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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雅赏●闲说澄泥砚与双池砚

 清虚堂 2015-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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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雅赏闲说澄泥砚与双池砚

最早接触澄泥砚,是懒壶带来的几方宋代袖珍澄泥砚,掌心大,石色美,制作简约文雅,手上把玩惬意。喜爱之余,心里自然萌生拥有一方的念头,多年前从杭州买到一方明代玫瑰紫澄泥,砚呈圭形,两腰略收,砚池饱满,至今仍是自己心仪的。


澄泥砚的起源年代,历来莫衷一是,据说其工艺源于秦汉时期建造宫殿的砖瓦,成书于雍熙三年(986)的苏易简《文房四谱》云:“魏铜雀台遗址,人多发其古瓦,琢之为砚,甚工,而贮水数日不燥,世传云,昔人制此砚,其瓦俾陶人澄泥以稀滤过,加胡桃油方埏填之,故与众瓦有异焉。”


相州,古时邺都,魏武三台在这里,瓦皆出此处,最著名者铭建安十五年造,八分书,屡经记载;又有兴和天保纪年者,是东魏北齐继续营作邺都所用瓦。好古者琢刻为砚,取其不渗,易于得墨。东坡诗云“举世争称邺瓦坚,一枚不换百金颁”,在当时的名贵可想而知。


唐代澄泥砚的制作方法就是在陶瓦的制造基础上改进出来的,鉴于陶和泥之间缘故,有人认为泥可以归为陶这一大系,是可以理解的。澄泥砚制作历代多有著录,以苏易简较为详尽。


《文房四谱》载:“作澄泥砚法以瑾泥令入于水中挼之,贮於瓮器内,然后别以一瓮贮清水,以夹布囊盛其泥而摆之,俟其至细,去清水,令其乾,入黄丹团和溲如面,作二模如造茶者,以物击之,令至坚,以竹刀刻作砚之状,大小随意,微阴乾,然后以利刀手刻削,如法曝过,间空垛於地,厚以稻糠并黄牛粪搅之,而烧一伏时,然后入墨蜡,贮米醋蒸之五七度,含津益墨,亦足亚于石者。”共有十余道工序之多。


澄泥砚与陶砚的差别是,凡使用仔细淘洗、滤过的细泥土,经烧制而成砚者,其质地耐磨而不渗水,称为澄泥砚。若天然泥土,未经仔细淘洗过滤,即送去烧制成器,其质地松软,且易渗水,又不耐磨者,即是陶砚。澄泥砚以沉淀之河泥为原料,砚胚有两种成形情况,一是直接裁切收集的沉积泥胚;一是在泥胚中加入特殊配方,如黄丹、云母、磨细的石末等,揉制成二次泥胚。用第一种方式成胚,因为沉积的时间不同,河水悬浮物的不同,因此泥胚的侧边肌理就会出现颜色不同的薄层。


总的来说,澄泥砚改变了之前陶砚原料单一化的本质。古代澄泥砚产地较多,而以虢州、绛州、青州(潍州)等为主要生产中心。经焙烧的澄泥砚在唐代文房用品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对不同产地的澄泥有了品评,各家言论自然是不会相同。宋李之彦《砚谱》云:“虢州澄泥,唐人品砚以为第一。”又《旧唐书·柳公权传》云:“常评砚,以青州石末第一;言墨易冷。绛州黑砚次之。”


在制作上不同的产地也存有差异,五代南唐张洎的《贾氏谭录》言绛州澄泥采用特殊的过滤方法:“绛县人善制澄泥砚,缝绢囊置汾水中,逾年而取之,沙泥之细者已实囊矣。陶为砚,水不涸焉。”唐询《砚录》言 :“土人取烂石研澄其末,烧之为砚。”就是青州澄泥制作时,将石研成粉末加入其中,改良澄泥砚质地品质。


澄泥砚(虢州澄泥、青州石末澄泥、绛州澄泥)是唐代名砚之一,其后历代都有制造。在制作工艺上也不断发生变化,明清时期的澄泥砚更加细腻,呈玻璃化质感。从目前可见澄泥砚看,其制作,早期利刀削制成砚,再入窑烧,砚形、墨池、覆手、纹饰上都能看出明显痕迹。


如今,博物馆的藏品、大量的砚谱都给我们提供了详实地资料,但制作上的细节都没有实物在手更能体会,笔者亦有收集一方宋代虢州澄泥,质轻,砚池朱痕墨迹弥漫,沁入墨池,应为当时使用器,后入土,竹刀刮痕清晰。


澄泥的制作到宋代,烧制工艺已成熟,制作亦精湛。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藏《西清砚谱》所载张轼写经澄泥砚、虎符澄泥砚等都是其中佼佼者。明以后,无论质地还是制作上,更接近石砚的感觉,多为烧制砚坯成型后再制造,刀具制作后打磨,虽精细光润,但早期制作所展现的原始质朴痕迹却少了。


澄泥砚入窑烧制,窑变幻化出不同色调,色彩丰富多样,而以朱砂红、鳝鱼黄、蟹壳青、绿豆沙、玫瑰紫为上乘颜色。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明代荷鱼朱砂澄泥砚最为人熟知、最具代表性,朱砂红色,鲜艳夺目,是澄泥中的上品。



2006年,无锡安健兄来皖,带来其收藏的清代月牙池朱砂红澄泥砚(上图),上手把玩,只能用“惊艳”来表达当时的感受,色泽纯正,抚之细腻,制作雅致。朱砂红在澄泥中极为稀少,其样式形制又与《西清砚谱》所著录的、乾隆四十一年研制的两方澄泥对砚一模一样。


安兄所藏朱砂澄泥砚,质地色调的美感与散发出的岁月感,是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乾隆澄泥对砚不可比拟的。乾隆泉下有知,想来亦会引为憾事。 双池砚是有着久远历史的砚式,宋代就出现有较多的双履式样变体的双月、双瓶等双池砚。从目前能够看到的古砚标本看,制作双池砚的材质种类丰富,各地区均有出现。


此类砚式偶有佳品,基本来说不是很文雅很优美,但使用时代却很长,延续至清代时依然在流行使用着,这绝非偶然。从双池砚出土标本显示,常见在并排的两个砚池内有朱书与墨书的痕迹(如首博藏的1972年北京市元大都遗址出土的石暖砚)。


古代墨书与朱书有着悠久的使用历史,原始彩陶就主要由黑、红两色绘制,安阳殷墟商代陶片与兽骨上也有发现用笔书写的黑色与红色的文字,古代的刻碑书丹、文人读书点校(“滴露研朱点周易”)、公文的审批等用的都是朱书,可见双池砚并非一般文人书房中的常用物。双池砚有着方便朱、墨二色并用的功能,显然这是为了满足在特殊环境中同时使用的需要。


在查阅一些古代资料中留意到元代、明代的木刻版画,发现公堂场景的画面中双履砚(上图)出现的机率非常高。可见双池砚作为古代公堂用砚,办公时方便朱、墨同时并用的特殊功能,是其长期存在使用的最好理由。


双池砚作为 “官家用砚”,在一定程度上对双池砚砚式在历代一直延续使用,以及民间的发展使用有着很大影响,笔者从上述认为双池砚在使用上的一种主要形式是公堂用砚。 双池砚与对砚的特定用途为双池砚系列砚式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作为公堂用砚之外的一些民间场所,如账房、商铺等等地方的使用也是可以设想到的,都有朱、墨二书共同使用的需求。


从目前可见的古砚实物标本看,此类砚式制作的工艺基本上都比较粗劣,有些还在砚额处刻一些口彩吉言,寄托了美好的民俗愿望。除双池砚外,在实用中“对砚”亦能起到双池砚作用,在明代崇祯版《酹江集》中《感天动地窦娥冤》的木刻插图(下图)中就能看到描绘公堂上有使用“对砚”的情况。


“对砚”形式与“双履砚”式在使用功能和陈设效果上都有异曲同功之能。“对砚”不仅在使用上具有更多的方便和灵活性,且在制作审美上有了完善的空间。“对砚”和双池砚同为公堂用砚的这一观点亦得到合理印证。


《十王图轴》里的对砚


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出版的《国之重宝特展图录》中就有乾隆的掐丝珐琅制盒“对砚”,其陈置方式亦能说明办公时的需要。“对砚”在保存流传上难度较大,存世古砚中能够流传下来非常稀少。


笔者曾在友人朱曙光先生处见一宋代双池样鹱村石砚,古雅大方令人爱之。砚堂有曾经使用过的痕迹,可见少量墨色残余。砚堂砚池挖凿精确到位,显示出制作者有着较高的制作水准。砚背粗凿成形,这并非制作者水准的问题,而是制作者当时的要求只是形制具备就可,不必象正面使用处那样精细制作,或有节约制作时间的可能性在里面。但是当我们面对此砚时,依然能够感觉到这方“双池砚”显现出的那种“官砚”气度。

转自:大观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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