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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子诗——别有清音深山来

 孔夫子的门人 2014-07-13
 我喜欢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等人的诗歌。我同样也喜欢寒山写的诗。寒山是一位僧人。他的诗歌,不但有中国传统诗歌的格律优美,而且又有佛教徒那种超尘脱俗的境界、悲天悯人的情怀,以及对人生价值与意义的深思。

    “谁家长不死,死事旧来均。始忆八尺汉,俄成一聚尘。黄泉无晓日,青草有时春。行到伤心处,松风愁杀人”。这首诗,体现出他对生命短暂的忧伤,对个人微小的悲叹。既然生命短暂,人生在世,就应该好好活着,使每一天活得充实一些。既然生命短暂,就不必整天与别人争高争低,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妄的、没有意义的。

    “多少般数人,百计求名利。心贪觅荣华,经营图富贵。心未片时歇,奔突如烟气。家眷实团圆,一呼百诺至。不过七十年,冰消瓦解置。死了万事休,谁人承后嗣。水浸泥弹丸,方知无意智”。这首诗,劝人们正确对待名利。人既有名利的需要,也有精神文化的需要。如果一个人只为名利而活着,而没有在精神文化上充实自己,他的人生仍然是空虚的。为了名利,不择手段,这种人,更是愚蠢,害了别人,最终也害了他自己。

    “去家一万里,提剑击匈奴。得利渠且死,失利汝即殂。渠命既不惜,汝命亦何辜。教汝百胜术,不贪为上谟。贪人好聚财,恰如枭爱子。子大而食母,财多还害己。散之即福生,聚之即祸起。”表明哲者对国家之间、民众之间和平相处的渴望。谴责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发动战争,夺去许许多无辜民众的生命。表明哲者的智慧,劝人们不要贪婪,贪婪得到暂时的好处,付出的却是沉重的代价。

    “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碛碛风吹面,纷纷雪积身。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展示了一个修身养性、避世而居的僧人,所过的宁静、悠远、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在这个地方,很少有闲人打扰,很少有杂事纠缠。只有鸟儿的吱吱喳喳,只有风儿的嘶嘶,雪儿的飘扬。我是一个凡夫俗子,食着世俗的人间烟火。世俗的生活有其价值,但谁能说避世的生活,就没有价值?正如有人的人爱热闹,有的人爱清静,有的人爱社会,有的人爱自然,只要不对大自然和人类社会造成损害,人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天性,就生活方式作出他自己的选择。

    “三界人蠢蠢,六道人茫茫。贪财爱淫欲,心恶若豺狼。地狱如箭射,极苦若为当。兀兀过朝夕,都不别贤良。好恶总不识,犹如猪及羊。共语如木石,嫉妒似颠狂。不自见己过,如猪在圈卧。不知自偿债,却笑牛牵磨”。指出世界上许多人,自私、贪婪、凶狠、邪恶。这样的人,看起来好像聪明,他们会在短时间里,得到许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的恶行,最终必然使自己付出沉重的代价,以至身败名裂。劝告世人,要热爱智慧、追求美德,不要为所欲为,不要损人利己。这样才能使自己活得平安,活得幸福。

    “鹿生深林中,饮水而食草。伸脚树下眠,可怜无烦恼。系之在华堂,肴膳极肥好。终日不肯尝,形容转枯槁”。揭示这样的道理:真正幸福而美好的生活,是适合于各自天性的生活。鹿适合在深林中,让他居住在华堂,就不合适。同样,如果一个人天性是散淡的、与世无争的,让他从事政治、或商业,就不合适。也告诉人们,不要为表面上的东西所迷惑,许多表面上很美好、很高贵的东西,其实是不能够给生命以价值与意义,反而会抑制人的生命,使人生命的生机与活力枯萎。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展示了这样一种生命状态:当一个人不再追求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时,当一个人的内心修养达到一定境地时,这时,他与自己生命的关系,与自然与社会的关系,是和谐的,他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他赞美生命,也赞美这个世界。

    “茅栋野人居,门前车马疏。林幽偏聚鸟,溪阔本藏鱼。山果携儿摘,皋田共妇锄。家中何所有,唯有一床书。”在乡村之地,一夫一妻,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孩子在山上采着野果,与河中与小伙伴嬉戏。这个家庭的所求,并不多,只是温饱,只是一家几口平平安安。偶尔,喝几杯酒,与邻人聊聊天。家里没有别的摆设,只有上百本的书籍,是主人平时经常翻读的。这样的生活,很简单吗?但真正美好的生活,不正是如此吗?现代人是迷失了自我,已经不懂得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了。

    “我见世间人,堂堂好仪相。不报父母恩,方寸底模样。欠负他人钱,蹄穿始惆怅。个个惜妻儿,爷娘不供养。兄弟似冤家,心中长怅怏。忆昔少年时,求神愿成长。今为不孝子,世间多此样。”劝告世人,要孝顺自己的父母。人活在世间,总要有一些责任的。对子女的抚养,是每一个身为父母的人的责任。对父母的孝顺,是每一个身为子女的人的责任。一个人对子女不抚养,这样的人是不合格的。同样,一个人对父母不孝顺,这样的人也是不合格的。

    寒山还写了许多诗歌,劝人们不杀生,劝人们爱护动物的生命。我觉得,人类太自私,也太短视了。人与动物,无非是智能上,人类高出一筹而已。人的生命是尊贵的,动物生命也是尊贵的。史怀泽呼吁人类敬畏生命,不要滥杀动物。他的呼吁,已经得到了世界许多人们的认可。在中国古代,也有许多像寒山这样的仁人志士,他们谆谆劝告人类,要怜悯动物,对动物要少开杀戒或不开杀戒。体现出他们内心的慈悲。读读他们在这方面的诗文,听听他们发生的呼吁,不但对于动物有益,对于我们自己内心的平安,对于我们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也是有益的。

    现代人的心灵,已经变得十分浮躁,十分功利。他们只关心自己,不关心别人。他们只追求物质生活,对人生价值与意义缺乏关注。在这种情况下,读读寒山的诗,对现代人是有益的。寒山的诗,既有哲学家的智慧,又有宗教家的慈悲。是一位良师,能够帮助人们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认识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是一帖凉药,能够去除世人心中的贪婪,去除世人心中的暴戾,使人们生活得更善良、更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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