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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用今韵写诗 王同兴

 水共山华 2014-12-18
--  我为什么用今韵写诗 ——致X X X先生 王同兴 X X兄: 您好! 您今年4月1日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谈了您走访北京诗词学会的情况,还谈及诗韵问题。您认为入声不可废掉,并对诗词“领袖人物”口喊推行新韵,而实际上并不实行表示了他们是“在和全国的诗词爱好者开玩笑”的看法。读了您的信,我很有感触,于是写了一封长信给您。时间在5月12日。随后,我依据这封信的内容,写了一篇文章,即《从声韵的意义看今韵的势在必行》。既然您没有收到我的回信,不妨将此文寄您一阅。望多加指正。 我一直对诗韵问题比较关注。因我从学写诗那一天起,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诗韵问题。诗要押韵,押什么样的韵?诗还要讲究平仄,哪些字是平声,哪些字是仄声?这是必须首先要弄明白的。当然弄明白这些问题,并不一定能写出好的诗词,却是写出合格诗词的前提条件。高中时我就接触旧韵(平水韵),总觉得有些别扭。因为有不少字,特别是一些入声字,明明今天的读音已不同于古音,却还要按古音去用,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古人写诗,按古音去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今人写诗,为什么不按今音去写,而非要按古音去写呢?我们今人学习、欣赏古典诗词,了解古今读音的不同是必要的。但我们诵读古典诗词怎么诵读呢?能按古音去读吗?这是办不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按今音去诵读。这样诵读的结果,必然会出现一种情况,即某些诗词的音韵美(音乐美)丢失了。如“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很好的一首诗,却读不出韵来,实际上成了一首无韵诗。又如苏轼的《念奴娇》(大江东去),堪称千古绝唱,谁人不为之倾倒?但诵读起来虽有气势,却不见韵美。因为入声韵脚“物、壁、雪、杰、发、灭、发、月”,已大多不是同韵字。这不能说不是遗憾。…… 有鉴于此,我们今人写诗词应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应该消除这种遗憾。办法就是采用今声今韵。声韵虽然是诗美诸多因素中的很不重要的一项,却是诗词的基本特征,是不可或缺的。感人的思想内容、精美的语言与和谐的声韵相结合,只能增添诗美,增强诗的感染力,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我们看旧韵(平水韵),它在很大程度上已不符合现代汉语的语音实际。这是不争的事实,凡是涉足诗词创作的,应当说都看到了这个事实。但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放弃旧韵,特别是其中的入声。似乎入声是旧韵的精华,是诗词不可缺少的“通灵宝玉”。一丢掉入声,诗词就不成为诗词了。我看这是迷信,是神话。用这样的观点灌输给我们的年轻人是误人子弟,于诗词的发展有害而无利。道理十分浅显:入声在当今通用的普通话中已经不存在。诗词是语言艺术。在诗词创作中我们用虚拟的语音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使用和推广普通话是宪法和法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所规定的。从历史上看,诗的用韵向来是以官韵为准的。普通话实际就是今天的官韵。诗词做为一种语言艺术,一向是建立在通用语言基础上的,而不是以某种方言为依据的。它不同于地方戏。地方戏以某种方言为演唱基础,是该地方戏的特色。诗词不能“地方化”。而且诗词与语文教育关系密切,必须实行一元化的普通话教学,不能在语文教学中另行一套以诗词为载体的古音系统。当然,让青年学生了解一些古音知识(平水韵)是必要的,但仅是了解而已,并不要求他们使用(在很大程度上也无法使用)。至于从事诗词创作的,应当更多地了解甚至掌握一些古音知识,目的在于从本质上掌握诗词格律。实际上从本质上掌握了诗词格律,就会自觉地按照普通话声韵进行创作的,绝不会迷信平水韵的。这应是“倡今知古”的含义所在。 我说了以上一大篇,并非是为了说服您,而是一吐为快。还是那句话,创作是自由的,用什么韵都能写出好作品。但是声韵作为诗词的艺术特征,也是有其科学性的,不是随便怎么用都可以的。有些作品从诗意上看虽然很好,但声韵不合规范,毕竟有损诗美。如毛主席有首《西江月·井冈山》。这首词大气磅礴,歌颂了红军的英雄气概。但从押韵上看,既不合诗韵,也不合词韵,于今韵也不合。其韵脚依次是:闻(wén)、重(chóng)、动(dòng)、城(chóng)、隆(lóng)、遁(dùn)。按平水韵,闻属上平声十二文,重属上平声二冬,动属上声一董,城属下平声八庚,隆属上平声一冬,遁属去声十四愿(或上声十三阮)。按词韵,重与动可以通押,但闻与重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通押的;城与隆,遁与城、隆都是不能通押的。按普通话读音,闻与重并不同韵,也不能通押,城与隆可以通押,但城、隆与遁不论如何是不能通押的。毛主席为什么这样用?唯一的解释就是按方言读音用的。南方和四川一些地方en与eng不分,很容易相混。这种以方言为用韵标准的做法,显然是不适当的。毛主席偶一为之,固无不可,但不足为训,不宜提倡。我们欣赏这首词的时候,不能不看到它在用韵方面的缺欠。对此,我们没有必要加以掩饰。 早些年,我在使用今韵上还有顾虑,怕行家笑话。其实,有什么可怕的?关键是用今韵写出来的是不是诗。如果是诗(还有点诗味),那就行。所以近几年,我有意用些已是平声的入声字作韵脚。如最近我写了一首诗,结尾是“夕阳长照墓花白”。这个“白”字普通话就是读“bái”,为什么非得当入声用呢?南方一些人读作bó,是平声,一些人读作bò,是去声,也不是入声,何来入声?我这样做,坚持入声的人看了可能觉得不顺眼。其实这是习惯的偏见。记得上中学时推广普通话,东北方言把“学”字读xiáo,而普通话读xué。开始听到老师把“学”读成xué,感到很可笑,甚至课后当成笑话来说。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现在再听到有人把“学”读成xiáo,又觉得不顾耳了。这就是习惯所致。好了,又啰嗦了不少,就此打住吧。我们是多年诗友,我说得对与错,您都会担量的,也会坦率地提出意见的。 谢谢您几次向我介绍学习心得。顺致 诗祺! 王同兴 2003年8月7日 (选自王同兴《诗词声词韵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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