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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国展(二)】

 御云斋艺术馆 2015-10-23


略谈国展行草作品归类评审问题


许传良(山东诸城)


  近日,笔者对本届国展作品集中的行草书作品作了粗略统计,按照一幅作品中以草法为主、具有草书意趣的作品归为草书,含有行书笔法、字法、笔意的作品归属行书为基本标准,在37件获奖作品中,行书和草书作品共占有20件,可谓强势,但在这20件作品中,草书作品仅有7件。在360件行草类入展作品中,严格意义上的草书仅有90件,即便获奖与入展作品合计在一起,草书作品仅占四分之一,换句话说,草书作品仅为行书作品的三分之一。作为国展,且不说入展两种书体作品间的艺术水准差距如何,草书投稿量大大少于行书类(包括行草)作品,但在最终的入展数量上出现如此大的比例失衡,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究其原因,在于行书与草书两类作品未分类评审。

  本届国展的行草类作品投稿数量巨大,在42372件作品中,行草类作品达23630件(两种书体具体各有多少,已是无从知晓),超过总数一半之多,从中可以折射出当下书坛作者对于行、草书学习与研究的巨大热情。本届国展在征稿启事中明确注明:“每位作者根据自己擅长的书体投稿(每一种书体限投稿一幅),投稿总数不得超过2幅。”“请在信封上注明书体,组委会根据书体分类登记”以及“本届国展分书体评审”,等等。针对这两万余件的行草书作品,理应按照征稿启事中所言根据书体将其分类登记与评选,但事实上,通过相关媒体看到:“初评采取分书体评审的办法,其中楷书分为两个小组,行草书分为四个小组,篆书、隶书各为一个小组。”就行书和草书两类作品而言,却是将两种书体合并为一,并且只是从数量上进行了分组。从操作层面来说,每位认真的投稿作者都会标明自己的投稿作品所属书体,即使作者笼统标为“行草”,只是多加一些程序,先将其明确书体归属即可,应该说这并不是很难操作的程序。如果初评将行、草书分开评审,那么进入复评的草书作品比例显然取决于草书总体稿件的数量,而不是其他,从而保证了最终入展草书作品的基数,此不赘述。

  “行草书”就是行、草两种书体的综合,事实上,并非如此简单。众所周知,在各书体中,行书和草书的书体特征比较明显,对于一件行草类作品来说,属于何种书体,也是非常严谨的事情。中国书协设立了各书体专业委员会,就是因为顾及到每种书体的专业性与独立性所在,以重视各种书法的均衡发展,那么,在国展中,草书这一书体的独立性又何从体现?

  “行草书”是时下书坛一种常用的称谓,但从学术层面来说,一件作品的书体归属是很确定的,比如王羲之《得示帖》《二谢帖》《频有哀祸帖》等,其书体以行书为主,夹杂草书,虽然统属行草类经典,但终归行书一体。再如,清代王铎的行草书法立轴,虽然有些作品很具备草书气势,但毕竟因其中行书字法居多,而应归为行书。再结合历代书论分析,“行草”就是行书的一种,不能说是草书。当然,这与一件草书作品中偶尔夹杂一两个行书字法不是一个概念。张怀瓘《书议》云:“夫行书,非真非草,离方遁圆,在乎季孟之间,兼真者,谓之真行;带草者,谓之行草。”就指出了行书的独立性,并言及行草也属于行书。宋曹《书法约言》云:“所谓行者,即真书少纵略,后简易相间而行,如云行水流,秾纤间出,非真非草,离方遁圆,乃楷隶之捷也。又有行楷、行草之别。”由此可以进一步明了,行草书就是行书的一种。而在评审中将草书作品统划归行草一大类,显然模糊了行、草两种书体的独立性与学术性。

  将草书与众多行草混合评审,且不说其中所占比例本来就应有所不同,再者擅长行书的评审主体是否对草书也有很好的审美与评判能力。单就每一件高水平的草书作品之审美,与其他书体相比较,更容易出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同审美判断,因为诸书体中草书创作难度最大,也最难评判,从小草与大草,从章草与今草等不同的体验,从草法的识别到性情的解读,等等,不同的风格带来不同的审美感受。面对一件草书佳作,初评阶段对于其中细节的欣赏与评判都可能湮没在了数以万计的行草作品之中。

  或许有人说,评委们都是兼擅行书和草书的,这是另一回事,毕竟两种书体有所不同。且分书体评审是单一书体作品之间的遴选与评判,混合评审,是行书和草书两种书体之间的遴选与评判,加之书法审美本身具有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在占绝大多数的行书作品(包括行楷、行草)中,使得其中的纯草书作品处于尴尬境地。想及上一届国展中,行书、草书就已经分开评审,这次却忽然又合在了一起。又想到近几年为了加强这两种书体的创作,单独举办了好几届单项展,以重视均衡发展。而对于具有风向标意义的国展,却没有将二体分开评审,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因此,即便本届国展在展厅中是按照五种书体来展示,但面对国展及今后的学术性导向,就行书和草书两种书体而言,评审机制是以行草书的名义混搭还是独立,以及在当下行草书研习与创作的滚滚洪流中,如何促进草书创作的繁荣与发展,以呈现草书艺术的辉煌,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课题。



国展论坛——展览走向深入的必需品


王军领(重庆)



  国展论坛作为展览的衍生物,或者说是作为大型展览的一部分,仍然处于起步和探索阶段。第十一届国展备受关注,国展论坛的存在及丰富的板块设计是吸引众多眼球的原因之一。国展论坛的出现,打破了展览仅仅是传统、单一作品展示的旧思维。学术的介入、创作者和观众的参与、围绕展览本身展开讨论等方面,都可以说明立体模式是展览走向更加深入的表征。

  从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三场国展论坛来看,基本上与当前的展览、评审、创作审美、书家的文化涵养等话题密切相关。但实体论坛的局限性也不可避免地显现出来,一是发言专家的理论水准和现场表达能力未能完全一致,导致信息的沟通存在一定障碍;二是论坛不完全等同于学术研讨,现场观众的参与度和对选题的探讨明显受到制约;三是受场地和时间限制,论坛在完成其基本使命的基础上并未能充分展开。

  国展论坛作为展览的配套附属品,在功能定位上一定是为展览服务的,也将为书家的创作现状把脉,并对未来展览的审美导向提供借鉴思路。从本次国展论坛来看,专家发言的选题范围尽管比较全面,但在语言转换上仍然有较大的空间。概念过大和纯理论性的思维方式作为论坛的基调较为明显,而人文精神、学问修养等名词的大量出现,导致与现场观众的关注点出现偏差的现象也仍然存在。突出了目前书法学术研讨会共同存在的一个通病:即学者专家单纯从自身的研究领域出发进行阐述,而忽略了书法创作者关注的诸多问题。

  学术论坛立足于展览作品研究的出发点不能动摇,或者说国展论坛一定是基于现状的研究,且存在较强的指向性。以整个人文领域的大概念作为国展论坛的关键词,显然是过于空泛的。研究展览的学术文章,与史论性文章相比似乎显得有些“浅显”,“以史证史”的学术思维与活生生的展览现场不甚谐调,国展论坛应该在具有学术研究高度的基础上兼具更多时代性。

  国展论坛还仅仅是个开端,其肩负着比展览本身更高的历史使命。当代对展览关注的创作人群恰恰在一定程度上是学术水平较为缺失的,而高校的理论研究人员又往往不具备较强的创作实践能力,或者说至少是与当下展览的创作模式相脱节的。由此,开展既具有学术性又需要有较强创作能力者参与的国展论坛需要更多的新型复合人才。毕竟,论坛是否成功的标志是后续展览的学术效应和指导实践意义,而不是空泛的纸上谈兵。




观 展 有 得


徐悦民(湖北武汉)


  每届国展,都是学习的好去处。且每次参观国展都会有不同的收获,今将参观第十一届国展的感受略述于下。

  1、本届国展最大的亮点,是装帧的改观。用大板子作底,直接将作品裱于平板上,显得格外平展舒服;在展厅墙壁色彩和电子射灯的烘托下,将人们引入视觉的殿堂。在这种整体色彩的控制下,“素面朝天”的作品,就显现出优势,也使得过度渲染、拼接的作品相形见绌。

  2、展览作品用材考究。获奖作品中有几幅大字放荡疾书于八尺整绢上,酣畅淋漓。这样的作品绝非一蹴而就,其代价可以想见。可惜这种材料上的讲究并未在作品集上有所体现,未到现场者更难在展览作品集中感受到这种气息。突然想起曾经看到一本日本出版的书法作品集,其中,对每一件作品都标明材料(纸张、毛笔大小及锋长、甚至用墨,等等),使人一目了然。

  3、写得好是硬道理。在厌倦了流行书风之后,受时风影响的作品已大大减少;二王仍然是行草书的主体,那些剑走偏锋的聪明人将苏轼、赵之谦“拿来”打动评委,可谓“攻人以谋不以力”!

  4、本次国展获奖作品都附有评委评语,虽然给观众提供了审美导向,但许多评语写得贫乏,有如小学老师的作文讲评。那些仅仅从学书技术途径的角度所作的评说,既不能让人了解作者的学书路径,也显得画蛇添足,读来如同嚼蜡!当然也有几则好的,如胡抗美评李国庆、鲍贤伦评李守银、谢钦铭评张威(篆刻)等评语,均言简意赅,恰到好处。

  5、展览评委、特邀作品与入展作品分开两地,当属明智。一些评委作品水平的整体滑坡,令人失望。

  6、本次国展的入展作品中,也有书写内容贫乏之作,亦不乏照抄集字字帖的作品,竟能蒙混过关,让人不得其解。如湖南作者柏元文的龙门石梁联(如图),便是抄自20世纪80年代广泛印刷的《碑联集拓》。


柏元文入展作品与《碑联集拓》(右)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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