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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即被感知 贝克莱

 释怀斋 2015-08-13


            存在即被感知 贝克莱


乔治·贝克莱(George Berkeley,1685—1753),英国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家。1685年3月12日出生于爱尔兰基尔肯尼郡。他的童年是在离此不远的托玛斯镇东南两英里的一个破旧的城堡里度过的。他的家族算不上富裕,可他的祖上却曾是英格兰显赫的贵族。1660年以后,查理二世王政复辟。贝克莱的祖父被贬到爱尔兰北部的贝尔法斯特,担任了港口收税官。父亲威廉·贝克莱是在英格兰出生的,后来也到爱尔兰某地当收税官。母亲伊丽莎白白是爱尔兰人,传说是都柏林一个制酒商的女儿。未来的哲学家是这个家庭的长子,他有五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贝克莱11岁时开始到基尔肯尼公学。这是爱尔兰最著名的一所学校。著名作家斯维夫特曾先于贝克莱14年在这里读书。贝克莱天资聪颖,学业突飞猛进,打下了很好的古典著作、诗歌和演讲术等方面的基础。在这所公学,他结识了同窗普赖尔,两人从此成了终生不渝、亲密无间的朋友。
 1700年15岁的贝克莱考进都柏林三一学院,这是一所由伊丽莎白一世钦准兴建的古老而著名的大学,与牛津、剑桥并称三姐妹。在这,他学习过拉丁文、希腊语、法语和希伯莱语,以及数学、逻辑、哲学和神学等课程。他对数学和哲学尤其感兴趣,对当时的牛顿的数学和物理学、洛克等人的哲学有了深入的理解。
 贝克莱不是一个书呆子。在课余时间,他和同学们一起组织了哲学研究会,据说他担任该会的秘书。研究会介绍哲学和科学领域中的新成果,大学对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各抒己见。当时流行的洛克哲学和牛顿数学和力学,是他们讨论的主要话题。贝克莱天性好奇,这方面的轶闻趣事也很多。据说,有一回他和同伴一起去刑场观看犯人是如何被处死的,回校会便对死难者的感受萌发了不可遏止的好奇心。于是,贝克莱就跟同伴合伙做上绞架的实验,以求得真切的感受,又不至于被真的送命。一个同学把他用带子吊上梁头,蹬翻他脚下的凳子以后,有意让他多吊了一会儿。当他被放下来时,已不省人事。过了好大一阵儿,他才醒过来。他看了看上吊用的带子,接着对同学说,哎呀,你把我的带子弄皱了。
 由于他好奇心重,平素行为难免有点古怪和脱俗。这样,贝克莱在刚上大学不久就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传说,当他偶尔散步时,有些人便围拢上来看他的样子,以求一笑。对此,他虽时而表示不满,但从未真正动过肝火。同学们这样议论贝克莱:此人要么是一个伟大的天才,要么是天字第一号的笨蛋。1704年2月24日,贝克莱以优异成绩获得了学士学位。从此,他的学生时代结束了。
 然而,在贝克莱时代,大学毕业并不是教育的终结,也不意味着职业。按照惯例,如果要做学问工作,毕业生须留校继续学业,候补空缺的教职。贝克莱这样做了。在毕业后的三年多里,他继续在三一学院学习、写作,等待和准备教职考试。1707年6月9日,他顺利通过了考试,战胜了竞争的对手,终于被三一学院接受为教管会成员(fellow),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大学教师。1707年6月15日,贝克莱被授予文学硕士学位。从1707年到1724年获得德里教长职位为止,贝克莱在三一学院担任教职达17年。其间,他先后担任过学生的辅导老师、图书管理员、希腊语讲师等。
 贝克莱于1713年1月离开都柏林,渡过爱尔兰海,经威尔士抵达伦敦。这是他第一次造访这个英伦诸岛上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在这里,他遇到的第一位朋友是《卫报》的编辑斯蒂勒(Richard Steele)。这位来自于都柏林的爱尔兰老乡,天性善良而友好。他对贝克莱极尽热情,更敬重他的才智。于是贝克莱便应邀在《卫报》上连续发表了12篇抨击“自由思想家”的文章。内容涉及到未来的生活,奖赏与惩罚,宗教教育,不信宗教、幸福、道德的含义与社会契约等政治、宗教和道德方面的问题。贝克莱在伦敦结交的另一位好朋友是斯维夫特。这位年长18岁的著名作家和贝克莱毕业于同一所公学和大学,同时也是一名虔诚的英国圣公会的教徒。他在英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就像贝克莱在英国哲学史上一样重要。斯维夫特很可能早就知道贝克莱的大名,而且《视觉新论》中有关对象大小的相对性描写曾经反映到他的《格列佛游记》这部不朽的文学名著中来。不过二人的正式交往还是在1713年3月的伦敦。斯维夫特与贝克莱、斯蒂勒等人经常一起吃饭,谈论政治、文学和哲学问题,赠给贝克莱自己的作品,尽可能地给予他最大的帮助。他曾在一封信中称赞贝克莱是一位天才,伟大的哲学家。1713年4月的一个星期天,贝克莱在斯维夫特的引荐和陪同下,到当时的安妮女王的宫廷,拜会了来自英格兰另一支贝克莱家族的大臣斯特拉顿的贝克莱。贝克莱和斯维夫特的友谊是亲密、深厚的,而且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11年以后,斯维夫特还利用自己的影响,写信给有关的政府官员,帮助贝克莱推行百慕大计划。通过斯蒂勒、斯维夫特的介绍,贝克莱还与伦敦的其他各界人士交上了朋友。
 1713年6月中旬,贝克莱来到了他向往已久的英国第一学府牛津。他在这里逗留了两个月。优美的环境,错落有致的古今建筑,加上一流的学者和学习工作条件,这些都使他留恋忘返。也许这时他就产生了颐养天年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他对牛津的好感一直念念不忘。大约40年后,垂暮之年的贝克莱真的来到了牛津,并把它作为永远的安息地。
 为了开阔视野,贝克莱从牛津返回伦敦后,于1713年10月底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大陆旅行。11月20日,贝克莱带领着仆人抵达巴黎。在那里,他参观了教堂、修道院、王宫、学院,其中包括爱尔兰与英语学院。贝克莱对巴黎城那数不胜数的宏伟壮丽的建筑和名胜古迹惊叹不已。据传,在巴黎期间,他还专程拜访了马勒伯朗士,据说二人由于意见不合发生争执,不欢而散。一月后,贝克莱一行离开巴黎朝意大利进发,沿途参观了法国东南部的一些城镇和自然风景区。之后,去了意大利的都灵、热那亚等地。直到1704年7月底回国。
 第一次大陆旅行结束后,贝克莱并没有回到三一学院,他在伦敦逗留了两年。1716年10月,贝克莱收到了学生时代的老师乔治·艾舍(George Ashe)主教的信,信中希望贝克莱能陪他的儿子去大陆旅游,一切费用由他承担。于是,贝克莱又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大陆旅行。这次,贝克莱游历了巴黎、阿尔卑斯山、都灵、罗马、那不勒斯、西西里、佛罗伦萨等地。历时四年。他们回到伦敦的时间是1720年8月下旬。在这期间,贝克莱进一步了解了欧洲大陆的风俗习惯,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当他正在意大利周游时,他还被三一学院提升为教管会的资深会员。
 第二次旅行结束后,贝克莱在伦敦附近格林威治的查尔顿居住了约一年的时间。这期间,他结交了格拉夫顿公爵。公爵十分欣赏贝克莱的智慧与才干,加上公爵夫人与贝克莱的好友帕西沃尔是朋友这一层关系,贝克莱就更受器重了。据说公爵曾许诺他谋取教职。于是,随着这位公爵于1721年8月被委任为爱尔兰总督,贝克莱也在9月份到了久别的三一学院,作为教管会的资深会员,继续其教学和管理事务。11月14日,他被授予神学学士和博士学位。11月20日,他受命担任神学讲师。在以后的两年中,他还担任过希腊语和希伯来语的讲师以及学院的资深学监。贝克莱的拉丁语极佳,在学校接待要员时,曾请他出面致辞。
 在18世纪,大学教师的薪金比专职神职人员低得多。贝克莱当时的年收入,包括工资和生活、工作上的补贴,总共不到100镑。所以很多人都把大学看作是一块通向更高职位和俸禄的跳板。然而,即使像贝克莱这样蜚声海内外的名人,谋取教职也决非易事,粥少僧多,竞争激烈而残酷。在1724年春,在公爵与三一学院的支持下,贝克莱得到了德里教长一职,于5月4日被正式任命为德里教区的教长。5月8日,他正式辞掉了三一学院的一切职务,以德里教长的身份开始了生活的新篇章。
 贝克莱写得一手极有魅力的文章,笔调秀美动人。1709年刊行《视觉新论》,1710年发表《人类知识原理》,1713年出版《海拉斯和斐洛诺斯的对话三篇》,均成为当时英国各大学热烈讨论的问题。他在历史上的地位几乎全仗着28岁以前写的这3本书。所以有人说,除此以外,他的生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1734年被任命为爱尔兰基尔肯尼地区主教,任职18年,仍致力于哲学的思辨。1752年移居牛津附近的新学院。1753年1月14日卒于牛津。
 贝克莱是十八世纪英国经验论的代表人物之一,其给自己的哲学研究规定的明确目标是,反对无神论,维护宗教神学,“在我们的研究中应占首要位置的,乃是对于上帝和我们的天职的研究。我这些辛苦的主要旨趣和目的就是要提倡这一点” 。正如罗素所说,“贝克莱因为否定物质存在而在哲学上占重要地位” 。
 贝克莱否定物质的议论发表在《海拉司和费罗诺斯的对话》里面,讲得头头是道,娓娓动听。在这个否定里,他有许多巧妙的议论作为根据。他主张物质对象无非由于被感知才存在。贝克莱认为,人们认识的对象就是观念,观念并不反映观念之外的任何事物,而且观念之外就没有任何事物,人们平常所说的事物,不过是观念的各种不同的结合而已。例如,我们看到一个圆的形状、红的颜色,嗅到香的气味,把这些感觉集合起来,人们就用苹果这个名称来表示它,并把它当做一个单独事物来看待。由此得出结论,事物就是“观念的集合”。然而,观念本身并不能独立存在,要有一个能感知它们的主体,这个主体就是“一个能感知的主动存在,要有一个能感知它们的主体,这个主体就是”一个能感知的主动实体,就是我所谓的心灵、精神、灵魂或自我。……观念只存在于这个东西之中,或者就被这个东西所感知。
 如果所有的知识都来自我们的感觉,那么,除了这些感觉以外,我们对于外部世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这都是些次要的品质。我们如何知道原初品质所以藏身的物质或者实质是真实存在的呢?在梦中,我们可以看见活生生的树、房子和群山,可这都是些错觉;我们为什么能够假设醒着的时候所具有的感觉就一定能够更好地证明有什么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呢?贝克莱说:“尽管可以说,固体的、形象的和可移动的物质可能不需要思维而独立存在,它们对应于我们对实物的一些想法,可是,我们怎么就有可能知道这一切呢?我们能够知道它,要么是靠感觉,要么是靠推理。至于我们的感觉,我们只有靠它才能知道感知存在的一些感觉……(至于说推理,)有什么样的推理能够引导我们去相信物体的存在,而不需要我们借以从中产生感知的思维呢?……可能的情形是,我们都受到我们现在具有的所有思想的影响,不过,如果没有这些思想,没有跟这些思想想象的一些思维,那就不存在什么物体。”就我们到目前为止能够知道的来说,所存在的东西只是我们所感知到的(“存在即被感知”)。
 贝克莱认为世界上存在的只有能进行思考的心灵和不能进行思考、只存在于心灵之中的观念。物质是不存在的,因为它被证明是一种没有性质的物理客体。我们能够感知到主观存在的观念,经验到作为客观实体的心灵。贝克莱认为:我们所感知的只是观念,我感知不到的观念,对于我的心灵来说就是不存在的,但对于别的感知到它的心灵来说,这个观念就是存在的,因为所谓的“心灵”并不是仅仅指我的心灵,而是指所有的心灵,包括永恒不朽的心灵——上帝,上帝给予所有观念以感知,于是它们即使不为人所感知,也是存在的。譬如一棵树,假若没人瞧着它岂不就不再存在了;对这个异议,他的回答是:神总在感知一切;假使果真没有神,那么我们所当成的物质对象就会过一种不稳定的生活,在我们一瞧它的时候突然存在;但事实上,由于神的知觉作用,树木、岩块、石头正如同常识认为的那样连续存在着。在他认为,这是支持上帝存在的有力理由。
 贝克莱通过他与上帝之间的关系而拯救了整个世界,而上帝就是永恒的感知者,他同时在所有的时间里看到所有的事物。也许不存在一个物质的世界,可是,上帝所感知到的宇宙却是稳定和经久不衰的;哪怕在我们没有看到某个事物时,上帝也看见了,因此,当我们不再看这个事物时,事物却并没有停止存在,哪怕我们已经停止看它了。
 20世纪的英国神学家罗那德·诺克斯神父带着佩服的神情,用一段著名的五行民谣总结了贝克莱的观点:“四人院里早已空荡,智慧之树却还在生长,有位年轻人无心发问,事到如今,上帝必定是惊讶万状。”有人这样答复:“亲爱的先生:您的奇怪真正是走样,本人就在四人院里逛。智慧之树因而还在原地,因为忠实上帝还在注意,就是我这读者热心快肠。”
 许多年以后,当波士威尔与约翰逊博士于1763年8月的一天散步的时候,前者请教后者说他应该如何反驳贝克莱理论。约翰逊博士狠劲踢了一块大石头一脚,可被反弹回来,他说:“我就这样反驳它。”他本应该知道得更多的,贝克莱有可能会这样回答他,石头的紧固性和质量,以及约翰逊从石头上面反弹回来,这些只不过是由上帝灌入他头脑中的一些感觉,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什么物质性的东西引起的。还有比约翰逊博士更为微妙和更好的回答,可是,没有谁的问答比休漠的回答更为简洁,更为有理智:他说,贝克莱的观点“不容许有任何答案,也不会让人产生确信”。
 贝克莱的哲学不是为哲学而哲学,而是有一定的宗教使命,为论证上帝存在而服务,所以,他在否定物质实体存在的同时,又肯定了精神实体的存在。不难看出,贝克莱的论证有一个不可解决的矛盾:一方面,他否认物质实体的存在,理由是我们对物质实体没有观念,另一方面,他又认为精神实体是存在的,但我们对它同样没有观念。这正是后来休谟要对他的哲学进行修正的重要原因之一。
 贝克莱生活在英国资本主义上升的时期。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力的突飞猛进,理性和科学日益昌盛,逐渐取代宗教而居于统治地位。唯物主义哲学的发展进一步为自然科学作出新论证,从根本上动摇了宗教神学的基础。在这种情况下,贝克莱要想维护宗教的权威,就必须解决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尖锐矛盾,所以他自觉地担负起了调和科学与宗教的工作,而他所采取的方法就是给科学划定范围,不使科学干涉宗教。这就是说,将科学纳入到唯心主义的范围之内,使之与宗教和平共处。贝克莱力图建立一种既能维护宗教神学,又能修正科学实质的思想体系。他歪曲利用感觉论、经验论的形式、创立了一套主观唯心主义的“非物质主义”哲学,为宗教教条提供“新的”论证。
 贝克莱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标志着英国经验论历史发展中的一个转折点,对后来英国和西方的唯心主义流派发生了很大影响。休谟的不可知论是贝克莱唯心主义经验论发展的必然结果,现代西方哲学中的实证主义、马赫主义、逻辑实证主义等流派,都与贝克莱哲学一脉相承。列宁在《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一书中,对贝克莱和马赫主义等唯心主义作了透彻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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