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擅用名词,我们选取名词一栏,我们对应选取的是风、爱、手、脸、泪、表情这六个词。掐表计算,9分半后词成,热腾腾的方氏“中国风”。
鸾笺旧
朔风夜吼,催我上西楼
多少砂砾入素手
望青冢,人消瘦
泪使鲛鮹帕儿透,狠将柳叶揉
脸靥不绽几含幽
爱说往事休,不读鸾笺旧
刀兵锈,罗帐表情留
温一壶离酒,就往事喝个够
写这类词的第一步是要自我暗示——“为了押韵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然后就是多用带有古风的词汇造境,就像例词中的“鲛鮹”和“鸾笺”。熟练运用比兴的修辞手法,首句最好先用景物或意象“起兴”,接着转而抒情或者描绘人物。句式上可采用骈散结合再加倒装。当你成功复制方文山,也意味着许嵩、汪苏泷之流不在话下。
抛却技术层面的问题,作词的人还需精神上保持抑郁和消极,“为赋新词强说愁”其实是一个完全正确的方法论。
1995年,肯塔基大学的阿诺德·路德维格发表了一项样本量为1004个人的研究。这些人是20世纪的佼佼者,来自艺术、科学、政治,商业、军事等各个行业。统计发现,他们患有心理疾患的比例显著高于正常人,如酗酒、吸毒、抑郁、焦虑、自杀等。仅抑郁症一项,就纠缠过50%的艺术家,46%的作曲家和47%的小说家。这一比例在诗人中高达77%。
哈佛大学的莫杜配·阿基诺拉则在情境的角度探讨忧郁和创造的关系。他们分别给予参与者赞许、否定或不做评价,引发参与者的积极、消极和中性情绪,并让他们创作一幅艺术拼贴画,研究发现被否定而引起消极情绪的参与者的作品,比积极情绪的更富创造性,而且他们体内的DHEA(某种激素,在人体内含量越低,人越容易受消极情绪影响)越低,创造性越高。因此作为一个词人必须要有一颗高冷而抑郁的心,必须生活在自我否定与他人的否定之中,这有助于创作。
当然世界是守恒的,做一个词人也有好处。就像林夕填的《滚滚红尘》中的一句话“令今生不爱我的人,子子孙孙流传着他与隐秘的我相爱的传闻”,那种成就感或许也是无与伦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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