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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眼中的学问和“尽性”

 真友书屋 2015-07-21

这是凤凰新闻客户端主笔沙龙第一期的内容。有删节,因为聊及今人的地方不宜公开臧否,所以只留下聊古人的部分。


第二部分聊康有为。康有为是个很有气魄的人。天才很难得,但有大气魄的人比天才还要难得些。康有为的弟子梁启超就是个天才,17岁就中了举人,还是虚岁。很多读书人一辈子都中不了举人。康有为跟梁启超见面的时候,还是个秀才,比他小很多岁的梁启超已经是举人了。


梁启超、陈千秋见康有为,上午见面,聊到下午、晚上,梁启超感觉振聋发聩。夜里回到家,睡不着。第二天,把从前所学的一切都抛弃了,来跟康有为学。能让一个天才放弃自己从前学过的一切,说明康有为身上一定有非常有魅力、非常有价值的地方。


但是很遗憾,只过了两年,康有为的学术方向就拐弯了。拐弯的原因是因为碰见一个四川人,叫廖平。他从四川出来,到了武汉,又到广州,和康有为见了一面。见面时,就聊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当时,他的学术还没有发表,古人出书慢,要把很多问题琢磨清楚了再著书。康有为一听,就心动了。廖平之所以愿意跟康有为谈他的研究,我猜测,有两个原因。一是,康有为谈的比较大,廖平觉得不亮出来点自己的学问不足以体现本事。二是,自己研究了那么久,别人要想从头来抢,也没有那么充裕的功夫。就说出来了。但廖平这时候还不太了解康有为,康有为是那种做事特别急功近利的人。别人读书要读半年一年,在康有为这儿,他要求弟子三天读完。所以康有为著书也是这样,只图快。很快,就依据廖平的学说,写出来两本书:《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廖平的书还没来得及出。


然后,康有为就名满天下了。名满天下之后,遭到封杀,书被禁了。但是不要紧,名气已经有了。而廖平也是一个不太有志气的人,他看康有为红了,甚至想要康有为捧捧自己。但康有为很忌讳这事儿,绝口不提。人家都说,康有为赚到了,剽窃了廖平。但钱穆不这么看。钱穆说,要我看呐,是康有为上了廖平的大当了。


这很有意思。这里边有两个问题值得琢磨。第一个,为什么说康有为上了廖平的大当?第二个,为什么这话是钱穆说的,而不是梁启超,或者别人说的?


我们先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说康有为上了廖平的大当?因为在钱穆看来,康有为手里本来有个西瓜,廖平带了一粒芝麻过来,刚好不小心掉到康有为脚边。康有为心动了,去捡廖平的芝麻,自己的西瓜就丢了。为什么说康有为原来的东西是西瓜呢?你想想,梁启超这样的天才,都愿意放弃自己所学来跟着康有为,他的学问不重要吗?但为什么自己有西瓜却不重视,偏偏看上人家的芝麻呢?是康有为笨吗?肯定不是。是因为时代风气的原因。那个时代,大家都认为芝麻是学问,西瓜不是学问。而康有为的东西之所以是西瓜,就在于他和那个时代的别的学者都不一样。因为不一样,所以才重要。


但是,每个学者都希望自己被时代承认。你领先时代一点儿可以,不能领先太多。领先太多你就很惨。既然流行的学问就是芝麻,芝麻又掉到了你脚边,你就忍不住去捡它了。这一捡,也不是没有好处。该来的名声,都来了。但这个东西之所以是芝麻,就在于它的气魄不够宏大,格局不够开阔。当然,这只是相比康有为先前的思想来说的。他从廖平那继承的一套叫今文经学。今文经学相比古文经学来讲,已经算是宏大开阔了。但相比康有为先前的思想,还是太窄了。


经学有经学的传统,你要懂考据、训诂,然后才能有资格来研究。而且,穷毕生之力不一定能出成绩。因为之前的人已经把这一块研究得很透了。康有为考据、训诂的功夫又不扎实,还不如弟子梁启超。这就是,看到大利当头,放弃了自己的长处,去追随潮流和时髦。《周易·颐卦》有一句话,叫“舍尔灵龟,观我朵颐”,把自己的无价之宝丢了,来看人家大快朵颐,康有为可以说就是这样。当然,这是从历史上看。如果从那个时代看,康有为的名声的确是赚到了。


钱穆说,康有为四十岁以前,成就要比明末清初的顾炎武、黄宗羲、王船山他们都要大。但遗憾的是,四十岁以后,康有为就一直在走下坡路,越老越不行。而顾、黄、王他们,工夫越老越深,但了晚年,可以说是醇之又醇的大儒。康有为六十岁时完全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了。康有为就像一颗彗星,转瞬即逝。但也曾经亮过。


还要说一个人,是清朝初年的颜习斋,也叫颜元。他是一个反对读书的人。不仅反对读书,还反对著述。到了清末民初,他的学说十分流行。梁启超、钱穆都推崇他。一个人不读书也不著书,学说怎么流传到后世呢?那是因为他有个学生,叫李恕谷。李恕谷跟颜习斋不一样。颜习斋一辈子不怎么出去走动,李恕谷却四处出游,结交天下名人。李恕谷跟学术圈里的人混得很熟。他本来在北方,跑到南方一看,学术圈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从前,老师教他少读书,到了南方一看,学术圈里的人都在拼命读书。不仅读书,还考证书的真伪。人家都说,几千年来大家都在读的书,搞不好是错的,是伪书。比如说最有名的阎若璩,就考证出来《古文尚书》有很大的问题。既然,天下学术圈里的人都认为这个才是学术,李恕谷不可能不心动。所有的聪明人都在干这么一件事,你能不跟着干吗?但这时候,颜习斋就给他写信说,你可不要被他们误导了,古来的诗书,只是经世致用的门径,只要你能得到这个门径,书的真伪,可以不在乎。他们就算把书的真伪都搞清楚了,他们的学问依然是有问题的。我们就算搞不清楚书的真伪,我们的学问却没有毛病。


钱穆评价说,这么痛快又斩钉截铁的话,如果李恕谷听进去了,就不至于误入歧途。但是,李恕谷还是受了南方风气的影响。李恕谷还见到一个理学家叫陆桴亭。受了陆桴亭影响,他觉得自己老师的学问工夫也有瑕疵。在外边,人家批评他师父,他极力为师父辩护。但自己回到家里,心里琢磨,觉得隐隐不安,就写信给老师。到后来,李恕谷回到老师身边,给老师提出一些建议,老师也认可,还写在日记里边。而钱穆就说,颜习斋是老了,糊涂了,没有年轻时候的气魄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颜习斋的学问之所以有价值,就在于他和整个时代都不一样。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你看到这一点,整个时代都没有看到,那你对于拯救时代的流弊,就厥功至伟。而你一旦觉得人家的东西也好,也不错,想拿来掺合到自己这里。自己的学问就要打折扣了。


这就像汉朝的经学,讲家法。什么是家法呢?就是师父弟子,口耳相传,我有的东西,别人没有。别人有的东西,我不要。不同家之间的学说相互抵触得很厉害,但各有各的好处。到了后来,有人就想融汇,把各家的学说融汇到一快,反而没有什么价值了。


现在来谈刚才说过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钱穆,而不是别人认为康有为上了廖平的大当?别人都认为康有为赚了。钱穆是一个读过不少书的人?而颜习斋力斥读书,为什么一个喜欢读书的人会推崇一个排斥读书的人?


要理清这个问题,得清楚钱穆是什么人,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人们通常对钱穆的理解是,历史学家,国学大师。如果这么理解,那就没法解释钱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在我看来,钱穆首先是个理学家,其次才是历史学家。这你就懂他为什么那么说了。


钱穆有一本书叫《宋明理学概述》。不是他的代表作。在他的所有著作当中,前五都排不上,前十都够呛。学术价值不算太大。但是,书里边可以透露很多消息。比如,序言里说,我自己活到这个年纪,薄有一得,无非宋明儒所赐。要知道,他这个时候已经是学界巨擘了,当时,他分量最重的几本书都已经出来了。第一部是《先秦诸子系年》,讲先秦诸子;第二部是《刘向歆父子年谱》,讲两汉经学;第三部是到北大之后,讲课的讲稿《国史大纲》,是通史。先秦、两汉,和通史,全部都和宋学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他要说,他的成就都是宋儒、明儒所赐呢?


说这话,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装。就像有人以画画知名,偏说自己最好的不是画,书法比画好,诗又比书法好。明朝的徐渭徐青藤就这么说。但钱穆不是装,他说的是实话。


金朝元好问有一句诗:鸳鸯绣出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鸳鸯的学问,是一种学问。金针的学问,是另一种学问。像《先秦诸子系年》、《刘向歆父子年谱》、《国史大纲》,这些是绣好的鸳鸯。不是绣鸳鸯的针法。针法跟什么有关呢?跟你看问题的角度有关。为什么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你能看到,你的角度跟人不一样,三观跟人不一样。说钱穆的最大学问在宋学,还不是方法论的问题,而是价值观的问题。有这样的价值观,你才成为不一样的人,梳理出不一样的东西。钱穆受宋学的影响非常深。这里说宋学,指的是是宋明理学。宋学是和汉学相对的,所以能把明儒的学问也包括进来。


宋学如果简单地讲,可以用六个字概括:穷理、尽性、俟命。这六个字的核心,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是“尽性”两个字。宋明儒家,认为真正的学问就是尽性的学问。像考据、词章,只是尽性的手段。


尽性,什么叫做性呢?天命之谓性。一个人从上天那里继承来的禀赋,就叫性。这是广义地说。就像一个儿子从父亲那里继承遗产,可以继承很多遗产,这些遗产都是传家宝吗?不是。只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才算是传家宝。一个人好色,尽性就是尽你的好色之性吗?不对。因为好色不能把你和别人区别开,也不能把你和动物区别开。动物也爱好交配。一个人要不分场合地交配,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人和动物区别在哪?在人交配分对象、分场合。这就是礼。这才是人性。因为人懂得克己复礼,动物不懂,人就和动物区别开了。但这只是就性的第一层意思来讲的。我们今天不聊这一层,不聊人和动物的区别,而聊人和人的区别,这是第二层性的意思。也就是清朝的戴震强调的材质之性。至于戴震为什么强调材质之性,后面也有很多故事,太长了今天不说。也就是说,你的才学,一定要是别人没有的,才体现你的价值和意义。


宋明儒特别强调慎独,强调“独知”。我们也可以借“独知”这个词来谈我们今天聊的学问,虽然这和宋儒的意思有出入。独知,并不是说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是说,这种学问,必须得自己亲身体会到得力,才算是真的到你身上了。空口谈的学问,不是真学问。就像今天搞讲座,我说了,你们听了,听到的东西,都不是真学问。真学问不是知识,知识可以两个人之间互相传递,甚至智慧也可以互相启发,但知识和智慧都不是宋明儒眼里的真学问。真学问一定是只在自己这儿。自己家里有无价之宝,只是自己不知道。用的所有工夫,就是把自己的无价之宝发掘出来,而不是从别人那里讨。


这也是为什么人工智能始终有它的局限。因为人有“独知”的地方。人工智能没有。人工智能依赖信息的传递。而人的“良知”,永远没有办法通过交流传递来实现共享。


王阳明有个弟子,摘抄了王阳明许多语录,拿给王阳明求印证,王阳明不认可。后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王阳明认可了。就是这个意思。禅宗也很重这个。所以,理学和禅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禅宗弟子问师父,什么是佛,什么是向上第一机?师父就不回答,或者打一棍,或者说吃茶去。不是不告诉你。和盘托出来,你都不认得。而弟子过了很多年,突然在别的地方,悟了,搞懂了,就遥遥对着师父的方向礼拜,感谢师父当年没有说破。如果说破了,再过八辈子他都悟不了。


宋明理学也讲究这个,要自己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才算是真正的学问。《大学》叫做“自慊”。比如你读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真乐吗?老家一个亲戚,跑到北京,本来跟你没啥关系,八竿子打不着,要麻烦你各种事情,你真感觉到快乐吗?要琢磨这些问题,真正懂了,理会了,觉得千真万确是这样,才是真学问。所以说,学程朱的人为什么大多数是伪程朱呢?因为说程朱的话,不做程朱的事。这样的学问就全盘破产了。


戴震反对程朱,反对对了。他要是跟随程朱,他的学问就会打很大的折扣。因为戴震后来被人发现剽窃,戴震剽窃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的学问不和他剽窃的行为太冲突。如果是朱熹或者王阳明剽窃,他们熹的学问就完全不值钱了。因为朱熹、王阳明的学问是关乎价值观的学问。学问不仅仅落在纸面上,更关系到身体力行。钱穆为什么欣赏颜习斋?不是因为颜习斋排斥读书,而是因为颜习斋提倡身体力行。


总而言之,你的学问之所以有价值,因为这是你独有的。不是你模仿人家。追随和模仿,就一钱不值。比如说,启功先生的字好,卖得贵,也容易模仿。但无论你怎么模仿,模仿得再像,都不值什么钱。因为那不是你的天性啊。人家启功写成那样,是天性使然。你写成那样,是矫揉造作,是模仿人家。这就是关键的差别。


但在这个过程中,必定有你的学问和时代不一样的时候,不被时代接受的时候。比方说章学诚,章实斋。这是今天海内外的汉学家都无法绕过的一个名字,可以说是一座高山。但在他所处的时代,章学诚没有什么名气,以至于人家写书,写个名人录,把他收录进去的时候姓都搞错了,本来是立早章,章太炎的章,搞成了弓长张。还有人写书,提到章实斋,姓倒没搞错,名字搞错了,实际的实搞成了石头的石。钱穆说,这个错误还好点,至少比搞错人家的姓要进步多了。


举这个例子是为了说明什么呢?说明一个人在他的时代可能学术一点都不被认可,却不代表他的学问没有价值和意义。但一般人是判断不出来的。你要有很宏大的视野,很卓绝的眼光才能清楚自己在一个什么位置,时代在什么位置。用韩愈的话说,信道笃而自知明者也。全天下的人都怀疑这个,你笃信,有可能你是对的。


就像戴震,他活着的时候名气也很大,但他认为自己最重要的著作是晚年的《孟子字义疏证》。但连他最好的几个朋友都不这么认为。别人都觉得,他研究训诂考据确实是一代宗师,但讲义理他不行。但今天,提到戴震,我们会觉得他最重要的著作就是《孟子字义疏证》,同时代的人都没有那个远见。


不过,今天跟过去也不一样。学术的分工越来越细。在学术圈外的人,很难提出来真正重要的问题。真正有价值的学问,还不一定是看你能解决什么问题,而是看你能不能提出重要的问题。我怕我这一次讲座会造成一些误导,就是让人以为自己只要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有价值。因为,是不是真正的不一样,自己往往是没有本事辨别得清楚的。很多人觉得自己跟人家不一样,其实他跟人家一模一样。人家所有俗气的地方,他一点也不缺。可能只是具体的俗法不一样,而俗气本身,却一模一样。


所以,在谈到韩愈的“信道笃而自知明者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论语》里另一句话,“下学而上达”。要想让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一定要有“学”的工夫。


刚才说启功的字是天性使然,但绝对不是说他天生就写成那样,他也是学了很多年王羲之、米芾之后才写成那样。学之前他的字肯定也跟别人的差不多,该有的毛病都有。而工夫,就是要把那些人所共有的毛病去掉,去掉之后,你的本来面目,你不同于人的地方,就愈发显露了。


这个用工夫的过程,就是“学”,就是“格物”、“穷理”。如果不下这个功夫,你的气质就是清浊混在一起,下了功夫,功夫越深,就越能把浊的气质去掉,清的气质留下。这就叫“尽性”,或者叫“复性”。马一浮不是搞了个书院吗?就叫复性书院。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是尽性,就是下学而上达。


还要说的一点是,不要把“学”字看窄了。《论语》里子夏说,“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并不是说拿学位,发文章,才叫做学。那就把“学”看狭隘了。为了发论文而读书,为了生活优渥而去争取学术地位,没有什么意义。古人是看不上的。很多人做学术当教授并不是因为对学问有兴趣,只是一个职业,和剃头卖烟没啥区别,只是这种职业会让他生活得更好一些,更受人尊重些。


《明儒学案》里,讲了些以砍柴种地为生的人,一辈子的职业就是砍柴,就是种地,却把他们列为儒家,为什么?因为他们“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所以理学家会认同孔子这一句话,“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做学问,一定是要在日用常行中有实实在在的得力处,不是空口大言,不是炫博矜能。


在宋明儒看来,做学问不是非得跑到学校里,也不是非得到庙堂上从政。孔子就说,“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人应当认清楚自己所独有的条件,包括先天的禀赋,后天的际遇。你所处的时代就是一个其他时代的天才永远也复制不来的东西,它就是你“尽性”的一个很好前提。一个人不可能说,我只有做一件事情能出成绩,做别的事情就耽误了天赋。绝对不是。因为“性”是形而上的东西。如果说你可以成为一个学问家,这说明你记忆力不错,逻辑分析能力不错,见地独到,这些素质决定你去做另外一些事情也一样能做得不错。


而最根本的,是在日用常行中分别清楚是非善恶,分清楚义利之辨的细微处。常人很容易误解,以为“三观正”是很容易达到的,其实不是。分清楚是非没有那么简单,这就是为什么“格物穷理”十分必要。一个愚蠢的人三观一定不会正。因为他看得肤浅,只看到近处看不到远处,只看到表面看不到内里。而在发动念头的时候,其实考虑的就不是“是和非”,而是“利和弊”,这么做,是好还是坏?是有用还是没用?这就糟糕了。康有为就是这样子。


所以,不是一个人三观正了,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好。而是反过来,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妥当,他的三观才变得越来越正。是这么一个次序。如果倒过来,以为自己先有“正的三观”,那他的三观就不正了。只是自以为“正”而已,那就不是“理”,而是“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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