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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玫瑰,如花盛开

 真友书屋 2015-01-23
身体疲惫的时候,可以休息;心灵疲惫的时候,怎么办?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读诗。累的时候,给自己找一片安栖之地。

一见钟情

有一种爱叫做一见钟情,
突如其来,清醒而笃定;
另有一种迟缓的爱,或许更美:暗暗的渴慕,
淡淡的纠葛,若即若离,朦胧不明。

既然素不相识,他们便各自认定
自己的轨道从未经过对方的小站;
而街角、走廊和楼梯早已见惯
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百万个瞬间。

我很想提醒他们回忆
在经过某个旋转门的片刻,他们曾经脸对着脸,仅隔着一面玻璃,
还有某个拨错的电话,人群中的某一声“抱歉”......
只是,他们不可能还记得起。

若他们终于知道
缘分竟然捉弄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们该有多么讶异。

缘分是个顽童。在成长为矢志不渝的宿命之前,
它忽而把他们拉近,忽而把他们推远,
它憋着笑,为他们设下路障,
自己却闪到一边。

但总有些极细小的征兆,
只是他们尚读不出其中的隐喻:某一天
一片落叶,从他的肩飘上了她的肩,
也许就在上个周二,也许早在三年之前;
或是无意中拾到了某件旧物——遗失了太久,
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那只皮球。

或是他转过她转过的门把,按过她按过的门铃,
或是他的刚刚通过安检的皮箱正紧紧挨着她的,
或是相同的夜晚里相同的梦
冲淡了,被相同的黎明。

毕竟,每一个开篇
都只是前后文当中的一环;
那写满故事的书本,
其实早已读过了一半。

(苏缨 译)

这首诗是辛波斯卡为数不多的情诗之一。写给她第二任丈夫——科内尔内。她有过两次婚姻,第一段婚姻并不圆满,只维持了六年。当她遇到第二个丈夫,才知道命运并不偏袒。

世间的诸多偶然,其实也是必然。

不知你有没有想起电影《向左走,向右走》:

十字街头,人来人往,梁咏琪一手撑着红伞,一边读着《一见钟情》,专心之于,全然忘了这是马路;而金城武举着一把绿伞,抬眼望了望天空,不经意地走过······一见钟情,只是一瞬间,却是一辈子的回忆。

写履历表


填好申请书
再附上一份履历表。
尽管人生漫长
但履历表最好简短。
简洁、精要是必需的。
风景由地址取代,
摇摆的记忆屈服于无可动摇的日期。

所有的爱情只有婚姻可提,
所有的子女只有出生的可填。
认识你的人比你认识的人重要。
旅行要出了国才算。
会员资格,原因免填。
光荣记录,不问手段。

填填写写,彷佛从未和自己交谈过,
永远和自己只有一臂之隔。
悄悄略去你的狗,猫,鸟,
灰尘满布的纪念品,朋友,和梦。

价格,无关乎价值,
头衔,非内涵。
他的鞋子尺码,非他所往之地,
用以欺世盗名的身份。

此外,再附张露出单耳的照片。
重要的是外在形貌,不是听力。
反正,还有什么好听的?
碎纸机嘈杂的音。

和激烈的茨维塔耶娃也不同,辛波斯卡的大多数诗歌理性而克制,充满着意象和隐喻。就如这首。

她出生在波兰,当她开始出版诗集的时候,被要求作品要符合政治意识。

在一个一体化意识形态控制的国家写诗,不触碰政治也是一种政治。没有人能摆脱政治的强吻和拥抱。因此在严格的书报审查制度下,辛波丝卡选择了低调和隐喻。

也许是因为看过太多的黑暗面,她看世界的眼光冷静而有智慧。也因此,辛波斯卡对死亡并不存在恐惧,也不会轻易发出悲悯和喟叹。死亡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人生的必然。

维斯拉瓦·辛波丝卡

1923年7月2日出生于波兰西部小镇布宁,8岁时移居大学城克拉科夫,并终老于此。因凝练、清澈、悠游从容的诗学风格而被誉为“诗坛莫扎特”。
她渴望一种隐居的生活,将自己缩成一个逗点,不为人知,不加入任何文学圈子,死后与牛蒡、猫头鹰和几首小诗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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