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斯文 万世楷模

一代斯文  万世楷模

             2014-12-09

  中国近现代著名教育家
  中国在十九世纪末至今的百余年近现代教育发展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批声名远播的教育家：张之洞、康有为、梁启超、严复、蔡元培、陶行知、黄炎培、陈鹤琴、胡适、梁漱溟、晏阳初、张伯苓、蒋梦麟，等等。他们虽然各自身处不同年代，但都为延续炎黄文脉、传播文明薪火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梅贻琦校长
  在这些性格迥异的教育家当中，更有一位给清华大学服务了四十七年，曾经担任清华大学校长十七年的梅贻琦先生，以其不同凡响的教育智慧和“由贤入圣”的人格魅力，奠定了清华大学“自由思想和独立精神”的办校灵魂，并取得了巨大的教育成就，为今日中国的发展培养、储备了大量科学领军人物和奠基型的建设人才。在2011年清华建校100周年时，无论从哪个角度解读清华的发展，都无法绕开“梅贻琦”这个响当当的名字，而在不可胜数的纪念文章、文集中，一本名为《一个时代的斯文——清华校长梅贻琦》的传记闪烁出与众不同的光芒，让人们拨开曾经掩盖在清华历史上的层层迷雾，重新认识了这位“清华永远的校长”！
  对“斯文”一词的直解是“有修养”、“有教养”，而梅贻琦用生命给“斯文”所作的注解，则应该是他“终身践行的不沾钱、权的教育原则，一生坚守的包容、自由的教育理念”。能被冠以“一个时代的斯文”，那真是常人不可奢望的巨大赞誉！而用“一代斯文”来概括梅贻琦先生，不仅言简意赅、恰如其分，而且发人深省、寓意无穷！也许正因为如此，一台取名为《一代斯文》的话剧自从2014年5月在四川成都公演以来，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产生出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和感召力，人们通过舞台上“梅贻琦”的鲜活形象，直接了解了中国近代史上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对中国教育的过去、今天和未来发展的关系有了更加鲜明的认知。

  原创话剧《一代斯文》
  这台话剧将表现的历史时段主要放是1937年7月至1948年12月，以及1954年至1962年。通过对一系列具有真实原型的人物、事件的刻画、描写，形象地再现了梅贻琦先生如何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与清华的命运休戚与共，在政治的漩涡中坚持自己的教育理念，在清贫的生活中坚守高尚人格的感人故事。从北平“七七事变”后组织清华南迁的艰辛历程，到主持八年“西南联大”校务工作的复杂琐碎；从昆明“一二·一惨案”的善后处理，到面临时局巨变时的艰难抉择；从身在异国保护“清华庚款”不被侵占，到台湾孤岛为圆清华梦而鞠躬尽瘁，这台历时两小时的话剧即高度浓缩了跨度长达二十五年的历史风云，又详尽刻画了梅贻琦作为戏剧主人公的闪亮风采。

  场景之一：清华南迁
  大幕开启，观众首先在炮声隆隆的紧张气氛下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当日寇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清华奉命紧急南迁之际，面对先运设备还是先抢运人员的选择时，梅贻琦毅然决定必须保证先将清华最为宝贵的几十名教授撤离，由此引出了他在1931年就任清华校长时说出的那句著名格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场景之二：与陈立夫力争教育补贴
  正是因为“有大师，才有大学”的理念，由“南开、北大、清华”组成的昆明“西南联大”才能在极其艰苦的环境里，在一批学贯中西的大师们的支撑下，培养出一大批后来成为共和国各个领域中坚的优秀人才。在这台话剧中，编导用了两个段落的戏份着力表现了梅贻琦是如何在特定的历史时期重视大师，保护人才的。一段是极力挽留国学大师陈寅恪继续任教，一段是远赴重庆国民政府教育部为联大教授据理力争生活补贴费用。观众通过这两个片段完全可以感受到梅贻琦“惜才如命”的真实情感。

  场景三：联大岁月
  西南联大的八年，是梅贻琦教育生涯中非常重要的八年。在这八年当中，作为西南联大实际掌门人的梅贻琦可谓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在国难当头的形势下努力将“西南联大”这艘航船带向彼岸，“茅草屋中办大学，警报声中育英才”，创造了中外教育史上的一大奇迹，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教育成就。与此同时，梅贻琦的教育思想、办学理念更加成熟，他的“通才教育、教授治校、学术自由”三大主张既是有效融合“南开、北大、清华”三大名校不同校风为一体的法宝，也成为处在战争环境下的西南联大能够“名师济济一堂，学生人才辈出”的关键！梅贻琦和西南联大的关系，是船长和船的关系，是血和肉的关系！正像《一代斯文》剧中的“梅贻琦”直抒所言：我的一生都是为了学生、为了学校、为了教育。八年来，我没有和联大分开一天。我的位置不偏向任何一方，是坐在清华之上、坐在联大之上、坐在教育之上！
  就在八年抗战终于取得胜利，人民盼望修生养息，西南联大即将完成历史使命之际，内战危险却又徒然陡增，民主与独裁、黑暗与光明的决斗转眼间摆在人们面前！1945年12月1日，昆明爆发了“一二·一惨案”，从而引发了一场持续两个多月的大规模学生运动。事件的起因，是国民党云南地方党政军机关在11月25日对西南联大举行的时事讲演晚会强行干涉与镇压。12月1日，军警又直接进攻西南联大，导致四人遇难，多人受伤。惨案发生后，昆明各大学集体罢课，要求严惩凶手，特别是事件策划主谋，时任国民党云南省党部主任委员、代理省主席的李宗黄。此次学生运动在国内影响极大，围绕这次事件的处理，罢课学生和国民党最高当局形成激烈对抗，“如何收场”一时成为摆在各方力量面前的难题！

  场景四：调解12.1事件
  在《一代斯文》的第四幕，重点演绎了在“一二·一”运动中梅贻琦、傅斯年、闻一多等人的表现。为了避免青年学生遭受更大伤害，同时也表示出对当局镇压民主运动的义愤，梅贻琦和时任北大代理校长的傅斯年一起，在西南联大的师生中做了大量说服工作，最终使学校得以复课，同时也迫使李宗黄等主凶离开昆明。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此次学生运动不可能取得“完全胜利”，但却避免了西南联大的“被解散”，避免了手无寸铁的学生遭受无谓牺牲，也使更多人对国民党腐朽统治的本质有了深刻认识，加速了民主运动的进程。
  1946年5月4日，梅贻琦在昆明宣布西南联合大学结束，三校陆续复员回归。在其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梅贻琦与清华师生一起克服了来自各方面的重重困难，不仅修复了被日寇破坏的校园，扩建了校园校舍，最重要的是扩大了学校的院系、研究所设置规模，全校共设有5个学院，26个学系，1个研究院，全校教职工达到391人，其中教授、副教授110人，在校学生总数增至2300多人，超过了抗战前的学校规模。然而好景不长，清华长远宏大的建校计划刚刚展开，就被内战的炮声所打碎，梅贻琦又一次被卷入政治纷争的漩涡当中，又一次面临着重大的人生抉择。

  场景五：艰难抉择
  《一代斯文》对1948年12月梅贻琦的“出走”做了戏剧化的交待，那就是在解放军围城的炮声中，吴晗奉周恩来之命，向梅贻琦转达希望他留下来为新政权服务的精神，因为他“从没有做过对共产党不利的事情”。而梅贻琦婉言予以谢绝，决意要远赴美国，为的是保护他视为“清华命根”的“庚款基金”。就此，梅贻琦离开了他任教十三年，长校十七载的清华园，多年魂梦徒萦，终身未得再返。虽然舞台上的表演与彼时彼地的真实情况之间会有一定差距，但是观众仍然可以瞬时就在心中对舞台上“他”的举动投以“赞成票”，并对他在重大历史关头前表现出的超人之处——头脑的清醒，抉择的果断，以及“对于自己的理念或为人原则的执著和坚守”留下深刻印象！

  场景六：海外生涯
  对于梅贻琦离开清华远赴美国后的情形，今天的人们大都知之不详。《一代斯文》安排了一幕戏，地点设在梅贻琦在美国的家中，人物除了梅贻琦夫妇和他们的独生子梅祖彦，还有杨振宁、李政道、邓稼先。戏的情节是梅贻琦即将带梅祖彦去台湾创办清华原子能科学研究所，而此时邓稼先准备回国来向老校长辞行。梅贻琦称赞新政权“这几年治理得不错，专注于经济的建设”，赞成这几位出身西南联大的青年才俊回国效力。而当其子也突然提出要回国时，他则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最终他还是尊重了儿子的选择，但却拿不出儿子的机票钱。结果还是其夫人用外出打工挣来的钱替儿子解决了路费！演出至此，观众早已被梅贻琦守着巨额“清华庚款”而不用于个人分文的高风亮节所打动，很多人的眼角已经闪动着泪花！

  场景七：鞠躬尽瘁
  《一代斯文》将梅贻琦去台湾后创建“新竹清华”的活动浓缩在一场戏中，而场景却是在台大医院的“特2”病房中。那一天，清华原子科学研究所举行原子反应堆试车仪式，作为创始人的梅贻琦却已经身患癌症，不能亲自出席。在夫人韩咏华和老友胡适的陪伴下，他聆听了仪式现场的实况转播，心中却对远在燕山脚下“生斯长斯”的清华园充满无限恋眷！最后，编导将梅贻琦一生奉献教育事业的形象用一组近乎雕像般的造型凝固在舞台上，铸就在时空中，把整台戏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每演到此，观众席上都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作为一名非常敬仰梅贻琦校长的清华人，自从知道有这样一台直接将梅校长形象搬上舞台的原创话剧后，就很想有机会亲眼观摩，这个愿望终于在《一代斯文》全国巡演到上海时得以实现！12月5日，《一代斯文》在上海宛平剧院首演，慕名而来的众多清华校友终于亲身接受了“梅校长”迟来的教诲。

  场景八：大师远去
  这台话剧由四川传媒学院的导演、表演、舞蹈专业学生60多人演出，编剧、导演则是该院导演系主任李佳木先生。别看这台戏的编导不是出自清华人之手，别看这个学校剧团名不见经传，别看这些学生演员年纪不大、阅历不深，但是他们对清华历史的详细了解，对剧中人物的深刻认知、到位刻画，对气氛营造、视听效果的总体把握却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特别是在表演形式上，他们大胆地将许多珍贵的历史视频资料作为舞台背景播放，用电影的艺术表现手段突破话剧表演的局限性，大大扩展了现场的时空感，使得观众身临其境，与剧中的历史氛围融为一体。我由衷地感谢四川传媒学院为我们呈现这样一台思想性极强、艺术性极佳、观赏性极好的优秀校园剧目，发自心底地为他们已经获得和将要取得的成绩击掌叫好！

  场景十：万世楷模
  梅贻琦校长出生于1889年12月29日，转眼就要到他的125年诞辰日了！“大师虽远去，光辉照后人”！我将话剧《一代斯文》看作是历史对他最好的纪念，说明“真、善、美”必将冲破历史的迷雾，显现出永久的生命力。虽然梅校长一生只专注教育一件事，但是他所创造的治学成就却令现今的教育体制相形见绌；虽然他一生没有做官，但是他所形成的历史影响力足令时下那些徒有虚名的权贵无颜以对；虽然他一生没有积蓄，但是他所表现出的高尚品格则令当今那些充满“铜臭气”的“教兽”们无地自容！这正是：
  清华校长梅贻琦，鞠躬尽瘁办教育；
  一代斯文诚可贵，万世楷模永屹立！
    （2014/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