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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经为教与儒学的形成

 昵称3029571 2015-05-13

  (三)逆顺次第

  《性自命出》言孔子正四经“观其先后而逆顺之”,足见孔子于古《诗》次序或有调整。学者或以“逆顺”意即以史为鉴而效法先王[6]170,似不合文意。孔子以六经为教,经文次序之先后对于体现其德教思想极为重要,《性自命出》明言“其先后之叙则义道也”,所言甚明,故“观其先后而逆顺之”意即察其先后次序并做调整。其具体做法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1.《风》第之调整

  古《诗》成编,次第既定,乐师自有校正。《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吴公子季札请观周乐,工为之歌《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郐》《曹》《小雅》《大雅》《颂》①,十五《国风》及四诗次第都很清楚。而《毛诗》之《风》序为《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自《齐》以下与古《诗》不同。杜预《集解》:“后仲尼删定,故不同。”是孔子定《诗》次第,首先就是十五《国风》。又据孔颖达《正义》,郑玄《诗谱》先《桧》而后《郑》,《王》在《豳》后。后郑初学《韩诗》,故学者或主此乃《韩诗》原第[10]19,未敢遽定。

  2.篇次之调整

  除《国风》次第外,四诗各篇次第的调整更为重要。《左传·宣公十二年》载楚庄王云:

  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

  杜预《集解》:“其三,三篇。其六,六篇。此三、六之数与今《诗·颂》篇次不同,盖楚乐歌之次第。”杜预以楚乐歌弥逢古《诗》与《毛诗》之抵牾,然庄王所引诸诗皆见于《毛诗·周颂》,为周乐自明,故杜说罅漏百出。“载戢干戈”诸句乃《时迈》诗,“耆定尔功”乃《武》之末句,“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乃《赉》之二句,“绥万邦,屡丰年”乃《桓》之首句。各篇次第均异于《毛诗》,而《毛诗》篇次显然可以视为孔子调整的结果。

  《仪礼·乡饮酒礼》(《燕礼》略同):“乐正先升,立于西阶东。……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此瑟奏且歌《小雅》首三篇。又云:“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此笙奏三篇。又云:“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此歌、笙间起,所歌皆《小雅》之篇。又云:“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    》。工告于乐正曰:‘正歌备。’乐正告于宾,乃降。”此合乡乐《国风》六篇。时大乐凡分四节,首升歌,《鹿鸣》之三是;次笙奏,《南陔》之三是;又次间歌,《鱼丽》之三与《由庚》之三是,终合乡乐,《关雎》之三与《鹊巢》之三是。笙奏《南陔》《白华》《华黍》三诗,郑玄谓皆《小雅》篇,今亡,惜义未详。《毛诗序》次三篇于《鱼丽》之下,或本在《鱼丽》之前,如此则升歌、笙奏、间歌、合乐实皆依《诗》之次第。然《毛诗·召南》首三诗未有《采    》,其后《草虫》而位在第四。王应麟《困学纪闻》引曹粹中《诗说》云:“《齐诗》先《采    》而后《草虫》。”陈乔枞《三家诗遗说考》:“据《仪礼》,合乐歌《周南》,则《关雎》《葛覃》《卷耳》三篇同奏。歌《召南》,则《鹊巢》《采蘩》《采    》三篇同类。是知古《诗》篇次原以《采    》在《草虫》之前,三家次第容与毛异。曹说非无据也。”以今古文《诗》次第相异,而曹氏皆本《仪礼》为说,或即古《诗》原次,后经孔子正定之。

  3.章次之调整

  上引《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庄王引《武》诗而称“卒章”,明古《诗》此篇非止一章。《毛诗·周颂·武》:“一章,七句。”与古《诗》不同。盖孔子正《诗》,于此篇章次有所合并。

  《国语·鲁语下》记正考父校《商颂》之《那》曰:“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韦昭《注》:“辑,成也。凡作篇章,篇义既成,撮其大要为乱辞。诗者,歌也,所以节儛者也,如今三节儛矣。曲终乃更变章乱节,故谓之乱也。”“乱”乃乐之卒章。《论语·泰伯》引孔子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此“师挚之始”即《乡饮酒礼》之升歌,“《关雎》之乱”则合乐也,但言“始”、“乱”,则笙奏、间歌自在其中②。《毛诗·商颂·那》:“一章,二十二句。”然顾颉刚先生依《鲁语》之文疑古本《那》自第十六句至末句为本诗之乱,似别析此六句为一章[11]。或古本如此,则《毛诗》乃为孔子所并。

  《诗论》述《关雎》之教而云:“……两矣,其四章则喻矣。以琴瑟之悦疑好色之愿,以钟鼓之乐……”此“四章”乃相对于首章的后四章而言,此诗二章至卒章皆述好色之愿及诚求之心,且二章、四章、卒章并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芼之”相喻,四章、卒章又以“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相喻,与《诗论》所论相符。故此言《关雎》实分五章[2]。《毛诗·周南·关雎》:“《关雎》五章,章四句。故言三章,一章章四句,二章章八句。”陆德明《释文》:“五章是郑所分,‘故言’以下是毛公本意。”殊误。今据《诗论》,知五章所分正自孔子,而三章之别应为古《诗》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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