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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财经》文／阿宝 今天是农历二十九，再过两天就是马年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说说马呢？
马是在艺术史中出镜率最高的动物之一，它伴随着农民、僧侣、帝王、骑士，出现在战争、游牧、神话、宗教题材中，也因为其自身完美的身形和速度成为各个时代艺术家热衷描绘的对象。在这个与马有关的日子里，让我们搭乘艺术家的马，来一次穿越几千年的艺术之旅。 1.5万到1.7万年前 拉斯科洞窟壁画上的马 最早驯化和使用马的是大约5500前的哈萨克斯坦人。但马这种大自然美丽造物出现在艺术创作中的时间，远早于此。距今1.5万到1.7万年前的拉斯科洞窟壁画中就有野马形象，史前人类用有色的土和石头研磨成粉，用水调成液态或膏状作为颜料画马。虽然材料简陋，但拉斯科洞窟中马的形象分明流畅，比例造当，还利用岩石的高低变化取得了立体效果。
公元前12到8世纪 荷马时期 马 早期希腊人接受了世界具有几何式特征的观点，在公元前12到8世纪的希腊制造的陶器马上，一匹马被简要概括为三个三角形，这种从复杂的表象中裁剪掉不同而抽取本质性共同点的能力，后来成为抽象艺术的根本。 公元前570年 佛朗索瓦陶瓶上的马队 公元前600年左右的希腊著名《佛朗索瓦陶瓶》上，出现的马相比同样出现的人物显得更具有立体感——虽然希腊画家就像其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前辈一样，对描绘被遮挡在后面的另一个物体明显缺乏兴趣，两匹马画出了八条腿两个头，却只有一个身子——但这些古风时期的马不再是简单的侧影，而具有精致的肌肉条和刻画得一丝不苟的鬃毛。
前477至432年帕台农神庙浮雕马 希腊艺术的最高成就体现在雕塑上，在波希战争结束后社会政治经济繁荣大大促进公共建筑的需求，希腊雕塑艺术迎来它的盛期。在最经典的帕台农神庙雕塑中出现的马匹，具有高超水准：马处在运动甚至激烈动作中，被遮盖的侧面通过前后关系刻画而具有想象空间，马的身体比例匀称、成为结构准确、形体明晰的“团块”。
公元前480?前47 0被火山灰埋葬的庞培与赫库兰尼姆古城壁画骑马图 公元1世纪前罗马人崇尚仿效希腊文化，通过被火山灰掩埋的庞培壁画可以推想已失传的希腊壁画。在庞培的一件壁画骑马图中，立体和平面之间的毫无芥蒂的使用创造了迷人的混合风格：浓重的装饰风格黑色描边，和明暗投影的立体效果，而小块镶嵌填色甚至具有现代印象派绘画的影子。
公元170年 马可·奥勒留骑马像 罗马帝国向往更现实的权力和享乐，艺术也更具实用性和现实的沉稳。罗马的肖像雕塑最发达，不仅帝王、贵族，就连一些富裕的普通公民也有了自己的肖像雕塑。《马可·奥勒留》也许是欧洲第一座骑马像。作为一位具有哲学家和文学家气质的皇帝，马可·奥勒留的雕像显得庄重、浑厚，胯下的坐骑细致而生动，平静而沉稳，毫无激越前进的趋势。这种纪念碑式的风格后世骑马雕塑作品的范本。
公元1260年代 兰贝斯启示录 西罗马帝国灭亡至15世纪之间的一千年时间，被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认为是“黑暗”的中世纪。然而浓厚的宗教色彩之外，中世纪艺术是充满创造性，展示着多种文化源流的综合，尤其在手稿的装饰画中多有体现。在13世纪的兰贝斯启示录中，精美花体书法装饰着红、蓝或金色的微型画，马匹的画法还具有东方细密画的特色。
1374年 帕多瓦的圣安东尼教堂大殿壁画 文艺复兴不仅让艺术回归到古希腊罗马时期的自然朴实，更是开启了以科学的方法探索自然万物的造型方式。乔托和马萨乔用画中的肌理和阴影，改变了僵硬的平面装饰风格，开创了三度空间的画法。在同时期帕多瓦的圣安东尼教堂大殿壁画中，就出现了在乔托画风影响下的马，它们正处在坠落的挣扎中，中间一匹马的马腿已经表现出画师强烈的纵深透视能力。
1450年 乌切利 契尔达被踢下马 1456年 乌切利 圣乔治屠龙 焦点透视法是最让文艺复兴艺术家们着迷的研究，尤其早期文艺复兴时，很多艺术家将它作为自己终生实践的主题。保罗·乌切罗〔Uccello〕就说过，“透视法是我最可爱的情人”，他用自己研究出的严格而出色的透视，以及继承自中世纪哥特式的用色和细节描绘法结合在一起，绘制复杂的动态画面，尤其偏爱战争中人仰马翻的景象。
1490 达芬奇 马的研究
1503-05年 达芬奇 安吉里之战 意大利文艺复兴最为人所知的大师无疑是达芬奇。他的伟大除了透视法使用的纯熟，还在于他色调幽暗的画法使画中形象更进一步从阴影中突出，让平面上的艺术更加接近人眼中真实的场景。他更是一个科学奇才，对于医学界解剖学的精通让他笔下的马仿佛有了真实的肌肉、骨骼和血脉，这也成为盛期文艺复兴从神的世界到人的世界回归的切实体现。
1427-30 凡 艾克 根特祭坛画-公正的法官 欧洲北方的文艺复兴则呈现另一种琐碎细腻的写实风情，尼德兰、日耳曼地区的艺术家缺少希腊罗马的传统，更接近“晚期哥特风格”，在透视法之外，他们也更忠于对生活、自然的观察和描写。来自尼德兰的凡·艾克兄弟在1415年开始绘制的巨制《根特祭坛画》中，甚至精细地描绘了法官骑乘的白马的一根根鬃毛，并且第一次使用油性颜色调制的颜料，使得这张画成为欧洲油画的鼻祖，标志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1505年 丢勒 马 德国的文艺复兴明显的民族特性是苦涩与凝重。丢勒就是矛盾的艺术大师，游离欧洲的经历使他坚信艺术的美存在于对自然的观察和对宇宙的秘密发掘，同时他又坚持保守的宗教信念，认为艺术是赞美上帝的工具。他的素描之精确完全可以同达芬奇媲美，但他又无法摆脱从对死亡宿命的恐惧，因此总在不厌其烦地描绘着死神、龙、骑士这些奇异的传说。 1555-58年 丁托列托 圣乔治与龙 文艺复兴的盛景并没有停留在达芬奇对金字塔构图的研究上。在意大利，丁托列托将米开朗基罗对动态的造型能力与提香对色彩的敏感一同发展起来。他画中对象动作夸张，往往用超乎寻常的短缩形体营造了画面的戏剧化，同时画面色彩明媚充满幻想，光线闪动不定。在他的杰作《圣乔治与龙》出现的白马预兆了未来更加华美的巴洛克艺术的到来。 1597年 艾尔 格列柯 圣马丁与乞丐 强大的哥特传统和热烈的民族个性使得西班牙文艺复兴显得与众不同。艾尔·格列柯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天才。他性格古怪孤僻，时常狂放易怒，这种激动不安使他作品上一切都处在扭曲和不可遏制的颤抖中。他笔下的马身形明显高大纤长，超越写实的扭曲让形象反而更接近画家内心的真实世界。 1600年 卡拉瓦乔 大马士革路上的皈依 古典主义者认为巴洛克是一种堕落瓦解的艺术，它的“俗丽凌乱”或许缺乏均衡平静，但它所强调的动势和光感给艺术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宏伟景观。卡拉瓦乔创造了更真实的明暗对照法，精确的光感写实把情感的强度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传说他画的《圣保罗在大马士革路上的皈依》曾激怒了教堂的官员，因为“马在正中间，圣保罗在地上，上帝呢？”而卡拉瓦乔自有他的说辞，“这匹马正是站在上帝的光芒下。” 1615年 鲁本斯 劫夺留西帕斯的女儿 鲁本斯是欧洲最全面展示巴洛克式魅力的画家，他用X形的动态平衡，构成画面中神采飞扬的恢弘气势。在他最著名的《劫夺留西帕斯的女儿》中，两匹马和两对男女的交错动势，马的头尾和人的手脚放射般地向四角展伸，让故事既是暴力，又充满游戏的喜悦。鲁本斯将肉体与马匹之间的力量平衡和色调对比发挥到极致，这种线的运动与体的质感带来的享乐主义美感在未来的艺术中也许再也没有重现。
1634-35 委拉斯贵支 白马 巴洛克艺术中也有平静而节制。委拉斯贵支是西班牙黄金时期最杰出的艺术家，宫廷画家的身份让他受到宫廷生活和礼仪的约束，但这并不妨碍他把美和智慧平等地赋予笔下万物，不管是王子，是贫民还是一匹马。他画的白马在色彩使用上非常用心，但并不夸张讨喜或者故意炫技，马跃身嘶鸣的一瞬被凝固在画面上，高贵而不做作，真可谓是将所见如实地描绘在画布上。 1801年 雅克·路易·大卫 拿破仑途经圣贝尔纳多 复古不仅仅出现在文艺复兴。庞培古城的发掘，再次引起了18世纪人们对希腊罗马艺术的兴趣。以复兴为旗号的新古典主义艺术成为欧洲艺术的主流。新古典主义倡导自我牺牲式的完美道德和责任，崇尚古希腊的理想、典雅、庄重、和谐，坚持严格的素描和明朗的轮廓。而它的“新”则借用英雄主义描绘现实中的人物。雅克·路易·大卫的拿破仑骑马像就是典范，尽管这匹马看起来有点儿装腔作势。
1821年 籍里柯 安普松赛马 浪漫主义潮流中颇有几个热爱画马的艺术家。宏大叙事的《梅杜莎之筏》作者泰奥多尔·籍里柯就是画马能手。青年时代籍里柯对马和赛马很感兴趣，常用速写出色地抓住马在运动中的姿态，他因画马获得法国艺术的金质奖章，最终又因一次意外坠马而英年早逝。虽然摄影术证明籍里柯画中马伸展四条腿的跑法并不科学，但似乎情感的灌注让画中奔马姿态比照相更真实。
1824年 德拉克洛瓦 风暴中受惊的马 浪漫主义时代另一个爱马的大师是德拉克洛瓦，也许是因为马的奔放与忠诚完全符合他对于浪漫主义悲剧色彩的追寻。《风暴中受惊的马》强调光色的微妙关系，同时马的运动的激烈和气势方面，少有后人达到他那样动人心弦的程度。对光线的精湛描绘和对感情的深度释放使他成为经典艺术的集大成者，也成为现代印象主义和表现主义的先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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