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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想死。 很多人，都没有死。 ——题记 一 “这也就是世界上最接近流星的地方。” 孟星魂就躺在这块青石上，等待流星划过。 这已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欢乐。 其它的时候，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杀人。 等着去杀人，也许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没有意义的事。 每次杀完人后，他都会拼命地呕吐，他都要拼命地麻醉自己，直到下一次杀人的时候，再完全地清醒用尽一切手段去杀死那个人。 在两种极端的刺激下，他的整个人都麻痹了，然而他还有泪可流。 谁愿意过这种黑暗而冰冷的生活呢？似乎永无止境，这就是一个杀手的命运。 然而高大姐的恩情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对高大姐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孟星魂一直是茫然的。 二 我在叶翔身上看到了一个杀手的命运。 叶翔就像一颗陨落的流星，已黯淡无光，已没有了希望。 但他也曾有过把自己完全燃烧的一天，他也曾有过希望。 ——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天。 现在他把孟星魂看作自己的化身，把他当成自己的灵魂和生命的延续。他没有勇气走出这样的生活，他希望孟星魂能够。 他已不能杀人了，自从他见到了韩棠，就已无力。 韩棠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他杀人绝不手软，他沉默而平凡，他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 但他也许只是个嗜血的疯子罢了。 一个杀手，如果不成为韩棠这样的人，最终是不是就只有成为叶翔这样的人？ 而孟星魂只不过仍在茫然中挣扎罢了。 叶翔比孟星魂懂得多，他有过这条路的经验，所以他说“没有什么比血更珍贵。” 从一开始，叶翔就是个落寞而不显眼的人，直到有一天他站到了老伯的面前。 那时我看到了他的气势，他的坚定，他的疯狂和热情。 孟星魂也眩晕了，他终究选择了默默地从叶翔身边走开了。 三 老伯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坚定，他残忍，他正气凛然。 我并不以为他做的都是对的，但他确实能叫人服气。 老伯就这样做着人们心目中的神，他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然而他的儿子被他亲手埋葬在菊花下，他的女儿不知流落何方。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吗？不败的神也开始衰老。 然后他看见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说要一辈子对他的女儿和她的孩子好。 当威严和愤怒消去，悲哀与苍老涌来，他终于有了一点人类的感情。 “女婿，他是我的女婿，他能照顾我的女儿。”那个叫孙玉伯的人这样想的时候，仍独自处在凶险的斗争中。 他的儿女已经不在了，他最看重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他的朋友都离他而去……此时的老伯，在身陷罗网的时候，却是凭着自己的智谋和对他人的利用东山再起。 而他经历了打击与背叛，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却依然站得很直，很直。 四 律香川，是那个炒蛋炒饭的人。 孟星魂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认为他是个看似平凡却绝不简单的人。 有这样的人在老伯身边，无论谁想要对老伯不利恐怕都很困难。而他对老伯惟命是从，绝不过问。他尊敬老伯，记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很冷静，很节制，只有小蝶才知道他是多么疯狂。 他疯狂，他酗酒，他虐待，他恍惚于老伯慑魂的魄力，他痛苦于自己泛滥的野心。 他爱自己的妻子却只能将之置若替罪羔羊，他还在小蝶那里放肆地享受秘密的罪恶，被人当成个变态。 而谁又知道，在他成功的时候在想什么。他的紧张从未松下，他在狂喜了一刻之后又被推入深渊，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便又成为疯狂的野兽。 直到死亡到来，死亡的来临源自背叛，还是背叛。为什么只是一成不变愚蠢的悲哀呢？ 五 在海边，在林子里，在流水旁，秘密而脆弱的身影。 花一般的女孩子，那么美，眼睛明亮。风动着红披风，她毫不在乎。 那种美，那种明亮，那种不在乎，在孟星魂看来就是幸福，令人羡慕的幸福。 直到流水边的相遇，“你活过吗”一语透彻心灵，死亡的边缘二遇而照相知，他们才读到了对方的寂寞，而不必再肚子呕吐。 人们为什么相爱？因为寂寞。人们怎么样相爱？随着寂寞。两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相遇了，会有什么样的火花？ 我的眼中为什么闪着泪光？非关爱情，而是感于一个人跟他的命运之间的感情。他不畏惧黑暗，只是在黑暗中呕吐；他不畏惧燃烧，只是在燃烧中发光。 林秀早已做了替罪羔羊，地道里守候的瞎子投水而终，马方中一家已服药而尽，律香川也被手下刺死。只有孟星魂，携着小蝶，带着孩子，来到了海边。 谁说大海无情，谁说大海无情？ 六 流星蝴蝶剑，是最美的文字，冰冷、寂寞、残忍、唯美，交织的思绪是冰凉的，交织的情感是火热的。 古龙却未在这火与冰之间崩溃。他用他绝世的才情，用他完美的文笔轻轻挥就，却不知洒出了多少沉重，这种沉重，又不知该如何承受。 是什么时候，重变成了轻？是在“美”那里。在美面前，一切变得轻盈，外界的沉重不复存在了。 我总是记得，有什么最震撼了我，颠覆了我的思想，让我从自以为是的寂寞中解脱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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