尿的现象。 但且慢：每位上过厕所的朋友，在小解后回看一下水面，总会发现撞起一些泡泡吧！难道这也是蛋白尿吗？泡泡要多久没散才是问题呢？泡泡尿是一回事，蛋白尿却是另一回事，两者的关系到底有多大呢？ 从日常临状诊症所见，病者经常因发现尿有泡泡来求诊，心里实是担忧是糖尿病与肾病的种种问题。但经验累积下来，却观察到大部分因泡泡尿来求诊者，检验出来都没有蛋白尿；而在为糖尿病者进行蛋白尿普查时，就经常为病者检验出蛋白尿，但再询问病者，却发现大部分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有泡泡尿，也甚少因泡泡尿而主动向医生查询。 这样看来，「泡泡尿是蛋白尿的徵兆」这健康资讯，便有欠准确。以简单的逻辑分析，便可看出这说法既不「敏感」（蛋白尿患者通常不会诉说泡泡尿的问题），亦不「独特」（诉说有泡泡尿者大部分都没有蛋白尿）。充分考虑每个「诊断方法」的「敏感度」（Sensitivity）与「独特性」（Specificity），也就是决定这个诊断方法是否有用的最基本考虑。健康资讯希望帮助病者尽早察觉到其健康问题，故此也应该以诊断方法的标准去审视。 假阳性与假阴性 以上的讨论绝非吹毛求疵，也非故作高深，故意将一条简单的健康资料也拿来批判一番。很多不准确的健康资讯，充斥在发达的媒体和流传于普罗大众之间，却没有机制去监察其准确程度，也不需负上任何责任。 再以泡泡尿与蛋白尿这资讯为例，其「假阳性」（即发现有泡泡尿而没有蛋白尿）的情况，就是有不少无事干的朋友呆望着坐厕里刚排出来的小便，甚至数算着小便泡泡散去的时间，心里白白增加了不少担忧与紧张。 不要「估估吓」 其「假阴性」（即有蛋白尿却没有出现泡泡）的后果，却是真正病患者误以为其小便没有泡泡便没有问题，因而可能延误了求医诊治。 不少健康资讯都有类似的问题：如「高血压会导致头痛」（实况：大部分的高血压患者都没有徵状，头痛患者的血压高低也跟其头痛也没关系）、「单边手或脚麻痹是脑中风的先兆」（诊断脑中风不会只是考虑麻痹这单一病徵，而绝大部分麻痹的成因都不是脑中风）、「腰背痛当心患上肾结石」（大部分腰痛都并非由肾结石所致，肾结石除了腰背痛外也有其他的表现徵状）。这些资讯当然有其价值，但如果过于笼统与不够精确，则很可能会有其反效果。 说到底，及早诊断出严重的病患，找出发病早期的蛛丝马迹，是病者与医者的共同愿望。适当的定期身体检查，期望尽早找出常见的病患是必须的。而在出现健康问题或有任何疑问的时候，请不要只在友侪间「估估吓」，或只道听途说一些自己都不确定的资讯，还是快找医生求证，并听听其更能设身处地的提醒与建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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