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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宁冶开禅师行述

 自问心如何 2015-05-30
弟子叶尔恺撰文
本师冶开,讳清镕,江都许氏子。父长华,母徐氏。于咸丰壬子 岁,梦僧入室而举师,两世长斋奉佛,出胎即未染荤酒。年十一秉亲命出家,十二剃染,十七受具戒于祗树隐公。同治十年,至常州天宁,时主席定念禅公,门风峻肃,参叩者漎萃,独深契师。师亦矢心执侍。明年冬,结七浴次,闻二老僧互谈七日间所得。师大愧愤,辍浴入堂跌坐,罄力逼拶(za逼迫),誓断命根,性光涌现,消陨三际。刹那间,炷香遽(ju)烬,鸣磐下坐,随众经行。维那见师,步骤有异,以香板触之,陡觉打破黑漆桶,化为大光明藏,身心莹然,脱尽挂碍。定公知师己开佛眼,遂授记莂。
越岁,至金山坐次,侍者卷帘,维那唤放下。师闻根接触,应机大觉,当下闻隔江人语,历历视瓜洲如庭户,六合皆心,融洽无际,得力更逾于前。凡昔日经义隔阂者,至是皆洞彻。展阅《华严》、《楞严》,如从肺肝中流出,碍膺之物,一旦尽释矣。
遂入终南结茅庵温养,地当虎蹊,始至遇虎惊啸。师一念不动,虎帖耳去。自是虎日必一过,每将至先鸣三声,既过复鸣三声,若相告语者。然旋移喇嘛洞,洞有怪居者,每为所祟,或以阻师。师曰:“前之被祟者,正以持咒作法,与为对敌耳。我心同太虚,无迎无拒,彼纵拒我,我不拒彼,祟否任之可也。”入居三年,了无异。及自造实报庄严室成,将迁之前夕,洞中砰然,如千钧重石落万丈潭底。亟(ji)秉炬视,则见黑狐,光可鉴物,两目赤炯射人,倏(shu)忽遽隐,盖次洞为其窟宅,以师不以异类敌视,故于濒行时,露形相送。其摄服魔兽类如此。
仪征天宁莲庵一公,于师为祖辈。师落发时,相依数载,恩感至笃。在山一夕,心觉有异,意莲公或病。时届冬令,冒雪急行四十八日,至仪征。莲公果卧病六日,日夜呼师名,冀得一见。师乃虔礼大士祈愈,足迹深印至今犹存。莲公病良已,方师首涂,莲公固无恙,至诚前知,岂不信然。师功行既深,悲智双运,念大乘法当自度度人,避喧耽寂佛法不如是。遂辞山返天宁,供职五载,继席领众,接引后学,深锥痛剳(zha)。有日本僧,闻风造访,诗偈教典,稗贩千言。师不置答,待其缠绕既竟,突问:“离却古人,何处是你?试道一句。” 僧嗒焉若丧,流涕礼谢去。在上海玉佛寺创“居士念佛会’’,手书偈语,悬壁开示。一时缁素云兴,法集鼎盛。会友张玉涛返粤后,屡驰书问师,手答至十余通。其方便示人,或千百言,或一二言,或默无一言,各视根器,随机启迪。师之树大法幢,岂偶然哉!师体相魁硕,动静一致,瓶锡所至,靡不信仰。
燹后重修本寺,结缘远至关外,泥踝跋涉,备极劬瘁。及兴工飞甍百尺,高逾文庙,邑绅力阻,师慈悲摄受,徐为导解,卒偿所愿。其他
修常州文笔宝塔及政成桥,复东郊太平寺并募刻藏经,造杭州灵隐大
殿诸役,愿力所至,官民信赖。戊午,北方水灾,创“佛教慈悲会”,集款累万,亲至灾区散放,全活无算。庚申春,开坛说戎,四众弟子至千五百余人。夏间,偶感风疾,入秋渐愈。自是谢客,日诵《华严》四卷。
壬戌夏,罗鬯(同畅)生居士至寺问,法师曰:“姿婆世界苦,念佛生极乐。老僧七十一,决定往西方。”冬十一月,旧疾复作,安详自在,一无痛苦。程雪楼居土至寺,加受菩萨戒,师亲为说法。居士谓师日诵《华严》太劳,师曰:“吾趁弥陀诞日圆满。”至二十日午刻,暝目趺坐。狄楚青居士自沪至,张目一瞬,旋即示寂。世寿七十一,僧腊六十。寂后停龛七日,面目如生,观者日数千人,咸惊异膜拜。
呜呼!如师之道行精纯,机缘翕集,丁兹末劫,固墨穴之慧炬,歧路之司南也。金身永谢,人天悲泣。嗣法门人显澈,既以师之年谱事实,属尔恺编为行述。
  嗣法门人,显澈暨显亲;皈依弟子,程德全、叶尔恺、张寿波、洪子靖、苏观彻、卫桐禅、刘朝叙、沈昭武、刘观佛、廖燮(xie协和)堂、马永孚、罗鬯生、江观正、狄葆贤同顶礼。

冶开大师塔铭

弟子叶尔恺撰文

常州天宁寺刊本

广州常济于2010年6月整理

 

本师冶开,讳清镕,江都许氏子。父长华,母徐氏。于咸丰壬子 岁,梦僧入室而举师,两世长斋奉佛,出胎即未染荤酒。年十一秉亲命出家,十二剃染,十七受具戒于祗树隐公。同治十年,至常州天宁,时主席定念禅公,门风峻肃,参叩者漎萃,独深契师。师亦矢心执侍。明年冬,结七浴次,闻二老僧互谈七日间所得。师大愧愤,辍浴入堂跌坐,罄力逼拶(za逼迫),誓断命根,性光涌现,消陨三际。刹那间,炷香遽(ju)烬,鸣磐下坐,随众经行。维那见师,步骤有异,以香板触之,陡觉打破黑漆桶,化为大光明藏,身心莹然,脱尽挂碍。定公知师己开佛眼,遂授记莂。

越岁,至金山坐次,侍者卷帘,维那唤放下。师闻根接触,应机大觉,当下闻隔江人语,历历视瓜洲如庭户,六合皆心,融洽无际,得力更逾于前。凡昔日经义隔阂者,至是皆洞彻。展阅《华严》、《楞严》,如从肺肝中流出,碍膺之物,一旦尽释矣。

遂入终南结茅庵温养,地当虎蹊,始至遇虎惊啸。师一念不动,虎帖耳去。自是虎日必一过,每将至先鸣三声,既过复鸣三声,若相告语者。然旋移喇嘛洞,洞有怪居者,每为所祟,或以阻师。师曰:“前之被祟者,正以持咒作法,与为对敌耳。我心同太虚,无迎无拒,彼纵拒我,我不拒彼,祟否任之可也。”入居三年,了无异。及自造实报庄严室成,将迁之前夕,洞中砰然,如千钧重石落万丈潭底。亟(ji)秉炬视,则见黑狐,光可鉴物,两目赤炯射人,倏(shu)忽遽隐,盖次洞为其窟宅,以师不以异类敌视,故于濒行时,露形相送。其摄服魔兽类如此。

仪征天宁莲庵一公,于师为祖辈。师落发时,相依数载,恩感至笃。在山一夕,心觉有异,意莲公或病。时届冬令,冒雪急行四十八日,至仪征。莲公果卧病六日,日夜呼师名,冀得一见。师乃虔礼大士祈愈,足迹深印至今犹存。莲公病良已,方师首涂,莲公固无恙,至诚前知,岂不信然。师功行既深,悲智双运,念大乘法当自度度人,避喧耽寂佛法不如是。遂辞山返天宁,供职五载,继席领众,接引后学,深锥痛剳(zha)。有日本僧,闻风造访,诗偈教典,稗贩千言。师不置答,待其缠绕既竟,突问:“离却古人,何处是你?试道一句。” 僧嗒焉若丧,流涕礼谢去。在上海玉佛寺创“居士念佛会’’,手书偈语,悬壁开示。一时缁素云兴,法集鼎盛。会友张玉涛返粤后,屡驰书问师,手答至十余通。其方便示人,或千百言,或一二言,或默无一言,各视根器,随机启迪。师之树大法幢,岂偶然哉!师体相魁硕,动静一致,瓶锡所至,靡不信仰。

燹(xian火)后重修本寺,结缘远至关外,泥踝跋涉,备极劬(qu劳累)瘁。及兴工飞甍(meng屋脊)百尺,高逾文庙,邑绅力阻,师慈悲摄受,徐为导解,卒偿所愿。其他

修常州文笔宝塔及政成桥,复东郊太平寺并募刻藏经,造杭州灵隐大殿诸役,愿力所至,官民信赖。戊午,北方水灾,创“佛教慈悲会”,集款累万,亲至灾区散放,全活无算。庚申春,开坛说戎,四众弟子至千五百余人。夏间,偶感风疾,入秋渐愈。自是谢客,日诵《华严》四卷。

壬戌夏,罗鬯(同畅)生居士至寺问,法师曰:“姿婆世界苦,念佛生极乐。老僧七十一,决定往西方。”冬十一月,旧疾复作,安详自在,一无痛苦。程雪楼居土至寺,加受菩萨戒,师亲为说法。居士谓师日诵《华严》太劳,师曰:“吾趁弥陀诞日圆满。”至二十日午刻,暝目趺坐。狄楚青居士自沪至,张目一瞬,旋即示寂。世寿七十一,僧腊六十。寂后停龛七日,面目如生,观者日数千人,咸惊异膜拜。

呜呼!如师之道行精纯,机缘翕集,丁兹末劫,固墨穴之慧炬,歧路之司南也。金身永谢,人天悲泣。嗣法门人显澈,既以师之年谱事实,属尔恺编为行述。越明年秋,虞山塔院告成,复以书石之文,来属铭曰

法法无法空王门,慈悲方便文辞兴。

纲宗既别支派分,埽荡建立滋纷纭。

大师崛起乘愿轮,融通禅净归一源。

刊条刈蔓呈本根,摩尼光耀江天澄。

神力无畏魔车翻,杨枝露洒苏饥民。

菩萨道行人天尊,华严性海花香云。

尽虚空界皆家珍,世缘已尽辞尘棼(fen)。

解脱文身名句身,无去无来齐幻真。

岿然一塔光乾坤,法王正印兹长存。

 

常州天宁寺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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