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内经》解《伤寒论》一误千载(二)

 johnney908 2014-09-29

 2、臓腑经络理论对《伤寒论》的误解

用《内经》的脏腑经络内容解《伤寒论》,代表人物就是宋金时期的成无己。

经络理论错解《伤寒》,我们前边提到了,就不再浪费笔墨。我们来谈谈臓腑理论解《伤寒论》的问题。

仲景全书的方证条文,没有一处讲臓腑五行理论。章太炎先生称:“不拘五行生克之论者,盖独仲景一人耳。”又说:“自《素问》、《难经》以五行内统五脏,外贯百病,其说多附会。逮仲景作,独《伤寒论》平脉篇、《金匮要略》首章一及之,余悉不道……。”这里要明确:《伤寒论》中的平脉篇、《金匮要略》的首章是王叔和或南北朝人所加入,《伤寒论》是不用五行臓腑理论的。即使书中提到“胃家”、“脾家”,其含义也已经不是臓腑五行的含义,这里的胃家,代表阳明病,脾家,代表太阴病,两者的概念,有时还模糊不清,如阳明范畴的脾家实,太阴范畴的胃家虚等,根本与五藏六府无关。

原书还有几个条文,如:“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伤寒发热,啬啬恶寒、大渴欲饮水,其腹必满、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

这几个条文,是《素问·热论篇》系统的针灸内容,被王叔和误选进来,或者认为是仲景借用过来,决不能因此而以偏概全。

《伤寒论》的六纲辨证,涵盖了臓腑病机,但是,早已经给予抽象化概括,她将经络和臓腑的病理表现,通通的纳入到六纲当中,抛弃了五行五脏理论和经络,跳出五行外,不在经络中。临床先辨六纲,再辨方证,有是证,用是方,用是药。辨证主要依据人体患病后所反映出的症状特点,如病位、病情、病性,按其形成的“证”来治病,针对的是“证”中阴阳的寒、热、半寒热,虚、实、半虚实,表、里、半表里,不去推论经脉流注和五行生克。

成无己的注解《伤寒》,之所以出现了诸多矛盾之处,理论不能自洽,更不系统,这都是因为用了《内经》理论以偏概全惹的祸!

    3、六气理论对《伤寒论》的误解

成无己之后,金元时期,出现了以《素问》运气七篇的运气理论为依托的、四大家为主的时方派创新医学,运气理论开始兴起,其中以刘河间的《图解素问要旨论》为代表,对运气理论妄加发挥,到了清代,黄元御的《六气解》,对这一理论,又进行了更加极致的错误发挥。

经络辨证并无十二经络气化一说而到了刘河间手里,就开始有

    运气理论,孙思邈之前,未见有论,《甲乙》、《脉经》全无半言。《甲乙经》是对晋代之前的《黄帝内经》,进行了系统整理,并没有“运气七篇”记载。唐代孙思邈的《千金方》中,也未见到提及,可以推断,孙思邈也没见到过运气学说。“运气七篇”是唐代的王冰在整理《素问》的时候,补入的。

    关于经络的气化问题,《灵枢》无论,王冰的唐本《素问》运气七篇,也无片语谈及,唯论五脏五行化六气而已,六气与经络无关。

    五运六气,是臓腑辨证的衍生体系。怀疑是南北朝时期的术士所为,与后来的针灸的子午流注理论如出一辙。其理论,是在古代物候学的基础上建立的,含有诸多的历法成份在内,其推算的原理,也含有许多的不合理性。因其收录了诸多原五藏辨证内容,具有很高的资料价值,我们将来做专门陈述。

五运讲五内伤虚实,六气讲外感六淫的太过不及,皆严格按照五行五的归属生克模式进行推理,由此提取臓腑辨证的“十九病机”。十九病机,不过是举十九个例子而已,实际不止十九条。

仲景当时著述,如果有运气理论存在的话,全书条文里为什么不言说几句运气名词?那样的话,就轮不到刘河间提出这个六气解仲景六纲的理论了。

    而后世医家不经考证,见到序言,便信以为真,并从序文上进行极不严谨的推测,寻求依据。有言:“张仲景在《原序》写道“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揭示了《伤寒论》的内涵,而有气化之机;“经络府俞,阴阳会通”,说出了天人之间而有互相沟通之理。张仲景重视气化学说,事实俱在,胜如雄辩。”这个说法实在牵强。即使是仲景所云,那么,“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经络府俞,阴阳会通”,这两句也没看出什么“五运六气的影子”。

   “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是五运?

   “经络府俞,阴阳会通”------是六气?

     宋本“伤寒例”,拿《素问·热论》的伤寒经络“六经”辨证那个东西解仲景的六纲(三阴三阳),本身就是牵强太过,因为他们不是一个辨证体系。更何况又加进了运气、脏腑、经络标本气化的谬论,严重误导了后人几乎千年。因为在此之前,人们还不知道经络气化这一谬论,虽然没有厘清书中暗藏的辨证方法,但是,最多也只能僵化的去套用方证,不至于乱经。

为什么说“经络”的六气标本中气从化等,是个欲亡中医的罪魁祸首呢?我们来看:

王冰补注的唐本《素问》明言,“六气”是以“脏”为论,并无经络的气化参与。王冰的《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岐伯曰:厥阴司天,其化以风;少阴司天,其化以热;太阴司天,其化以湿;少阳司天,其化以火;阳明司天,其化以燥;太阳司天,其化以寒,以所临位,命其病者也。”

提醒大家注意,“以所临位,命其病者也”,这根本和经络气化无关。

运气七篇,赋予六气的概念,是用“”来统腑,旁及经络。如太阳为寒水,所临的位,就是“肾”,在人体为“肾”所主,这个“肾”,代表了肾和膀胱这一对臓腑,他们都是属北方寒水,在六气上,叫做“太阳寒水”,是总统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两条经络和臓腑,并不是单纯的指向足太阳膀胱经合手太阳小肠经

我们看看《素问》的原文就明确了。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气为坚,在脏为肾。”注意这个“北方生寒,寒生水、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脏为肾”。

对“肾”的解释,书中又这样说的:“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

这里的“肾”,是个代名词,是包含了肾和膀胱腑,以及两者的经络,因此叫做“足少阴太阳主治”。这是以腑,臓腑同气。肾、膀胱为“太阳”寒水,肝、胆为“厥阴”风木,心、小肠为“少阴”君火······。比如:水代表“肾”,代表六气的“太阳寒水”,在臓腑和经络以肾和膀胱来对应,不能把“肾”拿出去,用足少阴肾经的“寒水”概念去和少阴君火去联系,错误的认为足少阴的肾也是君火,搞出什么从化来。这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运气七篇,王冰补入,但这个内容,在春秋战国时期是没有的。否则,先秦诸子和史书上一定要有记载和说明。之后,《甲乙》、《脉经》不见记载,《外台》、《千金》也没有论述。《病源》、《小品》更是没有谈及。张仲景是如何越过时空看到的?

    张仲景撰用《阴阳大论》,是“伪序文”里的说法,本就成问题的。说是《伤寒例》所云:“《阴阳大论》云:春气温和,夏气暑热,秋气清凉,冬气冰列,此则四时正气之序也。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君子固密,则不伤于寒,触冒之者,乃名伤寒耳。”实际上,要是考证,这句话是出自南北朝的《小品方》。

    这个大论,若是按“伪伤寒序文”来说,也有可能是《内经》遗失的内容。但是引文无一句六气五运。有人还怀疑这个大论,就是运气七篇,这不是臆测吗?证据在哪里呢?还说宋本“伤寒例”提到了,也说王叔和提到了,既然说这个大论真的是讲运气的,那么王叔和看到了这个东西,当时在“伤寒例”里,为什么不用六气经络气化解释仲景的六纲?我们只有真看到这个大论的内容了,说理才能服人。

    真正的东西,没有什么繁琐,是最质朴的,才是最真的。还是要追根溯源,从《内经》里面找经络气化的诸多证明依据,不然,后世的理论再多,也都是无根据,那个经络气化学说也就不成立。事实上,《内经》没有给提供任何依据!要以《内经》解《内经》,才能证明一切。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一个问题,就是运气学说,是讲臓腑五行的气化,不存在经络的相互气化问题,说经络气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还要用这个谬论东西去解读《伤寒》六纲呢?

错误的根本原因,就是把《伤寒》中的三阴三阳六纲,看成了《素问·热病论》中的经络“六经”,然后,再用错误的经络气化理论,去歪解这个“六经”,迷失了方向,使传统古中医理论,沉沦、混沌,聚讼一堂,凌夷至今。

    这种错误认识,该是起源于南北朝,有文字记载的,最早可以追溯到隋代的《诸病源候论》。

    到了唐代,孙思邈在整理搜集和研究的时候,看出了这个严重问题,没有给予妄解,只是对条文进行了初步的六纲方证归类,并且提出了个人的看法:“遂披伤寒大论,鸠集要妙,以为其方,行之以来,未有不验,旧法方证,意义幽隐,乃令近智所迷,览之者造次难悟,中庸之士,绝而不思,故使闾里之中,岁致夭枉之痛,远想令人慨然无已。今以方证同条,比类相附,须有检讨,仓卒易知”——《千金翼方》

他认为,该书的理论,“意义幽隐,乃令近智所迷,览之者造次难悟,中庸之士,绝而不思。”不是可以随意乱解的!

    仲景全书,根本就找不到用经络、臓腑五行、六气气化这三种理论辨证的充足证据。条文中没有讲臓腑五行理论,没有讲经络理论,没有讲运气气化理论,更没见到是如何运用这三个理论的。

因此说,用《内经》理论解《伤寒论》,是一误千载,致使瑰宝蒙尘,医道濒于湮灭!痛哉!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