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文字的生命,便想到散文对文字之美念求苛刻。似乎小说还好,故事、情节,叙述的方式,甚至连做张造致的人物,都可填缺一些文字的白空。甚至是诗,似乎更为要求文字的神灵,却也因此,多少放弃着文字里的俗事常事,有意即神,有神也必意,二者统一也就好了。可是散文,唯独散文的文字,它要求内里有诗的韵道神明,又要求有小说的俗事万物。情也好,景也罢,人心事端,行为说辞,还有高屋建瓴和形下臆想,都要有的。又不能过分偏了一边。小说可以极端,诗可朦迷巫灵,而偏偏散文,却要明白,又要味深;要情要景,又要物象意象。而最为要的,似乎是都有后的一个“谐”字,不可大全拥有。是那种含藏的谐韵。那个谐韵,是散文中的润油,是万物的度的分寸。需要俗事世情,而绝然不是小说;需要语言的神明,却又万万不可是诗。需要哲想思辨,却又不是哲学随笔。它有贪婪,并不霸占。什么都要,又都什么也可不要。只要一种淡水细风,流韵细乐。然而这些,不可大全拥有,又不可乌云遮月,没有光亮,只有黑暗。所以,就是那个“韵”字,就是那个“谐”字,就是那个“度”字,来鼎力散文,来畏退作者。而这一切,既不能如小说般顺流而下,也不可如诗样金字简言。所以,散文难,尤其是它的行文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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