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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秘注道德经心传

 昵称1297235 2015-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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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言(吕纯阳)1
旧序(河上公)2

吕祖秘注之一 道德经释义

道德经释义卷之上

道可道章第一
天下皆知章第二
不尚贤章第三
道冲章第四
天地不仁章第五
谷神章第六
天长地久章第七
上善若水章第八
持而盈之章第九
载营魄章第十
三十辐章第十一
五色章第十二
宠辱章第十三
视之不见章第十四
古之善为士章第十五
致虚极章第十六
太上下知章第十七
大道废章第十八
绝圣弃智章第十九
绝学无忧章第二十
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
曲则全章第二十二
希言自然章第二十三
跂者不立章第二十四
有物混成章第二十五
重为轻根章第二十六
善行无辙迹章第二十七
知其雄章第二十八
将欲取天下章第二十九
以道佐人章第三十
夫佳兵章第三十一
道常无名章第三十二
知人者章第三十三
大道泛兮章第三十四
执大象章第三十五
将欲噏之章第三十六
道常无为章第三十七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反者道之动章第四十
上士闻道章第四十一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
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
名与身章第四十四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不出户章第四十七
为学日益章第四十八
圣人无常心章第四十九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
道生之章第五十一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以正治国章第五十七
其政闷闷章第五十八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大国章第六十
大国下流章第六十一
道者万物之奥章第六十二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江海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天下皆谓章第六十七
善为士章第六十八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吾言甚易章第七十
知不知章第七十一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勇于敢章第七十三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人之生章第七十六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小国寡民章第八十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吕祖秘注之二 续刻道德经解

纯阳山人序
重刊《道德经解》刘沅序

道可道章第一
知美章第二
不尚贤章第三
道冲章第四
天地章第五
谷神章第六
天长地久章第七
上善章第八
持盈章第九
载营魄章第十
三十辐章第十一
五色章第十二
宠辱章第十三
视之章第十四
善为士章第十五
致虚章第十六
太上章第十七
大道废章第十八
绝圣章第十九
绝学章第二十
孔德章第二十一
曲则全章第二十二
希言章第二十三
跂者章第二十四
有物章第二十五
重为轻根章第二十六
善行章第二十七
知雄守雌章第二十八
将欲取章第二十九
以道佐人主章第三十
佳兵不祥章第三十一
道无名章第三十二
知人章第三十三
大道泛兮章第三十四
执大象章第三十五
将欲噏之章第三十六
道常无为章第三十七

上德章第三十八
得一章第三十九
反者章第四十
上士章第四十一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
至柔章第四十三
名与身章第四十四
大成章第四十五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不出户章第四十七
为学章第四十八
圣人无常心章第四十九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
道生之章第五十一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介然章第五十三
善建章第五十四
含德章第五十五
知者章第五十六
以正治国章第五十七
其政闷闷章第五十八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大国章第六十
大国章第六十一
道者章第六十二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江海章第六十六
天下皆谓章第六十七
不武章第六十八
用兵章第六十九
吾言章第七十
知不知章第七十一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勇于敢章第七十三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人之生也章第七十六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小国章第八十
信言章第八十一

附一 阴符经

神仙抱一演道章
富国安民演法章
强兵战胜演术章

附二 吕岩(洞宾)修真诗选

七言(一百一十三首)
绝句(三十二首)
谷神歌
敲爻歌
直指大丹歌
鄂渚悟道歌
明胎息
修身诀
通道
秘诀歌
参黄龙机悟后呈偈
仙乐侑席
题桐柏山黄先生庵门
忆江南(十三首)
西江月·著意黄庭岁久
沁园春(三首)
卜算子·心空道亦空
步蟾宫·坎离乾兑逢子午
满庭芳·大道渊源
酹江月·仙风道骨
水龙吟·目前咫尺长生路
豆叶黄·二月江南山水路
浪淘沙·我有屋三椽
苏幕遮·天不高
雨中花·三百年间
促拍满路花·西风吹渭水
六幺令·东与西
汉宫春·横笛声沉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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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吕祖释义之《道德经》,向为道家所重。世传吕祖释《道德经》两种,其一曰《道德经释义》,其一曰《道德经解》,皆称“吕祖秘注”。本书所辑,前者以广州纯阳观藏本并参以扫叶山房版;后者系成都经堂版,为四川刘止唐(沅)于清光绪十二年重镌。并参考行世所见之他版五种,重加校订,择善而从,总其名曰《吕祖秘注道德经心传》。心传者,以心传心也。

本书并附录吕祖诗词一百八十余首,与《道德经释义》参照阅读,大有裨益,尤其《谷神歌》、《敲爻歌》、《直指大丹歌》、《修身诀》、《明胎息》等,简直就是《道德经释义》的旁注,几同于可传大道的“修真秘笈”。又附录《阴符经》,此亦向为道家所重,可与《道德经》相参。
作者简介
老子,道祖。

吕洞宾,名岩,道号纯阳子,永乐县招贤里(今山西省芮城县永乐镇)人,生于唐德宗贞元十二载(796年),为全真道北五祖之一,钟(钟离权)吕内丹派、三教合流思想代表人物。道教“八仙”中,以吕洞宾最为著名、传说最多最广。《全唐诗》收吕洞宾诗词三百余首,多为修真悟道之歌,其中许多佳篇广为后人传颂。





道可道章第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乃混元未剖之际,阴阳未分之时,无天地以合象,无日月以合明,无阴阳以合气,无造化以合其道,者是个“道”字。可道,心可道其妙,而口难道其微,谓之“可道”。道不可须臾离,而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者(同“这”)是可道底(同“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如此之玄,非空于玄,而实有玄之之妙。如此光景,岂是口可道,只可心领会,而心可道,非常道,是心可道之道,非寻常日用五伦之道,非治国安民之道,非天地化生之道,非阴阳顺逆之道,者个道,岂是有作有为寻常之道?故曰:非常道。名,何谓是名?无动无形、无机无化、无极无虚、无空无相者,就是名。名不知其为名,故名也。可名,是心名其名,难谓口可名其名,心领神会,可名其名,谓之可名。非常名,是心之名,非有形有相之名,虚中虚,空中空,虚中有实,空中有相,只可意取,不可声名,非口名其名,非一切有影有响之常名也,连有影有响,算不得此名,而况有实具者乎?只在先天中求先天者,就是可道之道、可名之名了,连先天中之先天,还算不得“道名 ”二字,就是强为道为名,只是不开口者,就是道之可道,名之可名。此二句方是道经老子之意,方说得其奥旨者,才是非常道、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天地之始,是混元纯一不杂,一团底性中之性,为之始,连天地也在后生,连阴阳也在后剖,那时节才是无为之始,“天地”二字都合不上,者是太上恐后人不知所以然,强安“天地”二字在此句之中,既无名之始,何尝有天地之形?既无天地,又何为无名之始?此“天地”二字,要另看,那时节,有天地之性存于中,而无天地之形者,就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个万物,在外讲就是天地生化之道,夫妻、父子、君臣、朋友化育之理;在内讲,体道乃得此中之根本,现如意之光,珊瑚玛瑙珍珠宝石之相,要在一个“母”字上求,方有万物,者是个性中有为。万物之母,者是个实中求虚而虚中返实底景象,也说不出“有”为万物之母妙处,要体此道此名,方知母之奥妙,此正是“有”为万物之母了,俱是个虚空中景象,是个有名底万物,从混元之母而生,故曰:“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因有母而化生出万物,才道一个“故”字,因故而实中才生出一个虚无底境界,故吾“常无欲以观其妙”,不从万物中来,安得从万物中而观妙者?就是“虑而后能得”,那个“莫显乎微”,又得那个“莫见乎隐”者,才是个“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到此率性底地步,吾故能常常无欲以观吾道之妙,故曰:“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徼(同“窍”)非耳目口鼻之徼,乃生死存亡、出入必游之徼,所关甚重,所系非轻,此其徼也,吾若有欲而身不得道之之妙,从世欲中出入,此亦徼之门也。吾若无欲而心领神会,得道之妙,皆从此道之妙,而求其道妙之徼,任其出入关闭,皆由于我而不由于徼之督令,自专之权柄,者就是“在明明德”而“止于至善”之道。吾方能常常去有欲之心,以观吾道之徼。此“徼”字从“母”字中来,上“妙”字从“始”字中出,总是元始之母,而生妙于徼,皆从心可道之道,从心可名之名,而合于始生之母,方得到一个“妙”字,知其徼之自然之徼,非造作有欲之徼,体道之妙,知道之徼,此两者,岂不是同出之门户者也?妙于心,而徼于意,同其玄之又玄底境界,在那个囫囵之时,溶化之际,而不可道其道之妙,而不可名其名之玄,都玄而又玄,到无为之始,无声无臭底时节,惟精惟一,言那个能体道之士、慎笃之辈,除此安得入众妙之门?笃信谨守,抱一无为之始,以心道其道,以心名其名,方得入其门、知其妙,以悟混元之母,而得至妙之徼,此之谓其道也。嗟乎,道之义大矣哉,而复无其言。


  天下皆知章第二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离,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弗去。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天下皆知,是抱道之人,皆知非寻常之人,皆知要体认此理,美是到了美处,为美,是到了极美处,到尽头田地,若知静而知美,不知静而不知美,既不知静而安得知美?既不知美,而恶从此斯生已。善之为善,是善能达道者,方能知善,那不达道者,安得能知善?既不知善,那不善从此斯生已。善美是知其微,美之为美,善之为善,是到了知微底虚静处,再加潜修,恶与不善,俱化于为美,为善就知极美之妙、极善之妙,美不知斯恶,善亦不知斯不善,到了美而知其极美,到了善而知其极善,如此抱道,故知其“有无相生”是阴阳反复之理,一定而不可移,人禀无中生有而求,亦抱至道,从有中而反无,方知尽善尽美。美善不知,是有无相克,尽其善,尽其美,故有无相生。吁嗟乎!大道之难,钢坚石固,成之亦易,难也得到,易也得到,同到彼岸,岂不相成?大道无二,岂不相形?有何长短?正人行邪,邪亦入正;邪人行正,正亦入邪。何患长短?傍正底路,高下相倾,是水往下,高也到此,下也到此,没有有二底法门。音声相和,是抱道者,彼唱此和,此唱彼和,言其心意相和,同怀至道,前后相随而不离也。如此怀道底圣人,方以无为而处事,心领神会,而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离我规矩之中,万物生于无为,又何尝有中生万物?春到动植自生,不假作为,就如人到静,种子自现,又何尝有作为?自生而不知其生,故生而不有,此有名无质之秘物,方能自知其美而争美,自知其善而争善。若为方知其有美有善,既性中为到有万物时,而不可恃其有,有了方得,得后才成,成其一,而无所以居之,是混其体,而无其质;既无其质,就无所以可居;既无可居,夫惟弗居,一得永得,是以不去,此养自己元神,而居无为之境,生于不有之时,方能知其尽善尽美,故有无相生,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前后,相成、相形、相倾、相和、相随之景象,是以圣人方能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如此,无为不言,万物方能现象,不离混一之“中”,故“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此弗居,是人才养得吾身而弗去,使天下养身者,不得外于此。



  不尚贤章第三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此章安炉立鼎底说话,不尚贤,不礼有德之士,此是外说。内说不亲于外,而以惟知有内。外若尚贤,而民就有争竞之端;内若尚贤,而心就生人我之念。内外不尚贤,民争就息;我若不生者,争心无法可法。惟不尚治之,“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难得之货,是稀奇之物,人见即生贪心,岂不怀盗心?此外讲也。内讲是目内观,无著于物,我之贪心从何染物?故不为外欲盗,念就无物而生世之财物,人人爱底,一见即欲,不见不欲,人之心就不乱了。我无见,我就无欲,使我内观之心无驰于外,守惟精惟一,只知有道,而不知有欲。如此,是以圣人之治。苟能不争、不为盗,方能降伏其心,使猿马不外驰,不生欲。若是,才得虚其心;能虚心,只知饱食暖衣,除此之外,不生一点杂念,实我之腹,弱我争盗之志,强我体而守我鼎,养后天之药,以补我先天之灵,常常使我无知无欲,存一念于静中,故不敢为争为盗,以乱我之心,以作无为之道。若有为民,就有争有盗,有乱之心,从此而生。若以法度治他,在治之时,其争盗乱之心不敢起,过治之时,依旧复萌,惟为无为,不但争盗乱之心不起,而且不萌。若如是,不但民可治,而大道亦可以成矣。惟无为则无不治。痛也夫,养心之要,煌煌于章句之中,胡不勉勉而参求,外治民而内立鼎,以生坚固之心,遇火不避,遇水不回,立焚立溺,就死而不生退心。如此,方能造道,不辜负吾辈,讲五千言之秘要。



  道冲章第四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此乃见道之实,知其味,得其理,充塞乎天地,饱味乎己身,故充满于体,而用之不穷。已知有道而不可满,一满,而其得妙,有几不能,已精而益求其精,已妙而益求其妙,守道不盈,则知渊源之妙,方明道之宗旨,而知万物之本源,此大圣人方能,稍有盈则溢,或者有坚其志,不至于盈,而方能造到大圣人。知宗,知万物者也,岂不渊乎?到此一步,不可效子路之勇,进得勇,而退心易生,勇进则用于心,使心劳而退念出;效颜子之默,不用于心而用于神,故锐锋而自挫,不知有锐,亦不知挫锐之心,其外之纷不能入,外纷不入,不待解而纷自无,不外于默,一默,诸纷不能乱我之神、扰我之神、分我之心、散我之气、耗我之精,不乱、不扰、不分、不散、不耗,如此性光方现,使我静内生光,才能知其妙,明其理,方得深入其奥,冲而用之,到冲底地步,才叫作和;人炼形如地,静寂不动,才叫作同其尘。尘,土也,地属坤,乃炼坤之质,从阴中求出点阳明之象,现而为光,光生则坤静,坤静则湛兮而成道,道非无,无而若存焉。婴儿一现,我不知是谁之子,在杳冥之中,我不知有我,而安知辨别其子?帝,我也,要返于一来之际,而复我本来面目,归于无始之先,合道以为我,合我以为道,才叫作“道冲而用之”。嘻,嗟夫,子等学道者,要饱味乎身心,养浩然之气,充塞乎天地,不盈乎志,不挫其锐,不解其纷,无锋不拙,无纷可解,到其同尘之寂静,而知性光之冲和,道不知为道,子不知为子,那时节,子不欲会吾,吾欲会子耳。同其声,同其应,子是吾耶?吾是子耶?总不外“道冲而用之”。吾与子也者景象,知道之妙,明道之理,深入于道之奥,不但吾与子,而充塞乎天地之外者也。



  天地不仁章第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此章是用默,以归于不言,而心神领会其至道之妙,用意如萌,止存其性而不知其身,天地乃至高至厚,居无德之体,恩泽布于万物,而无施仁之心,“不仁 ”是天地无容心以仁施万物,万物得天之太和,故生之育之,长之成之,此天地仁也,乃天地容万物而万物感,天地化育之德,不有形迹,是“上德不德、上仁不仁 ”处,正是为至仁也。天地以不仁长存,修身之圣人,效天地之不仁,运化育于一身。百姓,指一身而言之,非他是我之意也。身为国,心为君,意为民,心以无为为化身,意以无为守法,如此是仁也。冥冥之中,不见施仁,是圣人效天地“上仁不仁”处而修己,故乃以百姓为天地之刍狗。天地不仁,无声无臭,高也明也,博也厚也,此天地之仁也,而万物感之,不见其仁,此所以不仁处,而仁大矣,此所以不见仁,而仁宏矣。此是天地之修,亦是天地之橐籥,为天地,尚以“无”为橐籥,为人修身,可不效天地以“无”而为橐籥?天地之间,无何以修身?其犹橐籥,而以无为为之乎?是以修身,用虚而不屈,强为之名用。虚以修者,领虚之美,得虚之妙,无处强名,无处强道,虚之极而动方生,一动愈出,美而愈知其妙,到此难言矣。多言而无可言,故数穷,不如知我之美,会我之妙,抱我至中至道,而守我冥忘之理,常存真一之气,以乐天真,岂不谓圣人修身,效天地之不仁也哉?虚之理妙矣,天地之不仁,仁矣,玄玄乎至大至刚也。



  谷神章第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此章是体道之实,知道之微,用道之妙,登道之岸,从虚而入,根上章而来,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是者谷神之源,譬如山,四面皆是耸岭,中是深谷,落叶闻声。人身上下皆实,惟中常虚,将谷譬言之。山谷闻声,乃山之虚神耳,山有虚神,故千万年无更变之端,目今如此,千载之后亦如此。人之修身,当推此理,一个幻身,只有中之内一点灵气,四肢百骸,皆是无用,若有嗜欲,虚灵就被他埋没,终日用心,劳碌于外,神从耳目口鼻舌身意散尽,安得不死?若求不死,须问灵神,灵神所居,上不在天,下不在地,中不在人,在虚灵不昧,一点真性之中。近学者不知说出多少落地,上降下升,用性光会合,黄妪牵引,为坎离交参,一点金液,发于玄牝,玄牝生芽,方得性命归宗,乐于冥忘之间,从吾性中见出,是不昧之性,非气质之性,要点下落,须遇高人,高人指点,如梦初觉,如醉方醒,得来不费半文钱。若求库蔽(?存疑)无处觅,非他言“难易相生,不可求轻得。”玄牝之门,在空谷之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在无声无臭之间,铅汞合一,方知下著。此理深渊,似日月运行,东出沧海,西没穷谷,昼夜反复,无息而住。此理即是身中下落,水中取金,火中取木,金木相并,譬如月感日精而光生,日返月华而晦出,俱是造化之气所感,身中岂无真一之气而生?上不上,下不下,中不中,在杳杳之中,而生真一之气,引上接下,而归黄庭。此庭之名亦是多了,才叫作“天地之根”,要归甲子周流,去而复返,返而复去,身中要金木降升,离而合,合而离,离合之妙,在于真一之中;真一之源,在于一点性光之内;性光之居,在于虚灵之中;虚灵之神,在于空谷之闻;空谷之处,在于幻身之中;幻身常无,神乃得一;神一,而性命方来朝宗;性命合,而魂魄潜迹,收来入神,方能雪光;雪光一出,便是慧照;慧照无间,才是绵绵若存,使之不穷,用之不竭,才如山谷,常静而存神,是谓“绵绵”。若用心存,就不是了,要似若间耳。“勤”字,莫作勤苦上看,此“勤”是“绵绵不绝”之意,“用之不勤”,是无穷无尽之妙,而无刻暇,是体我之道,乐我之妙,岂不绵绵而用之不穷?人生在天地间,返天地之化工而成真,抱真以合天地。人之玄牝,是天地之根,天地之根,亦是人之玄牝,总不过要人明天地之理以修道,返道以合天地,方是“谷神不死 ”章之旨。



  天长地久章第七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此章因禀公而无私存,听其物之消长,随其生也,杀也,无容心于物,以静治之,天之职盖,天地之职载,以无声而生,故能长且久,在于不自生,以听万物生育,随天地之气感之,随其萌败,故不耗天地之元精,方能长生。是以圣人体天地而修吾身,先以静御气,后以精养身,无身不成道,有身不归真;先以静而抱真,后以后天而养身,才是“后其身”而身外之身方得;先外我之假身,而存我之真形,无他,乃一静而存,无私于物耶?天地以无私而开,人以无私而合,天地无容心以感万物,圣人效天地亦无容心而抱全真,总不过要人心合天地。天地以清虚之气而转周,圣人以清虚之气而运动,天地能长久,圣人法天地,不能长存,无是理也。故能成我无私之私,以静而守我真形,待天地反复之时,而我之真形无坏,此所以天长地久,圣人合天地而长存,只是无私心于物,存无声无臭于身,其真乃成。(编者尾语:一遍不懂就读三遍,直到读懂。这是事关身心性命的著作,能指导你终身修炼,要耐心研究。)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此章要人修道若水,水乃无心之物。“善”字,百福之根。上善底,无事不无规矩,诸事无外感应。水滋物,无容心,人所恶底污秽之地,而水不争。内功用水而若水,如是故,不争者等人,可几近于至道也。下七句有两说。外说,人能持善,不择善地而地善也。人善地善,岂身不安乎?心存善而心公,一公,心渊于海,而无物不容。心善方能人善地善。七句中在“心”字,“与善仁”。他本改作此“人”字看,(即将“与善仁”改作“与善人”)吾不然与?普也,心存善,无处不普。普与善,无处不仁,作“人”字,便轻了。言“善信”,心存善,出言必善;心存善,为政必化而治矣,百姓无不瞻仰;心存善,作事无不中节;心存善,有道则见(现),无道则隐,一动无不合时。如此,夫惟若水之不争,故无尤。居善地则心安,心善渊则神定,与善仁则义存,言善信则立志,政善治则化普,事善能则无惑,动善时则天命知。若是,可近于道矣。此外说也。内说,心正意诚,即是“善”字总领。水是圆通底,修道如水之圆通,正诚、圆通,无道不成。水乃养命之源,水升火降,聚则结为金液,散则无处不周,如滋养万物一般,虽污秽之所,无不沾之。地乃绛宅,一善,则身外之身,处而安之。存正诚,则心渊而冥之;存正诚,则意外意,周流用之而不穷;存正诚,我之魂魄不为我治,合之而成真种子,一有性中景象,乃吾身之事也。惟我能知,他人安能?存正诚,入于冥忘,性发而后动,方知命归根,此其时也。要圆通若水,可动则动,可静则静,善能正诚圆通,动静方得随时,无人无我,安得有争?夫惟不争,几成于道,故无尤。无尤若水,方能上善,方得如此,信道之不浮矣。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吕本作“贻”)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此章修身之要,要人有道而不自满,持真而无骄心,入性之后,任其自然,在冥忘中,不知其有,如是乃得道之士。初入道门,有此数病。持,是有了,勇猛向前【需要向前吗】,不知进退【不实践,如何知道何时进退呢】,故至于盈,一盈,不知其住火,而使其盈,不如不修【有反复,就等于不修吗】。此句上合其天,而同天之虚无,体无始之真,只是中和以修之,方成久持之功,而无漏泻。锐乃趋进之心,及不可持,其心揣之而无保,因锐也。富贵乃涵养之功用,用之不穷,取之不竭,若骄之,前若水之功,岂不自养而安能成无极之道、合我本来面目?故使我常常绵悟;而丹之液,金也,玉也,久在虚气之中,故守之,得其常存,少有骄心,则不能守,而泄天元一气,世辞之矣;要久守,除非退其身,方得成我之功,遂我之名,而合天地万物造化之根机,返无极之至道,乃得常持而不盈,能保能守,不致于漏其真,泄其元,一混合其天,不外中和之旨。【中庸之道,或者顺其自然之道,就是知道何时进,何时退。做到进退自如。如何能够做到双赢,共赢,更加难。自然之道,既要竞争,也有回馈,形成生物链。相依相克,相生相长,良性竞争,共存共荣。做人如此,做生意也是如此。



        载营魄章第十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吕本中,问句后无诸“乎”)

  此章体道之实,周遍内外,使魂魄成真,一团性光内照,无中寻有,以乐天真,抱真一道,而永住黄房,如婴儿,无知无识田地,返其太无之始,以涤除瘴魔,保我无极大道,以合天地,方得爱我真一之元,治复我身心,并一切凡想,无放于外,才能开其天门,闭其地户,以养我一团太和之气,上合天之清浮,下合地之重浊,中澄我之身心,不空我本来面目,方得自明其明,自复其复,一点阳神,周遍六合,通天达地,无所不照,无处不普,才为真人,于是生之气,蓄之神,生气于无为之中,冥冥忘忘,为之而不恃其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故长生,而天地神明,所以玄之又玄,无处主宰于我,是谓玄德。不由天,不由命,而由我,一点道心,谁能似此?全德全玄,而不改神也,仙也。



        三十辐章第十一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此章要人外静而内动者也,车乃载重,腹内轮转之物,从举步至千万里,其形隐若泰山而无可憾,听其腹之转动,若周天移星换宿,周而复始,此阴阳变化之枢机,而车不知己之动,随轮之转也;埏埴,乃土之平,而无造作之功,听其自然,随人造作以为器,借水火以成形;室乃人之居,若不开牖,其室不明。三者,车不知为车,听其辐也;埏埴不知其为埏埴,听其器也;室不知其为室,听其牖也。辐乃车之黄庭,器乃埏埴之黄庭,牖乃室之黄庭;车无辐不行,埏埴无器不用,室无牖不明,人无中宫不生;辐坏车敝,器坏埏埴亡,牖坏室崩,中宫坏气断;车修辐,埏埴修其器,室修其牖,人修其中宫。此四者,当无以为车、为器、为室、为人,既无为,将何修之?故“有之以为利”,有利必死,“无之以为用”,无用必生。此乃修身之譬,修真之要端也。随气之生,无随之死也。炁益身仙,心旺躯死,总不过要人留气而去心也。



五色章第十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此章教人触物不著,一心内听、收神、收身、收心、收意。五色是内五脏;五音是内五行;五味是内五行中药物;驰骋田猎是内五朝元;难得之货,是内一点灵明;圣人为腹不为目,是内观,外不著。五色虽言外,而其意在内。凡人顺行,外著五色,天目闭而凡目开,岂不盲乎?内和五脏,使真一柔顺,不染邪气,而如天中五岳,立极阴阳,亿万年不朽。五岳之气,和而上升,与太和交合,故不败常存。土中生水而滋养,流通万国,此要紧之脉,如人五脏,不使其枯,常润其中,脉络周流遍身,脉清则气和,气和则道立,道立则基地固,基地固则外色彩,一彩,则世之五色,一毫不著,二目光明,岂能盲我乎?目乃神之门,门户高大,神守其宅,魔岂能入?魔既不入,神明内听,则五声了我之明,不向外驰,而炁方得来朝。炁一朝,酸甜苦辣,吾自啖之,岂他人得知?实实得其中奥味,任其金木来交,五行聚合,方产紫英。其货一得,圣人只知有内,忘其躯壳,岂有目于外、耳于外、口于外、心于外、行于妨乎?听而不知其闻,食而不知其味,到无声臭时,色岂能著我目乎?声岂能听我耳乎?味岂能听我口乎?驰骋田猎,岂能乱我心乎?珍奇异宝,难得之货,岂能动我念乎?修真之子,一心内守,外判阴阳,静体无极,返混元于我腹之中,出其身于太虚之上,故去彼之色、音、味、驰骋、难得之货,而取此中之色、音、味、驰骋田猎、难得之货,静中生之、育之,养我之清气,助我之灵根,守我之神明,出我之真身,以我合天,以我合全,以我之道而同太空,总从“为腹不为目”,方得取真一之性,而生其命,就是天上仙子,不过是“断外接内” 四字,以归于空,从空中返有,日月合明,而成其道。道之成在于“耳目心”三字,三者聚而成道,散而成鬼,可不慎乎?叹其人为此而丧,守此而生,聚此而成,诸子勉之,慎之。



 宠辱章第十三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吕本为“何谓宠辱?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此章要人得失如一,不为此所著,外说荣华为宠,患难为辱;内说无为为宠,有为为辱。深一步说,得灵为宠,失灵为辱。我从空里得来,孜孜汲汲,惟恐有失,常以惊为念,我道日长,而无消化之日。若遇无知,授之作为,是吾辱也。要我洗涤参求,徨徨然速归正道。若无惊心,沉于苦海。常存惊,渐归正去邪,此讲人之自盲。吾今日开光再讲内功宠辱。要存真内照,见我本来,是我宠也;惟恐毫厘之差,常存若惊,灵性倘有一念之差,是我辱也。凡人有宠必有辱,惟“惊”字守之,此惊非怕也,一念不动是惊,一物不动是惊,空中显相是惊,光中霹雳是惊,有有中无是惊,虚灵不昧是惊。惊难尽述,如此若惊,有宠而无辱也。“贵大患若身 ”,有身就无患,无患亦无身,患乃身中出,身从患中生。一静之后,丝毫运用,是吾患也。崩鼎者,一患也;痰绝者,二患也;火炎无水者,三患也;四肢不动者,四患也;目眩而无光者,五患也;气不接者,六患也;口不能言者,七患也;五脏炎枯者,八患也;有骨无肉者,九患也;不明大道者,十患也。此患皆从,从天之身而来,亦从重命而来,若轻命,轻后天之身,惟重先天之身,患从何来?有为患生,无为患绝,贵大患者,是重命入邪之人。人重命,方去修,不管邪正,死死下功。为重命怕死,谁知死期更速;重性轻命,方得无患。命中不得性,性里常生命,故“若惊”、“若身”,而贵我真全之理,倘有察处,以若惊而守若身。何谓宠辱?辱为下,元海枯竭,故先天不生,是辱也;后天作而补先天,是宠也。得真灵若惊,失本来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身?所以有大患者,为后天身耳。及吾存先天之身,而无后天之身,吾何患之有?贵以先天之身为天下者,则可以寄其身,而塞于天下;爱吾先天之身为天下者,乃可托虚灵之身于天下,是存道身,外凡身,如此宠其身而无辱于身,无患于身,方是清静常存之道,而无入邪之心,此是修真至妙,愿学者勉亶(与“旃”同,乃“之焉”的合音,勉旃,即“勉之焉”)。



视之不见章第十四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吕本作“怳忽”)。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此章是知道不可以色声力求之者也。道本无见,不可色求;道本无闻,不可声求;道本无得,不可以力求。道之渺矣,岂能见乎?惟夷夷然自见道之奥矣;岂能闻乎?惟希希然自闻;道之去矣,岂能得乎?惟微微然自得。三者合于天而全于人,不可诘之而穷。其理,见于内,闻于内,得于内,精一而见,气一而闻,神一而得,方为混一。其上徼,瞻之莫知其高;其下昧,俯之莫知其渊。言其难闻难见难得之道,上达于天,下达于地,中合于人。要体此理,究其奥,通其玄,会其无中之有,三家合混初之体,如痴中知痴,醉中知醉,方乃见乃闻复乃得,绳绳然而专心精至,不落顽空,才有真象出现,是为“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本真一出,聚则成形,散则成气,何有实状?何有实象?故此不著若是,方为恍惚到杳杳然,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玄不知其玄,道不知何道,强名不见不闻不事,故曰 “夷、希、微”耳。古之道者,以身合天,以德合天,以心合天,三者既合,是为真道;今之人口虽言而身未体也,就虽体,不过劳心劳意而苦其形,是谓“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倘或苟能知古人,体元始之初以修身,如是者,乃见乃闻乃得,是谓修道之纲纪,能时时如是,刻刻体此,方能如天之清,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松柏之茂,如南山之寿。如此无疆之道,何不体此而黾勉行之?道在不动,道在不行,道在不言,道在不目,道在不耳,道在不心,道在不意,道在不息,道在不知。知内寻知,息内寻息,意内寻意,心内寻心,耳内寻耳,目内寻目,言内寻言,行内寻行,动内寻动。苟如是,皆可上冲。



古之善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为道者(吕本作“为士”),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冰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泊兮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吕本“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冰将释”无“其”字,无“澹兮其若海,泊兮若无止”句)

  此章是借古之修者敞后之人。古之人从实,无穿凿;今之人从精,庄妙严,以作外相;上古修者善士,小心谨慎,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微者,道之幽深,故不可识;妙者,道之精粹,不可识;玄者,道之难穷,不可识;通者,道之广博,无所不通,不可识。此四者,体道者,能搜微究妙、悟玄,通遍三界,内外无一不烛,言道微妙玄通,入定内细细觉察,方得通达。外说达天下,内说达全神之灵,使他暗里珠明,光透百骸,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故无可识,故不识。容者道之体,本来无容,强名为容;豫者,是我虚中用虚,如冬川不可涉,如涉川一样兢惕,方得不漏,稍放,就不能生;犹兮若畏四邻,此乃澄静本来,犹恐有外魔来攻,如有邻舍窃取,存敬畏以防之;俨若客修身,如宴有尊客之前,不敢放肆,方守静到底澄清;涣若冰将释,入静大定时,如履春冰一般,防其惊异,恐走失灵根,致生不测,保身之要也;敦兮若朴,不尚雕凿,素其玄风,不可搬运身心,存澄静为用,体元始之理,行元始之事,以神归元始,以气合元始,以身化元始,以心意混元始,皆成一炁之朴;旷兮其若谷,广旷虚中,若太虚之体,为一大窍,任其乌兔东西,炁合自然,存灵守真,中中乃得,是我举动之灵,归于空谷;浑兮若浊,本来混一,灰心乃灵,从灵中炁合,复浑,又从此浑中求明,到此明处,人以为浊,惟我独清,任以马牛呼之,只自固真一,返其当来,以脱尸骸,方能解脱,不使鬼神专权(权?存疑),惟我自主,始见真神,是内清而外若浊,以遮凡尘俗目,此隐圣故耳。如此虽妙,孰能似古善士者,浊内求清,清中更澄,要时时除行,弗得贪求;如此清矣,孰能似善士安身心,久久如一,体本末终始,先后不改如初,方似古善士。如此修行,乃可近道,而生定、静、虑、得之妙。后之学者,逐一遵行,才有明德、新民之奥理,率性以近其道,尽性以生其道,才叫做“致中和”,合天地以育万物,不过是安之久而生、静之极而生,者(同“这”)是个无中有了,从前一一体行,如冰如邻如客如浊如川如古善士,方能保此道。保此道者,守中无盈,不盈难溢。倘有妄生,盈乃克生。夫惟不盈,是以能敝其形,敝其心,敝其意,方乃成焉。要人小心渐进,无妄无退,方得学古之善士,行精一无二之功,乃得全真,是以借古人而儆后学者。


致虚极章第十六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吕本作“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吕本作“公乃王,王乃天”)

此章是逐径之妙,一层深一层,一节玄一节,要人层层通透,节节光明。致虚极,何也?虚从何来?从空里来。何谓极?彻底清为极。何谓致虚极?身心放下为为致,身心窈忘,为致虚极。何谓静?丝毫不挂为静。何谓笃?纯粹精一为笃。何谓守?专一不离为守。何谓万物?虚中实、无中有为万物。何谓并作?皆归于一,为并作。何谓吾?灵中一点是吾也。何谓观其复?内照本来。何谓以?得其神而返当来。何谓物芸芸?诸气朝宗,物来朝宗,暧烘烘蒸就一点神光。何谓各归其根?是从无而生,虚而育,打成一块,纯阳常住于中。何谓归根曰静?是有中复无,实内从虚,静者太和之气,天地之灵是静也。何谓复命?返其元始,是命也;觉其本来,是命也;虚空霹雳,就是婴儿囡(造字。“囡”内“女”当为“力”)地一声,是命也。人得此生,仙得此道。何谓常?得之曰常。何谓“知常曰明”?明得者个(这个)是明,明此理,通此妙,参此玄,得此道。何谓不知常?不明者个是不知。何谓凶?不知其静,不知静里求玄,动中求生,有里著手,故凶也。既不知静,又得知动?知有此动、此有,从静生者吉,从动里寻有,有中取动,安得不凶?何谓知常曰容?知常静之妙,知静里常动之微。静中动,无所不通,无物不容,言其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微也,妙也,巍巍乎,焕乎其有道也,就如儒经云:“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又如子思云:“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又如颜子有云:“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又如孟子有云:“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又如释典云:“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又如大法云:“不出不入”。此皆容也。何谓公?无人无我,无声无臭,普照万方,惟澄而已。何谓王?一澄乃公,公得其旨,统领谓虚,归于密室,湛寂无为,是为王也。何谓天?金木交并,湛寂真神,无微妄,无微无,无虚中之物,合阴阳之炁,按五行之虚,得天地之和,体清虚之妙,得无极之真,是一天也。何谓道?静如清虚,彻底澄澄,是为玄,玄之为玄,是为道也。道本无名,借道言真,返之混沌之初,无言可言,无道可道,是为道也。何谓久?无言无道,是久也。何谓没身不殆?既无言无道,身何有也?无有何殆也?是以为殆。妙哉!斯明矣。


太上下知章第十七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通行本作“不知有之”)

  此章大旨在何处?在清欲澄心。何为太上?澄静后返之于纯,合元始之初,谓之太上。何为“下知有之”?诸气不生,神凝之后,众皆归宗,谓之下知;凝结于内,谓之有之;下乃诸宗也。既知有之,其性熔也。既熔,亲之,誉之,何也?要刻刻防之。亲也,惟恐有失,关闭来(往)。誉也,要我含太和以养之,存极静以铸之。铸剑之要,全在忘中得,静中采,采中忘,是亲也,誉也。既亲之,誉之,何故又畏之?何也?我不惊恪,恐入于顽空,其空一顽,鼎翻火散,其害不少,是以畏存之。既存畏,又侮之,何也?稍有不纯,其药爆现,侮我之灵,神即分散,是侮也。敬谨固守,养其真静,纯粹精一,抱元合虚,不令其侮,北真趣味,信犹不足,焉有不信而有动者乎?既静而信之,又贵言之,何也?我以笃信真静,犹若无言而守也。是无言也,犹之乎贵言一般。何为功成事遂?骊龙得珠,岂不谓功乎?彩凤骊珠,岂不谓事遂?如是诸脉归宗,情性为一,俱合太和,以无为使之然也。皆谓之曰:我得之自然而己哉。


大道废章第十八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此章大意何说?此意功到方见妙。何为大道?默默无言,静极无知,谓之大道。无往不是道,又何废也?不废不为道,废尽乃为无极。既废,为何仁义有?废到不识处,诸脉络,循规蹈矩,一一朝元,不待勉强而来。不言即仁也,不为即义也。不言不为,合成一处,其中若有仁有义存焉。以无为,其德含容,其量恢廓,岂不有仁义存于中?何“为智慧出,有大伪”?炼己以愚,修行以痴,方得成丹。苟有智慧,加之作为,用心用意,勉强胡行,诸魔叠至,诸障肆生,无不作假,大伪生焉。若在愚痴内,生出智慧,诸魔不侵,诸障不出,何伪之有?若炼得愚痴,不识不知,是亦伪也。人身是假,人神是真,有大伪,去其身而留其神,谓之大伪。何为六亲?眼、耳、鼻、舌、心、意。何为不和?不见、不听、不臭、不味、死心、忘意,谓之不和。既不和,又何孝慈?孝则顺也,慈者爱也。顺性爱灵,返天之根,天根既得,子孝母慈,和合骨肉,母抱其子,子伏其母,是谓有孝慈。何为国家?身心是也,虚中亦是也,性命又是也。何为昏乱?心不定,入世而昏;心不定,逐境而乱。尘欲内集,昏乱吾中。气性不断,先天性不生而昏;凡命不惜,真炁绝而乱。身心定,虚中静,性命应,定静应,元神庆;昏于中,取于外,外乱内昏,金木相亲;外昏内乱,水火相并。昏者冥也,乱者交也,一冥一交,神仙之道。何为有忠臣?忠臣是意安也。精中华,皓中白,交而纯粹,合而杳冥,复神于中,内合天形,是为忠臣。


绝圣弃智章第十九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有本最后一句为“绝学无忧”,句式与“少思寡欲”故。)

此章申言何也?恐人易看,不留心穷究,故复按也。请其旨,要人到“上德不德”,情欲尘心,一毫不著,希圣希贤,念头一毫不染,尽忠尽孝底意思,都不存毫厘之念,到无为地步,是此旨也。何为绝圣?忘神入太虚。何为弃智?忘忘于空。何为民利百倍?无为后诸气化净,听其自然,谓之“民利百倍”。何为绝仁?冥中更冥。何为弃义?除意归仁。何为民复孝慈?入无为,到了捉摸处不知己快,不知己乐,听其生化,谓之“民复孝慈”。何为绝巧?不自作了然而生技叶,恐聪明反被聪明误。何为弃利?不生贪求,恐求盈反溢也。无为盗贼,无有不聪明,不求盈,而无害生,谓之“盗贼无有”。何为此三者?虚空灵是也。何为以火文?不粉饰造作,自作聪明,而求盈。何为“不足,故令有所属”?以中求中,为之不足;以中求中,不盈不溢,常常冥忘,不待去求,而自令有所归。何为见素?不彩之文之。何为抱朴?不粉之饰之。何为少私?不贪之求之。何为寡欲?不盈之溢之。总归纯化无育底地步,合于无极之始,反归于空,乃申明上章之意也。


绝学无忧章第二十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若婴儿之未孩;累累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漂兮似无所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此章自知玄玄,独落根本,只知有也灵,不知有身,又何况人可得而知也。绝学无忧,绝无有之学,抱中而已,岂有忧哉!唯之与阿,惟灵内之根,守纯阳之气,宁无忧之神,与人隔障,可得易闻,欲知之人,而人不知神灵能去几何?有无相通,呼吸相应,善恶不分,有灵必有神,有神必生灵。善者灵也,恶者神也,相去有何若哉!言其神静生灵,灵彻通神。人之畏,畏性不生,畏命不灵,无虚也,无静也,虚静不极,岂不畏哉。我若虚也,虚之极;我若静也,静之极;我若极也,极之至。又何畏性命之畏哉!上“畏”字,我有警醒,终日惕惕,下“畏”字,是性命,是虚静。“荒兮其末央哉”,荒非荒也,一物不著,一丝不挂,无天无地,日月暗明,唯混而已,谓之荒也。其末央,恍惚未生,不知有冥,不识有空,如此境界,有何是中央?是未央哉。众人熙熙,若有所得而自快,盈其心,满其志,止于此而已矣。“如享太牢,如登春台”,因盈也,因满也,不知盈满而自害。“我独泊兮”,我到未央时,不敢苟且,愈坚其志,愈恒其心,只执于中,连中也不知,是为泊。然其未兆,我到未央时,若婴儿之未孩,知识不生,闻见不开,婴不知为婴也,“乘乘兮若无所归”,婴不知为婴,此时候有何归著?到处寂然之境,静到寂寞之乡。“众人皆有余”,为“胜心”二字,自满自贪,谓之有余,我独若遗,到“一境灭,一境入”一步,杀一步,得一趣;忘一趣,知一妙;去一妙,自已危微精一,谓之若遗。人到玄玄处,秋毫不贪,飞灰不染,方为若遗。我若遗,愚人之心也,寂然不动,辉辉兮,燦烂于中;冥冥兮,性升于空;沌沌兮,返之混始,归之混沌。俗人昭昭,盈心满志,自以洞然为昭昭也,我归原始之初,神不知为神,气不知为气,虚不知为虚,入于混然。惟昏昏然不识,若未胎婴一样。我独顽且鄙,此顽非顽也,五行自运,天地自交,阴阳自混,乾坤自一,谓之顽也;鄙非鄙也,精粹纯一,谓之鄙也。我独异于人,默默无为,著中不著,异于人而合于天也,混沌合于我,我还归于混沌,谓之异于人,而混沌同也。混沌之内,惟知其中,母乃中也。昏默之中,采先天精华,含养于内,谓之“求食于母”。


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怳惟忽。(通行本作“唯恍唯惚)忽兮怳兮(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怳兮忽兮(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通行本作“然哉”)

请问此章大旨?此章虚中著实,空中生有,自知自觉,涵容养中,是谓“孔德之容”。心不虚不能容,心不空不能量,虚空方得应物。道为何物?是先天生底炁,炁生道,从道凝为物,人何能使物凝中?初然下手,下手处在太虚立基,去心意,住基合怳合忽,谓之初进。此一讲也。凡人修道,必先由此,后至悦忽(同恍惚),复为熔金,熔化养体,如坐大火中,周天云雾,如入冰山,方为“怳然昆仑镇顶,不能力支”;方为“忽然,怳忽之中若有象”,见中不见,知如不知,方为真象。怳中生忽,忽内返怳,内若物存,觉如不觉,存如不存,方为真物。既忽中返怳,怳中生忽,如影一样。为何有名?吾不改之,因存因有,著定于中,是其名也。名乃害也,其害不去,焉有众甫?不存他,不有他,不著定于中,是去名也。去名亦是去害,害去气熔,名去神化。“甫”字当作“父”字看,亦当“主”字,亦当“神”字。目不观,目神入矣;耳不闻,耳神收矣;鼻不息,鼻神凝矣;口不言,诸神聚矣,谓之众甫。诸神聚,其舍有主;诸神化,其气有父;诸神存,其名不去,是为众甫。为众甫,方得若窈若冥,到了窈冥时,才得神化、气结、精凝,而成道如此。


曲则全章第二十二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此章是教人纯一不杂,自无骄贪者也。太上之婆心,恐人自骄自贪,常存好胜之心,不自加功,而妄采取,有害清静之道,教人常存不盈不满之意,故以式示之。凡学道者,从曲而生,深究太阴之理,从月之三日,生阴。三日取阳光方明,故渐加采取,功到自然满盈,曲则渐直。初三、初八、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故望曲则盈,如月也。枉者,要人纯其精,一其华,精华纯而生,用华不用精,固精采华。洼者,小土塘,水多则盈,要人防溢之害。弊者,弊其著采,弊其采守,去有为之弊,存意中意,太虚中运用生化之理。少者,一丝不著。多者,妄心极用。是去此数件,清之,一之,虚之,极之,是以圣人教人式如此,故举言之,人无矜,故道生。前“不自”者,默其功而听其自然,来往生化,未免强用他之功,气聚自生,气烘自化,气融自结,气纯自成,气化自泰,泰复自旋自转,微意一点,落于中宫,气后合混沌时,如太虚中一点金星,天水相映,总从“不自是,不自矜”中来,是以不争。不争者,因不自是自矜,方处不争。到不争时,岂有虚谬哉!深为后人而详说之,因曲、枉、洼、弊、少、多,者(这)六字,总不过要人去有存无,去胜存朴,去贪存实,是以不争而归式之。


希言自然章第二十三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此章言其自然,不待作为。希言者,言贵于无,如飘风亦然。倘天心不静,飘风即起,不能恒耳。如人之功,其铅方起,意即外驰,岂能恒乎?骤雨如人之功,水方来朝,心即他向,火不能降,虽朝无益,如骤雨不终日耳。如此用功,孰谓是先天地?此乃后天之余。天地尚且不久,火来水散,水朝火灭,不能合一,天地岂能久乎?人妄采后天,乾坤毫无主机,人乃神也,神岂能返舍?无是理也。故从事于道,言静极之功,去有而就无,故从之静,从之无。道者同于道,同天地,不言太虚之体;德者同于德,同天地生化成物之机;失者同于失,同天地虚灵不昧,无言无动,而合天地之道。同于道者,同生化肃杀之权,如人有动有静,相生相克,与天地无丝毫差谬,乐自然之道,故得之。同于德者,同天地含弘广大,无不覆载,其有容也。若此,乐其自然之道,故得之。同其失,同天地虚灵不昧,风云雷雨,无意而生,无意而散,丝毫不著,如此容静,包罗乾坤,听其自然,合天地,乐我自然希言之道,故得之。如此合天,信之犹为不足,焉有不信之理乎?太上教人,不过体天惜己而修,忘德忘失,无容心于物也。
      

跂者不立章第二十四

  跂(通本作“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

  此章从虚自运,不待勉强。何为跂者不立?跂者是斜身不正,谓之跂,故不立。为何譬跂?意邪,心著世欲,猿马不收,何能得静?何故得静?正其心,澄其意,毫无染著,故能得静。何为跨者不行?跨者,一脚而立,不能行也。譬此者何也?因人不渐进,知而不行,如独脚而立,岂能久乎?是以警后学也。不静,安能得起?不虚,讵能得知?人若闻道,不从渐修,焉能成乎?何为“自见者不明”?自有邪见,妄自为是,不规自然,岂通透内学?若有通透,将何求之?似愚似痴,终日默默,不待勉强,自作聪明,不求明而自明也。何为“自是者不彰”?自立偏见,终日妄参,其大道不能彰现,将何求彰?常存不满之心,不生速进之心,终日自足,岂能彰乎?要不自足,虚虚静静,常若蠢然澄见底,不求彰功到自见,此彰非外彰彩之意,乃内中运行生化之机,方合太上本旨。何为“自伐者无功”?外说如满山苍槐古柏,樵人日采,山之槐柏日采不觉,月采年采,渐渐待尽,山之秀气,渐渐消散,久之为一枯山。如人终日目视耳听,口言鼻臭,身劳神损,气耗精枯,终日不觉,久之如枯山者同。又如人妄相授受,不归清静大道门头,终日或守或放,耗水抑火,每日烧煎,其已不觉,久之亦如枯山同。何为“自矜者不长”?人少静,微有觉意,便生自夸之心,矜心一存,道无渐进,今日如此,今年如此,终于此而已,因自矜自夸故也,焉有渐进之理?将何得渐进?有恐闻之,心存不足之意,坚之固之,精之一之,再加一笃字,不求长而自长也。如此自然与道合也。何为道合?要如余食赘行,人不知以后天余食之气,精心切悟以为己害,起后天底精心切悟,去静中参悟后天中先天。赘行,是不动貌,心贪身懒之意。既心贪身懒,为何譬道?言如人外不动而外勤于功,就如身懒心贪赘行一般。何为“物或恶之 ”?物乃灵物也,因自见、自是、自伐、自矜,不从自然,不归清洁,灵物岂能起乎?若或有恶者然。何为“故有道”?道乃自然之玄,有道底人,不见、不是、不伐、不矜,此为故有道。何为“故有道者”?不跂立不跨行,从清静自然,不待勉强中而来者,无速进之心,无矜夸之意,入于冥忘,常在虚无之境而不处,见是伐夸有为之地也,故不处。

  有物混成章第二十五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处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通本作“人亦大”“人居其一焉”)

  此章旨在何处?在一“大”字;修在何处?结穴在寂寥。混成物是何物?灵明随气而结,空洞之中,混成有质,此质虚象无形,结而成丹,谓之“有物混成”。何为先?何为后?积谷为后,采阴精为后,著意为后,一切有为为后;寂静中生,虚灵中出,空洞中升,无杳中来,无有中见,虚实中成,为之先。皆谓之“先天地而生”。何为先天地?混元中未有天地,而天地性存;未有阴阳,而阴包阳,阳包阴,阴中生阳,阳中生阴,谓之先阴先阳,取而用之,谓之先天地。既有先天地,要寂寥何用?不寂,阴中阳不生;不寥,阳中阴不出。寂寥之中,天地生而合一,阴阳聚而泰交。何为独立不改?天地不可改,天地为独立,至道为独立。天地不外于道,而况万物乎?谓之不改。何为“周行而不殆”?天旋地转,周流生化,岂有崩坠乎?天地原以一气化成,天中之天,地中之地,天中之地,地中之天,一气混融,出于自然。道乃天地,亦是流行而不殆,天地可殆,而道不能殆也。何为 “可以为天下母”?母者,以气成道,道生天地,天地生万物,而万物亦本于道,是以为母,可以为天下之母,言其无事不本于道也。何为“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太上亦不知何为道,言其纯粹精一,至玄至妙,不知为何名,想像自推之曰:“字之曰道”。何为“强名之曰大”?无往不包,无处不利,通流阴阳,强之曰大。何为“大曰逝”?逝者,无处不周,谓之曰逝。“逝曰远”,远者,天上地下,流道流行,谓之曰远。“远曰反”,反者,天地万物,无不本于道而生,无不归于道而化,谓之曰反。生无不本于道,化无不归于道,故曰道大。何为“天大、地大、王大”?天故大也,天本于道;地故大也,地本于天;王故大也,王本于地。天、地、王,皆本于道,道故大也,殊不知道亦本于自然。天所以覆万物,故曰大;地所以载万物,故曰大;王所以统万物,故曰大;道所以包罗天地万物,故曰大。何为域中?域中者,天地万物之王宰,道凝于尺,而为天之域中;道凝于地,而为地之域中;道凝于万物,而为万物之域中;人能体道,道凝于人,而为人之域中。何为四大?天地王道,谓之四大;精气神灵,谓之四大。四大皆空,而道处于中,谓之“王处一焉”。何为人法、天法、地法?道出于自然,人能自然,如地之静,故常存,谓之“人法地”;地得天之雨露下降,生化之机,地固结而常存,谓之“地法天”;天禀清虚之气,凝虚于上,不动无为,而合道,谓之“天法道”;道本于虚无,常含湛寂之体,听无为之生化,谓之“道法自然”;自然之中,有物混成,感先天地而生,凝寂寥而化,随自然之机,而合混成之道,谓之“自然”。

重为轻根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此章教人温和弱体,静动相宜,渐进底意思。重为轻根,是从少而多,从静而动,虽性命为重,世事为轻,先去世事之轻为根,从静而为本,根本既固,方能重性命,如人负物,先力寡不能胜,从轻而渐重,方才能胜。人不去世事,安能全性命之重乎?静为躁君,君者,心也,心属火,安得不躁炼乎?静以制之,一静,心纯一,虚火降,是以君子重性命,而虚静绛君,绛国之君(绛国指心,绛君指神),常常若惕,如负自重,终日坚心清静,行若负重者然。人能惕惕不忘,清静真一,虽有荣观,燕处超然,而终日不离虚静之机,奈何人君主天下者,以身轻天下,是重末留本,妄想邪见,其国易于倾颓。身者,国也;臣者,气也。离于静则失臣,躁于心则失君,一讲也。重为轻根,何也?重者,丹也;轻者,气也。气为丹之根。重者,性也;轻者,命也。性为命之本。筑末必先务本,谓之“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何也?静者,清而澄;躁者,妄而生。以澄止妄,以静治躁。清者妄息,常澄其心,静其意,清其神,如此心则灰去。“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何也?是以修真之士,终日乾乾若惕,如有重任者,一时不能拂去,若辎重者然,终曰不离静澄,而炼中虽超然燕处之畅,亦以无为治之。“奈何万乘之主”,何也?奈有血肉而为之主君不能化,奈何有累于我哉!去心轻身,从无为治国,清静治君,是谓“奈何”。“轻则失臣”,何也?君不能以清静化,国不能以无为治,温良恭俭之臣,见躁其君,乱其国,危邦安肯出仕?故常隐于海国(国字存疑),而不化行天下,是“轻则失臣”。“躁则失君”,何也?君不能以无为治国,驰骋田猎,好作为世欲之事,如此昏乱,安得不躁?失其静,而君亦以失之,不静有为,为之失也,是谓“躁则失君”。

  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计不用筹策;善闭无关键(通行本作“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通行本后有“者”字)

  此章太上教人,随机化育,不待勉强,而听自然者也。是一团无中有底景况。何谓“善行无辙迹”?善乃人之本性,父母未生之初,就有善性,是一点落根源底时候,未有化育,就有此善,即先天也。行是发生归鼎,先天一来,只可意取,岂有辙迹?若有辙迹,即是采取有为功夫。大道本于自然,谓之“善行无辙迹”。何为“善行无瑕谪”?善若言,即有瑕生,即有诡诈。善不言,则瑕玷诡诈从何而起?方得还白,不言谓之“善言”,自然谓之“无瑕谪”。何为“善计不用筹策”?淳化之民,何用刀兵?不计为“善计”,气和了,先天即生,何用子午卯酉著意筹策?能善用计者,就用不著筹策。何为“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不闭为“善闭”,何用闭谷道、通三关、开昆仑?从夹脊两关、脐下元海,何窍要闭?何窍要开?终日用心用意,去自搬弄,岂不惜哉!善闭者,出自自然,而关窍自然通透,自然光明,著于关键者,而关键沉于渊海;昏昏(入定状)无著者,虚无之关键,周天为大窍,无有隔障,善闭而无关键,不可开而自开也。何为“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不结为“善结”,著意采来,容心凝结者,不是养性命,是送性命;不是养长生药,是自炼毒丹而害生也。终日耗后天之宝,耗竭气散,惧寒惧暖,惧风惧湿,面金唇玉(面黄唇白),皆不善结者。倘后有同志者,宜以此戒,听其自然,神气凝结,不待用意,而自从规矩准绳中而结。一结成丹,岂可解也?何谓“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圣人是善言、善行、善计、善闭、善结底人。人者身也,是以圣人爱身,常修身而不弃身也,恐人于尘嚣枷锁之累,故救身而抱道也。何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物者灵也,恐人于有为,常存救之心;以无为化之,故出自然,听其生育,无向凡俗而不弃也。何为“袭明”?天无容心生物,亦无容心化行,人体天无容心修身,亦无容心凝结,听物之生化,是为“袭明”。何为“善人,不善人之师”?无为之人,不假造作,是有为之规模,有爱其资,虽有智人,体杳冥而若大迷,是谓得道要妙,总不过无容心于道,而听自然者也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智不割。

  此章何意?要人守道,分理阴阳。何为“知其雄,守其雌”?雄是阴中阳生,雌乃先天一气。知而不采,谓之“知其雄”;守而自来,谓之“守其雌”。何为“为天下溪”?分理阴阳,则天下柔和,溪乃淳也,天下淳,阴阳自然分理。天下,指一身而言,一身无为,常德不离。德者道也,人本清虚,清虚阴升,清虚阳降,阴升阳降,其德乃长,真常不离,反与婴儿同体。婴儿者,气未定,五脏未全,皆虚空也。人能无五脏者,方能“知其白”而“守其黑”也,以婴儿为天下抱道之式。人能如婴儿,触物不著,见境无情,“为天下式”者,真常之德无差忒矣。道得淳化,反归于无极,而合太虚之无为,知其白,不若守黑,白能易染,而黑无著,静到白时,如月返晦,到晦时,收敛之象也。“知其荣”,荣则有害,不如常守其辱,辱心一存,万事无不可作。“为天下谷”,谷者,虚其中。一身常能虚中,“为天下谷”,此之谓也。“常德乃足”,中能常白,其道常存,道存,而反归于朴,朴者,全完之器。朴散而成器,散者分其朴,而圣人用之,圣人能守中精一,则纯一而不杂,为天下管辖,统天下之民归于一国,聚万成一,淳化无为之国,分理阴阳,五行之造化,归于一统,则大之而不割也。一身纯阳,分理阴阳,其炼而成体,岂能割乎?知雄守雌,以柔治刚之意也。太上教人,无为化淳,听生化之自然,不假勉强也。
    
将欲取天下章第二十九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吕本无此句)凡(通行本作“夫”)物或行或随;或呴或吹;或强或羸(吕本作“嬴”,有误);或载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此章是教人无为,法天行事,丝毫不挂底意思。“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天下者,一身也;取者,修也;为者,无为之道也。人若修身,必本于无为,诸事若不造作,则不能成。惟道不然,将欲修身,必本于清静自然之道。如今世人,若不些小言一二著,长笑而逝矣。“吾见其不得已”也,天下神器,何尝有为?以湛然常寂,听其自然生化,随机静动,故不可为也。有为必败于性,有著必失于命,不为不著,性命常存。凡先天炁生,听其随行,内应于响,外应于吹,出入自由,不待勉强而羸也。若有微意,非太上至玄之道,亦非不坏真空长生之道也。或载或隳,若修清静,随其左冲右冲,上旋下绕,待其中千穴万窍,忽然一旦豁然贯通,方得根深蒂固,载值(植)于中宫,无隳无豫,是以圣人修身,必先去甚而无妄心,去奢而无繁华之心,去泰而无胜心。心既无而一身无不自然,合太上传道之本心,同太虚而归真空,无为真空,安得不取天下乎?
      
以道佐人章第三十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矣(通行本作“已”),不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吕本作“勿”,有误)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此章清静无为,不加造作,造作早已。以至道佐人主者,不言为道,道之渺矣。清静即是至道,以清静之道,治伏我心。我心治伏,人主安矣。不以兵用天下,兵者,杂气运行,如一国之主,乱行不道,不得已而用兵,用兵必有胜败,其国必亡。如人修身,必先治心,心驰不一,运行杂气,或长或短,见功速而成者少,其身早已。“其事好还”,还者是造作之颠倒,殊不知师之所处,禾麦尽尽,民岂生焉?如人之杂气所止之处,血肉凝聚,病则生焉,就如荆棘者然,与至道毫无关系,故善者不敢用强。在上者,施无为之化;在下者,听其自然归伏。如善者,心心清静,不待勉强,其气自生清静果矣,而勿矜夸,无为果矣。荆棘不生而勿剪伐,自然果矣,而勿用强。“果而不得已”,乃清静中一点真气,至道本来,连一点都是多了底,勿强于道,是谓真道。用强于道,是为不道。不道者,安得不早已乎?此乃太上教人,无为修道,以有为之说戒之


夫佳兵者章第三十一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是以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乃(通行本作“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是以偏将军处(通行本作“居”)左,正将军处右(通行本作“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众多(通行本作“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此章用淳不用强,用和不用刚,用气不用意,有意为强兵,故不祥。“夫佳兵者”,温良柔和;佳兵者凶,善用者吉。善用者,静后用之;不善用者,开首用之。“物或恶之”,而不致,故有道者,不先动,故不处。是以修道君子,处其静而贵左。不静者,处其动而贵右,先意故不祥,不祥亦有气至,乃勉强采来谷气,谓之“不祥之器”,非修道之君子。静后动者气,不得已而开导初进之人,故以下乘教人,取后天而得效也,只快于一时,久则必败。能恬淡清静,自然之功,谓之虚无至道。苟有微意而不美,而美之者,入一境,杀一境,得一理,忘一理。不杀不忘,谓之佳兵。静中动者,副将军之谓也。居左而不凶,乃无意焉。动中动者,正将军之谓也。居其右而不结,用意取也。惟精惟一,清虚而得天机,谓之性;厥终厥始,有动而得地机,谓之命。性定命生,从此而生泣,知命方知命难,因兵有断杀之志,故一战得胜,言其心切意专也。苟有二念则不得,是以丧礼教之。不有杀人心,不可以入道;不有铁石心,不可以求真。言其可教则教,不可则止。是以太上教人,如此,用静,不用动;用意,不用意,不用气(意思是“用意在有意与无意之间”);用气,立性而后命。以佳兵譬之,柔和治之,虚无修之,静动得之,空空成之,所以有兵而不用。兵有胜败,故不祥,教人体此而修者也。
       
道常无名章第三十二

  道常无名朴。朴虽小,天下莫敢(通行本作“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也。

  此章乃无人我,自得意思。道以混沌无名,常住真静,与太虚同体,不言不动,谓之“道常无名”。朴者,性也,大而通彻天地,细而入于微尘,虽小,天下不敢臣。臣者,气也,性定气凝,谓之“不敢臣”。“侯王(若)能自守”,侯王者,心也,心空神灵,若果能如此守者,万物将自宾服。万物者,诸经脉络是也,能定而守灵,经络再无不宾者也。总归大窍,一片光明,天地自然相合,下升上降,天地合一,甘露二气而生,混合于中,到此光景,人莫之令。人者,灵中微意是也。到混沌时,有人不知其人,而自然定均,定均时始制有名,“定而后能虑”是也。名既有之,不要妄贪。“夫亦将知止”,知止则有定,期而渐进者也。能知止,所以不殆,譬言道,天下莫不有之,无物不有道,凡天下万物,以无为者亨,以有为者谷。至弱者,水也;川流者,水也。水之不息,犹天地万物,不可须臾离道者也,谓之“犹川谷之于江海也”。
      
知人者智章第三十三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此章教人内省自(己)意思,不驰于外而守真灵,脱解无用之躯,与天地同久也。“知人者智”,明哲于外,非我之本分。“自知者明”,守自己之灵,虚中生白,光灼天地,自知其有,默默自得,而为之明。“胜人者有力”,不可以力胜人,以虚无至道胜人。力者,内光也。胜已者,自胜之中和,充塞于天地,与太虚同体者也。强,内光之充塞,含容于我。知足者,知莹白之光芒,无处不周遍,虚虚于中,守有于内,而不妄求,谓之知足。富者,满其体一气豁和,含光于中。强行者,有志坚其心,固其意,忘其形,存其虚,守其有,以待功成也。能常守真静,守其中,而不知其所,其道恒而天地交泰,阴阳合抱于中,恒常不二,如此,岂不能久乎?道成而躯丢,光融而性存,虽死于世,而我实不死也。死则死矣,假形骸虽死,而不亡,与天地同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阴阳合其道,与混沌同其体,道存而性融,形亡而光结,故寿而不死,无中下手,虚中能有,有中返空,性命合一,灵性常存,清光融融,谓之“死而不亡”,常存于天地之外,包罗于万象中,空空洞洞,其真常灵,其道常存,真常至道,谓之不亡而寿


大道汎兮章第三十四章

  大道汎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爱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于大。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此章是教人归于大窍,而不著底意思。大道,是虚无至玄至妙之道,无物不有,无处不到,谓之“汎兮”。一静之后,遍体皆空,无有障隔,此乃汎也。左之右之,无不通之,无不灵之,节节相通,窍窍光明,谓之“其可左右”。万物,诸经络也。心空、意无,万物无不恃之以生,熔成一片,内外光灼,虽无心于万物,万物自然生之而不辞,常无杂意。可著可名者,虽道大而不见其大,入于微末,而于小焉;一气熔成,万物无所不归,若无主焉;诸气自然合一,若无主宰,而主宰存焉。此乃性中命也。性中得命,若可名于大;大道至微,实无所大,而大存焉。是以圣人修道,默默而不障,隐潜而不见,道虽大,而始终不为其大,故能虚无以合道,默默以合天地,隐潜以合阴阳。成汎汎兮,合其至道之大而入于渺渺之天,怳忽(恍惚)存亡之间耳,故能成其大。
      
执大象章第三十五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言(通行本作“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可闻(通行本作“不足”),用之不可既(通行本作“不足”)。

  此章是教人不著底意思。“象”字,是有著而归实,大象是不著而归空。象本于中,守中而小;大象本于形,无形而空。本于中者害,空于形者不害。“执大象 ”,忘形合虚,空中、空形,四大皆为一窍,使我之神,清虚而合至道,任往来而不害。天下者,身也,身为天下,是普天之下,无物不载,无处不有,任日月之照临空洞之乾坤,往往而不害。如人之身,空其形,绝其欲,清虚其神,默默于大窍,混沌于阴阳,不知有人,亦不知有我,故往往而不害。不害,安于神;不害,平和其气;不害,交泰于性命。安于神,平和其气;不害,交泰于性命,皆归于虚,虚中生有。乐与饵,是先天之真炁,聚而成乐,凝而为饵,如过客之往来,无定止之地,任来则来,任往而往,天下任其周旋。待通身经络,灵通而合一,如是为丹,性中见命者是也。无可以言道,道之出言,其无味,无味而自知其味。无可以耳闻,听之不可闻,不闻之中,而自闻也;无可以目视,视之不可见,不见之中,而自见也;无可以著用,不用之中,而自用也。故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既者,言其道理精粹,无不贯通,成天地之大窍,而合容乎至道,虚虚实实,无无有有,皆一其气耳,此谓“执大象”,而“天下往,往而不害”者此也。归中不中,忘形忘虚,昏昏默默,为一天地,混合阴阳,打成一个锦绣乾坤。天地坏而我不坏,天地崩而我不崩,皆因不害一炁之至道,不见而见,不闻而闻,不用而用,如过客之行止,不著于中也,听其自然而已。者(这)个才为“执大象”,后学如此,方能了得生命,故天下而不害也,安平泰之至道也。如此至道,不可见闻,亦“不可既” 也,此之谓也。
   
将欲噏之章第三十六章

  将欲噏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夺(有本作“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此章是盗天地之真一,阴鼎阳炉,刚火柔用,自知其密,纯粹精微底意思。“将欲”二字,将尽而未尽时候,未得先天之初,欲深息聚气,时含太和而噏(同“翕 ”)之,噏,合聚也,将欲合聚真一,必先张侈于外,张侈定而后噏,保合太和,含弘万象,混一而成,必先属身心。身心定,而后含光内照,则真一之炁疆(同“ 强”),炁充足,然后以和柔之,“将欲弱之”,必先待噏而强之之后,然后充满,方才以和制之,使其纯一不杂,含太和柔之,是二、八月之候也,卯、酉之时也,无寒无暑,充和一炁,谓之弱也,得之矣。从有中而返无,欲废之矣。将欲废之先,必先兴起于中,充满四处,而后以和废之。废底是有质无形之物,不但要炼去有形底,连是质底(的)要尽炼去之,而成光,炫灼于内,恐光散去,而欲夺之,必先兴之以和。将欲夺之之先,以和而合天之化机,噏而聚合于一处,从中起于上,从上见于空,如鱼潜于渊一般,温温一性,包裹命根,虚见天心,谓之“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是疆(强)也;国之利气,是明也;国之利器,是刚也;国之利气,是微也。明明能以柔制刚,微则能以弱制疆。不明不微,为国之器;明也微也,为国之气。刚疆故多利,利则有害于身;柔弱亦多利,利则有益于己。刚疆之利,不公多害;柔弱之利,和平多益。只自知也,自明也,入于玄,知不知为知,明不明为明。己之不知不明,安能示与人,入于湛寂,合于真静?如此之微,如此之妙,玄之又玄,可以示人乎?故不可以示人


道常无为章第三十七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

  此章从无而有,有得还丹,丹成光生,以静而进,从有而守,不欲之谓也。大道常以混元为体,以无名为用。道常无为,无中生有,未尝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要王侯守之,王侯,灵也,真灵若能存,万物从无中而生有,静中而自化,静极将自化,不静不能生,安得自化?静极,极之至,于中方生,生后自化,化而能镇,是我虚中,一点灵慧,守起来去,听其自然。以无名之朴,朴是欲也。不欲静生,静中万物萌,万物从静中萌,从无中生,从虚中化,化而断欲。断欲以无名之朴镇之,镇之光生,镇之慧出,镇之虚灵。“无名之朴,亦将不欲”,此句是申明无名之朴意思。无名之朴,亦是不欲,何为“不欲”?不欲以静,不欲即无为,不欲即王侯能守,不欲即万物化,不欲即镇之,不欲即无名之朴,虽不欲,无静而不能。先以不欲静之,静之极,欲不能生;静之至,欲不能萌。静之至极,方为不欲。静从不欲静,不欲亦从静,不欲入于虚空中,虚则有中,空则实,空其虚中,则“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而合天,而合道。静而符天之虚空,化而符天之日月,镇而符天之不动。随气之运行,听阴阳之枢机,天能静,成亦能之。静乃道之根,化乃道之苗。道之根苗,听其自然,无不合道,无不合天。天道既合,大道成矣,谓之“天下将自正”。

  素解曰:虚名是道,不动不生是无名,真心见是王侯,诸经络是万物,经络诸气会合于中,是自化。真心了了,不动不生,听其自然,是镇之入于虚静之湛寂,是无名之朴,亦是不欲。形乃天下也,虚中有物,物化而空,谓之自正。外无其形,内无其心,欲断意绝,冥冥窈窈,入于慧光之中,充满乎天地,弥满于世界,皆成一片光华,性中得命,命含性空,才叫做天地将自正。大道归于无名,返于混沌,入于无极,而合太清,此章之谓也。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此章是虚生明,空生慧,清静合太虚底意思。上德者,不言不动,不闻不见,合天之至真,谓之上德。无心于万物,无心于身形,谓之不德。外忘其身,内忘其心,听万物自然之生化,随其自然之流行,谓之“上德不德”。“德”字,道之别名也,即“道”字,非思德之德也。者(这)等才是个有法底,谓之“是以有德”。著心外用,谓之“下德”。有心用去,就有心望报,故为“不失德”。不合天之不言、不动、不闻、不见,亦无清静自然之德,是以无德。外实而内空,外无而内有,实若无,空若有,听自然之生化,谓之“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不能虚心,而心外耗;不能实腹,而腹运虚,满腹心,听心之指挥,心动火盛,焚其腹,或守或运,形容日渐枯衰,无上德之自然,是以下德为之,而有以害。为之,和顺柔弱,温良静定,而合上德,谓之“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义”字,改作个“断”字,义重生刚,刚胜必有果断,果断必有是非,是非出自疑生,疑生上德。夫德失而为仁,仁下而为义,“义”字改“意”字看,何也?义重则刚心生,心动意驰,意驰必有为,有为者三千八百门,皆从此“意”字,安能合上德?是以义为之而有以为。礼者,路也。有意于道,必有心去求,一求非上德也。谷气应之则真心不见,而真气莫为之应,是以“攘臂而扔之”。攘臂者,杀伐之气也,即气质之性也;扔者,就而应之之谓之也,即胜心贪意者是也。如此,则道远矣,故失道。失道者,失自然之生化,容心于万物者也,谓之“失道而后德”。有心于物者,谓之德;无心于物者,谓之上德。失了道,就是有心于德。“失德而后仁”,失了自然之德,存仁于万物,和顺于生化,就于有为而失仁。“失仁而后义”,是坚心刚者勇卤之性,一派气质杀伐之心。“失义而后礼”,有路为之谓之礼,不知礼者吉,知礼者,忠信之薄凶。乱者,败也,亡也,因礼之害也,故为乱之首。前识者,高明正大、清静无为之人也。不德而若愚,昏默之谓也。如此之丈夫,处上德之厚,不处上礼之薄也;居上德无为之实,不居上仁、上义、上礼,有为之华也。故去仁义礼智之彼,而取无为上德之此也,谓之“去彼取此”。



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发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为正而贵高将恐蹙。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谷。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车。无车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此章是守法之要。返本还原之意也。昔者是胚胎之时。惟有灵性。一炁贯通。本来之一也。如今世欲多端。杂念横生。故不得一。要从虚无二字。返元为一。如昔之得一者一样。虚其心忘其形絶其意归其清。守其静。还其空。得其一而归有。有中复静谓之得一。得一者如天。天之高也。悠也。久也。明也。此其为天也。因得一而清。博也。厚也。此其为地也。因得一而宁。明也。虚也。昭也。洞也。此其为神也。因得一而灵。神者不散。而聚潜藏不露。静以合德。虚以敛形。空以得一。散而充塞天地。聚而入于微渺。水火不焚溺。金石不障蔽。立日月而不影。此其为神也。神何以灵乎。清心静意忘物忘形。惟精惟一。以诚内观以一贯流通。信心虚无。而归于空。归空不空。抱道守一。始得神灵。天也地也大地皆空。四围不着。虚空一身乾坤尽在掌握。真炁随其流通。身外之身。此其为谷也。上不上。下不下。前不前。后不后。左不左。右不右中不中。虚无一炁之闲耳。此其为真谷也。因其得一而盈。草木也。飞走也。日月星辰也。天地也。此其万物也。天地得干之真火。坤之真水。从虚无而生形。此物也。天地得乾坤水火交泰。抱一虚无媾精。清静生炁。得阳火而成日。天地之命也。得阴水而成月。天地之性也。性命流通。生生化化。而育万物。皆得天地阴阳之炁。以静而守一。万物故能生。今日动。明日移。真火一照。真阴不滋。万物岂能生乎。如人之禀父母。阴阳媾精。交泰而生。即天地禀乾坤之气。同父母之气。原是虚无。因世欲所染。故归于实如今要返虚无。有何难哉。在一念间耳。念诚虚无见。心死真心现。意絶真性明。性明而命归。命归而神立。神不外散。先天起而诸气潮。气潮有信。不失时候周流天下。聚散有度。此人之万物也。人若外现外听。心驰意往。则神耗动举无度。多言无忌。负重挐轻则气耗。神耗。精随而耗之。气耗精亦随而耗之。神随精聚。气随精生。精亦逐神气之消散。心动神耗。意动气耗。念动精耗。常常虚无。则精气神之不耗者。纔是万物得一而生。侯王者心也。心灰无容于物。心灰无容于形。心灰无容于心。谓之侯王得一。一身归空。一炁返正。存神而不存人。存性而不存心。存物随气。随气养神。神安命则立。气安性则明。命立性明。谓之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诚其意。一贯其气。其致虚致无之一也。天之震怒。是不清也。狂风骤雨。轰雷掣电。此其所以不清也。天不清。因气不和。气不和将欲裂。裂者。变也。气散神不敛。故不和而变。水竭山摇。地脉枯而不宁。此其所以发也。地之无以宁者。不静之故耳。发者。起也不虚不无。神固无以灵。不灵将欲歇。歇者。止也。谷不虚无以盈。竭之而不开。塞之而不贯。谷不虚。惟恐竭。天不清。惟恐裂。地不宁。惟恐发。神不灵惟恐歇。此其不空耳。空中生有。万物始生。入于顽空。则万物无以生。顽空。万物不生而灭。在空不空中。恐万物有灭。空而存不空之意也。心不灰。则侯王不正。侯王不正而贵高。居贵本于贱。居高本于下。不本贱下。则身心蹷裂。因心有容于物。有容于形。心有容于心故蹷之。无容心者。故不蹷。常以戒慎恐惧。不睹不闻。清心静意。忘物忘形。心无其心。意无其意。无无亦无。无无不无。如此则不裂不发。不歇竭。不灭。不蹷之患也。因其得一于我也。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无他。顺则一生。千千万万。从此而始。逆则一从一而诚。诚则忽然贯通矣。此是贱之本。基之下也。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榖。心原本于一。孤者。单也。寡者。独也。不谷者。无同类也。言其孤于一。寡于一。不谷于一。一者。清也。静也。空谷传声也。如此其以贱为本耶。难道不是此说之非乎。你不看车之轮辐周流难计其幅。不动。则易明其辐也。如人之气静。则可无期限。动则有限之元气。易于散尽。气尽犹之乎车无辐也。故致数车。无车不欲。无车不欲其辐。如无人不欲其气。车无辐不行。人无气岂能生乎。琭琭如玉者少。珞珞如石者多。言其多必自少。贵必自贱。高必自下者故耳。因其得一。于我也。返我昔日之阴阳。归于虚无。而成不二之道。故以言天地之清宁。欲人得一而法天地。使其谷神不死。与大道同焉。

反者道之动章第四十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此章动静。知宗祖。动则散而耗。静则聚而见。言语举动则耗心意驰动则耗。耗则外散。外散神不宁。气不结。神气宁结。无他心安意定也。安定。中宫见。神室开。此时纔为真动。本于静也。静者。气反而通。反者。反心之不明。反性之不识。反口之不知味。反目之不知色。反鼻之不闻香臭。反耳之不辨声之高低。反手不能取。足不能履。反五脏化而不生。反不知嘻笑言谈。反不识父母。惟有活活泼泼。一团和气。灵性存于中。如此方为反也。如婴儿在腹。不知天日真阴真阳。听他循环于虚无之中。八万四千。三百六十。五官六腑。无不通彻。皆因静中动也。动亦不知动之所以然。恍恍惚惚之间耳。谓之反者。道之动。心冺意絶。含光于内。谓之柔。柔和于我神宁气定。若似乎无作。又若尸同。弱之无闲。时时如是。久则合大道之用。天之真性。结于虚空。人之真性。凝于虚无。道之真性。入于无。无存于空空。合于玄玄。此为道之用。天不言不动。从空中而生真动。此天之反也。人神安气和。从虚中而生真动。此人之反也。能反者弱成。造化循环于中。五行周流于内。阴阳凝结而成一。则天下万物。无不感阴阳之气而生。言其窍窍通彻。处处空灵。诸气朝宗。而环抱于中。此有也。此生也。有生必有化。从生而反化。从有而入无。世人只知有生有。偏见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也。殊不知万物。生于土。而反化于土。归土者有二。枯朽而归者。润泽而归者。枯朽者。入于无何有之乡。为鬼耳。润泽者。归于虚灵不昧之地。为仙耳。学道无他。无中下手有中得。得后不知有形迹。惟有空中成大窍。清虚天半悬月窟。此是有中无也。无合于天。而性光同月。虚合于气而命蒂同日。日月环抱。而为太极。此人之无中有也。道凝虚中之象也。命尽而性存。光华烛于周身。辉于内外。打成一片。虚光而入于无极。此有中无也。学道岂易哉。

上士闻道章第四十一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亡若存。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夷道若类。进道若退。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直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惟道善贷且成。

 此章教人知止知退。无道为道意思。无道。上士闻之。体无为而勤修之。无道。中士闻之无处着脚。故生疑若亡若存。两可之心。故不能行。无道。下士闻之。付之一笑。何也言其无影无形。无有把柄。但笑而不言。不笑不足为无为之大道。故建言有之。建者设也。设言有道。以明无为之妙。上士明道幽处静修。若昧然。中士虽明道。不以无为为实。心疑之。故不昧。下士明道。一闻之而生谤心。安能昧之。夷道者精心于道。于天地同类而修之。与无极同体。而暗付焉。进道者。进清虚之气。周流太虚而不知有为。故若退然。上德乃无为之士。性命归于虚空。精气神合于灵动。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阴阳合其体。与四时合其序。空空动动。窈窈冥冥。一气于中。若空谷焉。空谷之后。灵光朗耀。内有虚白生焉。若辱焉。辱者。打动于心。真心发现。沛然见于面红光四布。瑞气蒸扬。形身无影。灵光独现神隐于中。飘飘荡荡。照彻乾坤。故大白若辱。广德者。若天地之德。上德不见德。其德广矣。故若不足。与人修道同。至道不见道。道乃何物。而若无道。无道者。方见道之至矣。故若不足。建德者。设言有德。不知德何居。偷者。引而伸之。如道无道。故以道名不过设言。曰道德者。即道也。你看天地间。万物生育。岂非天之德乎。地之德乎。天地合其德。而万物感之而生。不见其德。而德更大。如人之炁生。乃道也。性命合道。而炁方生。不见其道。而道至矣。谓之建德若偷。质直者。真心也。真心见。而先天足。充满天地。流贯万川。总归于一。浩浩荡荡。溢溢盈盈。此渝也。真心者信也。性现而命存。惟精惟一者。是质直二字。精一而气足。故如渝。大方者。空洞天地无丝毫蔽障。明明朗照。无处不烛。东西南北。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皆是空洞成一大窍。惟炁流行。光明万国照彻诸天。谓之大方无隅。大器者。先天见而虚空成器。即神室也。不要以有寻。不要以无觅。静极气生。气生神室见。出于自然而然。不待勉强而成大器也。如水泡一样。有形无质底东西。晚成者。炁生而后见。谓之晚成。大音希声。音者潮信也。时候到而潮不失信。如静极而炁生呼呼若有声然。又若火然。大音希声者故耳。大象者。神凝也。神凝而不见其形。神凝即道也。道原无名。惟自知其妙。难于口言。难于目见。故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此也。夫惟者个道。中士闻而怠心生。下士闻而怪无形。惟上士者。善守善静。收拾身形。撇去心意一点虚灵。常常内固。善贷而且成。且字最妙。稍有丝毫心意。就不成。如身居土内。即成之。且字活。不一定也夫惟道。善空。善静。善采。善有。复善于无。谓之善贷且成。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侯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亦我义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此章大旨何为。太上教人以弱制强。以静生动。以有入无底意思。何为道。静极乃道也。静虚极。乃玄也。道入于玄。谓之道。从何处生。虚中见。静里生。何为一。静里有动机在无心处见。谓之生。何为道生一。静极机动。恍若有物。谓之道生一。何为一生二。物有时。阴阳合抱。动静合机虚虚实实。金生水。木生火。此时候天地纔分真心与真水。一降一升。聚合于虚中谓之一生二。何为二生三。阴阳既分。天地既判。此二也俗说天地人为之三。天地既生。难道又有天地。此论谬矣。天之秀气。地之生气。感和风之清气。此三也。外言之。气之清。神之灵。精之洁。静里分阴阳。而精气神同化于虚无。此三者内言也。不静阴阳不分。阴阳不分气不清。不清精不洁。不洁则神不灵。不灵安得为道。何为三生万物。得天之秀。感地之生。乘风之化。风乃天地交感之气。故言之如无风处草木。虽得天之秀。地之生。无风则不茂。无风则不华。理必然也。人之修道。虽静也。静中不生。阴阳不分。精不洁。气不清。神不灵。入于顽空。故命不立。如草木避风者同。神也。气也。精也。秉静而先天生。此三者。皆先天中之物也。会合于虚无。运用于阴阳。合抱于神空。此三者。凝而为丹。丹成八万四千毛窍。三百六十骨节。五脏化尽。血白脉絶。四大皆空。都成一个虚无关头。诸气朝元。而生万物。谓之三生万物。何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大凡有形之物。皆阴也。有形者。皆有性。性乃阴也。性中得命。阳也。阳生于阴。洁白而生光。与月同也。人之修道。无里取金。一静。而水中之金自然跃出。不静而用意取。非水中金也。榖气聚而结为精华。此物也。非金也。万物乃诸气之灵虚无中。先天凝结。四大皆空。而万物方秉先天中底一点阴中之阳。去阴而合抱于阳。如人终日尘世。心存意在。食五谷而加五味养之。尽归于阴。阴盛精生。而穿透于皮骨。润于四肢。此阴中阴也。阴盛情动。精漏而尽。或心动于物。形劳于事。精耗而枯此阴盛而使之然也。假后天之宝。养我皮袋。住居不损。主人公纔能安身。此外丹者也。外丹固而内丹方成。释子云。舍身者谬矣。此谓之负阴抱阳。负阴之体。而合抱真阳。万物来归。形化气。骨化虚形骨化为虚气。似天之有象无形。负阴之上而抱真阳。一气而已。何为冲气以为和。冲者上也。清气上浮。而和合太虚。有形者人所恶之。言其纯阴不健于阳。修真者。惟孤寡不榖。言其清静于己。与人不相同也。总不外独字。独于己身。一于己形。而我之玄。随气之冲和。合无极之至道。谓之孤寡不榖。何为王侯以为称。王侯者神也。精于一。合于虚。方能玄妙之妙。独见于我。何为故物。或损之而益。人能精一于我。静静于中。物之秉静而生。是有也。以无损之。损之又损。清之至。静之庄。清静之至。谓之损也。物不损不能生。生后以静养之。此其有也。静久则有益于己。旋转周流。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冲万窍之开通。诸络之一贯。会众气于神室之中。含养于虚无之境。谓之故物。或损之而益。何为或益之而损。物之通彻明了。静极而益。从益之中。化为空。返空不空。返无不无。空复真空。无无不无无。无无亦无。此二句。不外先静后有。从有入无。静者以性下手。有者。性中立命。无者。性命返虚而合道。万物复化而为三。化三而为二。化二而返一。一后而入无。从无而合道。此时身心同于虚空。性命归于湛寂。无极而化太极之时也。到此地位人何之所教。有入无。无化虚。人之所教。道有而止。亦我以不明之心。不动之义昏昏默默。教以无为而合太虚。所为强梁者。心守意取。不以虚而入。以诚而守。谓之强梁。何为不得其死。人以心住守方所。以意用力采取。终日养谷之气。精之华。榖气盛。而真阳耗。精化华而精液消。日复一日。阳尽精枯。岂能久于人世而恶病生。故不得其死。吾将以无为之父。以孤寡不榖。冲气为和。负阴抱阳而教之。如此方谓之道。


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闲。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之希有者哉。

 此章因上章强梁者。不知无为之益。而申明上章之意也。天下之至柔。清心静意。絶欲安神不知有天地。亦不知有身形。一气贯通。凝丹室内。惟性而已。此天下之至柔者。或意住。或心存。或取或就。吞吐后天。在皮毛上用工夫。终日擒挐。劳苦身形。凝养后天。此天下之至坚也。学玄之士。虚虚一性。真气氤氲。听自然之冲突。诸窍皆通。神室顿开。我之真道。从柔而坚。自然驰骋之至坚。何用心意而苦身形。此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柔者气也。驰骋者。冲突也。坚者。身形也。以自然之真一。冲突乎假形。何须作为哉。无有之心意。无闲于时日。空空一性。清静无为。时时刻刻。入无闲工夫。自然真一上升。木来交并。虚无中会合。空洞中交感。如此景象。岂待作为而然哉。如此从无为中来得。何苦作为。吾是以知无为中。如此之玄。如此之奥空空洞洞。一个虚无。有益于我之神。不去言玄说妙。无言而内教之。无为而内益之。如此者。天下希有之人哉。不言而道教之。无为而玄益之。如此之奥妙。天下希有之道哉。不但希有如此之道。亦希有以柔驰骋之坚。以无为入于无闲之人者哉。又不但天下希有知此者。天下并无闻此者。以柔制坚。以弱制强。以无为如无闲。如此之道岂易言哉。

名与身章第四十四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此章教人絶有存亡底意思。名与身孰亲。名者。有也。身者。神也。举一意。动一心。即名也。存于心。虚于灵。即身也。一意一心。顷刻千里。意去心驰。我之心即耗。如此思之。其孰亲乎。内照返观。外繁多事。其孰疎乎。知其亲明其疎。无我之身。安得有名。名从身得。岂有舍身而从名乎。知其神。忘其名。乃道也。货从身得。舍身而货。安得货者。不过随处有之。不能充满天地。身虽一己之神。散而弥满乾坤。聚则存于虚室。如此究之。孰为多乎。得与亡孰病。得于名。得于货。惟我之所有。亡于身。亡于神。惟我之所无。如此考之。其孰为病。此三者。皆外讲也。内讲者。名者。求其得也。身者。存其神也。不虚心而求得。则妄心生。不无意而求有。则已神耗。不求其得之虚名。不求其有之虚名。虚我之神而名实。虚我之名而神失。神失名就实。名实而神随失。请思之。其孰亲乎。货者。榖之气。身者。清之气。存心着意。榖气生。忘心絶意。清气榖。腾气不过存其所。透其关。清气窍窍流通。周身充塞。榖气存心意以养之。清炁虚神灵以蕴之。请思之。其孰多乎。得者。意中得。亡者。心中亡。有意去得。着意去。亡得者。虚中得。亡者。无中亡。虚里自得。无里自亡。请思之。其孰病乎。此三者。在下文以明之。是故甚爱必大费。欲虚身。是爱也。欲惜灵。是爱也。爱则爱矣。必无中费心。虚中费意。灵中费身。费之至。方为真爱。藏者。养也。多藏必厚其神。神清而知足。神凝而止知。神灵而知身。知身而不亲其名。知身而不多其货。知身而不为其病。不亲名。不多货。不为病。因身之清。神之灵也。故不有辱于我。取殆于我。如此亲其身。多其气。不病其神。可以为道之长久。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此章要人致中和底意思。根上章知止知足来。大成者。已成之士。先天见而凝底时候。不要自贪自求。妄意存守。随他自然转动宁止。若缺而不足。其中妙用。若其天然而不能弊我本来一点真灵。者纔教做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者。周身通彻。无发毫障碍。皆先天一气时候。若空洞然。若冲虚底一般。其中玄妙。听其自然。其中妙用。就无穷矣。大直者。先天直上。贯于虚中。不要意取。听其自然不能底意思。而若屈然。屈者。不能也。大巧者。是他。时至时候。左旋右转底枢机。按周天而合五行。其中巧妙莫能言。到此时。吾言不谬矣。其中巧妙。难知难识。是他。自然之巧。非我之用巧也。他虽巧。而我之心意若拙。随他枢动。而我灰然。谓之大巧若拙。大辨者。他来时。我以心意觉之。谓之大辨。者个辨也说不出。微觉就是大辨。讷字是个死字。他来时。我若不知。若不识。不似个死底一般。不觉为讷。不讷就觉了。是死心灰意然。谓之大辨若讷。世人看讷字。不能言者是讷也。在此作个死字看。躁胜寒躁者。后天谷气。人用力时。而谷气胜。寒则不犯。内讲。躁者。华也。后天足。寒亦不犯。内实则外不敢侵。寒不能入。故胜之。凡修道。先固后天为最。胜热无心一作。可热不热。内讲者。静心以待真阳生。而真火熏蒸脾土固。而虚火不生。心地静。而妄火不生。意宁。而肝火不生。情絶而肺火不生。性定。而脏火不生。一块真阳。诸火皆散。谓之静胜热。清静为天下之正道。清而缺而冲。静而屈而拙。清静而讷。如此则天下正。正者。正其心。诚其意。絶其情。尽性而得命。谓之清静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知足常足。

 此章要人收伏心意。而不外驰底意思。外讲者。天下有圣君贤臣在位者。秉公心立正意。则百姓得以安康。马字改个心字看。外面用世也要心。内面修己也要心。外面心不正。则天下不治。内面心不虚。则我不能久。谓之走马以粪。粪字改做个苗字看。举心动念也。苗字改做个念字看。不动念。何以走马。奸臣贼子。忠臣孝子。义夫节妇。暴君污君。仁君圣君。皆从心造。此走马也。念不动。心亦不动。念动则心生苗。心生苗。谓之以粪。此在心内讲。善恶俱从心出。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此二句在外讲。天下无道时。乱政多出顽风坏俗。皆是在上者心驰于外。贪之求之。盖不由己。而心去矣。心去。恶心生而多欲。焉得无罪。有罪必死。因多欲所招。恶心生而不知足。不知足。乌得无祸。有祸身必亡。因不足所招。恶心生而欲得。欲得乌得无咎。有咎身必故。因欲得所招。皆不知足故矣。故知足者。无罪。无祸。无咎。如此之人者。知足常足。知足者。大而常足天下次之常足一国。再次常足一家。至小常足一身。类而推之。知足天下治。知足谓之天下有道。不知足。谓之天下无道。知与不知。皆出于心。太上故以马譬之此外讲也。天下者。是我之一身。有道。是一炁混然。走字。改个去字看。马字。作个心字看。粪字。是寂然不动。走马以粪。去心寂然之意。我之身。一炁混化。寂然还空。者教做天下有道。天下无道。是心性不定而乱驰。郊字。心境也。戎马。是野心也。或存者里。或想那里。戎是操军之马。无休息终日搬弄。而作有为。不归清静。俗语云。终日盘算。是此也。心不闲。谓之无道罪字作病字看。可欲。是欲不死也。终日盘弄而求长生。殊不知反生病也。不欲则不病。故罪莫大于可欲。祸字作个死字看。今日贪。明日求。日夜无宁。有限阳气。日渐耗光。因求足而反生不足。故死取祸之端。莫大于不知足。咎字作害字看。今日欲起明日欲来。殊不知注意底。都是后天。而反生害。清静自然得。何必欲得。故咎莫大于欲得。清静者故知足。知足者。常足而不死不病。不害。因其不欲知足。不欲得。而浑我之一炁。保一身。养我之虚。固我之铅。灵我之性。而返我之汞。为有道之天下。收朿其走马。降伏其心性。常足以忿然不动。养我浩然。而返于寂。尽性而得命。一炁豁然而贯通。故无病无害亦无死。因其清静而不欲。空洞而知足。虚灵而不欲。得如此。方为有道之天下。无心道士。方合得太上本旨。教人去心知足底意思。


不出户章第四十七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户者。虚中之门。不出户。是一炁常盈于户。空洞而不觉也。知天下诸炁朝元。通彻万方。不出户。昏昏不知其门。默默贯通。其理皆然不外是也。牖。是虚中无。无一窍。寂寂然而道存。与天相符。与道同体。谓之见天道。其字。指道也。出字。渺茫不知所有。空空一性者是也。我之道充满宇宙。愈静而愈玄。更清而更妙。一静充塞天地。一虚包罗乾坤。其道愈出而愈弥。更出而更远。言其一灵虚于中。无不照察。无不通贯。谓之其出弥远。静于道。而不见其道。穷于玄。而不觉其玄。不知何为道何为玄也。其知弥少。此也。是以修真之圣人。清之静之。不行而知道之来。空之洞之。不见而强名曰道。无之虚之。不为而道自成者纔是不行而知者。谓之真知。不见而强名者。谓之真名。不为而成者。谓之真成。知不见其知。名不见其名。成不见其成。此三者。性中融于命。命存于性。从无中所得。得后还无与道合真而洞湛寂。五行贯通。交泰阴阳。怳兮忽兮。其中有象。虚虚实实。不知其知。不名其名。不成其成。谓之知天下而见天道也。名其道而成至道也。故弥远弥少者此也。者纔呌作成道。本不行不见不为。而真心见矣。是以圣人修之。如此其知其名其成而道真矣。

为学日益章第四十八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矣。无为而无不为。故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此章教人复归混沌。返于上清底意思。借学以言道。为学日进。而不见其功。其学日增。为道日损。而不见其减。其道日寂。道者。混沌之体。以清静而用之。湛然一炁也。心无其心。而真心见。意无其意。而真意存。情无其情而真情寂。空性以立命。养命以还空。若亡若存。一炁充塞。窍窍流通。其光日见。其妙日玄。玄之又玄真道乃见。者是个道。仰而不能攀。俯而不能就。若云远。目前可得。若云易。胜若登天。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窈之冥之。其道难见。空之洞之。其功易成。无他在己之灵。虚之则神藏于室。实之则神驰于外。在人之专于不专耳。无人无我是损也。无灵无性。又损也。槁木死灰。内有性存。凡取天下者。淳化之风。无为之治。窈窈冥冥。湛寂若清天。空空洞洞。清之若深渊。以无事而取之。天下自然来服。人之心清如水。人之性湛如天。则诸炁朝元而合一。混沌打成一片。空其心。通其性。灵其神。抱其命。镕铸一个空洞镜子。照物无所不彻。光明冲射万方。乾坤为之我有。天地为之我无。阴阳合一。而虚灵以存之。者是个无事。若有毫发所染。丝须罣牵。则为有事不足以取天下。为道者。不足以通百脉。则光明不开。真性不见。难以降伏诸炁。为道者。当自勉之。此章不过教人去聪明之心。驰骋之意。贪欲之情。若愚若蠢。死心灰意。损之而进于道矣。虽是无为而尽性。无不为而立命。无不为。是没有不为之道。静极而动。是无不为。动后返静。是无为。从无为而到无不为。再从无不为。而返于无为。如此者。何患道不成。而天下不取也。

圣人无常心章第四十九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圣人之在天下。惵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此章洞烛常虚。光明内固者也。圣人者。神也。常心。世欲之心。知识之心。神静真心现。故圣人无常心。百姓者。气也。气固真空。虚灵之心出。如天之无心。实有心存。故以百姓心为心。善者。淳化之辈。真常清静。吾得妙矣。故善之。不善者。尘凡外务。搅乱真道。吾亦静治之。无所以乱我之本来。清静虚神。淳化混然。吾亦善之。德字。作得看。我之真灵不昧。静极而量弘。天地山川无所不容量弘则。德重。如天之德。上德不见其德。得善矣。信者。不无欺也。时至而到也。吾得静之妙。信乎其玄玄矣。不信者。时未至也。坚心清静。必候其至。吾亦信待之。如此之淳德得信矣。圣人之在天下。即神之返室矣。神归于室。常惵惵然。惵惵。是无人无我之境。为天下浑其心。虚中不昧底意思。一气浑然。而百姓皆注其耳目。一神虚无。而圣人皆孩之。宁神混沌。凝其虚中。神凝于气。气怀于神。神气合一。运用于虚中。空空于身外。则百姓之耳目真注矣。圣人无常心真孩矣。霹雳一声。虚空粉碎。飘飘荡荡。不知天地。而我内有天地。不运五行。而我自然转动。不知其身。而真身见矣。不知其心。而真心明矣。真身见。真心明。圣人物外之神。则常心泯矣。非道而何。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民之。生动之死地十亦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避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此章外其身形。求身外之真身。故无生亦无死。凡有生必死。生者死之门。死者生之户。出有心之生。入无心之死。生之徒十有三矣。生生者。生一气之真。死死者。死通灵之心。忘其生。即忘其死。不待穿凿。而归自然。十之中有三矣。三三之数。老阳之体。去九而归于一。纯阳之体矣。此句太上破九转之说。九转还丹。是耶。非耶。世人以讹传讹。作为九转。非九转也。九者。阳也。金也。阳金之数。返而归一。为之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言人入于作为。求术以长生。岂止避了九数。而妄作九转之行功。不能归一。而返闭阳金。则有落地矣。凡有落地。伤生取死之道也。夫何故。生生之厚。求生之心切。反有死矣。民者。气也。气生则生。气动则地见。气见阳金生。金生而动。动则九数。纯纯而返一。不厚生而生金矣。如是之五榖。五味。药物。方术等。皆生生也。外此则不生。殊不知反害也。盖闻善养生者。忘其生。亦忘其死。俱从无心无意中而长生。有心则铅耗。有意则汞竭。铅耗汞竭。则死矣。何故。因作为而求生。岂知反死也。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陆乃命也。忘其命。真龙真虎见。作为之兕虎则不遇。因其无心也。军者。性也。入于性。则不避兵戈。兵戈。刀圭也。已土。戊土。性定真心见。二土自然归中。何待作为。因其忘身也。身心忘。天地自然交泰。不惟兕无所以投其角。虎无所以措其爪。兵无所以容其刃。因其忘我忘形。凝神定性。气和而得命。清天静地之谓也。返于虚归于空。神灵气息。惟有存性。兕虎兵戈。安能得害。夫何故。以其无死地。盖其不入于术而常虚也。有术者必死。无术者必生。修道者。可行术耶。


道生章第五十一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此章教人不待矫揉造作。听其自然。而知渐进之功焉。道字作个无字看。有字就是术了。无字就是至道。道从无而生。从虚而入。空之又空。道乃生焉。故道生之。乾坤合一谓之道。阴阳转舒谓之生。太和之气谓之德。道从太和而生。生而不舍谓之畜。畜之若有物。空其灵虚其实。畜而成形若有之。因其旋转左右。冲突上下。若有势焉。故成金液。物成而天下万物无不化生。万物本无而生。是以万物莫不尊道。万物本太和而成。是以万物莫不贵德。故道所以尊之。德所以贵之。何也。本于一性也。一性而生太和而成。夫莫之命。命者。动也。静极而成道。自有命存。何有意动。而道常出于自然。自然之中。而道自然火发而生之。若有以畜之。我以自然之气。内和太和而长之。畜清虚而育之。体静而成之。无为而熟之。不动而养之。以气还元而覆之。故生而莫知其有。为而莫之可恃。长而不见其形。故不宰。是谓虚无之道。太和之德。窈窈冥冥。若有而不见其有空空洞洞。若存而不见其存。如此者。是谓玄德。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有始。以为万物母。既知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归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袭常。

 此章是返本还元。归于太虚。如圣经有云。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又如中庸有云。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种本留末底意思。天下者。身也有始。是一炁之初。发生未动之先。此时乃先天也。以为万物未生之前。即有灵性。灵性就是万物之母。既知有性。性发即是子也。发生时就是意了。有意是后天性是先天。先天禀而后天生。未发之初。即有意存。谓之以知其子。既知其子。意胜而复灭生意尽。复归其性谓之复归其母。如未惊蛰时。草木禀性而未生。内有先天存焉。到清明后。渐多生意。而枝叶萌动。此其子也。夏茂秋落。有霜雪杀之肃之。生意尽。止有性存。含养于内寂然不动。而又待来春。此是复归其母。如修道者。一炁融性。清静而俟物至上升下降而会于虚。此其母也。左旋右转。上下冲突。而为金液。此其子也。覆性而候动。动而复静。随其自然不待勉强。而合天真。此即是知母知子。而明本末终始之谓也。既明本末终始。不知先母后子。先子后母。则近于真常之道矣。真常之道在于湛寂。没身而不殆。兑者。口也。塞其兑。寡言惜气之谓也。则内境不出。门者。耳目也。无听无视之谓也。则心灰意絶。无所摇动。则外境不入。闭其门。塞其兑。终身不待勤劳。而近于道矣。开其兑。则真气不出。真气凝。则餐风饮露。而济于其事。若兑闭而不凝。露泄真气。则终身莫能救。见小而不贪。入无而不有。虚其神。和其气。益其精。皆化为空。则内外通透。无有隔障。辉煌乎见于微渺曰明守纯一之中和。空虚无之境界。不知人我而无贪求。退藏幽境。远于嚣俗。知柔而返曰强。用其柔和之光。复归于见小之明。则知天下万物。有母必有子。有子复归于母。言其静而动。动而返静也。遗字。作个说字看。如此。光至于柔和明至于见小。内外虚白。冲塞天地。无说我之身。皮袋之殃也如此者。是谓袭常。袭者。时时不闲念念常存。不可须臾离之谓也。知天命而率性。求率性中而得命。是谓常真常存之至道也。极言虚中有。有还虚譬如命本性出。无性不为真常。药本静灵。无静不成玄妙。而天下万物本末终始前后。自此而明矣。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使我介然有所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夸。非道也哉错。

 此章教人知本知末。行近而远邪。就无去有底意思。我者身外之身。使身外之身介然湛寂。湛寂中有所知。知者觉照也。如此觉照。若行于大道。惟听其自然之施为。常存是畏之心。深息常守而不敢放逸。大道。即天地之正气。如天之无言无动。轻清而至高。虚静而至灵无有奇异处。平夷而已。大道与天同体。亦是甚夷。而无奇异。不常而已。无有施为。静以俟其自动。随一气之周流。静则径生。民者。气也。处静。则径路通贯。而民随其径。而入虚无。气静则和。气和则定。气定真生。真生。而好径。从径而起。元海如火发。火发上升。则先天见矣。者纔呌做而民好径。朝者。一气也。气升除息。谓之朝甚除。田者。身也。修身要无丝毫罣牵。看得如千年不耕不种无用之地。为世之所废。我之身。亦看得如此无用。若田之芜一样。真修道者。舍其身而修心。心修得灰芜身。而道日益。身看得重。道安在哉。身重心动。则求名求利念出。轻其身而身存。身存即道存。重其身而身亡。亡其身。道安在哉。谓之田甚芜仓者。无名无处虚空之室也。虚心静意。则先天生。先天生。则仓纔开。人纔知其处也。者个时节。方纔知道之妙。谓之仓甚虚历代祖师所言虚无窍者。此也后人求见者有诀。诀曰。心静而性明意。清而慧觉息深忘我。空我忘形。一气纔生。火发乃见。起者。金室也止者。神室也。无意之中。而听自然。四海之富。莫能得此。者纔是太上仓甚虚本旨底诀法。服者丹也。丹乃保身之珍。服乃护身之物。故以服字作丹字看。文彩者。内中五行。而还于虚白。从虚中见丹。丹成于三色云气之中。照彻天下。保我之身。谓之服文彩。带利剑。先天生。慧光见。则心之厌矣。厌者。无心之谓也。饮者。金液也。金液有物。谓之食。无心中动是我饮也。食也。总者不过一气耳。财者气也。货者。神也。神气足而有余。是谓盗天地阴阳之道兮。天地阴阳之盗兮。非道也哉。错当者个不是大道就错了。不错上文即道也。非道而何。

善建不拔章第五十四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祭祀不辍。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国。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此章教人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底意思。建者。树立直上之谓也。善性则气生。纯一莫能拔。静定则生。生动。直上而不移。抱一而定。忘人忘我底境界。时时如是而不脱。性。母也。气。子也。母静子定。常守母之规模。而呼吸自如。动静天然。不待勉强时时不辍。稍有心中心。意中意。则忘母之规模。而不自然。常常定静安虑。而得真道。以此真道。不辍而修之。而我之身外身真矣。纯一不杂。一团天然之趣。者是我修身之德。如此。其德乃真。得天然之气。时时不辍。而修我之家。身者。神也。家者。虚室也。其家空洞中而现。以我纯和之德修之。其德乃余。使我天然之气。时时不辍。养纯一之体。修之于乡。乡者。性也。虚室之外宅也。常常纯和其气。而德乃长得真性而不昧。使我天然之气。时时不辍。而修之于国。则国有淳化之风。常常清静。无毫发之余。以性还空。内若有所得。冲盈而丰之。使我天然之机。时时不辍。而修之于天下。则通身透彻无丝毫隔障。光明于万国无不普照。此身外之身。慧光朗映。一贯乾坤。而天地悉归于我。我还天地故。以我之身。观身外之身。我之虚含。观虚空之室。我之性观虚白之性。我之神观湛寂之神。我之慧观混沌天然之慧。吾何以知天下之道然哉。不过一性者。此也。静者。此也。静而后动者。此也。动而返静者。此也。湛寂而归于虚白。此也。混沌而返于太清亦此也。无他尽性以俟命也。返命而复归于性。此乃常真常存之道也。以此。

怀真人曰。静性静性。真静性。先天一炁起太清。寂然常绕虚无窍。一气流通万气朝。浑然一身云外客。不知身外有金身。太极炉中常锤炼。混元鼎内现真形。以空还空随觉悟。无无有有此章神。心灰意灭归大道。灵灵虚室现阳神。顶上一声雷霹雳。天地晴和放光明。算来都是无着处。一身之外始为真。真真真。真到了妙处道有灵。我身不作主。任他自己行。得了天然味纔得做真人。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终日号嗌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此章是返本而归太清底意思。德者气之和。厚者。常常精一。含蓄和炁而不间断。谓之含德之厚。如赤子毫无知识。螯是行毒也。毒虫不螫。无心之谓也。如赤子无容心。外不能入害猛兽不据。无意之谓也。如赤子无思意。外不能搅乱。攫鸟不博。无情之谓也。如赤子不种情于万物。内絶心意情。外欲不入。和气以合道。则骨弱筋柔而握固。虽有其身。而不知我之形。虽有其气。而不知我之道。赤子无知识。则忘人忘我。而不知我之为我。常归于空。修道者。故以赤子譬之。他既不知人我。又安知牝牡之合而(血夋)作。(血夋)者。赤子之真阴也。一点真阳隐于内。赤子气和而生一。故见牝牡出。他也不知用意用情。听其自然而乐天真。气固则精洁。精洁则一气生。谓之未知牝牡之合而(血夋)作。精之至也。赤子无心。而气不耗。终日号呼而嗌。嗌者。咽也。虽然号呼而真气不散。言其无欲无忿故不嚘。精粹纯一。和之至也。言其气归于空。空无所空。气存于有。有无所有。听其天然。常和以合道。知和之所以然而曰真常。知真常而返于虚。慧生而曰明。和之至。有益于先天。先天抱一而曰祥。损而曰不祥。气益则生。气损则耗。心益不祥生。心损祥见不过损心而益气。心使于气者凡。气使于心者圣。心使气则强。气使心则弱。强者万物壮而老。弱者万物化而生。能弱即道也。能强是谓不道。弱者。同天地之气。天地坏而我存。是谓道也。安得早已。强者。自耗真阳。日渐消化。是谓不道。不道者。安得不早已乎。总不过和其气。去其心。忘其形。存其道。听其天然。随其流通。周徧天下。而复归空。归空不空。是谓含德之厚。比于赤子。存真常之道。清之静之返于太清。而道常存。岂已矣乎。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疎。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此章教人无贪无求。知止知辱底意思。道原无道。强名曰道。道原无知。强以有知。道不行功。强以有为。道原天地之理。道原。人生之气。知者。实无所知。此为真知。真知无可说。谓之知者不言。者就是道了。言者。或说何处下手。何处采丹。何处结丹。不听天然。强以意取。此非道矣。如此之人毫无知道。是谓言者不知真知者。坐若山。行若轮。时时不放。内固以塞其兑。外固以闭其门。内外真固。常挫其有为之锐。不知不识。以返其本。柔和以随其自然。内外柔和。无心意之纷。则以知者不言解之。一气贯通。内外贞白。柔和则慧生。慧生则光明万窍。诸经络通透。空无所空。有无所有。谓之和其光。自以为一。天地四时八节。无不合之。常存天地间。无我。我无天地。呼之以牛。我以牛应之。呼之以马。我以马应之。水溺火焚。不能动其心。者等人纔讲得和光同尘。和光。是慧生内外。同尘。是窍窍光明。一气周流。而无隔障者也。内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变化无穷。而复返于一。归于混沌。是谓玄同。如此地步。不可得而亲之。亲之意存而归于有。如此地步。不可得而疎之。疎之入于顽空。如此地步。不可得而利之。利之贪得。反伤其元。如此地步。不可得而害之。害之欲得反枯其精。如此地步。不可得而贵之。贵之骄心生。终不能成如此地步。不可得而贱之。贱之退心起。空闻至道。闻道者。不亲而亲。疎而不疎。不利而利。害而不害。不贵而贵。贱而不贱。如此者。故为天下贵。纔为知者不言之至道也。


以正治国章第五十七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乎。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此章教人归静。无使精魂搬弄而伤其生。以正治国。正其心。诚其意。我自安然静极景生。无不照察。如天之清极。风云雷雨。沛泽天下。此乃天之奇。景现是人之奇。兵者。意也。以静治兵。则兵。良不害于民。总而言之。无意气醇无不贯通。有意气积。无病不生。以奇用兵。去意而已。天下者。身也。以无为治身。则长生不死。吾何以知道之然乎。譬如以静修真。真何在也。以无为言道。道何存也。故吾何以知其然乎。此句解作个修身不知道看。然字。指道而言也。太上真道。不知何道。是为大道。故以清静修之。以此然也。世人讹传。误人多矣。误人者。讲后天一气。即下数句是也。天下多忌讳。清静而归于有。忌讳者。用情用意是也。则民弥贫。民者。气也。贫者。絶也。用意用情。气絶早亡。何也。心意耗气故已。已者。死也。民多昏。因意所害。故奇物多起。滋者。念也。随他以意搬弄。则念起而随之。于气多有效也。人故娱之。殊不知取死之道也。法令滋彰。法令者。后天气路底规矩。何起。何行。何住。如此行久。精耗而真一散。后来路热不能丢去。盗贼多有而伤身也。真修者。切宜戒之。盗者心也。贼者意也。搬弄久。我不能为主。死日近矣。故圣人戒人有云。我无为而气自化。无为之妙真一。听其天然。则行止自然合天之度。我好静而气自正静之至。情之极清静至极。一气贯通。周遍天下。江海河汉。无不流动。故天地能长久。人效之。岂不道也。无事无欲。则民朴。而风化淳。去心去意之谓也。常清常静之谓也。此是太上苦心。一一教人无为修身。有为气化。化而返元。归之于空。此章之意也。


其政闷闷章第五十八


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熟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此章教人混沌养真。杳冥养神底意思。修真以柔。以弱。以无。以空。虚则灵。空则明。其道也。常常闷闷。以无我。闷字。关防我心。为道之要。其气也。通贯融和。心无主也。谓之醇醇。政是道。民是气。道和于气。气和于我。忘我合真。始为政也。察察者。惺惺之谓也。我能惺惺。我即为心所使。不能关防也。其气散而不和。因有心也。而道不成。故有祸福兼行。祸者因福而至。福者防祸而得。祸福兼至。在于心也。我能防此一块肉。无求福之心。其祸无门而入。我能惺惺常往。求福而返招祸也。如此推之。孰能明至极之道哉。惟无。可以为天下政也。我有淳化之风。感动其民。则民无不归我之化。政若施于有为。好奇之心无不招祸。我能空洞善根。常常关防。不放半着。其德无不合天。无心之谓也。非道而何。我若修有为之善。好胜之心。生于妄念。则妖见矣。求福而祸随之。我无奇。我无妖。只闷然而不放。气通天下。水流九洲。湛寂真常。若迷其心。则我之气。无不混然而民迷。常常握固之久。而道成矣。是以古之修道圣人。坚刚其志。而不割动丝毫。志不移也。谓之方而不割。清心静意。常守其神。外不能动我之情。生死寄之于天。身形忘之于地。我不在天地间。天地未尝生我。亦未尝死我。清静廉洁而不刿。刿者。碎割也。言其我成一片。不能分也。直立不斜。秉空性而不倚。虚我神而不摇。常常诚之正之而不肆。肆者。放逸也。言其我常关闭防闲。而不使出入。久而不肆。光者性生于内。我常收藏幽密之室而不耀。方者。道之机也。廉者。道之统。也直者。道之体也。光者。道之用也。全此四者。无道不成。关防心意。而心意醇醇惺惺放纵。而真元缺缺。泯心泯意。非道也。而又何求。意絶气生。意至气止。意寂气胜。无意而气和。冲满天地。照彻乾坤。如此者。为政闷闷矣。意者心之苗。情者心之根。念者心之发生。絶心而意泯。忘心而情寂。空心而念无。为道者。可不闷我之心。而妄求至道。其道远矣。嗟夫。欲学闷闷者。自求真心。忘其血心。而道成矣。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复。早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

 此章尽性以俟命底工夫。治人者。治己之神。纯一不杂。念念归真。絶妄远思。清其内而心死。静其衷而意亡。神魂守舍。铅汞交加。听其天然周旋于内。身与天同。气合日月运用亦是周天之度。身形皆同湛寂之体。此乃治人也。事天者。清虚穷极之谓也。轻清而上浮。虚之至也。包罗万象。无不含容。穷之极也。谓之事天。人能治人事天。无他。莫如啬足矣。啬者。俭也。一俭则易于虚。易于空。易于无。俭则妄念不生。妄念絶而心死。则不耗其气也。夫惟啬。是谓早复其元。习静而气足。德者。道也。早能回其心意。静内潜修。反复元阳。不耗真一。谓之重积德。若能如此。重积乃德。则金水流通。先天到而无处不克。百脉万窍。无不通连。而成一个空空洞洞底大光明窍矣。到了无不克时节。就入了湛寂之乡。无人无物底田地。反不知其道之所以然者。空之至矣。则莫知其极。空之极。我不能知。极中又有生矣。莫知其极。可以有国者就是静极。方见无影无形底虚无矣。不静不能知。不静极不能见。静极见者。是有国矣。有了此个。则真一自投。不待意为者也。意至复灭。意尽复现。真一来投。则有母矣。其中生化之机。口不能言。惟有觉照。有母方能生化。生化不絶。我用就无穷。常生常化。内有天机。中合道机。我明玄理。听其自生自化。不耗于外。常固于中。可以长久矣。长久者。只要深静其性。固生其命。性根命蒂从虚而入。从有而生。从空而成。生生化化。其用无穷。如此可以视长久之道也哉。治人事天。岂外此乎。总不过着而不着。不着而着。虚虚实实。生化之机。玄妙无穷。而道久矣。

治大国章第六十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

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此章去心之谓也。大国者。身也。治者。虚也。空也。虚生明。空生慧。虚极空极。阴阳合一。治身以虚空为主。不要顽空。而要虚空。虚有存。空有具。如此若烹小鲜。言其虚空易得也。莅者到也。普徧也。周流世界。无不贯通一团真一之气。一块干健之精。通身化而为炁。性抱命。命孕于性中。休作释氏顽空。而道家一一有具。释氏去身存性。道家化身养性。皮囊化为一气。聚散无不有身。身若去而我何存。道家如此之妙。如此之玄。人有魂魄。魂魄各一。故为人。魂魄合一。故为仙。魂魄不虚。故为鬼。魂魄能空。故为神。其鬼不神。我无心而鬼难测。故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天地不能度我。而况鬼乎。其神不伤人。神者。虚也。空也。虚空为实。灵灵为神。故不伤人。人者生也。神灵乃得长生。故无害也。非其神不伤人。杳冥湛寂之中。神不知为神。而我亦不知为我。故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以无心立脚。亦无意下手。心意窈然。故圣人不能伤人。如天地久也。神也。我也。神我合抱入无寻有。有中返空。两无隔碍。俱不着于有。若存若亡之间。一气贯通。而周徧天下。至道至德。交感为一。同归于无极。以入玄玄之境。同归上清之乡。治身之要。虚空见矣。故德交归焉。



大国下流章第六十一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欲。故天者宜为下。

  此章知彼知此底意思。大国。小国。天下。皆是我身。下上上流。合而为一。大国者下流。言其一身通透。无有隔障阴阳交泰。天地感而为孕。抱合乾坤。而真成矣。谓之天下之交。天下昏昏默默。不知已有。而有自现。大凡此章虚能实。空能有。不待自作聪明。造作而成小国者。虚无也。虚无通。天地成一大窍。玄妙而久。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者。乃得于玄。而通于道也。心者虚中不昧。杳杳冥冥之中。存一真性。养和万物。蓄气于中。贯通于外。各得其宜。皆是玄妙底宗旨。如此行之。清静。外妄不生。内欲不动澄于心。去其意。灰其情。则小人不敢犯。诚笃宜慎。皆为大道提纲。上下贯通。内外贞白。如此故与天同。故天者宜为下。天下者。形也。大国者。性境也。小国者。虚灵也。形清静。则性生。性清静则虚灵不昧。虚灵不昧。则慧剑铸。慧剑铸。则外魔不生。外魔不生。则内欲尽除。内欲除。则虚中静。虚中静。则万窍归通。万窍通。则入于泄寂。而道成矣。故谓之大国下流天下矣。小国贯通也。此乃章中大旨。玄妙显然。而后人得之。可以进道成玄矣。

道者万物之奥章第六十二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所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此章言道之不可量。难以测度者也。一气圆通。谓之道。道者。天地之包。万物之奥。天无道不清。地无道不宁。天有道。不言而高。地有道不动而卑。万物无道不生。万物有道。所以化育。乾坤内外。无不有道。故为道之奥。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天地万物。无不禀气而生。无不随气而化。人乃天地中之天地。可不以道为宝乎。舍气安能生乎。宝气安能死乎。噫道者气也。无阴阳之气。岂能化育而为天地为万物者乎。道之宝也。即气为之宝。舍其气。又有何求。善人者。惜精惜气之人也。生死舍于腹外。形身之生死不足惜。化身之生死实可宝。善人之所宝者此也。不善之人。从其实。就其有。随欲之生化。保目前之傀儡。美言可以市。市者。欲念也。欲念一起。便成幻境。如开市然无欲不纵。谓之美言可以市。行者。贪心也。贪心一起。如火之上然。莫能灭。日纵一日。无有底止。人人可以纵之为不善。就如求有之人。祸发而已莫能知。日贪其有以为美。何能弃之。谓之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天子者。神也。存其神。养其性。以置三公。三公者。性也。性之枢动。感一气贯通。秉阴阳之升降。合天地之生育。得乾坤之正气。四大部洲。皆为一个。无有隔碍。虽有拱璧之障碍。以先驷马之周流。贯通之后。不如坐进性守之道。听其反复阴阳。轮转日月。合乾坤周天之度。秉天地清浊之分。不言不动。无听无视。惟善以为宝。古之所以贵此道者如此。又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言其静也。凝也。无求于动功到处。性现处。慧生处。内外虚白。自有天然之味以得。有罪者。贪也。妄也。去其贪。除其妄。以免外邪之侵。诸障之蔽。魔鬼之害。总而言之。去其心。断其欲。舍其贪。忘其意。灭其情。种种业债。不能侵犯。故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所宝如此。以为天下贵。





为无为章第六十三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此章动静合一。虚实并生。为者。不动而静。此上为字。为无为。是个空字。不动而静入于空。空中自有。谓之为无为。事者。不有而无。此上事字。事无事。虚中不作。入于玄。不有而无。入于玄。谓之事无事。味者空中动而我知其味。此上味字。味无味。动而复寂。空中动而复寂。谓之味无味。道之大者。充而塞乎天地。道之小者。敛而入于微渺。道之多者。无物不有。道之小者。无可闻。无可见。亦无可言。言其道不能测度。大小多少。亦难衡量。修道者。敛于内。不现于外。此人人鬼神不能知。敛于内之小者。不见其大。敛于内之少者。不见其多。为道不彰。虽有加害。我不理之。若是乎报怨以德。图充塞天地。大之多之。先以清之静之。安我之神。定我之性。还我之命敛于内。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必先于其易。为其无物不备之大者。必先于其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而敛于内之细者。天下之难事。事者道也。必先于其清之静之易。天下之大者道也。必先于其湛之寂之之细。由此观之。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充塞天地。贯满乾坤。与我合一之大。而道体是以成之。故轻言道者易诺。得道者必寡信。殊不知道在何处。多易得者。始勤而终怠。终无一成。故多难是以圣人始终如一。不易不细。若是乎挟泰山而超北海。如此犹难之。常存固心为无为。而无不为。事无事。而无事不事。味无味。而无不味。若是底圣人。故终无难成其大而塞乎天地。小而入于微渺。多而无物不备少而不见不闻。无可言之道也。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为之于不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此章混合阴阳。收敛天地万物。合周天之度数。满卦内之爻象。返之于未有。与混元合抱底意思。念无念。心无心。情无情。欲无欲。物无物。我无我。如此纔能安。一毫着安而不持。万缘不有。谓之安而能持。持字。不要看易了。要先难于安。纔能易持。兆者。了然明白。常常昏默。而若不明。其未兆明而不默。因其思也。思动则筹于心。言其太了然明白。而不若愚。故谋易生。脆者。日夜不放。存心意于运用。日耗其思则心不下。谓之脆。脆则魔生。至于我之真。崩而裂之。其形易坏。微者。稍有心神。使我不下。此皆道之病也。无心则无病。学玄者可勉之。如此病多。将何修之。默而为。诚而守。无念而行。为之于不有。寂然无我。冥然无人。治之于未乱之先。无为心不乱。无作意不驰。无功情不种。如此始可以言道矣。道乃何为。金也。木也。金生于水。木生于火。得水火而交并于土。交并者。不为不作。听彼之天然随气之运用。不知不识。湛若天之清。冥若地之宁。听生于毫末之初。发萌于无始之前。慎笃于我。谓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者。二土成圭也。还九之数。起于水。降于火。抱合而为圭。台。即圭也。二气交泰。累于中土。合成太极。从太极中。返于无始。即此物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譬言道之不骤。行则易败。迟则难来要不闲。常常温故。时时在念刻刻在心。不可须臾离也。临物不着。临事不染。亦不要死。死坐定。为者易败。执者易失。全在着而不着于外。清心静意于内。是以为作者。执著者。避阳就阴之病也。圣人无为亦无败。无执亦无失。何也。因其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空空洞洞。二个气象。有有无无。两段景象。圣人学道如此。民之者。气也。若有则败。若无成矣。从事。是有了。民之从事常于几。故败之。慎终如始。言其先静而后静中。虽有景象。从静中而来。亦从静中而返。本来面目。庶乎不失。圣人学道。全在于心。心静故无败事。心静欲纔不欲。毫发不生。谓之欲不欲。故不贵难得之货。心静故愚。愚故不学。谓之学不学。道从何学。亦从何传。心静似愚。即道也。将何学焉。故学不学。学不学。复我本来。与众不同。故复众人之过。生兮动兮。长兮灭兮。随阴阳之气。听其自然之始。天地万物。总不过二气化育。故辅万物之自然。因有败有失。听天然而不敢为。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能知此两者。亦楷式。能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乃至于大顺。

  此章浑然自得而得在。寂然自守而守成。窈窈冥冥。默默常存。与混沌符合。非以明民。民者气也。为道之士非以明气之往来升降之理。要混然不动。万象皆空。自有一番景象。何必求明民之说耳。明中若愚故将以愚之。如今修道之士。只求于说。不务无为。为气之枢转。自难主持。故民之难治可知矣。智者。明白了然谓之智。俗语有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学道者。愚而能笃。诚而能守。以智治国则国失。国者身也。太明为国之贼。似愚非愚。若不笃而诚者。是不以智治国之人。身形康健。容貎温和。三宝内固而不泄。身享太平。无魔侵害。如天地皆春。长生不死。皆因湛寂窈然。空洞无为之道也。谓之不以智治国。为国之福。古之善为道者。故能知此贼此福之两者。就楷式了。楷式者。清静而安。高明而和。不言不动。无有无无湛然常寂。非白非青。真常坚固之体。金刚不坏之身。谓之楷式。与道同体然。如是能知楷式者。是谓玄德之道。玄德者。仰之弥高。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致中和之道。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古之善为道者。必慎其独也。如此可谓深矣远矣。天地万物。俱从顺生。惟道逆之。谓之与物反矣。如是乃至于大顺。从逆而顺。从顺而生。复返于逆。归于太玄。入于上清。保合太和混沌之体也。谓之乃至于大顺。嗟夫。善为道者。难矣哉。

江海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此章以退以弱以柔以和为主。江海者。水之聚也。言其水善下之。故百谷者。天地万物也。水为天地之脉。为万物之滋。是以借水而譬之。水之最退最弱最柔最和。天地万物。不能强之。不能远之。言其道与水同体。似退似弱似柔似和。故水为百谷王。道亦然之。何也。水之善下故耳。道之能逆故耳。水之体。柔而不絶。道之体。柔而长生。总而言之。清之静之足矣。水能川流不息。故以水譬之。水之势故然。是以圣人在上位而不骄。顺乎民情。学道而不骄。顺乎一气。圣人故欲上民。先以下之。故欲顺民。先以和之。故不重不害。居上以退以弱以柔以和。则民无变。道以退以弱以柔以和。则气不骤。故无重无害。无重无害。则民不争。则气不散。以清以静。居上之体。守道之要。譬言天地万。道莫如水。道莫如气。气莫如心。心死道存。心默道守。安和泰山。稳如盘石。万缘不罣。毫发不染。莫如静。静则无争。除水之外。道之外。莫能如是无争。故莫能无争。不争则不害。不害则不重。不重则不前。而先后之不前则不下。不下则居上不骄。不骄则能为百谷王。能为百谷王者无他。言其善下也。善下者。为水为道。故以江海言之。是以圣人莫能与争。

天下皆谓章第六十七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此章言道之微末。世人罕知。皆谓之大。大不足以进道。微足以进之。天下指众而言也。天下皆谓我大。故似不肖。不肖者。言我大而不微。殊不知正所谓道。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字。指道而言。细字。言道之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修道者。笃慎谨守。无不合道。何为道。我有三宝。笃慎之人。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者。惇厚也。俭者。素风也。不敢为天下先退守也。仁厚和顺清静无心者。能之忘物忘形者。能之。舍己从人者。亦能之。慈虽敦厚。内有勇存。俭有素风。其量含洪。后常退守。自广自大。人莫能知。慈故能勇。无勇空柔。故不成。俭有素风。常素不强。空温不成。退而不先。空守无益。若图勇广而不柔和。若图先而不后。如是者。其器不长。器者。中宫也。勇广而加乎先。死矣夫。岂不嗟乎。和柔退守而固。刚柔相当阴阳合宜。乾坤有序。夫妻和合。子母不离。全在乎不肖。天可保也。以慈恒存。总不过退守灰心。柔和絶意。慈俭断情。故六贼不侵。三尸无害。我以空防之。不假门户。从何入来。故曰清而慈静而俭。忘形物而不先。嗟夫。道之大矣。微矣。人不知其微而皆曰大。故不肖。不肖久矣。总皆谓之慈也。空虚若有。实中还无故器成。器成不死而曰道。惟守慈可以长生。慈者。谨慎笃厚。内和其光。外敛其形。内外贞白。是谓慈众皆曰。大而不肖。道成者。不肖久矣。

善为士章第六十八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此章以清更静。以弱更柔底意思。善为士者。士字。作道字看。善能固守道者。似天之虚。地之宁。山静水清而不武。不武者。静极不动也。善为道之士。至清而不动。善战者。听天机之自然。不假造作。无系于心。无关于情。无动于念。听天机之自转。无毫发之染。故不怒善胜敌者。强则多败。柔则克之。以气御气。无种于情。不假乎争。空中胜之。无里争之。以无以空故不争。善用人者。人。即是先天。到无为处。我不能用乎人。人不能用乎我。随二气之周流。任五行之运动。不用修为而为之下。如此者。是谓不争之德。德者。道也。不争之德。即是无为之道。如此者。是谓用人之力。静极炁生。炁生神化。神化归空。力者。道力也。如是谓用道之力。如此者。是谓配天。天以无为而治。道以无为而成。玄妙合天。谓之配天。古以淳化之风。道以淳化而成。天之高也。虚也。古之淳也。道之玄也。皆到至极精微之处。谓之配天。古之极皆从一善来。故能不武。善战不恕。胜敌不争。能用人之士。为下者故能配天。古之极。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此章随天机之舒动。任阴阳之运行。不待造作而为道。借兵以喻气。言道无用心处。无着意处用兵有言。起下文之意。修真者。不敢为主。主者用心着意是也。客者我真也。清静天真候二气来升。不敢勇于前而退于后。一段中和之气。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在乎精粹纯一。常处中和底景象。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任天河之水流。仍无敌。待他生而我方迎之。执无兵他虽胜。我以柔制之。我若以意迎之。心取之。是我轻敌也。祸莫大于轻敌。轻敌者。几丧吾宝致崩于鼎漏于真。大道失矣。皆因抗兵相加之故。而不能胜。衰弱退后者胜之。用兵无他。中和而已。

吾言甚易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此章我知我有。人知我无。我行甚易。人言我行难。大道贵于己知。不公天下。吾者我也。我非我之身。即我之神也。定于性。静于神。定静恒常。我难言妙。虽难。言易。而行甚易。谓之吾言甚易。道难乎知。知者易行。我知其易。天下莫能知。天下者一身也。炁生于混沌。入于冥忘。昏默之中。不知我存。故莫能知。怕默之中。无有运用。随天机之自动。我不能为主。故莫能行。言者口口相授。片言一语之中。指点一二。就有了宗旨。有了把柄。谓之言有宗。君者心也。万事从心。心存意在。心死浑忘。浑忘之中。自有主宰。历历自验。谓之事有君。夫惟无知乃能成道。是以不我知。独修独行。孤陋寡闻。坐如盘石。性似太阴。气若长河。川流不息之中。惟我自乐。知我者。是以希。希我知者。是以自贵。古之圣人。是以被褐。而外若无为。内实怀玉。玉者。虚灵之至宝。无为之至真。我之怀我之宝。怀我之真。是以天下罕知者矣。

知不知章第七十一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此章是以无言开化。无为修身。圣人知道。实无所知。无所知。斯为真如。上等之人不知其言。不知其修。故不知为真知。俱在先天中一炁运行。五行自转。阴阳无意而和。造化无意而成。如此观之。有何知之。是以不知为知。真知者不知。真知之人夙根清静。谓之上。上不知之。溺心者。专意者。死死运行。是为我病。夫惟二字。解作者个二字。如此死死运行。溺意专意者。不随天机自动。灵神自舒。强为我知。是以病。者个纔为真病。清心静意者。忘物忘形者。立命于虚无。存性于空灵。坐如盘石。气若流水。四时无寒暑。人以我为病。如此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人亦病之。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惟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此章一团至理。一团玄妙。劈邪归正之说。民者。先天至宝。威者。使也。用也。至道无使。至玄无用。冥然自生自化。不待做作有为之事。虚灵至极。明其心。见其性。先天自生。流贯天下。意不使。心不用。至宝不畏其威。如此大威至矣。狭者。限于所。存于处。大道无所处。待先天见。自有着落。命即存矣。谓之无狭其所居。先天见万国九州岛。无不通透畅然。性命从此合一。归于虚无之中。按天地之度数。合日月之仪。秉乾坤之象。符阴阳之气。同四时之生。化肃杀之机。长长如是。不假间断。谓之不厌其所生。夫惟。是者个二字。者个不厌。方是大道。是以道祖圣人。成道如此之不厌。不厌者。无止其所生。无厌其所化。自生自化。内合天地阴阳之理。外成山岳不动之形。外静自然之静。内动自然之动。是以圣人自知其有。而不自见其形。自爱其道。而不自贵其形。是以圣人。去彼之形。而留此之真。血化膏。心化虚。形化气。而成自然之真。去彼之假象。存此之真形。圣人修道。不畏威也如此。

勇于敢章第七十三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疎而不失。

  此章清静自然工夫。无为至玄底大道。勇者有三。有血气者。有强暴者。有果断者。此世之勇也。惟修真之勇。割爱坚固是也。勇于敢。则身心为利名所牵。命故杀矣。先天尽矣。三宝耗矣。真元死矣。故杀。虽勇未坚。此也。谓之勇于敢则杀。心静而空。意絶而忘。情欲断而无。常存柔弱中和。无世尘所染。戒慎恐惧之心。常常清静虚无与天同体。则真元来朝。一气周流。无毫发所染。湛寂自然。任二气流通。日月共照其道乃得。勇于不敢者此也。天地坏而真灵不崩。世世长存。谓之活也。内清真朝。内静气固。清静养神。灵虚死心。谓之活也。只有性存。命来固蒂。谓之活也。何也。。言其利则杀。故害。天之所恶。盗其至宝。而不同天行事。天之所恶。风也。云也。迷乎宇宙而不清。天之所恶雷也。电也。震乎而不宁。言人之好动而不善静。易迷而难清。此天之所恶也。天者。我灵也。意取耗其真。心存耗其精。息通耗其气。内运耗其神。如此者。我之真灵所恶也。天即我真也。我之真。精一纯粹。孰能知此者。孰能如此故。孰能知天恶。好动务有者。勇于敢也。故天恶之而杀。清静自然。笃慎谦柔。中和之勇。勇于不敢者。故天不恶而活。勇于敢者。易进而不成。勇于不敢者。难进而易就。是以圣人犹难之。何也。圣人体天合道。清虚混元。故似天道不争而善胜。胜者。起也。来也。至宝来而天下暗迷。则炁即混沌不分。二炁交合。成为太极五行运动而有。归于虚无而成。无极。与道合真。湛然常寂。而为之天道不争而善胜。天道既不争矣。不争。即不言也。不言而善行。不取其意。不用其心而真炁合一。自然来矣。是以圣人犹此之难。故不谋于有。不谋于心。不谋于意。而谋于湛寂杳然。混然一体。不知其道。不知其玄。而天网恢恢者。恢恢者死心之谓也。天者。我也。网者。昏默无主之谓也。疎者。忘物忘形之谓也。物形既忘。而真心不失。而字。指形物言。莫当虚字过文看。我之真。昏默不醒。形物不分。不失真性常存真心了然至道。何杀之有。何恶之有。何争何言何取。而谋之。故无利而害不生。以此常活。谓之天网恢恢。疎而不失之勇也。

民不畏死章第七十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孰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有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斲。惟代大匠斲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此章清静心地。割断爱根。虚无下手。实处着脚。以空还空。实有所得。得后返空。寂然至道。民不畏死。民者气也。清静惜气。内秉中和。外无耗散。坦然自固。与天同久。湛然常存。何死之有。谓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因人从顺道。不返于逆。日耗真元。故常耗而不固。年年不惜。日日不保。以至于老枯朽之。槁槁乎岂不死乎。自取之。奈何反以死惧。若使民常畏死。孤寡而不和。阴阳而不合。万物而不生。为之奇者。不能偶矣。奇者阳也。偶者阴也。阴阳合而成道吾者。我也。吾得孰而杀之。吾得至道。孰能杀害之。至道有形无质。有影无迹。我得其妙。谁能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有司者。我之心也。我死其心。使其无主。勿起思妄。勿起杀害。勿起执着。常常平等而不动。孰敢使有司而杀者。必无是理也。总不过清静自得。无使我之心。乱我之至道。谓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是乱其本心。无所不为。自耗真元。自取其死而杀之。谓之杀。夫代有司杀者。是我随心转动。不能自主。我害我也。谓之代有司杀者。我害道也。谓之代有司杀者。故杀。大匠者。巧工也。巧工之人。玲珑其心。虚灵其神。贯通其意。无所不作。了彻于胸。若使愚蠢之辈。代而作之。必害其事。故杀之。苟能免其害者。希有不伤其手矣。譬如人之为道巧精。巧炁。而又巧其神。虚无自然之理。空洞自玄之妙。湛寂贞常之道。天然自得。与天地同体。与日月合期。阴阳自然好合。五行自然流贯。内秉至道。外合真全。假使有作之辈。昼夜运行。后天抽添谷气。犹如愚蠢之辈。代大匠而斲之。未有不害其生也。如有作者。不明至道。随心搬弄。未有不死者也。只要惜精惜气惜神。尽性以俟命。命归而返合于性。打成一片之为道也。果如是。民不畏死。何惧之有。故以大匠譬之。代之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民之饥章第七十五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切。是以轻死。夫惟无以生为者。是贵于长生。

  此章以无为自化。不求生而乃长生。民者。我也。气也。我不食。饥从何来。以其惜气保身。闭五官之门。固我真之室。人若大开门户。贪好五味。日渐一日。习气太甚。是以饥之。人饥者。以其爱身之故。殊不知反受其殃。以其死故。若求长生者。上者。心也随分食禄。心不贪求。口不贪味。一心内照。是以不饥。以其心食税之多。税者敛也。人之不食。畏其生也。不是要人辟榖。是要人一心内固。不贪不求。食而不知其味。一心向道。故无饥也。一心贪求。是以饥之。挐思食之心思道。何道不成挐税食之心税身。何身不久。如此纔呌个不饥。民之难治。因我之思多。心多。思多则欲生。心多则事不了。欲静事清。民岂难治。以其上之无为明心见性。气有顺逆。以无为自化。则和于中。静于内。安得不治。虽无为而心不死。是以难治。不是教人瞎坐。肉心死而真心见。无为化为有作。有作者。天然自动之机。阴阳随分之化。乾坤从无而生坎离。坎离得混元之气。而合至道。于是复返于清静。外无息而气内输。淳化之极。何难治之。虽无为而入禅。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何也。以其求生之切。未饥先思食。食到思甘。未寒先思衣。衣到思丽。见色思淫。见财思富。富到贪之。身安思禄。禄到求爵。爵高思寿。五金八石。终日服之。学彼延年。无所不至。此求生也。求存世也。殊不知反害其生。何也。因贪因求。日费其思。遂耗其阳。日渐一日。是以轻死。欲得长生。无是理也。欲求长生者。何法治之。无税其食。无空无为。无求生之切。一心内固。外无贪求。内外贞白。贞白者。夫惟无以生为者。是不求生而固道。道存者故不死。是贵其生也。苟能如是。宁有死乎。

人之生章第七十六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刚。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弱则共。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此章教人惜气内敛。藏神内用。中和修身。无为养道。人乃寄天地中一物耳。物有长久者。有速败者。人之生也死之门。死也生之户。人秉天地之秀。得阴阳四时之气。感父母乾坤之精。皆是一派中和之气。生而为人。养而成体。长而成形。得道以成仙。失道以为鬼。俱在和与不和之间。在己之修为而已。己之修为。其柔弱也故生。其坚刚也故死。于是方为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刚。无他。在于中和二字之间。人生柔弱者。外则能保身。内则能炼神。坚刚者。外则能杀身。内则能死神。人之修行。譬如藏物。封固坚者。无风雨霜雪之苦。故长存露于外者。有日晒夜露之苦。故败之。人若体此修身。中和惜气平等敛神。死生二路。在我之柔弱刚坚之中。其柄在我不在天矣。人若有为者。强而行之。是用心用意。坚执刚勇。一头行去。无返避之心。谓之其死也。坚刚人若无为者。忘心灰意。听其天然。不假修为。道自混元。谓之其生也柔弱。苟能体此行之。则生而不死。不能如是。则死而不生。去其坚刚。忘其柔弱。则不死不生。草木万物之生也柔脃。万物之中。无不中和。言其不行不动。不睹不闻。不言不食。感天之雨露。得地之和气。无风折之。春夏长于外。秋冬敛于内。故来春尚有生气。谓之柔脃。其死也枯槁。言其可玩之材。可用之质。人之爱也。慕也。不能忘情于他。故遭人取之。因他之美质。故枯槁矣。又一等不得天地之气。又无雨露之施。日暴之。风折之。不枯已槁已而何。譬人之不修。譬人之丰衣玉食。功用于外。不修于内。万物之枯槁。由人之死而不生。人之死而不生。由万物之枯而槁矣。二理一也。只在和与不和闲耳。和者退也。无用也无材也。无心无意也。无物无形也。一团混元之气。敛神惜精之谓也。嗟夫。柔弱者生之徒。坚刚者死之徒。是以客气胜和。有为害中。心意使之然也。谓之兵强则不胜。木者和之根。中之苗。根苗中和。内外共敛。谓之木弱则共之。强而大者。处下以为鬼。故死之然也。柔弱者。则居上以成道。无他。明于心者。谓之柔。见于性者。谓之弱和于中。谓之生。明心见性。生生不已而成道。迷于心者谓之坚。乱于性者谓之刚。不和于中者谓之死。迷心乱性。死而已矣。上下于此明矣。

天之道章第七十七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此章平等待人。平等修己。言人道天道。不过一理。皆是致中和底道理。天之道。不言而高。不名而尊。不动而大。此乃天之道也。天之道犹张弓乎。弓者。中也。入矢为中。不高不下之谓中。力大而放则射。射者去也。不为中。力小而不满弦。弦不满则不中。天之道。犹之乎弓也。不过不及之谓也。过者不为中。不及者亦不为中。天之道中而已矣。不足者。补其足以为中。有余者。损其余以为中。是以天道如此。人道若如之。即合天道。如今人道则非也。不中不和。见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亦损之。自恃其强壮。殊不知损之又损。安得有余。人若合天道。内固中和随先天之自然。不言不动。而中其的。若是者。孰能以有余奉。天下。能以有余奉天下者。唯有道则然也。有道者谁乎。是以古之圣人。唯圣人能以有余奉天下。。何也。因其为不自逞。不自恃其有余。功成不自居。不自处其下也。因其能合天道。犹之乎张弓者然。不徧不倚之谓也。故古之圣人。内省不有。随乎混元以自修。故不自见其贤也。因退修自固。以中和体天而合天道。补不足。损有余。而合张弓。张弓者。中而已。凡人修道。内外合天。气秉于和而居于中。天道人道尽矣。故道祖以张弓譬之。不过一中也已矣。通章一中字尽矣。道德五千。亦一中字尽矣。离中字即非矣。

天下柔弱章第七十八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故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此章教人以柔以弱修身。以和以中修道。天下之至弱者。莫过于水。水之性柔。体水之柔。修道乃得。天下之至坚刚者。土也。万物不能强土。惟水能之。水之柔。能克刚。故譬水也。水者。人之性。万情万欲。千心千意。性能治之。性若水。心地清静。性若水。形骸随之水能长养万物。性能收伏身心。水能滋土。性能固道。无水土烈。无性道分。道者。心也。性不存。心外驰。故分也。心分。道安在哉。用心者非道。离心者亦非道。故譬言天下柔弱莫若水。性非气质之性。清静天命。本来之性。故坚强莫如水。谁能行此水者。谁能胜此水者。谓之莫能行。莫能胜。人若存性孰能行之。孰能胜之。故柔弱胜刚。圣人云。柔弱者。社稷之主。天下之玉。社稷我之身也。天下我之形也。性柔弱。心能和之。心和气固。气固道存。道存真心现。真心现。方知玄里微妙。如水之川流不息。无风浪静之谓也。天下水之柔弱。如性之中和。水之川流。如性之炁运。水之恬淡。如性定而气固。水之渊源。如性之默默。水静鱼潜。性定命伏。何水无鱼。何性离命。水聚鱼藏。性存命固如此类推。性命之理毕矣。故柔弱莫若水。修命莫如性。命乃人之根。性乃命之苗土乃万物之父。水乃万物之母。无父不生。无母不养。命乃人之父。性乃人之母。无父不固。无母不成。水不能离土。性不能离命。水土滋生万物。性命炼成汞铅。人若体此。道立成矣。

和大怨章第七十九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此章克已修为。笃慎自守。和怨于人。而不自取之也。和怨于人。必有余怨。安可为克己笃慎者也。善修己者。自潜自固。。不亲于人。如是可以为善矣。一亲于人。则有怨于人。不亲则不怨矣。如是不和大怨。庶可以为善乎。和者。偏爱也。偏亲也。不偏着中。则无余怨矣。是以圣人修己。如此无偏无斜。而执左契。责己而不责于人。惟有德者。司其契矣。无德司彻。不与上天同德。故司彻矣。契者。普徧也。天道无私。普徧而无亲。人道偏倚而亲爱。故有余怨人能体天之无亲。不偏不倚而执中。常存普徧之心。与天同善矣。天道无私不亲。无余怨而常善。故常与善人同矣。道君之意教人内秉中和。外安盘石。不偏不倚。无爱无亲。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故无和大怨。而无有余怨。可以为善。而同天之无亲也。惟圣人能司其契者能之。与天同德矣。故常与善人。道与天合矣。故无和大怨。而无有余怨者也。无他。不言不动。无视无听之谓也。

小国寡民章第八十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此章教人知方所。知运动旋转之机。毋得空无方为不死之玄机。小国者。中之中也。寡民者。气之深也。器有什伯。非止一处。皆傍门导引之法也。可以一己之功。久必悞矣。非圣人流传之法。故而不用。虚里能见小国。气静而知寡民。此至道微妙。非什伯之器。静极小国见。气深先天起。那时方知先天大国。自然玄妙。运动周流。一窍生百窍。百窍生千窍万窍。一一贯通。皆成大窍。此时光照十方。虚无大地。谓之小国寡民。何必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也。又何必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远徙者。存想之功。何处起。何处凝。谓之远徙。着心用意。谓之重死。使民者行气之说也。人能小国寡民者。虽有三车。三关度数之说。无所以意乘而用之。虽有文武甲兵之说。无所以心陈而用之。修至道者。深其气。返淳化之风。朴素以复古道。如是清之极静之极。清静至极。无心自动。无意自行。随天然使民复古道。结绳而用之。结绳者。一团混元之气也。清如斯也。静如斯也。方动自然运动。运动时。方知其味之甘。其服之美。其居之安。其小国寡民之俗之乐。邻国者。我之形也。相望而化为清虚之境也。鸡犬者。我之心意也。相闻而化为太清之地也。如是安于大定不动。而复返清静。归于无始之先。。谓之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小国寡民者。与道合真也。

信言不美章第八十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辨。辨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此章言圣道无声无臭。不睹不闻。极矣至矣。信者诚也。信于言而不为美。美者鲜也。美于言而不为信。至道少言。至玄寡语。少言寡语。至道立基。辨者。分剖也。善者存道也。有道之士。不分人我。谓之善者不辨。能辨别明白者。务于外。聪明外用。日耗元精不能默默自守。为无道之不善也。知者聪明过人。博览世事。而不为知道之善者。精神全用于外。不能笃慎固守。与道相离。谓之博者不知。言其善道者。不睹不闻。无言无动。那善道底圣人。何常存覩之心。虽不睹而实内睹矣。何常存闻之心虽不闻。而实内闻矣。何常存多言之心。虽不言。而实有言矣。何常存不动之心。虽不动。而实内动矣。圣人之心。空空洞洞。无毫发罣虑。心地光明。内外贞白。谓之圣人不积。故既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已愈多。言其圣人之心。与天平等。济人利物而无害。圣人之为道也。中和而不争。言其不博不辨不信。固己。不博不辨不信故心地不积。心地不积。故圣人善为道者。故不争。不争纔与天平等。平等纔不分人己。济利而不害。吁。圣人之心。美矣。善矣。知矣。中和而合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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