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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世界第一宫”阿房宫 究竟有没有被烧掉

 激扬文字 2015-09-06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灭六国建立起庞大的秦帝国以后,紧接着便倾全国之力全面开展了三项巨大的建筑工程,分别是万里长城、秦皇陵和阿房宫。除秦皇陵是自从嬴政即为之后就开始修建以外,其余两项工程都是帝国统一后才开始谋划并且开工的。两千年后,万里长城犹在。秦皇陵地宫也保存完好,尚未发掘。但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宫”的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宫殿阿房宫,却未能被后世的人们见到。究其原因,据史料记载,阿房宫在秦朝末年的天下大乱中,被攻入咸阳城的项羽一把火烧毁了。

据《史记-项羽本纪》记载:“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项羽的一把火整整燃烧了三个月,可见被烧的宫殿规模该有多大。然而这段记载并没有说明项羽烧的就是阿房宫。但是后人认为,阿房宫确确实实是毁于战火的,司马迁记载的项羽所焚毁的宫室,应当就是阿房宫。再加上“火三月不灭”,人们自然也没有怀疑。

但是,随着近代考古工作的开展,人们逐渐发现在当年传说的阿房宫遗址处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宫殿的建筑痕迹。所谓规模宏大的阿房宫,其实很本就不存在。而项羽焚毁的,不过是咸阳城的秦朝旧宫室而已。

那么秦始皇到底有没有建成阿房宫呢?如果建成了,它的遗址会在哪呢?而项羽烧掉的“秦宫室”,又到底是不是阿房宫呢?

1、阿房宫有没有被建成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直通之。於是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闲,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颠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根据这段记载,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于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在龙首原西侧才开始建造朝宫,意在建成后,成为秦朝的政治中心 。建宫的目的和选址的根据,都是由秦始皇确定的。根据记载不难看出此段工程规模之大,劳民伤财之巨。唐代诗人杜牧在他的名篇《阿房宫赋》中写到:“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可以想见阿房宫之规模形态,其庞大与宏伟,富丽与巧夺是后世建筑根本无法比拟的。

阿房宫“天下第一宫”的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宫殿

但是,杜牧的描写并不代表他亲眼见到了阿房宫。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果完全竣工的话,需要多长时间呢?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行从直道至咸阳,发丧。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郦山。”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七月,秦始皇在东巡途中病死,九月葬于骊山。秦始皇去世时,阿房宫尚未修成,工程被迫停了下来,秦二世胡亥将所有刑徒都调往骊山陵填土。也就是说,阿房宫从开始营建到秦始皇身死,前后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这两年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也建不成阿房宫的。之后,直到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四月,秦始皇陵主体工程基本完工,而此时的阿房宫工程已停工了7个月。为实现秦始皇的遗愿,秦二世从陵墓工程中调出部分人力继续修筑阿房宫。《史记》记载:“四月,二世还至咸阳,曰:‘先帝为咸阳朝廷小,故营阿房宫为室堂。未就,会上崩,罢其作者,复土郦山。郦山事大毕,今释阿房宫弗就,则是章先帝举事过也。’复作阿房宫。外抚四夷,如始皇计。”

那么阿房宫有没有可能在秦二世这一代竣工呢?

“七月,戍卒陈胜等反故荆地,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山东郡县少年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陈涉,相立为侯王,合从西乡,名为伐秦,不可胜数也。谒者使东方来,以反者闻二世。”到了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份的时候,那些不堪受暴秦之苦的农民们已经开始揭竿反抗了。陈胜、吴广起义相继爆发。秦二世二年(前208年)冬,陈胜进军至戏水(今临潼县新丰镇附近),距离秦始皇陵不过数里,咸阳不过百余里,秦帝国危在旦夕时。二世胡亥将骊山刑徒全部武装起来前去抵抗,骊山陵墓的封土工程也迫停工,同时阿房宫的营建再一次被迫停工。这次的停工一直持续到了秦二世三年(前207年)。

同年八月,赵高反叛,将二世劫持在望夷宫,逼迫二世自杀。二世既死,阿房宫最终完全停工,直到秦帝国灭亡。此次,自秦始皇三十五年开始营建阿房宫,中间断断续续的因为秦皇陵的封土和农民起义而被迫停工数次,一直营建到秦二世三年,中间一共不足5年的时间。在当时天下赋税繁重、民不聊生和战事危急的状态下,和中间的数次停工,阿房宫能完全建成吗?

我想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工程。时间不足,战乱,百姓的负担徭役太过繁重,人丁缺乏......等等的这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致使阿房宫只能是秦朝统治者的一场梦。

2、现代考古发现,亦能证明阿房宫并未建成

班固在《汉书·五行志下》中,十分肯定地说秦王朝在阿房宫未完成的情况下就灭亡了:秦“复起阿房,未成而亡”。但是现代有人认为,阿房宫虽然没有完全建成,但其部分附属建筑“阿城”等仍然存留了很长时间。据《汉书·东方朔传》记载:“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举籍阿城以南,周至以东,宜春以西……,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可见“阿城”在西汉中期还依然完整。

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联合组成的阿房宫考古队进行了为期一年多的勘探和试掘,于2002年10月—2003年12在前殿遗址密集勘探面积20多万平方米(每平方米以梅花点的形式布探孔5个),试掘及发掘面积1000平方米。此外,在前殿遗址未密集勘探的部分均进行了摸底式的勘探。基本搞清阿房宫前殿遗址夯土台基东西长1270米、南北宽426米、现存最大高度12米。截至目前为止,发现一般地层自上而下为耕土层、扰土层、汉代堆积层、夯土台基夯土或为耕土层、扰土层、晚期堆积层、夯土台基夯土,没有发现秦代文化堆积层,如果秦代有建筑的话,那它的文化堆积到哪里去了呢?同时,考古发掘中,汉代堆积层内出土了不少秦代板瓦片、筒瓦片,但是目前还未发现秦代宫殿建筑中最常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建筑材料之一瓦当及其残块。所以,从考古发现看,阿房宫也没有建成。并且在前殿台基也没有发现火烧痕迹。

付之一炬的秦咸阳宫

3、项羽火烧阿房宫,当为历史误传

阿房宫考古队在阿房宫的前殿台基上做了比较详细的钻探和试掘,当年春节过后他们仍然在北墙内侧进行试掘,但没有发现一处被烧的痕迹,这与以前专家们在秦咸阳宫的发现大相径庭。在秦咸阳宫,只要发掘,到处都能见到被烧的红土、灰迹和结块,火烧的痕迹十分明显。在阿房宫前殿台基的勘探和试掘中,其地层关系基本是耕土——扰土——晚期堆积——夯土台基或耕土——扰土——汉代堆积——夯土台基,丝毫没有烧过的迹象,所以,项羽火烧阿房宫是子虚乌有的事。

关于项羽火烧阿房宫、火三月不灭的说法,完全是后人误传的。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说项羽在咸阳屠杀民众,“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但他并没有说烧掉的就是阿房宫,他只是说火烧的是秦朝宫室,而秦宫室的地点应该是在咸阳城。《史记》中其他各篇更明确地说火烧秦朝宫殿的地点是咸阳。《高祖本纪》说项羽“屠烧咸阳秦宫室”,《秦始皇本纪》也说项羽“遂屠咸阳,烧其宫室”。秦咸阳是秦朝首都,由此可见所烧毁的也是首都宫殿,根本不是秦朝时代地处渭水之南的上林苑中的阿房宫。

其实通过对《史记》等文献的考察,不难发现秦朝阿房宫修建工程根本没有完成,既然没有完成,项羽所烧也只能是秦朝首都咸阳的宫殿了。所以项羽火烧阿房宫的说法只是讹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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