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半月谭（32） --- 新北：野柳，深刻如此，恰似“尾声”
(2015-04-13 17:48:47) “你在等海浪翻上“烛台”？”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位老者，善解人意的询问把我从接近迟钝的状态中“解救”出来。身着管理人员服装，可黝黑的刻满皱纹的皮肤，让他更像是来客串的渔民。 “是啊，等了半个多小时，拿相机的手都酸了，”我有些自嘲地答道。“已惯司空见”，显然，“老渔民”对我这类“呆子”已见怪不怪。“早上海浪翻过了，下午就不会翻，别等了，”他拍拍我的胳膊说道。是吗？白等了？谢过老者，我怀着悻悻不期与如释重负交织的复杂心情离开，身后，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已模糊在了浅夜里。 时钟回拨一个半小时，当我们赶到野柳地质公园门口，已临近闭园。匆匆迎着返程人流而去，心情，甚至比那年“跑”进柬埔寨小吴哥时更加急迫。还好，地方并不大，镜头轻轻一扫，可以捕捉到多个目标。 最著名的，自然非“女王头”莫属，管理方甚至在入口处另外竖起一个仿制品，或许想藉此分流排队照相的人群。高高的后冠、纤细的脖颈、丰满的上身……，雍容华贵的女王形象惟妙惟肖，被趋之若鹜实属正常。面对如此“尤物”，闪过我脑海的名字竟是叶卡捷琳娜，难道是因为她的强势？若是这石头“长”得再富态些，我是不是又会想起武则天？想入非非的快乐在于问题本身，不需要答案。 除了“女王石，”景区内造型奇特的石头随处可见，比如仙女鞋、豆腐石、海狗石等等，当然，还有我为之久久守候的烛台石。大海才不会漫无目的，他慎重地选择了这里，经过百万年的悉心雕琢，才有了如此深刻而不失清奇的规模效应。
海浪依旧不停歇地激荡，或者是徘徊。石头们呢，却仿佛笃定着；可那不是对大海的忽视，悠长的时光打磨，早已将当初的心驰神往与心意旌荡，转化为如今的淡然相守。 很想坐下，但我没有，并非害怕黑夜的降临； 也许烛台石旁的等待，能替代独自安坐的思绪； 只是也许，留下的尽管留下，失去的终将失去； 要走了，我走了，带着回忆里轻烟般的几缕； 可故事没有结束，聪明的你，定能猜得到结局？
还在兴致勃勃写台湾游记时，有人和我说：“你不过是为写而写罢了。” 当时听了这话很生气，觉得付出没有得到恰当的回应；后来想想，又觉得生气有些好笑，谁有义务给你你希望的回应呢？而且，“为写而写”的评价并没错。绝大多数事情，在实施之初，或多或少带有率性新鲜的成分，可要坚持十年八年，个中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偏执地“为做而做”，是断难坚持下来的，就算是执着吧，其实，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 行为虽然偏执，可也是源于喜欢，最重要的，内容须真实和有感而发。记录的目的，是为了回忆，因为，回忆是抵抗寂寞最有效的武器。别以为寂寞离你遥远，即便是所谓“欢场中人”、“大众焦点”，也都或深或浅地经历过寂寞，或者正在经历，即便之前没有，最终也不得不面对。 梁晓声曾经给出对“寂寞”的描述：从早到晚所做之事，并非自己最有兴趣的事；从早到晚总在说些什么，但没几句是自己想说的话；即使改变了这一种境况，另一种境况也还是如此，自己又比任何人更清楚这一点。他说的是在人群中的寂寞，也是现代社会里最无可奈何的寂寞；何况，还有人群之外的寂寞、千金散尽的寂寞、孤苦无依的寂寞、时日无多的寂寞……，凡此种种。 于是，我们更需要回忆。隔段时间，我总会翻看自己这些年来的文字图片，满足于渐渐丰富的经历，也欣喜思维枯竭之时，永远都有继续读书旅行的动力。“为写而写”，或者说制作了一套配文字说明的“连环画”，不过是为了这些回首于浮生旧梦中的欣喜。我可不想聊起某个地方时，只一句“那里我去过”便没了下文，或者剩下只鳞片爪的印象而已。有文字图片的帮助，回忆便有了简单的方式，心态也轻松得多，否则，难免会陷入“积累莫返”的怪圈中了。 当然，“提笔”回忆也不能完美地还原过去，事实上，人对刚过去一小时的意识流都无法完整回溯，所以，更要趁热打铁勉力为之。这样，将来，大概能比较顺利地进入回忆的“主厅堂”，而不至于在门口久久徘徊，始终找不到开门的钥匙。将来貌似遥远，说不定却很近，到那时，生命里每一分每一秒的徘徊与纠结，都是极大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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