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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经方本草溯源

 johnney908 2014-06-22

    时方派和经方派的理论基础不一样,对本草的理解自然就不同了。如葛根,时方派论其归于阳明。经方本草则察其根系深长,如人身之太阳经;葛根善从土中土中吸水以上达藤蔓,在人身就能引膀胱寒水上达于肺。仲师以葛根治太阳痉病,意即在于此。《本经》谓葛根“主消渴,身大热,呕吐,诸痹,起阴气”,亦不在阳明之列。
  
    由于时方派不习《本经》,“药味归经”又着实给药物的应用思路打了折,才使得后世出现了“单方一味,气死名医”的笑话。学生曾经在世一堂当了几天跑堂打杂的,其间发现管药的阿姨虽然不懂医理,却深知各药的生性喜恶,其每每以单味药治病,也真让我长了见识,不由得叹服本草之学的博大精深。
    据说张元素著《医学启源》是为了引导李杲入门。察其全书,虽以六经为纲,内容却与《中藏经》一脉相承。关于张洁古,还有另一种传闻,即张氏在传授李杲的同时,还留下了另一支脉络,即王好古,两家合而为一才能成为真传。

    金元寒凉攻伐太过,又引来了明代温补学派与之竞荣。时医各派,就如走马灯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回。
  
    其间亦不乏伤寒注家,然而鲜有得其经诣者。大多数都是在用时方派的理论去解释经方派经典,就像今天的西医看中医,就是一个劲地往上套,能套上他那个东西那就是精华,套不上就是糟粕……什么逻辑!所以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堪入目,一观《医宗金鉴》所注伤寒便知。
  
    时至清初,医界有双璧,一为江南叶天士,一为洄溪徐灵胎。叶天士可谓时方派集大成者,将时方之学运用到极致,组方精细入微,一方之中药向不出七味。其法飘逸,故时人有半仙之誉。叶天士虽说自幼丧父,但怎么说也是有家学渊源,受过正规教育。而与其并称的徐灵胎则不同,徐氏出自书香门第,祖父曾参与修订《明史》,家中藏书万卷。徐氏本来是能在科举仕途上有所做为的,由于家人接连患病,使得其痛失至亲,便立志行医。于是尽弃诸业,每于房中日夜披览家中所藏医书,上溯汉唐,下追明清。
  
    打个比方,如果说叶天士是二郎神,那么徐灵胎就是孙悟空。实质上徐灵胎是有师承的,只是老师没有显世罢了,就像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没有在野罢了。正因为徐氏受时医的影响很小,因此才可以探及医源。所著《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实得经方派《本经》真传之三味。
  
    正如前文所言,明清讲一个“集”字。那时候的医家,追赶潮流,动辄就出大部头的书。官家修书,民间也争相仿效,以至于明清医书繁杂无序,浩如烟海,一时间诞生了一大批高产作家。比如张景岳,他写的书光叫你抄一遍你都不干。真无法想象他行医之余,哪来的功夫著书立说……抑或是他写书之余,从哪抽的空给人看病。话说回来,张氏的书再厚,也未跳出“张熟地”的美誉,莫非熟地一味药就抵得上洋洋万言!
  
    再比如李时珍著《本草纲目》,历代医家多有微辞,如唐容川评价其“泛而无当”。其实在考证道地药材及论述药物炮制方面,《纲目》还是很详尽精当的。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徐灵胎的《百种录》一石激起千层浪,启发了其后诸多医家的思路,经方本草得以复兴。蜀中唐容川著《本草问答》,文章侃侃而谈,将药物合而论之,比较了各药性味、生长、应用,兼述医理。然而限于篇幅,论述未能畅快。还有一部邹澍的《本经疏证》,有《疏证》十二卷及《本经续疏》六卷。邹澍在应用经方的时候,有意识地加减各味药物,便体察到了各药的功用。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各药的在《伤寒论》中的功用,俨然与《本经》所述如出一辙。
    至此遂知《本经》、《伤寒》实为一脉相承,古之人不余欺也!
  
    正因为此,在学习《神农本草经》的时候可以利用《伤寒论》,以互为印证。如芍药,《本经》谓其“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寒热疝瘕,止痛,利小便,益气。”其主治为“邪气腹痛”,在《伤寒论》就有“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而服满时痛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除血痹,破坚积”,则有“曾经半产,瘀血在少腹不去,何以知之?其证唇口干燥,故知之。当以温经汤主之。”至于“寒热疝瘕,止痛”,又有“奔豚气上冲胸,腹痛,寒热往来,奔豚汤主之。”……
  
    《本经疏证》是对药分而论之的,在阐述各药联系方面较《问答》稍逊。因此二书可以相互参照。
  
    由于经方派疗效显著,时至晚清,便出现了诸多经方派大家。民国之后,中医横遭劫难,余云岫一部《灵素商兑》,几乎把中医葬送了。听说连蒙受中医救命之恩的胡适都不敢站出来为中医说句话,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满纸酸楚,不提也罢。
  
    现今炒得沸沸扬扬的火神派,实则就是出自经方门庭。然其失于偏颇,过犹不及。一次我听老师谈及火神派,谓其过于偏执,已失经方派神韵,用来纠温病的偏倒是正好。然而老师同样提到,火神派之于理论临证,确有独到之处。
  
    说到这就该结束了,感谢各位耐心听我说这些。学生无心指桑骂槐独擅己说,只是想说明《本经》不是像时人认为的那样脱离临床。也想说明医之为道不是把诸如汤头歌、四百味、濒湖脉学都背得滚瓜烂熟,再把英语四六级过了就算完了。我也承认自己的脑袋偏,比如那天试验课要求弄死蟾蜍,根本不忍心,豁出去不及格,就把它送到校外一片农田放了,临走还跟它说一句“哥们,远点走!”总觉得中医不像西医那样开始就得练怎么杀人,照样能治病。上周我自己得了病,中西药全部失效,阿莫仙都吃半盒了,后来越来越重,无奈只能自己把脉辨证,说了你都不信,河北药都最便宜那个药,三丸药就彻底痊愈了。
  
    倘若各位能放下功利,潜心研悟医道,悲悯大众,我说话算话,他年有缘相见,一定当面给您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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