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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之后的留与存

 真友书屋 2015-03-14

图注:大腹便便的男子形象。许多印度宗教建筑内都会有类似男子的造像或图像,表现了印度宗教的世俗一面。

郭建龙/文图


如果你想看孔雀帝国的建筑,请到桑齐去吧,那里除了有阿育王石柱,还有阿育王时代建设的佛塔(Stupa)。

这座印度最著名的古代佛塔连同周围的两座小佛塔,以及一群佛塔基座和其他佛教建筑遗址,坐落在印度中央邦首府博帕尔的东北,距离博帕尔大约50公里,距离发现岩画的本贝特卡大约100多公里。这里是早期的一个佛教中心,也是北印度之外最早接受佛教的地区之一。

阿育王皈依佛教后,曾经在全印各地建造了数万座佛塔,留存到现在的,可能只有桑齐大塔,以及鹿野苑的答枚克塔。

路上——去桑齐


我从南印度北上,经过了海德拉巴、果阿、孟买、奥郎加巴德、贾尔岗,到达了中央邦的首府博帕尔。坐火车到达时,恰好赶上了一场寒流。

由于从贾尔岗上火车时,没有买到预订票(Reserved Ticket),只能和印度人挤统票(General Ticket)车厢,车厢内人们摩肩接踵,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人都必须以各种极其怪异的瑜伽姿势才能挤进去。

不过,在我准备上车时,一位印度老哥突然神秘地告诉我,统票车厢太挤了,他会把我带到一个不那么挤的地方去。于是我们向着车头走去,一直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才跳了上去。列车开动之后,我发现他把我带上了女士车厢(Lady's Coach)。

印度的女士车厢并不通往其他车厢,这是为了防止半道上有男士从其他车厢过来骚扰,可这也为我们这样的“偷渡者”提供了方便:只要在开车前跳上来,列车开起来后,就没有人能把我们赶走。

女人们坐在座位上用防备的眼光望着不速之客,我们只能退缩到车门口,在两个车门中间的过道里坐下。不过即便这样,也的确比在统票车厢宽松得多。印度老兄朝我得意地笑着,并竖起了大拇指。过道里还有五六个别的男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为了避开拥挤来到这里。

到了下一站(还没有到博帕尔),车还没有停稳,印度伙计已经飞身下车,他不停地招呼着我,让我一块儿下去。虽然我不明就里,还是跟着他一块儿跳了下去。

车刚停稳,从车头下来一位怒气冲冲的人(看上去像列车长)上了女士车厢,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把没有来得及跳下来的男人们一一打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下得快,也一样会挨打。列车长仍然不满意,又叫来了一个铁路警察守在了女士车厢的旁边。

我的印度老哥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不时地用眼睛偷瞄一下,面带微笑。我也学着他故作无辜地左顾右盼,我们的四周聚集着十几个人,也在同样无辜等待着。由于这一站是大站,来得人多,看来想挤女士车厢的男人数量已经大大增加。

过了一会儿,警察走了,又过了一会儿,火车开动了。印度老哥一马当先灵活地跳上了火车,我跟在他后面,也背着大包跳了上去,在我的身后,十几个人鱼贯而入。等大家全上去了,火车还没有完成加速。

上了车的人们拍手相庆,可是大家都很遵守规矩,谁也不进车厢,只在门口的过道里。由于小小的过道已经站了十几个人,拥挤的程度也大大增加。

但我的担心也随之而起:难道我们每一站都要这么跳上跳下折腾一番?如果哪一次,对方管得严了,我们无法上车,我就会被放在半途中,无法尽早赶到目的地了。

列车又经过了几个小站,停车时间都不超过三分钟,老哥都示意我不用跳车,果然,列车停站期间没有人来骚扰。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的老哥突然告诉我,他到家了。他面带着归家的疲惫,挥了挥手和我告别,在火车刚刚减速、还没有进站的时候就跳了下去,消失在茫茫的铁轨旁。

列车也拖着沉重的身躯,越来越慢,终于停下了。在我身边的男人们纷纷开始跳车,由于我摸不清他们到底是到站了,还是躲避,行动慢了半拍,等我发觉异常准备跟上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我面前出现了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列车长,他的手里还拿着棍子。

然而此刻,列车长的脸色却变了,他没有明白过来,跳女士车厢的流氓里怎么出现了国际部队,手里的棍子还举在半空中。

“日本人?”他问道。

我连忙摇了摇头,不想连累国际友人。

“尼泊尔人?”

“中国人。”我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女士车厢,你不能在这儿。”他说着转身下了火车,让我跟他下去。我不情愿地背着包下了火车,在我旁边不乏幸灾乐祸的印度人,他们由于跳得及时,没有被抓到。

下车后,列车长指了指旁边的一节车厢:“上去,关上门。”

我听话地上了车厢,发现这是一节残疾人车厢。车厢采取了双层卧铺的形式,空间宽敞,在我进去之前,里面只有四个人,没有一个是残疾。在我的背后,车厢门砰地关上了,传来了印度人不满的抱怨声和列车长的训斥声。

再也没有比残疾人车厢更舒服的车厢了,我们五个人几乎人人躺在床上唱着歌,等待着到达目的地。然而随着列车的行驶,温度越来越低,下了车我才知道,那天的温迪亚高原刚好经历了一次寒流,大街上的流浪汉不得不烧垃圾取暖。

为了第二天一早去桑齐,我下了火车后,在汽车站呆了一晚上,虽然把厚衣服拿出来穿上,仍然被冻得哆哆嗦嗦,这是我在印度碰到的最冷的一天,最后只能跟着印度人一起烤火等待,听他们唱歌,熬到了天亮。

当东边的天空开始泛青的时候,我已经上了第一辆班车出发了,太阳出来不久,售票员已经告诉我桑齐到了。

桑齐大塔


大塔在一座小山顶上,这座佛塔几乎见证了从阿育王时代的孔雀王朝一直到安达罗王朝的历史。

最早时,这只是阿育王建造的数万个佛塔中的一座,在佛塔下埋藏着佛陀的舍利子。这时的佛塔只是一个半球状的土质建筑,没有其他的附属物。在佛塔的旁边树立着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根阿育王石柱。


图注:桑齐大塔全景。


图注:桑齐大塔旁边的小塔群。大多数只有几十厘米高。

公元前232年,阿育王逝世,帝国在他的两个孙子之间分裂。随着许多地区纷纷宣布独立,王权很快分崩离析。公元185年,帝国的一位婆罗门部将杀害了帝国的末代皇帝,自己称帝,他的姓氏巽迦成了新王朝的名字。

巽迦经历10帝,共统治了112年,之后为新的王朝甘婆王朝所灭,甘婆王朝经历四帝后,灭于南方的一个新王朝——安达罗王朝。印度北部帝国的统治结束了。

实际上,南方的安达罗王朝也是在孔雀帝国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随着帝国的崩溃,原来附庸的南方萨塔瓦哈那人(Satavahanas)趁机独立,建立了王朝,这就是萨塔瓦哈那王朝,也称安达罗王朝(Andhar)。

在印度南部,奥利萨邦之南,如今还有一个邦叫安德拉邦(Andhra Pradesh),首都为大名鼎鼎的海德拉巴。安德拉邦的疆域与当年安达罗王朝的疆域重合。

如果从地理位置上看,安达罗更接近于后来的印度中部地区,还没有深入到南方。遥远的南方,对于印度来说,犹如周朝的吴越地区、战国的两粤,虽然人们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地理位置,却又处于文明之外。

从巽迦帝国取代孔雀帝国开始,新的巽迦王由于信奉婆罗门教,采取了对佛教的抑制,婆罗门教也随之重新兴盛起来。

新皇帝的兴婆罗门、抑制佛教在桑齐也有所反应,在巽迦时代,阿育王建立的土质佛塔被拆掉了。

然而,老的巽迦王死后,他的后代们却明智地采取了宗教宽容的政策,于是,在桑齐阿育王佛塔的原址上,一座新的佛塔又建立了起来,这座佛塔比阿育王时代的更加雄伟和壮观,在半球状的土墩外面垒砌砖石,并在顶上增加了一个方形的平台,平台上还有着三层的华盖,在佛塔的底部还修建了石砌的围栏。

这种用砖石垒砌的建筑不仅美观,而且更加耐久,穿越了两千多年的历史,保存到了现在。

巽迦王朝灭于安达罗王朝之后,新的王朝又在围栏的四周加建了四座砂岩雕刻的牌坊,成就了今天的形式。

当佛教传达到了海外,变得越来越神秘化、越来越讲求权威和信仰的时候,其原产地印度反而更强调个人体验。


桑齐大塔最美的建筑莫过于四座牌坊。在印度,宗教建筑的入口大都经过了从牌坊到门楼的转型,佛教时期,人们除了注重塔本身之外,也开始注重在入口处设立美丽的牌坊,上面雕刻上佛教本生的故事,以及佛教的雕像,使得人们在进入主建筑体前就能获得宗教的愉悦。

到后来,印度教模仿了佛教,却又超越了佛教,将牌坊变成了单独的建筑形式,成为了门楼,门楼也越盖越高,于是就有了南印度那动辄高达几十米上百米的巨大门楼,其标志性甚至超过了神庙本身。

谈到佛教雕刻时,人们往往想到的是佛像艺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菩萨面带高贵的神秘莫测,令人神往却不敢亵渎,构成了宗教体验的一部分。在桑齐却展现了佛教艺术的另一部分:美丽的纹饰。

遍布四座牌坊的美丽纹饰,让人们产生的不是敬畏,而是最大的愉悦感,然而这些美丽纹饰又构成了一个个佛陀修行和传法的故事,令人们在一种轻松的氛围内了解佛教的真谛。


图注:桑齐大塔的一个牌坊。装饰性的雕刻布满了整个牌坊,讲述着佛教本生故事。


图注:石象和丰满的裸女像。

当佛教传达到了海外,变得越来越神秘化、越来越讲求权威和信仰的时候,其原产地印度反而更强调个人体验,这种个人体验并非要求主动去受苦,而是强调自我表达、自我思考和自我快乐。这不是一种纯粹禁欲的宗教,而是一种讲求精神充实的宗教。

看牌坊上那一个个裸女吧,无不拥有丰硕的乳房和健壮的身躯,看那些滑稽的壮汉,肥硕、短小,如同刚喝了酒的表情。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狮子、马、大象......

在这里,我再次发现了四个一组的狮子,它们看上去与印度国徽(也就是鹿野苑的阿育王石柱头)中的狮子非常相似,甚至表情都一致,毕竟安达罗时期仍然距离阿育王时期很近,仍然保持着高超的雕刻艺术。


图注:狮子牌坊。狮子的造型让人想到了鹿野苑的阿育王石柱头,也就是印度国徽图像。


图注:带有一个牌坊的桑齐三号塔。

在为巴尔胡特佛塔专设的展厅,一位印度工作人员和我讨论着英国人对考古学带来的贡献。


阿育王时期整个印度曾经有数万座佛塔,但留到现在的只有桑齐大塔和答枚克塔两座而已。不过,人们还知道一座已经不存在的佛塔,它的知名度并不亚于桑齐。在中央邦的东部,卡朱拉霍以东,有一个叫做巴尔胡特(Barhut)的地方,在当地曾经有另一座巨大的佛塔,这就是有名的巴尔胡特佛塔。

当英国人在19世纪发现这座佛塔的时候,发现当地的邦主正在把石头从塔上凿下来建房子,这座塔在英国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英国人能做的,只是把大塔的牌坊和护栏取走,运到了加尔各答,放在了加尔各答的博物馆里,这些美丽的远古雕塑从1878年开始,就一直在加尔各答博物馆展出。

在加尔各答,博物馆对我最大的吸引力,莫过于找到存放巴尔胡特大塔的展馆,为此我跑遍了楼上楼下。

这个博物馆存放着一切英国人收集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各种奇怪动物的化石,到动物的标本、骨骼,再到各种矿石,以及植物的插图,还包括钱币,任何可以归属为博物学范畴的物品都能在这里找到。当然也少不了丰富的印度雕塑作品。

这里的雕塑从史前持续到现代,大部分都是宗教造像,也包括各种建筑物的护栏、围廊,从最粗犷的贵霜雕像,到青面獠牙的野猪神,再到形态优美的释迦牟尼,以及三头的湿婆神,但就是没有看到巴尔胡特的石雕。

最后,我在一楼一个展馆的内部发现了一个小门,这个门没有锁,引起了我的好奇,推门而进,正对门的就是巴尔胡特油光发亮的牌坊。


图注:巴尔胡特佛塔遗存全景。位于加尔各答的博物馆内。

这个展厅专门为巴尔胡特所设,室内对于温度和湿度的要求极高,虽然有对外的门,但是上了锁,只能从其他展厅进入。

为了保护砂岩建筑,每一块石头上都涂上了保护层,都显得油光光的,也使得千年的建筑并没有显得那么旧。

巴尔胡特围栏最美的是那些站立的侍者像,这些侍者或男或女,姿势各异,有的显得谦恭,有的则比较休闲。古人们显然注意了造像的变化和风趣,显得颇有生活情趣。

不过,巴尔胡特风格与桑齐风格又有着明显的差异,桑齐风格显得飘逸、更加写实,更加注重美观性。而巴尔胡特注重的却是装饰性,将人物刻画得更加抽象、更加谦恭,或许这是因为巴尔胡特更加古老,或者受到希腊化的影响更小。


图注:双手合十的人像。巴尔胡特风格与桑齐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异。


图注:栏杆上布满了圆形的装饰物。

在这儿,一位印度工作人员和我讨论着英国人对考古学带来的贡献,他强调,如果没有英国人的保护,也许这些作品早已经淹没在了历史当中。

我试图从反面角度思考,告诉他,英国人曾经把雅典卫城的雕塑运到了英国,也曾把敦煌的抄本盗出了中国。

“这是一个角度问题,”他回答,“实际上,如果英国人不拿走,也许那些东西就保存不下来。英国人从巴尔胡特拿走这些雕塑的时候,如果从你的角度看,也可以说是偷,把这些雕塑从巴尔胡特偷到了属于英国的加尔各答,要知道,当时加尔各答是属于英女王的。这些无以伦比的作品比国界要重要得多。”

我无法反驳,微笑着接受了他的观点。

羯陵迦,战争与和平


阿育王当年侵略的羯陵迦,在安达罗时代也获得了新生,一个新的王朝建立并保持着超然的地位,它仍然叫做羯陵迦。

不过,此刻的羯陵迦已经变成了一个佛教和耆那教遍布的地区。虽然到了后来,这里成为了印度教的重镇,但在公元前后,佛教和耆那教的庙宇和石窟遍布着这片曾经英勇抵抗的土地。

在如今的奥利萨邦首府布班内斯瓦尔,顺着南下的主要干道行驶7公里,就到了一个叫做乌达雅吉里的地方。从火车站到达这儿,三轮车司机收了我20卢比,大约折合人民币两元五角。

从一个岔道向东走了百十米后,在路的两侧有两座小山,北边的小山名字叫乌达雅吉里,南边的小山叫坎达吉里,两座小山中间是行车道。


图注:从坎达吉里看到的乌达雅吉里石窟全景。

这里就是羯陵迦地区留下的最早的石窟,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这里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斧凿声。最早的石窟由羯陵迦国王卡拉维拉(Kharavela)开凿,之后断断续续的叮咚声持续了近千年。

这里的石窟以耆那教为主,许多石窟的雕塑已经由于年代的久远,被雨水和风化侵蚀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但还有一些地方保存完好。在支离破碎的雕塑前,人们在仔细地辨识着这里的一头大象,那儿的一只狮子、一条眼镜蛇。

如果你到乌达雅吉里,请一定要寻找第一窟,这座双层的复杂洞窟是保留雕刻最多、也最具艺术性的石窟。在这儿,托着果盘的侍女、战争中的大象、奔跑的鹿、追逐的猎人、战斗的人群,无不被表现得惟妙惟肖,仿佛令人回到了古代的传说之中。


图注:乌达雅吉里一号窟。


图注:乌达雅吉里石雕局部:大象和战争。


图注:喂猴子的老人。

我沿着山路继续向上,看到一座石窟的门外,一位老人正喂着一群猴子,一只小猴子站起来,从老人的手中把食物拿走,还有只猴子坐在上千年的大象石雕上,尽情地享受着美食。

不管是在南印还是北印,猴子总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市和乡村,在这里,人类不是动物的天敌,而是朋友,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受到人们的保护,它们都放弃了躲避人类的天性。

记得在瓦拉纳西旁边的莫卧儿·萨赖火车站,一个印度人在我旁边正准备午餐,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大饼,放在了铺好的报纸上,一只猴子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它的面前,抢走了大饼飞奔而去,引得人们哄堂大笑。印度人冲着远去的猴子挥舞着拳头,等猴子走远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猴子有时候还会成为一种威胁,我不止一次受到过猴子的骚扰,一次在巴达米,一只猴子抓住我背后的背包吊着不肯走,还不停咬我的衣服,到了果阿,我被咬过的裤子就解体了。

在占西的古城堡里,我把吃剩的半串香蕉捆在了背包顶端,却没有想到一群猴子撅着尾巴围了上来,旁边的人立即把我的香蕉摘下来递给我,我把香蕉向着远处扔去,落地处传来了猴子厮打争抢香蕉的声音。如果我的动作稍微慢一点,我身上就会爬满争抢香蕉的猴子。

尽管会有这些小小的意外,但在大部分情况下,猴子与人之间共处得非常和谐。

在乌达雅吉里的顶部,是一座已经毁掉的建筑,从残基看来,这个建筑的墙壁厚实,易守难攻,带着非常强烈的防御色彩,也表明这个属于神的地方并非永远和平,羯陵迦并非世外桃源,在未来的历史中,它将面临一场场的征战,被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基督徒轮流征服,才到达了现在。


图注:乌达雅吉里顶部的建筑废墟。


图注:从乌达雅吉里山顶望对面的坎达吉里。顶部白色的是耆那教神庙。

从这里遥望对面坎达吉里顶部的耆那教神庙,也会感慨着和平的美好,并庆幸兵荒马乱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

然而,乌达雅吉里和坎达吉里刚刚开凿的时候,却代表着一个统一时代的尾声。孔雀帝王们打造的那个整体世界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前夜。

实际上,当安达罗在南部进行扩张之时,在北部,从中国发端的一股陌生力量已经在积聚,并很快就会突破西北边疆那薄弱的山口,进入印度的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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