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手兴功,必先垂帘塞兑默默观照脐下丹田一寸三分之间,继而精生药产,始用河车搬运,将丹田所积之精运而至于周身,灌溉久之,精尽成炁,充周一身,此炼精化炁之功也。至于精尽化炁,由是而过关服食,温养大药,此炼炁化神之事也。自此已后,则为面壁之功,还虚之道。始由下田而炼,继则中田而修,终由上田而养,所谓 " 三田返复真生涯 " 者是。此修养之路,学道人不可不照其理以为修养之基也。
见 性 量 之 大 凡人欲见真性,必先于静定中寻出端倪,实实知得吾心之内有一真湛寂光明不昧者,然后静而存之,动而察之,于以施之万事万物,无一时或违乎至善,久之深造有得,自然昭昭灵灵,无时无处而不在焉。 性者何?即太虚中虚无湛寂之妙,张子云 " 太和 " ,所谓道者是。其体则有仁义礼智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其存之于内则为寂然不动之中,其发之于外则为感而遂通之和;无有偏倚,无有乖戾,而所存所发俱见性量之宏;微而德慧智术发谋出虑之初,显而视听言动衣服饮食之末;其接人也则有亲亲仁民之度,其处物也则有鸟兽草木咸若之怀。总之无内无外,无动无静。能知其性之真,自无一时一物之有碍。盖性中原包天地、亘古今、统人物而无有或外者,特为人私欲间之,一身之内且为胡越,何况国家天下民物,焉有不隔绝者乎? 是以君子之学,于事之未至也廓然而大公,及事之已来也随机而顺应,前无所迎,后无所逆,因物付物,随缘就缘,物有变而己无变,事有穷而己无穷,有如明镜当空,美者自美,恶者自恶,而己毫无容心于其际,是以心普万物而无心,情顺万物而无情,有 " 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 " 之量焉。非然者,拘于一偏之学,或务于静以为修,或逐于动以为行,如此纵有所见,亦是旋得旋失,又安能合内外、平物我、等动静、泯人己而一之者哉!此圣贤存心养性之功。学者于无动无静时寻得出有动有静之根本,于以拳拳服膺,极之造次颠沛而不违,斯心与理融,理与心浃,打成一片,了无内外人己之分。 虽然,其诣岂易言哉!盖尝旷观古今,阅历人情,无一不外重而内轻,朝朝为己营私,只贪声色货利,以求一身一家之安,无有知性之最重、天下无有加乎其上者;即或知之,亦皆摹仿依稀,或静处有而动处无,或一念起而一念灭,无有的的确确寻出一点真际。如孟子所谓 " 居广居而行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 " ,极之富贵贫贱威武有不淫不移不屈之概,如此拓开心胸,独高眼界,一任天下是非善恶贤愚,总无有入而乱我之真,此其人果安在耶? 惟望后学者,第一先寻得这个物事,无实亦无虚,无声亦无臭,静而存之,动而察之,随事随物而虚以待之,顺以应之,未事而不先,已事而不后,佛氏所谓过去心未来心现在心三心永灭,人我相众生相寿者相四相皆空,如此存其虚明广大之体,涵养深纯,于以措诸天下后世而胥宜矣! 总之,性无涯际,无可捉摸,若要知性之真,其静也只是一个空洞无边、惺惺不昧之象,其动也即孟子所谓 " 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 " 是。 但人莫不有性,性亦莫不有发之时,往往一发之后不复见矣,良以如心而出、无所计较,是为真性,一到转念之间,则种种利害好恶之心生,遂为汩没而不见。所以孔子云: " 再思可矣。 " 末学者流于静中之养,亦尝洞见本原浑沦无际,每于持身接物之时,不免打成两橛,不能合动静而一致,良由未明性中之度量实有包罗宇宙而无有出吾性分之外者,若不于此而悟彻了明,鲜有能至于道也。此千圣的的心传,为学人第一要著。务要由一念之仁充而至于塞天塞地,由一事之善积而至于亘古亘今,觉天下万古无一事一物不在怀抱之中,如此实实见得,又何事修丹炼汞为哉! 言 立 命 之 要 吾道言性命双修,虽分性命为二,其实则一而已。性是命之根,命是性之蒂,无命则性无依,无性则命无主,二者是二而一也。人能明得性命之源,则一切情伪之私、知觉之运,皆是命中之障,于以修其后天气息之命而还乎先天元炁之命,庶不堕于实有,亦不堕于虚无,而于真仙之道得矣。否则徒养后天血气之命,而不知先天虚无之命,纵得长生不老,亦不过守尸之鬼,其究也,必至生生世世流浪于爱河欲海而无有穷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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