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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新五代史 周世宗 郭荣传》——也许，大家更熟悉的是柴荣。不错，他确实本姓柴，但既为郭威养子，自然跟养父姓，所以新旧五代史才会写“本姓柴氏”——隐含的意思，自然是当皇帝时，他的名字，乃是郭荣——他在五代之世，算得上雄才大略之主，然天不假年，三十八岁而崩，否则，后头未必有赵匡胤什么事。 只是今天要说的，却非柴荣——而是另一个人。 在柴荣传里，有这么一句——乙丑，冯道薨。 冯道是谁？ 他是个大人物，大官，不倒翁——新五代史读下来，他的名字出现的频率，那叫一个高，真高——一出现，就是拜相啊、升官啊之类——反正，他的人生里，基本就没有过坏事。 我们知道，五代乱世五十三年，从皇帝到平民，多少人是朝不保夕，今天还在堂前笑，明日已成刀下鬼；今天还在谋划着把谁搞下台，明天已被人抢了先手剁成肉酱——唯他冯道，历仕唐晋汉周四朝，十位君主，基本未曾失势，一直身居高位，他有什么秘诀？ 自然是有。 在某些正人君子看来，他之所以能活得那般滋润，只有一个词——无耻——毫无臣节，今天还在帮这个皇帝出主意呢，明天就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另一个皇帝去了——甚至，他还投降过契丹，跟耶律德光打得火热，一点也不顾民族大义。 然，我们从他名字来看看——他姓冯名道，字可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们不知道是否他的名字，来源于老子这最著名的语句——但他的一生，确实是以为无为而进有为，以无争而争大道。 何谓大道？在那个时代，活人之命，便是大道。 曾有将领抢得某人家的美女，送给冯道。他也不好意思推却——为何不好意思？人家一片心意，自己都不留着享受，送给你来，能不给他面子吗？而给需要给面子的人面子，正是他的为人之道啊——但他虽收下，却并不对此美女做出什么事来，而是辟出一间房给她住，问了她原来家中的一些情况，哪里的呀，叫什么呀之类，派人找到了去，并将美女送了回去。 如果说救一个美女，只是小事，则救无数汉人，便是大事了吧？ 耶律德光曾经问他，天下的百姓，该如何救他们呢？冯道对答，如今就算是佛祖再世，也未必能救得这些百姓，但皇帝您，却能救——他自是看出，耶律德光不怀好心，想对汉族百姓下杀手，因此如是回答——他这话，既有拍马屁的成份——您契丹皇帝，比佛祖还厉害啊——说的又是事实——汉族百姓是死是活，此刻全凭你耶律德光一句话啊——诚如《新五代史》中所言——人皆以谓契丹不夷灭中国之人者，赖道一方之善也——比起那些三句话不离打字、真打起来，又啥办法都想不出的清流来，他实在是务实得很。 一言兴国，一言败国，一言而救百姓，就算有人骂他见风使舵老奸巨猾，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心态就是好，晚年，给自己取了个号，叫“长乐老”。 微信公众号 屏山石 扣扣公众号 历史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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