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在去年一怒之下去寻找真相,途经寒山子修行之地浙江天台寒岩寒石山洞燃起篝火露宿一晚,待发修行的女尼告诉我们,经常有美国人拜访这里却少有中国年轻人。作为一个喜爱这种文化的野鸡从业者,我从洞外守护山洞的小庙借来香火拜祭了丰干、寒山与拾得三位禅师。不是装逼,而是很有仪式感的许了愿。寒山子生前在这个洞中住过70余年,洞里面有一井,这口井是周边水质最好的,很多专家来考证过,编者舀起一瓢遂喝,真他妈甘甜通透。如果你不身临其境你很难相信“风水”这种东西的存在。洞外有一瀑布,四面环山与明岩相连,书中记载对面的百米岩嶂为十里铁甲龙,徐霞客也来过。
十里铁甲
桥上为浙江义乌隔壁酒吧老板,阿俊由于起不来就没去(李志《杭州》歌词里的阿俊)
寒岩神泉避孕解毒
寒岩洞风景秀丽,吐纳间皆是仙气
寒石山的桃花盛开
在中国,从20世纪到现在,寒山并非一个很出名的人。但在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美国,寒山是一个名人。据说在唐朝初年,也有人说在唐朝中期,有个人住在一个叫作寒山的地方,他成天在国清寺、寒岩一带晃荡,兴致来了,就随手在树上或石头上涂鸦,留下了三百多首诗歌。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但人总得有一个名字,于是,人们就以他经常晃荡的地方的名字称呼他,以此作为他的名字。于是,中国历史上多了一位诗人,叫作寒山,也叫寒山子。在很多美国人心目中,他是中国最优秀的诗人,也是嬉皮士的精神偶像。寒山外表看起来就像一个叫化子:头上戴着桦树皮做成的帽子,身上仅以破衣遮体,脚下踩着一双木屐,面容枯瘦憔瘁,但他神韵超脱,出语奇特。
寒山子的画像
在你的屋子里是否也有一本寒山的诗集,对于你它更胜于佛经,把它写出来,贴在你可以随时瞥见的地方
外国出版的寒山诗集
2003年,有一部美国电影《Cold Mountain》电影改编自1997年查尔斯·弗雷泽的小说《寒山》。小说的扉页上引用了寒山的一首诗:人问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小说写了一个厌倦战争的士兵,回归自己家乡的旅程。这个士兵迷恋一座叫作寒山的山,因为他童年时代听一个已经135岁的印第安老妇人说过一个故事,寒山的山顶上有一个神秘的通道,可以把人带向天堂般的世界。但有一个前提,凡是通过这个通道的人,必须禁食七天,让身心洁净,让内心完全弃绝杀戮,才能到达那个天堂般的世界。据说,那个老妇人的部落在白种人占领印第安的土地时,曾逃亡到这个山顶,当时一个岩洞突然打开,里面有另一个世界:河流宛然,土地丰美,房屋整齐,人人欢乐。这时,部落中有两个人没有遵守约定,起了杀戮之心,吹起了打仗的号角,岩洞的门一下子合上了。后来,再也没有人到过那个地方。那位厌倦了世间纷争的主人公非常相信这个传说,相信确实存在着那么一个天堂般宁静美好的世界。美国的东部确实有一座山叫寒山,这是一座真实的山。在中国浙江,也有一座山叫寒山,在天台山的最高处,也叫寒岩。1997年弗雷泽写这篇小说时,已经读过很多寒山的诗歌,也熟悉寒山的事迹。小说里那个印第安妇人说的故事,呼应的是一个关于寒山的广为流传的故事。
电影里的印第安隐居人
凯鲁亚克写了一部小说《达摩流浪者》,扉页上写着:谨以此书献给寒山子。在这部小说里,凯鲁亚克把寒山称作禅疯子(Zen lunatic)。寒山子原诗:时人见寒山/各谓是风颠/貌不起人目/身唯破裘缠/我语他不会/他语我不言/为报往来者/可来向寒山。《在路上》里是这么说的:在我心目中,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些平凡的东西,而是像奇妙的黄色罗马烟火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火花,在星空像蜘蛛那样拖下八条腿,中心点蓝光砰的一声爆裂,人们都发出“啊”的惊叹声。艾伦金斯堡在著作《嚎叫》里是这么说的: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返回纽约带着成捆的大麻穿越拉雷多裸着耻毛被逮住/他们在涂抹香粉的旅馆吞火要么去'乐园幽径'饮松油,或死,或夜复一夜地作贱自己的躯体/用梦幻,用毒品,用清醒的恶梦,用酒精和阳具和数不清的睾丸。《达摩流浪者》的主人公贾菲说到他为何喜欢佛教和寒山:“对性毫无成见的态度,正是我喜欢东方宗教的原因之一。贾菲眼中的寒山子是一个中国的士人,他由于厌倦了城市和这个世界,所以躲到深山去隐居通过打坐来参透万事万物本质,而且又是个素食主义者……他景仰寒山子,认为他过的是一种孤独、纯粹和忠于自己的生活。在那个时代真他妈过瘾。今天,你有时候会在美国贫民区的街道上、果园里、流浪汉的聚居处和伐木工人的营地,和他们这类人不期而遇。当然北京的胡同里也有类似的大爷。
不论是20世纪50年代垮掉的一代、60年代的嬉皮士,还是现在的美国年轻人,寒山都是一个自由的符号,代表着自由的生活方式、自由的心境。人不一定非要在成败得失、是是非非、功名利禄里打转,人可以在社会习惯之外,走一条自己的路,去探索去体验生命本身的无限可能。这是凯鲁亚克、史耐德等美国小说家、诗人透过寒山这个形象所要传达的信息,也是他们赋予疯癫这种行为的精神色彩:在这个虚伪的循规蹈矩的社会里,疯疯癫癫的不正经,会把我们带到另一种跃动的清新的充满创造力的生活里。而创造,才会因活着变得有趣。
多想优游于生死之间
无知与顿悟之道——我们梦游
游走后仅有一事萦怀:
雨声滴答
————来自日本禅宗道元(受寒山子影响)
由于我们四年来一直做了这样一本杂志,大量嬉皮士、垮掉一代拼贴性图片、文字不做赘述,这篇只说寒山。无意江南草不生,有心寒铁亦生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