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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伤寒论》真相的不二法门

 指禅李的收藏 2015-01-11

一、伤寒之书,向称难读。诚然也,非唯今人有此感慨,伤寒历代注家各执其见,众说纷纭即是最好的明证。

伤寒之书,又非为难读也。如能依照医圣指引,从《黄帝内经》入手,潜心“思求经旨”,伤寒不解,求诸内经;内经不解,求诸易经。一门心思深入下去,则无不能登堂入室,亲拜医圣门下,亲证伤寒真义。
可惜千百年来,学者不是依从于王叔和热论六经张冠李戴之谬,就是执迷于注解各家牵强附会标新立异之说,却唯独把伤寒正宗“本师张仲景”抛在了九霄云外。殊不知回归经典,深入经典,才是揭开《伤寒论》真相的不二法门。
中医兴亡,匹夫有责。真人不揣浅陋,抛砖引玉,若有一二贤人能从拙作得受点滴启发,则已足慰连日来键盘前敲打之劳累。
甲 伤寒杂病解
“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論》、《胎臚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
《伤寒杂病论》序——汉长沙太守南阳张机序
《九卷》又称《针经》,就是现在的《灵枢》。
《灵枢》第六十六篇篇名叫做“百病始生”。
“ 黄帝问于岐伯曰:夫百病之始生也,皆于风雨寒暑,清湿喜怒。”
既然是百病始生,那么伤寒和杂病是否包括其中呢?好像还不大好确定,是吧。
“黄帝曰:夫百病之所始生者,必起于燥温寒暑风雨阴阳喜怒饮食居处,气合而有形,得脏而有名。”这句话哪里来的呢,同样是在《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第四十四。同样还是提到了这个燥温寒暑风雨。
岐伯还告诉黄帝,“喜怒不节则伤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那么这个燥温寒暑风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素问——天元纪大论篇第六十六》里,皇帝说过,“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鬼臾区说的应该就比黄帝更明白些: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
呵呵,闹了半天,原来这个燥温寒暑风雨就是天之阴阳,就是六气啊!
岐伯还说过,“喜怒不节则伤脏”。这个喜怒又是什么东东呢?关于这个黄帝是明确过的。“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原来这个喜怒啊,是讲人的五志。
这里还剩下一个问题,“清湿则伤下。”既然百病始生,皆起于这些因素,那么这个清湿又是讲哪方面的呢?
我们知道,《内经》啊,是以易经为理论和哲学基础,用文字有针对性的来诠释那些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内涵的。那么易经是什么呢?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天之六气,人之七情五志,这个清湿,讲的是否就是地之五行呢?大家可以考虑一下。
这样一来不得了啊,难怪敢于叫做“百病始生”。 一句“风雨寒暑,清湿喜怒”竟然天地人的因素皆尽包含其中了!
在这里,我们姑且也套用一下刘力红博士在《思考中医》里的套路:凡是天之六气致病的,起于寒暑燥湿风火的,就是伤寒;余下的地、人因素的就是杂病,这样可以吗?
貌似可以。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在《素问》里,不止一处在强调,“夫风者,百病之长也”。长沙公凭什么以伤寒来命名呢?为什么不是伤风杂病论呢?
大家可以看一下,在《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里,岐伯在论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首先是太阳之政,接下来依次是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为什么是这么个次序呢,经曰:天气右行,地气左行。是天地运行方向截然相反的结果。
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阴阳卷舒,近而无惑,数之可数者,请遂言之。
帝曰:太阳之政奈何?岐伯曰:辰戌之纪也。
“则天道可见”。天道是什么呢,是以太阳司天为首的。太阳又是什么呢?“太阳之上,寒气主之”。寒气又是什么呢?“所谓本也”!
现在明白了吧,能够代表天之六气的,恰恰也只能是这个寒气最合适。其余清湿喜怒,包括地人因素的,能够找出象寒气这样有足够代表性的吗?真没有,那怎么办,用杂病概括可以吗?
二、伤寒杂病论
弄明白了什么是伤寒杂病,大家可能还会有一个疑问:对中医影响如此深远的一部经典著作,作者干嘛不直接取名《伤寒杂病经》,而要屈尊于“论”呢?
了解佛教的朋友都知道,在佛教里面,只有记述佛菩萨所说的内容的才能称为佛经。而后世高僧大德,无论你年寿多老,名望再高,围绕佛经所做的著述也只能称作是论。这就是规矩,这就是次第。
在中医领域颇具影响的畅销书《思考中医》里,作者刘力红博士引经据典,已经详细论述了何为经,何为论,似乎这里也没有必要再去深究了。但是这个“经”“论”之别,却远不是字眼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因为它关乎到的正是中医的次第问题。
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这里说的是天地之道,那么在中医里有没有这个尊卑贵贱呢?有的,而且,最能体现出来的就是这个“经”和“论”。其实啊,要搞明白这个“经”和“论”的区别,也真没有必要在那里旁征博引,查康熙字典那么麻烦。大家看一下医圣声明撰用的《素问》的体例即可明白。
《素问》81篇,除了五脏生成、宣明五气等9篇,其余72篇每一篇的题目无一例外的都是“论”——“****论篇第**”。《黄帝内经》讲什么呢?往大说,四海九州天地宇宙无所不包,往小了说呢,四肢九窍脏腑经络气化精微历历分明。而组成《素问》,构成《黄帝内经》的这些篇目,这些论呢,则每一篇都有侧重点的阐述讨论一个或多个具体问题。
“经”和“论”的区别,看到这里心里应该有数了吧。但是这些和《伤寒杂病论》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接着再来看《素问》:热论、疟论、 欬论、风论、痹论、痿论、厥论,这些篇目所涉及的,都是一些具体的病。黄帝在讲述这些病的时候呢,篇名也都是取个“论”字而已。那到了张仲景了,写伤寒杂病了,怎么办,会僭越吗?当然不会!为什么?因为张仲景对整个《黄帝内经》的核心理论都理解的那么透彻,还能犯这种形式上的低级错误吗?
但是医圣不会犯,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所以到了后世王叔和、皇甫谧的时候,那可就毫不客气了,直接就把自己的作品定名为经。
当然,就后人对《伤寒杂病论》的理解程度来说,这无疑就是一部经。就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成就和对中医的贡献来说,尊奉其为经也未尝不可,但的的确确它就是一部论。而弄清楚这个论字,不仅让我们明确了这部著作的定位,明确了学习方向,同时也证明了医圣对《黄帝内经》,对整个中医的了如指掌,也让我们更加了解和敬佩医圣那虚怀若谷,不计名利的大家风范。
三、伤寒杂病论序言解
“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元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
   宗族遭受重创,促成了《伤寒杂病论》的诞生。前面我们已经明白了,伤寒就是天之六气所致之病,但是伤寒怎么会厉害到这种程度呢?
   关于《伤寒论》的学习方法,有人是主张全文背诵的。为什么呢,好“有是症,用是药”。但是纵然你倒背如流,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数百条文之中,有哪一例条文足以令“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呢?
有吗?真没有。那是怎么回事,是医圣言过其实,故弄玄虚吗?不是。接着往下看。
“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論》、《胎臚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虽未能尽愈诸病,庶可以见病知源,若能寻余所集,思过半矣。”
撰用《素问》、《九卷》多部经典,医圣是“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啊, 不是简单的“论广汤液”,更不是对《黄帝内经》一窍不通。那在《黄帝内经》里能找到答案吗?
在《素问——刺法论篇第七十二》里,“黄帝问曰:刚柔二干,失守其位,使天运之气皆虚乎?与民为病,可得平乎?岐伯曰:深乎哉问!明其奥旨,天地迭移,三年化疫,是谓根之可见,必有逃门。”下面岐伯有一大段论述:
假令甲子刚柔失守,刚未正,柔孤而有亏,时序不令,即音律非从,如此三年,变大疫也。……又有下位已卯不至,而甲子孤立者,次三年作土疠,……
假令丙寅刚柔失守,上刚干失守,下柔不可独主之,中水运非太过,不可执法而定之。布天有余,而失守上正,天地不合,即律吕音异,如此即天运失序,后三年变疫。……又有下位地甲子辛已柔不附刚,亦名失守,即地运皆虚,后三年变水疠,……
假令庚辰刚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无合,乙庚金运,故非相招,布天未退,中运胜来,上下相错,谓之失守,姑洗林钟,商音不应也。如此则天运化易,三年变大疫。详天数,差的微甚,微即微,三年至,甚即甚,……又或在下地甲子乙未失守者,即乙柔干,即上庚独治之,亦名失守者,即天运孤主之,三年变疠,名曰金疠,其至待时也。……
假令壬午刚柔失守,上壬未近正,下丁独然,即虽阳年,亏及不同,上下失守,相招其有期,差之微甚,各有其数也,律吕二角,失而不和,同音有日,微甚如见,三年大疫。……又或地下甲子丁酉失守其位,未得中司,即气不当位,下不与壬奉合者,亦名失守,非名合德,故柔不附刚,即地运不合,三年变疠,其刺法亦如木疫之法。
假令戊申刚柔失守,戊癸虽火运,阳年不太过也,上失其刚,柔地独主,其气不正,故有邪干,迭移其位,差有浅深,欲至将合,音律先同,如此天运失时,三年之中,火疫至矣,……又或地下甲子癸亥失守者,即柔失守位也,即上失其刚也。即亦名戊癸不相合德者也,即运与地虚,后三年变疠,即名火疠。
什么是疫疠,2003年那场突如其来的SARS--“流行性非典型性肺炎”,大家还记得吧。2000年农历是庚辰年,“假令庚辰刚柔失守,上位失守,下位无合,乙庚金运,故非相招,布天未退,中运胜来,上下相错,谓之失守,姑洗林钟,商音不应也。如此则天运化易,三年变大疫。详天数,差的微甚,微即微,三年至,甚即甚。”
三年变大疫,是不是2003年啊。乙庚金运,五行里怎么归属的,肺属金。现代医学怎么诊断的,“流行性非典型性肺炎”。会死人吗?会大面积死人吗?大家应该都清楚。其实,不光是“流行性非典型性肺炎”这个金疠厉害,木火土金水哪一种疫疬都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还怀疑医圣说的话吗?是故弄玄虚,言过其实吗?
《黄帝内经》里不止一处在讲,“不知年之所加,不可以为工也”。 这个“年之所加”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啊?“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阴阳卷舒,近而无惑”。
这个年之所加是天道啊,这个天地之气,金木水火土,寒暑燥湿风火,正是医圣创作《伤寒杂病论》的理论依据啊!
可悲的是,时至今日,为数不少的学者却依然把中医老祖宗的话置若罔闻,反而竞相以“有是症,用是药”为荣。医贵明理。医者人命关天之事,岂非儿戏。连书名和序言都读不懂,却还在那里自以为是,洋洋自得,诚可谓辱没先圣,玷污经典。
“《内经》、《难经》是中医理论的基础,如果没有好的基础理论,就谈不上学好临床。如果仅读点汤头、药性去治病,那是无根之木。”
这是蒲辅周老先生在《名老中医之路》里的一句经验之谈,引录于此于诸君共勉。不明白什么是伤寒,不明白伤寒的理论,医圣的方子再好,也仍然只是个“汤头”而已。
四、六经真伪
六经之说,起于伤寒例,源于王叔和,引自《素问—热论第三十一》。
黄帝问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
既然已经明言皆伤寒之类也,则热病实异于伤寒也。黄帝就怕后学把伤寒热病混为一谈,特意立热论篇加以警示。堂堂太医令,奈何偏偏不解黄帝良苦用心?
岐伯对曰: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
帝曰:愿闻其状。岐伯曰:
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
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目痛而鼻干,不得卧也。
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
四日太阴受之太阴脉布胃中,络于嗌,故腹满而溢干。
五日少阴受之。少阴脉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
六日厥阴受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
既然太医令以为医圣一依热论而作伤寒,整理《伤寒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伤寒数百条文,可有一条和热论所述相吻合?既然奉行太医令的六经传变之说,不知古往今来可曾见有哪位一家哪一例医案是首日麻桂,次日承气,依照热论次第用药?
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阴病衰,渴止不满,一古干已而嚏,十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
如果说诸位医家却但是为人民服务,真人早年却是饱受伤寒困扰。曾患太阳中风十数日却仍然是个太阳中风之证,不见一经传变,更丝毫不曾见哪日有病衰之兆,最后依然一剂桂枝汤而痊愈。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之各通其脏脉,病日衰已矣。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
所谓未满三日,按照热论的说法,“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脏者,故可汗而已。”
可是到了《辩少阳病脉证并治》这里,医圣却明言警示:“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不可发汗;汗则谵语,烦躁。”为什么在阳明病篇里,承气汤会作为阳明病的主方,阳明为二阳啊,为何也不是“可汗而已”呢?
   《伤寒论》桂枝汤被名为中医众方之祖,在《太阳病篇》里,医圣赫然写到: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那么何为荣卫呢?这个问题,黄帝专门讨教过,“何气为营?何气为卫?营安从生?卫于焉会?”看看天师是如何回答的。歧伯说:“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五十度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
还没能看明白吗?
黄帝曰: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
岐伯答曰:营出中焦,卫出上焦。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还至阳明,上至舌,下足阳明,常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而复大会于手太阴矣。
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
营出中焦,卫出上焦,荣弱卫强,故使汗出。这和太阳经有半毛关系吗?
在序言里,医圣明确过,除了《素问》《九卷》还撰用了《八十一难》等其它典籍。那我们再看看在《八十一难》里,秦越人是怎么说的:“心者血,肺者气。血为荣,气为卫,相随上下,谓之荣卫。通行经络,营周于外。”
心主营,肺主卫,原来营卫之病,是心肺之病哇,那就更不关膀胱经之事啦。
稍微细心一点其实不难发现,热论六经之说和《伤寒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格格不入的地方比比皆是。医圣创作《伤寒杂病论》,完全是对《黄帝内经》的补充和发展。《素问》里针对单一的疾病,黄帝有热论、疟论、 欬论、风论、痹论、痿论、厥论等篇论述,但是针对五运六气所致的伤寒杂病,9篇运气大论虽然已经穷极天地大道,但医家依然会感觉无所适从。
所以有感于家族的不幸,“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而且“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医圣这才“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补经典之不及,创作了《伤寒杂病论》。
但是由于医圣对经典的理解,对《黄帝内经》的把握和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伤寒论》完全脱胎于《黄帝内经》,但在著述时,除了六病名目,读者便很难再发现其中和经典有任何联系了。
所以,等到王叔和搜集整理《伤寒论》的时候,一个能够把自己的著作命名为《脉经》的太医令,把伤寒和热病混为一谈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无论如何,一人之错成为千万人之错,张冠李戴的错误理论千百年来却被千万人信受奉行,却不能不说是中医的一大悲哀。
五、 伤寒六病解
既然太医令的六经辩证之说是无稽之谈,那么《伤寒论》医圣所述的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是六气,是人之六气所患之病。
怎么得来的呢?还是那句话,也只能是那句话:伤寒不解,求诸内经。
《素问—举痛论篇第三十九》
经曰:善言古者,必有何于今;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
《素问—宝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
经曰: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
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
《素问—天元纪大论篇第六十六》
天以阳生阴长,地以阳杀阴藏。
  天有阴阳,地亦有阴阳。
木火土金水,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
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
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也。
子午之岁,上见少阴;
丑未之岁,上见太阴;
寅申之岁,上见少阳;
卯酉之岁,上见阳明;
辰戊之岁,上见太阳;
已亥之岁,上见厥阴。
少阴所谓标也,厥阴所谓终也。
厥阴之上,风气主之;
少阴之上,热气主之;
太阴之上,湿气主之;
少阳之上,相火主之;
阳明之上,燥气主之;
太阳之上,寒气主之。
所谓本也,是谓六元。
《素问—五运行大论篇第六十七》
岐伯曰: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阴阳也。
夫数之可数者,人中之阴阳也。然所合,数之可得者也。
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白,数之可千,推之可万。
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
《素问—六微旨大论篇第六十八》
帝曰:愿闻天道六六之节,盛衰何也?
  岐伯曰:上下有位,左右有纪。
故少阳之右,阳明治之;
阳明之右,太阳治之;
太阳之右,厥阴治之;
厥阴之右,少阴治之;
少阴之右,太阴治之;
太阴之右,少阳治之;
此所谓气之标,盖南面而待也。
歧伯曰:言天者求之本,言地者求之位,言人者求之气交。
  帝曰:何谓气交?
岐伯曰: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
  故曰:天枢之上,天气主之;
天枢之下,地气主之;
气交之分,人气从之,万物由之,此之谓也。
宇宙一太极,人身一太极。
太极无大小,本是同源出。
经曰: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所以人身就是一个小天地啊,故天地有阴阳,人身亦有天地,人身亦有阴阳。
天之阴阳之气,各有多少,故曰三阴三阳。
人之阴阳之气,各有多少,亦曰三阴三阳也。
所以医圣《伤寒论》里的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说的就是人身六气。而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说的也正是人身六气之病。
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明白,在《黄帝内经》运气大论里,绝大多数篇幅所讲述的,都是天地阴阳的内容。在讲运气加临的时候,讲到了病,这才落实到了人身上。但是到了《伤寒论》,医圣一上来直接讲的就是人身六气之病,而且脉证方药俱全。
在《伤寒论》里,医圣确实是几乎就没有讲过什么医理。但是医圣不讲,并不等于《伤寒论》就是没有理论依据,更不是象有些人污蔑的那样,医圣的著作只是传承了前代的几个方子。
老子《道德经》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医圣对理论的把握和应用已经是出神入化,不留痕迹了。在《黄帝内经》里那些至今仍令很多读者感到头疼而不愿涉足的天地之气的论述,医圣把它们落实成了不同的病,具体的证而展现给了读者。不要忘了,医圣做的是“论”,依据的是“经”。套用蒲老的话说,你否定了这个“体”, 抛弃了这个“体”,又怎么能精于其“用”呢,那真的就是无根之木了。
上面说到人身六气,是孤立抽象的吗?当然不是啊,是要实实在在落实在人身上的。天有五运六气,人身有五脏六腑,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天地合气,才是个人身啊。那人身六气是什么呢?内而脏腑,外而经脉,并且手足各异,左右有别。
但是要想弄清楚究竟什么是人身六气,这里还需要突破一个障碍。
在《素问——五运行大论篇第六十七》里,岐伯曰:是明道也,此天地之阴阳也。夫数之可数者,人中之阴阳也。然所合,数之可得者也。夫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白,数之可千,推之可万,天地阴阳者,不以数推以象之谓也。
彭子益说,中医学, 乃人身一小宇宙之学。本来是人身一小宇宙之学,只因无法得知宇宙,遂无法得知中医。所以要想明晓人身之气,必需先明白天地阴阳,必需先突破这个象。
那这个“象”怎么解决呢?——内经不解,求诸易经。
易经包含了象数理占,各行各业各取所需。儒家重其理,预测取其占。而学习中医则要从这个象和数着手了。
六、  解读内经的秘诀
说到了象和数,在《黄帝内经——素问》开篇就提到了这个“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素问——上古天真论篇第一》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
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邪?将天数然也?
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
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
  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
  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
  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
  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
  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
  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
  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
  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
  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
  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
  八八,则齿发去。
什么叫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啊,我们现在就来看看。
女子七岁、二七、三七、四七;丈夫八岁、二八、三八、四八,肾气逐步充盈,至四而盛极。而无论男女从五数开始,不是虚,就是衰。
那么为什么是这样呢?这些数字又代表了什么呢?我们先来看一幅图。
易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河图与洛书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历来被认为是河洛文化的滥觞。河图洛书是中华民族文明,阴阳五行术数之源。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这幅图画,这些数字所描述和代表的是什么呢?是道。是天地之道。是生死之道。
现在我们来看,一二三四是什么呢?在河图里,这些都是生数。六七八是什么呢?是成数。生数代表什么呢?成数又代表什么呢?没有具体的对象,这个生成之别的概念是很抽象,很难讲的清清楚楚的。现在看了这段文字应该明白了吧!
有人说了,这里还有一个五呢,也是生数啊,对吧?怎么讲啊?
在《素问——太阴阳明论篇第二十九》里,帝曰:脾不主时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时长四脏,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独主于时也。脾脏者常着胃土之精也。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头足不得主时也。
佛家讲“四大”,中医讲“五行”,矛盾吗?不矛盾。黄元御近来为何备受学者追捧,一句土枢四象,真的是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说文以载道,文字的东西是用来承载,来解释这个“道”的。
那在这里,女子七岁,丈夫八岁,七八之数又做和解呢?
看看后天八卦,兑卦数七,艮卦数八。兑为少女,艮为少男。知道了这些,再看后边讲的七损八益,就容易理解了。兑上缺,艮覆碗,兑卦上爻是阴爻,艮卦上爻是阳爻,原来七损八益就是在诠释兑卦和艮卦的卦象啊!
易经为体,内经为用;内经为体,伤寒为用。不是人们读不懂《伤寒论》,因为《伤寒论》的理论真相全在《黄帝内经》里;不是人们读不懂《黄帝内经》,因为《黄帝内经》创作的理论基础和哲学模型是《易经》。
一部内经,所有的文字,都是围绕着这些阴阳术数在讲啊,都是在诠释这个道啊。所以对于学习中医来说,你如果看不懂文字背后的这些东西,不理解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真正含义,纵然你妙语连珠,把《黄帝内经》讲的天花乱坠,记得倒背如流,与学医又有何益呢?
再来看《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第二》
    春三月,此为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实寒变,奉长者少。
  夏三月,此为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勿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勿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极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
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
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
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
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
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生死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
这又是说的什么呢?少阳、太阳、少阴、太阴这些又是什么呢?
易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讲了这么多在讲什么呢?四时阴阳又是什么呢,原来诠释的就是易经里的四象啊!明白了这个,再来读这些文字的东西,理解起来是不是也就简单多了呢。
七、 太阳病——太阳之为病
《伤寒论》的首篇就是“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而且篇幅庞大,分为了上中下三部。关于太阳和太阳病的概念,前面已经说过了,医圣《伤寒论》里的太阳,是讲人体的太阳之气,太阳病讲的是人体太阳之气感受天之六气所得的病。
那么为什么一上来就是太阳病,而且占了那么大篇幅?我们都知道,六气的排列顺序是厥阴、少阴、太阴、少阳、阳明、太阳,为什么到了《伤寒论》里六气之病的顺序是首太阳,而后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依次排列了呢?
在《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第七十一》里,岐伯在论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况。首先是太阳之政,接下来依次是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为什么是这么个次序呢,经曰:天气右行,地气左行。是天地运行方向截然相反的结果。
岐伯曰:先立其年,以明其气,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阴阳卷舒,近而无惑,数之可数者,请遂言之。
帝曰:太阳之政奈何?岐伯曰:辰戌之纪也。
“则天道可见,民气可调”。天道是什么呢,是以太阳为首的。民气是什么呢?人气和天气是一致的,也是以太阳为首的。为什么呢,“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天人合一可不光是一句用来炫耀的口号。
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我们先来看看刘力红博士在《思考中医》里的说法。
这一条历代都把它作为太阳篇的提纲条文,而清代的伤寒大家柯韵伯则将它作为病机条文来看待。在他的《伤寒来苏集》中这样说道:“仲景作论大法,六经各立病机一条,提揭一经纲领,必择本经至当之脉证而表章之。”病机就是疾病发生的关键因素,我们从何处去发现这个因素呢?就从这个脉证中去发现。所以,柯氏谈病机就用这个至当的脉证来表章。
既然提纲条文即是病机条文,那么,将上述条文作一个病机格式化会有益于我们对条文的理解。即格式为十九病机式的行文:诸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皆属于太阳。病机条文一共讲了三个脉证,一为脉浮,一为头项强痛,一为恶寒,这三个脉证便成为鉴别太阳病的关键所在。那么,是不是三者一定具备才能判为太阳病呢?当然三者俱备那一定是太阳病,但若是仅具其一,或仅具其二,这个算不算太阳病呢?这个问题在历代都有很大的争议。我的意见比较偏向后者,诊断太阳病,并不一定三者皆备,有其一、二就可以定为太阳病。比如第六条:“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这里明确地指出了不恶寒,三者之中已然少了一者,按理不应再定为太阳病,可是条首仍赫然地冠以“太阳病”。这就很清楚的告诉我们,病机条文的三个脉证,并不一定都需要具备,三者有其一或有其二,就应该考虑到太阳的可能性。同样的道理,我们看《伤寒论》的条文,凡冠有太阳病者,都应该与这个病机条文的内涵相关,即便不完全具备这三个脉证,三者之一也是应该具备的。
作为畅销书作者,中医博士,研究生导师,相信刘博士的观点应该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现实中包括很多的名家也都是赞同这种观点的。可问题是,在太阳病篇里面,很多证却是连上述一条脉证都不符合的。就拿篇末的炙甘草汤证来说吧,“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
病机条文一共讲了三个脉证,一为脉浮,一为头项强痛,一为恶寒,可是这里一条都不具备。是太阳病吗?的的确确。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这一条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提纲或者病机。
在太阳病篇里,其余各条文所讲的脉证都是天之六气致病的表现,也就是辅行诀陶弘景说的“外感天行”,而唯独这条“太阳之为病”,讲的却是人身太阳之气本气的病态症状和表现。其余五篇所谓提纲或者病机的条文,和太阳病篇都是同样的格式,同样的道理。
那么前面两条容易理解,太阳不是三阳吗,顾名思义不是阳气盛大吗?怎么会恶寒呢?在《天元纪大论篇第六十六》里,鬼臾区早已经明确的回答过黄帝,“厥阴之上,风气主之;少阴之上,热气主之;太阴之上,湿气主之;少阳之上,相火主之;阳明之上,燥气主之;太阳之上,寒气主之。所谓本也,是谓六元。”
太阳之上,寒气主之,这个寒是太阳的本气。那在太阳病证里,除了恶寒,怎么还会有发热呢?是自相矛盾吗?在《至真要大论篇第七十四》,岐伯同样解释的很明白。
“帝曰:六气标本所从不同奈何?岐伯曰:气有从本者,有从标本者,有不从标本者也。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少阳太阴从本,少阴太阳从本从标,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也。故从本者化生于本,从标本者有标本之化,从中者以中气为化也。”
太阳从本从标,故而有恶寒发热之别。

八、 太阳病——中风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人体太阳之气,外感天行,表现为相应这些脉证的,“名为中风”。好了,大家注意最后这个“名为中风”。暂时先记住一点,传统说法认为这条就是对太阳中风的定义,那是完全错误的。

来看下面一条

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桂枝汤乃仲景群方之冠,《勿误方函口诀》云:此方为众方之祖”,总之,桂枝汤应用之广,疗效之确切,诸位应该是有体会的。而后世医家对桂枝汤评价之高,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暂时也不多做讨论,接着往下看。

病人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卫气不谐也,所以然者,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卫气不共荣气和谐故也。复发其汗则愈,宜桂枝汤。

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这几条都在讲桂枝汤,并且这些条文讲的都关乎荣卫之气。

《灵枢——营气第十六》

“黄帝曰:营气之道,内谷为宝。谷入于胃,乃传之肺,流溢于中,布散于外,精专者,行于经隧,常营无已,终而复始,是谓天地之纪。”

《灵枢——营卫生会第十八》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焉受气?阴阳焉会?何气为营?何气为卫?营安从生?卫于焉会?老壮不同气,阴阳异位,愿闻其会。

岐伯答曰: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五十度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卫气行于阴二十五度,行于阳二十五度……如是无己,与天地同纪。

黄帝曰: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

岐伯答曰:营出中焦,卫出上焦。

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还至阳明,上至舌,下足阳明,常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而复大会于手太阴矣。

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

怎么,黄帝和岐伯对于营卫二气讲的还不够清楚吗?

《八十一难——三十难》

曰:营气之行,常与卫气相随不?

然:经言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乃传于五脏六腑,五脏六腑皆受于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荣行脉中,卫行脉外,营周不息,五十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之无端,故知营卫相随也。

《八十一难——三十二难》

曰;五脏俱等,而心肺独在鬲上者,何也?

然:心者血,肺者气。血为荣,气为卫,相随上下,谓之荣卫。通行经络,营周于外,故令心肺独在鬲上也。

秦越人讲的更加直白吧,心者血,肺者气。血为荣,气为卫。

“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

桂枝汤调理荣卫,太阳病关乎荣卫。何主荣卫,心和肺。为什么呢,因为心肺本来就是属于太阳的。为什么发热啊,“太阳病本病标”。为什么汗出啊,“汗者,心之液”也。

原来太阳不是膀胱经啊,原来太阳病不关尿泡事啊!

可笑的是,千百年之前,无论黄帝、岐伯、越人、仲景,老祖宗们对这些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时至今日,病人但凡因中风伤寒求治于西医,连人家一个实习生都知道要先拿出听诊器听听心肺音。可我们的这些中医呢,上至名家泰斗,下至医师学人,还在抱着膀胱不放手,咬定尿泡不松口。

这样的笑话闹了上千年,也就怪不得方博士之流攻击中医不科学了。连一个媒体人梁冬,和几个中医做了几期节目,就能认识到“灭中医者,中医也”。可我们自己呢,把老祖宗的这些精华都糟蹋到这步田地了,还依然陶醉于盲人摸象侥幸得来的那几例疗效而沾沾自喜。

真的该清醒了,中医围城里的人们。

九、 太阳病——温病
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
什么是经典呢,本来象对《黄帝内经》,尤其是《伤寒论》来说,真的是不应该在这里指指画画。为什么呢,就像刘渡舟老先生在讲《黄帝内经》的时候说的,经典的东西都是很严谨的,你怎么讲都没有原意贴切,那是需要用心去体悟的。但现在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明知故犯了。
这里要注意什么呢,就是最后这三个字,“为温病”。为什么呢,因为在中风和伤寒的条文里呢,最后三个字分别是“名为中风”, “名为伤寒”。这有区别吗,有啊。在前篇说过,“名为中风”条文并不是对中风的定义,同理,“名为伤寒”也不是对伤寒的定义。但是这里这个“为温病”就不一样了,这条呢就是对温病的定义。
上一篇呢,同时也明确了心肺是属于太阳的:肺者气,气者卫。呵呵,河洛真人不会也是近来闲的无聊,学那些个专家教授大师,又胡扯了个六气的新名目,在这里玩玩文字游戏,给《伤寒论》乱上添乱,忽悠大家伙寻开心吧?
说到温病,在大家熟悉的《素问——热论》的篇尾,黄帝提到过这个。
“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暑当与汗皆出,勿止。”
这里黄帝已经明确过,温病是天之六气所致来着,是属于伤寒,而且还明确了它的时间特性,“先夏至日者,为病温”,过了这个夏至日的就不再是温病,“为病暑”。
现在的问题是,到了《伤寒论》,医圣为什么就又明确的把它放在了太阳病里呢?
其实啊,关于这个温病,早在清朝的时候,吴鞠通在他的专著《温病条辩》里就已经讲的很清楚啦,而且认识定位的很具体。
“凡病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
怎么样,讲的够明确吧。手太阴是什么,外而经络,内而脏腑,上属肺而下络大肠。温病为何是太阳病呢,因为心肺是属于太阳的。
“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上鱼,循鱼际,出大指之端;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  《灵枢——经脉第十》
宋朝的时候,有个极具个性的医家叫窦材。为什么这样评价他呢,因为他把自己自比为“当世扁鹊”。就是这样一位恃才傲物的狂人,在他的著作《扁鹊心书》里,开篇第一句就是“谚云∶学医不知经络,开口动手便错。”所以说学中医不学经络,不学《灵枢》,不学《黄帝内经》,能行吗?
还是接着说吴鞠通,上来直接就明言手太阴,厉害吧,至少比那些出口闭口言必膀胱的高明多了吧。但是就是这么一位温病大家,对温病定位都已经精确到了手太阴了,却仍然没能弄明白医圣讲的何为人身六气,何为太阳之气。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自序里,吴鞠通明言该书是模仿医圣《伤寒论》写法写作,而且从体例上一看就能明白。因为在接下来的条文,就是太阴之为病,太阴病云云。虽然真的是极力在模仿,但恰恰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首犯手太阴就是太阴病了吗?手太阴和太阴病是一回事吗?在这里,这位吴大掌门和当年的太医令犯了同样的错误,同样都是望文生义。不同的是,王叔和依照的是内经的热论,而吴鞠通参考的却是医圣的《伤寒论》。
关于温病和伤寒,现在依然有很多争论。真正弄明白真相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伤寒补内经之不及,温病补伤寒之不及,这才是真正的功德圆满啊,这是医界应该庆幸的大好事,还争什么啊。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无限放大。如果弄不清理论真相,执温病而统百病,走胡万林一样的路子,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十、 太阳病——痉、湿、暍
伤寒所致太阳痉、湿、暍三种,宜应别论,以为与伤寒相似,故此见之。
太阳病,发热无汗,反恶寒者,名曰刚痉。
太阳病,发热汗出,而不恶寒,名曰柔痉。
太阳病,发热,脉沉而细者,名曰痉,为难治。
太阳病,发汗太多,因致痉。
夫风病,下之则痉,复发汗,必拘急。
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痉。
病者身热足寒,颈项强急,恶寒,时头热,面赤目赤,独头动摇,卒口噤,背反张者,痉病也。
太阳病痉、湿、暍这三种有意思哈,既然说它们是太阳病,当是伤寒无疑。可是却又出现在了《金匮要略》里面,而且还“宜应别论”。
前面我们已经明白了什么伤寒,什么是太阳病。太阳病开篇已经讲了中风、伤寒、温病三种,这里怎么又跑出来个痉、湿、暍?关于这些,古今历代医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不乏论述,那么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伤寒不解,求诸内经”,我们依然也只能在《黄帝内经》里找答案。
先来看这个痉吧。痉和痓这两个字意思一样,在有些版本里两者是通用的。
在《素问——五常政大论篇第七十》有这样一段论述:
“赫曦之纪,是为蕃茂。阴气内化,阳气外荣,炎暑施化,物得以昌。其化长,其气高,其政动,其令明显,其动炎灼妄扰,其德喧暑郁蒸,其变炎烈沸腾,其谷麦豆,其畜羊彘,其果杏栗,其色赤白玄,其味苦辛咸,其象夏,其经手少阴太阳,手厥阴少阳,其脏心肺,其虫羽鳞,其物脉濡,其病笑疟疮疡血流狂妄目赤。上羽与正征同。其收齐,其病痓,上征而收气后也。暴烈其政,藏气乃复,时见凝惨,甚则雨水,霜雹、切寒、邪伤心也。”
“上羽与正征同。其收齐,其病痓。”这里的 “赫曦之纪”:是火运太过的年份。“帝曰:太过何谓?岐伯曰: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衍。”
“上羽与正征同”:中运火太过,谓之太征。若逢太阳寒水司天,中运太过之火,被司天太阳寒水制约,就成为了平气——“正征”。
本来是火运太过,现在成了平气,于是金燥之气就凸显出来了——“其收齐”。什么是“收”啊,木火土金水,肝心脾肺肾,生长化收藏。
这里运气发生了变化,反应在人身上,导致的疾病也随之改变——“其病痓”。不再是中风了,不再是伤寒了。
火运本来太过,现在被寒水抑制,变为平气了。运气本来是火克金,现在火不能克金了,燥气就偏盛,就会出现金反侮火的现象。火对应的是什么,是心啊,又是水克又是金侮的,心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种情形再感受天行之气的话,可就不再是通常的中风伤寒了。
为什么医圣还把它们归于伤寒,归于太阳病呢?因为心肺属于太阳。为什么还“宜应别论”呢?因为这几种是特定运气条件所致,和普通伤寒有差别。那医圣明言太阳病,为什么又收录入了《金匮》呢?因为编者真的搞不明白。
但是作为医生,学人,却必须要搞明白这些。理论搞明白了,就不用在那里盲人摸象瞎猜测了。因为一个赫曦之纪,一个上羽与正征同,没看病之前你早已经心中有数了。在六十甲子周期里,只有戊辰、戊戌两年,是符合导致这个“其病痓”的运气条件的,而且这两者整整相差了三十年。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明白了痓是戊辰、戊戌这些特定运气条件下的病,但是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因为接下来还有两条,就不是这么个情况了。
“太阳病,发汗太多,因致痓。
夫风病,下之则痓,复发汗,必拘急。
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痓。”
“太阳病”,心肺属太阳。“发汗太多”,汗为心之液。
“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痓。”这又是为什么呢?《黄帝内经》至真要大论篇十九病机讲,“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同样还是汗为心之液。
明白了吧,虽然说“上羽与正征同。其收齐,其病痓”,但并不是所有的痓都是“上羽与正征同”。普通的太阳病过汗会有,疮家发汗同样也会导致这个痓。
为什么古人强调学医要贵在明理呢,道理就在这里。
但是现在情形变了。有些人用《伤寒论》的方子取得了疗效,自己对理论却又一无所知。不知道反省自身也就罢了,反过来却在那里大言不惭的污蔑医圣和他们一样,搞的也是“经验医学”。俗话说“知耻近乎勇”,如今到了连羞耻都不知道的程度,真的也就无可救药了。
好了,读到这里,大概了解了太阳病,你回头再看《伤寒论》序言的时候,估计就应该是另一种感受和理解了。医圣为何那么重视伤寒?可就不仅仅是前面说过的那个疫疬之气那么简单了。因为伤寒首伤的是人体太阳之气,首伤的是心肺,首伤的是人体君相之官。
看到这里,坚守奉行六经的人估计却要难过了。我那伟大了一千多年的膀胱经啊,原来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令人笑不出来的幽默。
关于这个湿和暍的真相呢,大家就如法炮制,自己动手吧,答案同样就在这篇“五常政大论”里。不光是这两条,整部《伤寒论》的所有理论真相都在《黄帝内经》里。
伤寒不解,求诸内经;内经不解,求诸易经。
只要你尊经奉教,一门深入,你会发现,千百年来,中医殿堂的大门一直在为你我敞开;中医真正的“师”者,千百年来也一直在守望期盼后学的到来。不要你才高八斗,更无需中西汇通,因为中医学到极致,不过是河洛九数,阴阳两画而已。
无量劫前,观音菩萨在“干光王静住如来”处学习“大悲心陀罗尼”,即从初地菩萨顿超入八地菩萨。学医能够登堂入室,亲拜医圣为师,聆听岐黄教诲,何乐而不为呢!

十一、  瓜蒌薤白治遗精解疑
《伤寒论》虽然真相隐匿不现,但医界却历代不乏名家辈出。说起当代伤寒名家,除了刘力红博士笔下的“南陈北刘”,还有一位名家不能不提,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希恕。
“诊余,胡老谈及自己的老师一事,上中学时,胡老曾患遗精病,王祥徵老师开了瓜蒌薤白加四逆散、山栀,服一剂即愈,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在《胡希恕》这本书的诊余漫话部分,继厥阴病解疑,少阴病解疑,桂枝解疑,生石膏解疑诸篇之后的一篇,不过题目不是“解疑”,因为“胡老”“至今百思不得其解”。而作为本书主编,作为胡希恕高足的冯世纶主任医师,采用这个题目,显然也没能开疑解惑,告慰九泉下的师父。
按照书中记载,胡希恕1898年3月10日出生于辽宁沈阳,1915年——1919年就读于奉天省立第一中学,患遗精病就在这段时间。文中为其治疗的王祥徵老师就是引导胡希恕走上中医之路的中学国文老师,一个被辛亥革命断送前程的前清举人。
对于自己恩师开的方子,既然“服一剂即愈”,药到病除了,“胡老”又为何会“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呢?
因为对于遗精病,“胡老”自己也会治疗。因为在《金匮要略》里,有个对证的方子——桂枝加龙骨牡蛎汤。而作为“具有独特理论体系的、著名的《伤寒论》研究家、经方家”, “胡老”不仅会用这个方子,而且还会讲,还有自己“独特理论体系”的见解。
但问题是,“自己的老师”当年给自己用的偏偏却不是这个方子,而是“瓜蒌薤白加四逆散、山栀。”这是胡闹吗?显然不是。因为文中的王祥徵老师可不单是前清举人,胡希恕的国文老师那么简单,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清末名医,以善用经方名著于时。而且看起来和遗精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子,疗效却又摆在那里——“一剂即愈”。
这就更加难怪要让“胡老”这位伤寒名家困惑不解啦。因为对于这个瓜蒌薤白的方子,“胡老”同样也会用,同样也会讲,同样也有自己“独特理论体系”的见解。但是无论再独特,那都是针对胸痹、心痛啊之类的,可从来都没有治疗遗精这一说法啊。
至今“胡老”已经作古半个甲子,真人也不忍心这位伤寒大家在九泉之下仍然继续困惑迷茫,姑且胡乱解释一番,聊以安慰吧。
按照书中年谱记载,胡希恕出生于清末戊戌年,正是前文中那个“上羽正征同”的年份。是年上太阳水司天,中太征火运,下太阴土在泉。按照方子用药记载推算,胡希恕患遗精当在1916丙辰年。是年上太阳水司天,中太羽水运,下太阴土在泉。
太阳是什么,在天为寒,在地为水。五行生克怎么讲,水克火。什么是火,心属火。
一个天生心火被抑的人,遇到了寒水司天的年份,中运又是水太过,双重打压之下,小心脏的日子真的不好过。那怎么会遗精呢?“君火以明,相火以位”。现在君火被抑制住了,看看历史上的赵高和曹操就不难明白,遗精那都还只是小意思啊。
王举人当时的方子为什么有效呢?因为它刚好调整了当时的运气,本命和流年运气。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偶然巧合,那个瓜蒌薤白确实有画龙点睛点睛之妙,用的恰到好处。所以虽然这个方子尽管那个四逆散用的不伦不类,但对于正值青春的胡希恕来说,依然还是能够“一剂即愈”。
以“胡老”的聪明,本来是不至于“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因为按其高足冯世纶在书中描述,他也是精于经典,读过《黄帝内经》的,对五运六气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但或许真的是太过聪明了,“胡老”偏偏却从经典中读出了不同的东西,认为《伤寒论》和《黄帝内经》存在两种不同的体系。
吃着老祖宗的饭,但是却又极力反对崇古。医圣的方子明明好用,但是从黄帝那里又找不到答案。于是“胡老”就自己创造了一套“独特理论体系”。此举一出,《人民日报》高度评价也就罢了,日本人尤其对此称赞不已。这又为什么呢?
因为日本中医界和中国同行一样,同样也知道医圣方子好用而其理难明。如果按照医圣序言,《伤寒杂病论》的理论依据是源于《黄帝内经》。《黄帝内经》呢,从头到尾又讲的都是天地之道。什么是天道啊,日本人可根本就不想承认有天道存在。因为近百年来,它不止一次的试图逆天而行,虽然终究都未能成功。
所以“胡老”的言论一出来,日本人就乐坏啦。因为要是日本人得出这个结论来,中国中医和民众肯定骂他们欺师灭族,居心叵测。那要是一人一脚,还不把琉球弹丸孤岛真给踩到海底了啊。但是这话从中国名家胡希恕的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大不一样啦。于是日本人就投桃报李,感恩戴德的送了一顶大大的高帽子——“具有独特理论体系的、著名的《伤寒论》研究者、经方家”。
但是无论理论体系再怎么独特,无论你承认与否,天地之道都丝毫不为之所动,运气依然一次又一次的轮转加临。1984年到了少阴君火司天的年头, 3月1日,在太阳寒水之气加临的初气,这颗原本就被寒水之气抑制的心脏,再次感觉不堪重负。不过这次不再是遗精,干脆就罢gong了。
在《伤寒杂病论》里,医圣是把五运六气掰开揉碎来讲的。每个方子具体对应特定运气条件所形成的病和证,但并不是说那个方子就只能治疗那个,只能那么用。瓜蒌薤白为什么不能治疗遗精呢,完全可以的。不仅可以治疗遗精 ,遗尿也能治啊,晕厥也能用啊,休克也可以啊。不过医圣不讲这些,在书里只是用来治疗胸痹、心痛罢了。
但遗憾的是,一代伤寒名家胡希恕,到死也没能明白这一点。其实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天起,这剂瓜蒌薤白就成了他这一生的护身符,这就是中医里讲的运气。既然一辈子对遗精都搞不明白,就更难明白1984年这次,依然还能依赖这剂瓜蒌薤白起死回生。这大概就是世俗所说的命吧。
胡希恕搞不明白,他这位高足就更难明白。他“不忘师恩,继承师说,谆谆好学,复有发展”,带着胡希恕那套“独特理论体系”,离老祖宗流传了几千年的中医越走越远。用宋丹丹的说法,那是相当的远。

十二、  四逆汤解疑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理论搞不明白,就去创造,方子搞不明白,就去猜测。医圣一部《伤寒论》,可真的忙坏了一大帮人。

说过了瓜蒌薤白,我们再来看看另一个很有名气的方子——四逆汤。还是先来看看历代各家论述吧。

①《伤寒明理论》:此汤申发阳气,却散阴寒,温经暖肌,是以四逆名之。甘草味甘平,《内经》曰:寒淫于内,治以甘热,却阴扶阳,必以甘为主,是以甘草为君;干姜味辛热,《内经》曰:寒淫所胜,平以辛热。逐寒正气,必先辛热,是以干姜为臣;附子味辛大热,《内经》曰:辛以润之。开发腠理,致津液通气也。暖肌温经,必凭大热,是以附子为使,此奇制之大剂也。四逆属少阴,少阴者,肾也,肾肝位远,非大剂则不能达,《内经》曰:远而奇偶,制大其服。此之谓也。

②《伤寒论集注》张志聪:夫元气发原于下,从中上而达于四肢。脉沉乃生气不能从下而中,故用下焦之附子配中焦之炙草、干姜;若中焦为病而生原无恙者,止用理中丸而不必附子矣。后人有附子无干姜则不热,得甘草则性缓之说。此撰不经之语而贻误后昆者也。如当急用附子而先以桂试之者,亦误事匪浅。

③《医方集解》:此足少阴药也。寒淫于内,治以甘热,故以姜、附大热之剂,伸发阳气,表散寒邪(附子生用亦能发表)。甘草亦补中散寒之品,又以缓姜附之上僭也(甘草为君,干姜为臣,附子为使)。必冷服者,寒盛于中,热饮则格拒不纳,经所谓热因寒用,又曰治寒以热,凉而行之是也。

④《千金方衍义》:四肢为诸阳之本,故能运动不息,今因阳气乖离,所以四肢厥冷。用黑附子温补下焦之真阳,干姜温散中焦之寒逆,甘草温养三焦之元气,为直中阴寒之专药。

⑤《古方选注》:以生附子、生干姜彻上彻下,开辟群阴,迎阳归舍,交接于十二经。反复以炙草监之者,亡阳不至于大汗,则阳未必尽亡,故可缓制留中,而为外召阳气之良法。

⑥《金鉴》:方名四逆者,主治少阴中外皆寒,四肢厥逆也。君以炙草之甘温,温养阳气;臣以姜附之辛温,助阳胜寒;甘草得姜、附,鼓肾阳,温中寒,有水中暖土之功;姜、附得甘草,通关节,走四肢,有逐阴回阳之力。肾阳鼓,寒阴消,则阳气外达而脉升,手足温矣。

⑦《寒温条辨》:此方通治三阴脉沉,恶寒,手足厥逆之证,故用附于之生者,上行头顶,外彻肌表,以温经散寒;干姜亦用生者,以内温脏腑;甘草独用炙者,以外温荣卫,内补中焦也。

⑧《衷中参西》:干姜为温暖脾胃之主药,伍以甘草,能化其猛烈之性使之和平,更能留其温暖之力使之常久也。然脾胃之温暖,恒赖相火之壮旺,附子色黑人肾,其非常之热力,实能补助肾中之相火,以厚脾胃温暖之本源也。方名四逆者,诚以脾主四肢,脾胃虚寒者,其四肢常觉逆冷,服此药后,而四肢之厥逆可回也。

呵呵,历代名医在那里竞相猜测,又是少阴,又是相火,忙得是不可开交,解释也可谓是五花八门。那么四逆汤的本意到底是什么呢?

四逆汤只是用来治疗人体左侧足阳明胃经虚寒的这么一个方子。

左侧足阳明胃经虚寒为什么会出现四逆呢?因为四肢为诸阳之本,四肢皆禀气于胃,这是内经里面讲的。再来想想:

善用干姜和附子的火神派源于何处?四川。

四逆汤的主药附子和干姜产于何处?四川。

四川在中国的什么方位?在西南。

在后天八卦里,西南方对应的是坤卦。

坤卦在人体代表的是什么?是胃。

这是巧合吗?这就是典型的天人合一。可以说,干姜和附子就是上天馈赐于四川人的一份厚礼。

读懂医圣《伤寒论》,明白了一个方子的真实含义和用途,火神派就不至于要四处放火啦。

读懂《伤寒论》,各位医家也就不用在那里瞎忙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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