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蓄血证（15）

    （接上篇）这个医生结合我头天晚上上课讲的内容，给我打电话说：“老师你说她是属于蓄水还是蓄血呀？”我问：“她大便怎么样？”

    “她好几天没有大便了。”

    “你看一看她的舌象”，他放下电话去看舌象：“舌红，舌苔又厚又黄，舌面又干燥。”

    这是上午，我说：“这样吧，既然如此的话，蓄血和蓄水这两个症状同时存在，因为她既有其人如狂，又有少腹不舒服，还有小便不利，那你就用五苓散和桃核承气汤联合应用。”

    “老师，我从来没有开过中药。你给我说药名和剂量。”他是个西医大夫，然后我就在电话里说药名、说药量，就给她开了这么一张方子。因为那个课是周末上一次，三天以后，他就给我打来电话说：“老师，你那个方子很神......”

    “怎么个神啊？”

    “那一天你开了方子，她下午吃的药。吃了药之后，小便量也多，大便拉了两次，当天晚上昨得很踏实，不再狂躁。第二天早上起来，小肚子也舒服了。她说我刚入院的时候，你们要早给我吃这个药，我不早就出院了吗？”

    我们现在回想这是一个什么证候呢？这是个急性膀胱炎的证候，用西药是把细菌给杀灭了，毫无疑问，这各治疗方法是正确的。但是，她的膀胱功能没有恢复。中医所说的气化功能，中医所说的膀胱的微循环功能，就是血液循环的功能没有恢复。所以，她的自觉症状没有缓解。

    后来，我注意到有许多膀胱炎的病人，当他化验尿正常了以后，仍然遗留了一些症状，象尿频呀，尿急呀，等等。可是，你化验他的尿，做尿的培养，都是阴性的。这实际上是膀胱泌尿系统的功能，没有恢复的一种表现。所以，我在电话里给那个大夫说：

    “你说你去告诉她，比方说你吃吃了第一个馒头肚子没饱，接着吃了第二个馒头，肚子饱了。你不能说我要早知道这样的话，只吃后面这个馒头就得了，何必吃前面那个馒头？”这是因“前面的治疗是正确的，有效的，是针对细菌的，但是差了一步，就是膀胱这个生理机能没有恢复。稍后用的中药的促进气化的、促进微循环的这种药物，只要用上一次，这些症状就会得到缓解。”

    所以，我们今天在临床上，见到不少膀胱炎的病人，泌尿感染的病人，化验是阴性，尿是阴性，尿是正常的，尿的培养是阴性，就是有些症状的时候，你就不妨用一用促进气化、活血化瘀的药试一试，对改善这些症状是有好处的。有人就把这种症状叫做“神经性膀胱”或者叫“膀胱官能症”。

    看起来蓄水是病在气分，蓄血是病在血分，两者是以小便不利和小便利作为分水岭，好象分得非常严格。但是实际上、在临床上常常有两种证候并发的时候。两种证候并发，你在用药上就把两张方子结合起来，这就叫“合方治难证”。这个难症，并不是说这个病多么疑难、多么不好治。

    就是中医在开药方的时候，既有气分不和，又有血分不和，你说单独用哪一张方子，来解决这个问题都比较困难。这就象我们前面讲的，桂枝麻黄各半汤证，桂枝二麻黄一汤证一样，这种证候既有寒邪闭表，寒邪又不重，又有营卫之气不足，所以单用麻黄汤或桂枝汤都不行的时候，把两个方子合起来，就可解决这些问题了。我们现在讲的治疗蓄水的方子，和治疗蓄血的方子，合起来用，也属于这种思路。这种思路，今天在临床上用的是非常多。

    到此为止，我们就把太阳本证部分都谈完了。太阳本证部分，分了两大类。一类是在经脉、在浅表的，我们把它叫做表证，或者把它叫做经证，那就是中风类和伤寒类的。另一类是在太阳膀胱腑的，或者是气分的病，或者是血分的病。气分的病是蓄水，血分的病是蓄血，我们也就讲完了。这样的话，太阳本证部分的全部内容都谈完了（转下篇：太阳变证及其治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